风舞苍穹 by 火桑离-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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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他可能在敌军受到折磨,叶若炎就恨不得立刻飞奔过去解救自己的心上人。
“是,严淮将军让人在三确认后才来通知皇上。”
现在与翔宇正面对上的是严淮,两军正在京城郊外僵持不下,因此会见到沦为人质的风朔烈并不奇怪。
“是吗,让他务必想办法将水明楼救会来,务必!”
怕是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他特地强调“务必”。
“是!”
“很无聊呐……”
被绑在柱子上的风朔烈打了个呵欠,冬天的天气还是很冷的,尤其是入夜后。
“今天可以了吧,放我下来。”
确定自己被绑的消息已经传到所要到达的地方,站了一天的风朔烈让两旁站着的看似监视实则是伺候自己的士兵替他松绑。
“是,大人。”
解开绳子后,回到自己的帐篷内按摩站立过久的双腿。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中用了,回想以往的日子那天不是提高警惕百倍小心的,现在倒好,站个一天就受不了了,他的生活真是过得太安逸了。
将自己的日常训练菜单重新整理一遍,风朔烈转而思考近日的决战。
利用,是很卑鄙的手法没错,对于经常贪图审理的风朔烈而言却是家常便饭,在风家人的意识里阴谋诡计是很正常的,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吹灯,上床。
闭眼养神,准备迎接后面的挑战,毕竟他的戏份是很重的。
天空是空旷而寒冷的黑,而大地一片火光。
无动于衷的站在帐篷前,看翔宇的军营被火光满天包围,士兵奔走厮杀。
一个个杀红了眼的士兵拿着手中的兵器拼死砍向对方,那个也许昨天就在你身边谈笑风生的人,也许已经倒在这血染的战场上。
是,他是见过许多尸体,制造过,研究过,可是,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句话,他直到现在才深刻领略其真意。
风朔烈的眼神更加冰冷,漆黑如海的表象下看不到底下的暗潮。
不是不内疚,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同情与内疚没有任何用处。
想“得”,就必须有“舍”。
舍得,舍,得。
在纷涌错杂的人潮中安然的被带到严淮的军营中,风朔烈不由抖擞精神,准备谈笑用兵。
“是严淮将军么?”看似虚弱的坐在椅子上,被安置在临时整理的帐篷内,风朔烈轻声问着来看望并观察自己的男人。
为了取信于人,他还特地让狄休穹按照军中原有的规定对自己施刑,当然是尽量减少了的,但是身上的伤还是斑驳淤青,触目惊心。
“是我,水公子现在觉得如何,是否还有什么需要?”严淮并不老,也就三十五左右,“威严”二字就像是以他为原型出品的。
虽然对于风朔烈并不多少好感,他还是礼数周到的招呼着。
“多谢严将军关心,水明楼没有什么大碍。”本想起身答谢的他被严淮好意的制止。
“不知这次伤亡如何?严将军可有对付翔羽国的计策?”
将视线移到左手边的杯盖上,风朔烈开始了第一次的探测军情。
“水公子不必担心,严某自有办法。”
高深莫测的说完,严淮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不好糊弄啊。感觉到对方若有似无的敌意,风朔烈知道从他口中得不到想要的消息。
既然如此,,那就用别的方法,反正条条大路通罗马,没必要在一条道上走到死。
以他的身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毕竟他也是保全界的名人。
山不就我,我就山。
接到水明楼被救回的消息,叶若炎当即让人快马加鞭的赶过去,将那个人带回自己的身边。
由于战线拉得不是很远,一天左右的时间之后,风朔烈已经位于纷尘皇宫的龙床上,拜一身伤痕所赐,他现在享受的是五星级的帝王待遇。
“嗯呐,也该差不多了。”
一回到皇宫的风朔烈借着御医的话和身上的伤痕将所有人,包括纷尘的一国之君拒之门外,安心的睡了一整夜,顺便思考如何明证加暗访。
昨夜回来的时候,宫里并不怎么慌乱,看来都还蛮镇定的。
回想昨日与刚回到纷尘军营时的所见,风朔烈当即有了计划。
“来人那。”
不高不低的唤了一句,门外的人立即有了动静,匆匆的离去的脚步声应该是去通知叶若炎了吧。无所谓,反正也正要找他。
“水大人,你已经醒了?”
“嗯,帮我倒杯水吧。”
斜靠着躺坐在床上,风朔烈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如果他的记忆没有问题的话,这里应该就是皇宫的寝宫。“嗯,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六个时辰。”倒一杯茶递过去,侍卫回答道。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叶若炎就推门闯了进来。
“明楼!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连串的问题让风朔烈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干脆状似虚弱的挥动一下手臂。
“我没事。”
躺在床上的风朔烈面容苍白,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白色的衬衣遮盖下的身体单薄而脆弱。
看着这个苍白憔悴的人,叶若炎心中的自责不曾减少。
“对不起,明楼!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唉,就是讨厌他这一点,男人是不能用保护的,尤其是他这种和危险打交道的男人。
费了一番功夫将那个即将成为亡国之君的男人送走,风朔烈已从他口中得知纷尘的各处军力分布,更意想不到的是,叶若炎等上位者已经准备好随时离开京城。
俗话说:城里的人在守城,守的是城门,城外的人在攻城,攻的是人心。
不管上位者是谁,只要存在就会让人民心怀希望,还会有反抗的动力,不彻底的让上位者消失,在他的人民中打上烙印,就无法从真正意义上吞并纷尘国。
将消息写在纸条上埋入御花园观月台东侧假山旁第四株合欢下,风朔烈准备拖延时间以便狄休穹他们更好的布署。
至于传递消息的人,在这个时代间谍本到处都是,在没有先进科学仪器的这里,想要情报就只能依靠人力了。这些间谍通常从很小的时候就潜伏着,过着普通或荣耀的生活,也有可能一辈子都老死在他国。
风朔烈之前所作的就是与隐藏的间谍交换简单的消息,至于那个人是谁,他没兴趣知道。
如果有地图就好了,通常在皇宫里总有兵力配置的分布图,弄到这个的话,就万事大吉了。而收藏这些东西的地方也不就逃不出那么几个,月黑风高的夜很适合晚上的小动作。
复习当年当杀手的身手,他潜入御书房及叶若炎常去的几个地方查看,这些消息其实是那个间谍提供的,正确与否没所谓,他有自信不会被人发觉。
找了好几个地方,终于在书房的墙上发现那张具有重要意义的地图。
自古以来,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越安全的地方便越危险。
默记下地图上的线条及数据,将地图恢复原状后便回去继续搜索可以利用的一切东西以确保万无一失。
绝对不要小看任何一样东西或人,因为他们随时可能成为扭转局势的关键,这是他多次死里逃生而得出的经验。
16
皇宫长廊的复杂程度超出了预计,原本就曲折的长廊在加上多重的装饰,遮、掩、漏、透的建筑风格,让从未迷失过方向的风朔烈迷了路。
“奇怪,这是哪里了?”
他好歹也才第三次来皇宫而已,前两次都是被人带领着转一转就回去了,况且任务在身哪有空去看地形。
四周的装饰较为简洁,与皇宫的帝王居所相比少了几分人气,但是庄正依旧,应该是某个大人物的住所吧。
反正都到了这里了,就进去参观一下好了,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顺手牵羊。
避过正门的守卫,绕道西侧的窗底下,里面透出几点微弱的烛光,让他认出了那里站着的是什么人。
“呐,那不是叶征么。”
站在床前的人正对着烛火,五官深刻的他由于纵欲过渡而笼上一层灰暗,原本英挺的身子似乎由于被自己的儿子逼迫退位而消沉了许多,即使他看上去苍老了,风朔烈也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原纷尘的国王,现在有名无实的太上皇。
站在房间里的叶征漠然地对着燃烧跳跃的火焰。
退位也有一段日子了,他也已经没有开始时的愤怒,而且前线的动荡更为重要,内忧总比不上外患。
“呐,好久不见了,叶征先生。”
在寂静深邃的黑夜里,即使是轻声细语也依然清晰。
“是谁?”
就算现在已经不再是皇帝,但身为帝王的自尊让既是慌乱也不会表现在脸上。
在房间的一角出现一个影子,一袭黑衣完美的与夜色融合,单薄而修长的身躯散发异样的压迫感,双手环抱在胸前黑如绸缎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有几缕顽皮的跑到身前,失去血色的嘴唇轻抿,带着掌握一切的嘲笑,寂静如冰封湖水般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眸静静的注视着他。
“还认不认识我呢,皇帝陛下?”
幸好这里的建筑分多层,守卫只在最外层留守,不会听到这里的谈话声。
那熟悉的清雅的五官,虽然展现的不再是妩媚柔弱,但叶征还是认了出来。
“你是……水明楼?”
冷冷的扯开一抹笑容,伸出食指放在眼前摇了摇,“我不叫水明楼,我是风朔列。”
明明对方比自己更为弱小,那冷峻的眉宇硬是让他不能动弹,仿佛被一只正在悠闲觅食的豹子牢牢锁定的猎物,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靠近。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若换成以往他一定迫不及待的拉对方共赴云雨,但现在只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惧,冰冷的气息从脚底直窜心头。
而响在耳边的话更像是死神的低语。
“顺便告诉你,我是翔宇最新上任的将军。”
漠然地看着叶征因为自己的施压而身体僵硬脸色苍白,风朔烈的心头一片漠然,既没有嘲讽也没有兴奋,只是冰冷一片。
“呐,还有没有什么遗言要交待?”
“……若炎知不知道这件事?”
没想到叶征问的会是这个问题,风朔列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
“不知道。”
“不知道,呵呵呵…他不知道自己竟然爱上了敌人……不知道!哈哈哈哈——”
冷眼看着狂笑的叶征,风朔列伸手自腰间取出从未离身的长软剑,干净利落的一击毙命。
大理石地面上暗红的血自他的颈项延成了潺潺的流水,像是烟水江南特有的温柔的河,他的动作太快,细长的剑身未曾沾上半点猩红。
状似悠闲的将软剑缠回腰际,风朔列走向烛台,将烛火倾斜在纱帐上,赤红的舌伸向脆弱的兰纱,危险而优雅依旧。
“失火啦!”
“快灭火——”
在守卫因为烈火而混乱之际,风朔列转身朝来时的方向奔去。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以为明天一定可以再继续的;有很多人,以为一定可以再见面的。于是,在暂时放下手,或者暂时转过身的时候,心中所有的,只是明日又将重聚的希望,有时候,甚至连这点希望也不会感觉到。因为,总以为日子既然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昨天,今天,明天也应该是没什么不同的。但是,就会有那么一天,在一放手,一转身的一刹那,有的事情,就完全改变了。太阳落下去,而在它重新升起以前,有些人,就会从此永别。
“什么?”
叶若炎不敢置信的瞪着地上的侍卫。
“你再说一遍!”
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跪在地上的侍卫禀报道,“静尘宫突发大火,太上皇驾崩。”
太上皇,驾崩!
叶若炎怔怔的坐在龙椅上,拒绝接受这样的信息。
虽说是自己逼迫父亲退位,并将他软禁在静尘宫,可他并没有想过要加害自己的父亲,更不用说是永别了。
厅堂中的气氛凝重,众人都不禁屏息以待纷尘王的指示。
“报——”
打破无声的是一个士兵,因为战争的关系,特别允许传讯的士兵不用通报直接觐见。
“报告陛下,翔宇国的军队已经绕到严将军的后方,直接向京城逼近。”
终于来了。
躲在屋梁上的风朔烈也听到这个消息,拜这里的建筑技术所赐,他轻而易举的攀爬到横梁的位置,窥视底下的一举一动。
毕竟信息他都传过去了,再不来才是真的奇怪。
“再去打探消息。”
理理思绪,叶若炎将注意力放在了抵御外敌上,没空伤感。
“报——”
“报告陛下,翔宇似乎知道我们的兵力分布,现在他们已经兵临城下。”
那是当然的,绕过了严淮那支主力部队,其余的根本不租畏惧,再将严淮拖在大后方,让他无法动弹,就不怕会被反咬一口。
“传令下去,准备迎击,等严淮从他们的后方杀回。”
幸好他们早就考虑过这种情况,暗中做好了安排。
幽深无波的眼紧盯着底下,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叶若炎那微笑自然逃不过风朔烈的视线。
没用的,那些线路早就知道了,而且他也告诉了狄休穹,再说,严淮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至于现在,让他先藏起来,以迎接最后一幕的到来。
“陛下,请快点离开吧!只要陛下还在纷尘一定不会灭亡的。”
身边忠心的臣子焦急的规劝,翔宇的军队已经围攻皇城了,可是叶若炎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不行,没有找到水明楼之前朕是不会走的!”
没错,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纷尘王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而执意留了下来。
“陛下——”
“嚷什么,还不快去找!”
打断他的话,比起自己的安全,叶若炎更担心的是风朔烈的下落。自从静尘宫失火之后,就没有再到他的身影,而被情迷惑的他根本没有将自己所爱的人和那场火灾联系在一起。
“……恕我失礼了,陛下。”
趁着叶若炎不注意的当口,他们一掌劈昏了皇帝。
“快,把陛下送入地道,立即离开京城。”
悠悠的睁开眼睛。
依稀只记得自己正在大殿与众臣商议,下一刻便失去了知觉。
发生了什么事?明楼呢?明楼在哪里?
睁眼打量四周,他转眼就明白自己被亲信敲昏带进了逃往专用的秘道。
“陛下,你醒了?”
察觉到身边的动静,臣子模样的人立即小心的放下叶若炎放在他肩头的手。
“恕臣鲁莽,弄伤了陛下。”
没有怎么理会他的言辞,借着微弱的夜明珠亮光察看四周一起挤在秘道的人,“水明楼现在在哪里?”
那些人互相打量了下,才有站在她身呢人回答,眼神闪躲。
“这,我们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水明楼公子的踪迹,时间紧迫,我们只能先带陛下离开。”
注意到皇帝陛下越来越糟的脸色,他急忙又加了几句。
“不过陛下放心,水公子不是粉尘国的人,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是啊,陛下,当务之急是先离开京城,以后再找机会救水公子吧。”
其余的人纷纷应和到,其实他们根本不关心风朔烈的死活,光是能让冷静的叶若炎动摇,发动政变,就让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种人向来是王国的妖孽,而让两任纷尘王痴迷的事实就更让他们坚信这个结论。
不得已的妥协下,叶若炎领着一干臣子向位于京城西北郊外的出口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