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清平乐-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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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暗涛人呢,怎么没看见他。”
“教主召他出去办事,公子说几日后即可返回。”
“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医圣云公子,给我伺候好了,不许怠慢人家。”
“是。”
迟含儿又转头,对云遂影道,“云公子,这里是妾身所住的翠羽湖。您远来辛苦,不妨先去休息。有什么要求,只管向他们提出。”
“如此,多谢姑娘了。”
云遂影虽未再说什么,心中却甚是满意。那些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个个伶俐可人。
果然小姐绝色,伺候的人也沾了灵气。
看来,在翠羽湖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了。
是夜。
云遂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只觉心乱,始终入寐不得。又听得风声恼人,轻叹一声,起身掌灯。
烛火摇曳,他坐在桌边,看着手上的结环。嘴角却泛起苦笑,这根发带,怕是这辈子也不会有机会送出了。
红鸾星动,终归也只是缘薄情浅。
他回身熄了灯,重又躺下。欲阖上眼皮,却无半分睡意,只得起身,胡乱披了件衣服,抱膝静坐。
窗外,突有风雷之声大作,他心道,“两年过去,含儿姑娘的内力倒是更深了些,但天地无情却不见长进,实在可惜了。”
云遂影下床,打开门,寻着琴音而去。
迟含儿见他走来,住了弦,起身相迎,“云公子,你这么晚还没休息,莫非是有什么地方怠慢了?”
“您客气了,在下只是闻得姑娘天音,所以特来叨扰。方才姑娘弹得可是天地无情。”
“正是。”
“这上古禁曲,姑娘已得其中精妙,可惜,却少了一味主引。”
“哦,没想到公子对音律也颇有研究,不知您能否小示一二。”
“那,在下献丑了。”
他略一调弦,朗声道,“自古世间情难诉,辗转无定数,劝君相思莫相负。”
随著吟诗声缓,清灵之乐已自指与弦中流泄而出,琴音柔和,如妙语连珠。其声清越,满溢情动,如憧憬,如仰慕。思思念念,情真意切。忽然柔情胜水,忽然和缓如风。有时可以感到烈焰的悸动,有时可以感到冰山之清高,比之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是更遥远的距离,及更深切的想念。
迟含儿微一皱眉,天地无情,其意首重无情两字。现在却……
她还正狐疑间,琴音陡降,几至不可闻处,此時,另一支曲音陡然高昂,重重地,如一个人忧愤之极,呼天抢地的长啸。
只见云遂影十指翻飞,琴声险急如暴雨惊雷。渐渐拉长,越来越低,越来越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迟含儿只觉一阵气血翻腾,自己的心跳随著琴音忽快忽慢,不听指挥,连忙暗运起内功相抗。
“人生无真蒂,万事转随空。”
淡如墨染而逐渐晕深的话语一出,天地无情进入了高潮。翠羽湖的水时而喷起,时而回旋,时而形成宽广的水幕,倾头倾脑盖下,四下乱溅。
迟含儿气壁张开,挡住了散落而下的漫天飞花。但白晰的额头冒出了点晶莹的汗珠。
此时, ‘铮铮铮’数声断响,如同撕帛裂石。琴音嘎然而止,弦上余音袅袅,绕梁三日。
“公子果然高明,妾身佩服。”
单凭琴音,便能惊起千堆雪。看来,这就是书中所说的至上境界。迟含儿不禁有些灰心,她苦练数载,竟还比不得个全无内劲之人。
云遂影见她神色,已然明白她心中所想,微笑道:“天地无情的典故,想必姑娘也很清楚。当年琴圣正值新婚大变,百念俱灰。功成之时,天地为之动容。其所以特别,就在于它没有一定的乐律,端看各人发挥。所谓无情非指无情无欲……”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是,情到浓时转薄处。姑娘玉洁冰清,未解个中滋味,自是不会明白何谓缘尽情散,饮恨天涯。”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这个嘛,在下不知。不过情之一字,伤人非浅,若是可能,还是不知情为何物的好。
夜已深沉,在下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慢走。”
看着云遂影远去的背影,迟含儿又坐了片刻,想到自己怕是终生成不了这天地无情,心中生出几分了不甘。但这人世际遇,悲欢离合,其中种种起承转折,岂是常人所预料的?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虽然迟含儿下了十二分的小心,带云遂影自小路上山,又严令封锁消息,不准泄露医圣在翠羽湖,但在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保密的。
当恋双回到听雨轩时,还是日上三竿,守卫在外面,见着他,下跪行礼。他挥挥手,刚推开门,就闻得厅内一阵阵欢声笑语,莺转燕啼,杂夹着教主吴烟的笑声,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了八大胡同的回春阁。
再进一进,果然,吴烟身边环绕着数女,也不知道是第几批的美人了。偏偏教主样貌绝美口才又好,逗得众女笑不成声,几乎都忘自己的身份,还有此人是出了名的心狠。
“双儿,你回来了。”看到弟子归来,吴烟笑着伸手,立时就有人为他送上白玉杯,“来来,陪我喝一杯。”
恋双接过玉杯,眸中波光涟滟,不自觉便迷惑了在场的诸人。“教主,不知您是否听说了,向来冷傲的迟含儿,在翠羽湖藏了个人,每日甚是逍遥快活。”
“哦?这本座倒不曾听闻,什么样人,比得过我身边的这些绝色吗?”
“教主……”
美人娇声细气,惹得他哈哈直笑。
“当然,能让我们眼高于顶的长公主看上,自然不会是庸脂俗粉。”恋双神秘的笑笑,凑到了吴烟耳边小声道,“而且根据我收到的情报,连碎梦楼主云暗天,都跟他有那种关系。”
“有意思。”吴烟顿时来了兴致,“不知是哪方高人?”
“云遂影。”
“上次在齐家堡,就是他坏了我们的好事。”吴烟扯开挂在自己身上的美人,像是丢掉一片无关痛痒的破布,“就让本座亲自会会,这位传说中的医圣。”
垂柳依依,微吐嫩芽,寒湖凝烟,宛风如舞。
湖边的柳树下,云遂影正闲适地据案挥毫。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谢。 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舒云展。”
写完看了看,又摇摇头,撕个粉碎。既已身在局中,最多也不过是花自飘零逐水流。
“难得姐姐这里有贵客临门,这位想必就是云遂影云公子吧。”
“见笑,”云遂影心中暗骂,师妹,你这个女太史怎么当的。怒……
你那本耽美定律与实际情况已然大大不符,念在你没有实际经验,我就没和你计较。可是,可是!你竟然把这条蛇排名在我哥哥前面!我饶不了你……
不过,他还是保持微笑道:“久闻补天教主绝色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哪里……”吴烟柔若无骨般偎了过去,“早听说云神医风流美名,既然来了补天教,怎么也不到我哪里一叙。”
默,我虽然好吃一口绝色的豆腐,但是,您老大只是让我浑身鸡皮疙瘩,毫无半分兴致的说。“吴教主,请自重。”7FD3F离弹谁的:)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那日江上,我与云楼主初会,相谈甚欢。西湖柳畔,共赏美景,让我对他甚是想念,传闻,你与云楼主关系不错,不知他何曾在你面前提起过我?”
他看云遂影,外表也只能称的上是清秀,哪及的上自己美色。云暗天居然会喜欢他,该不会是因为他恋童吧。
云遂影神色未变,淡笑道,“这倒不曾提起过。下次我见到云楼主,定会向他转达您的思念之情。”
(心:哥哥,你还真是强人。这种美人蛇,连我看了都想跑的远远的,你居然还上
,武林第一梦中攻君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吴烟,你既然和我哥哥有过一腿,我怎么能放过你,今天在你地头上,我先服个软,下次江湖再见,嘿嘿,咱们比比使毒的功夫罢。蛇蜕皮,也是自然现象的说。)
“唉……”吴烟再次倾入他怀中,“云神医长得也甚是可爱,您可有兴趣……”
辗转交错间,云遂影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下了剧毒,无论吴烟之前跟云暗天是什么关系,此地已非安全之地。
适时的示弱,也方便日后的行事。
“放开他。”
迟含儿回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因为顾及云遂影,所以她并未弹出气劲。只是以玲珑血音中的余音绕梁,稍做警醒。
吴烟松开手,“不过是开个玩笑,姐姐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
迟含儿没有作声,她们姐弟感情虽淡,但吴烟怎么也算是教主,对她平日又诸多礼让。既然他放手,那也不好太过追究了。
两人错身而过,她没有注意到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冷光。
……
第七章
数日后,有一纸书签送到云暗天手中。
“云楼主,上次一会,妾身尚未完成天地无情。如今此曲已然功成,特邀君于十日后,在雁门关外的落英谷一战。”
原来天地无情尚有更高境界,能有缘一闻,极好。从何时起,畅快淋漓,倾力一战竟已是奢求。迟含儿虽是补天教之人,武功气度却皆非凡品,也算值得再战的人物。那日她摆的乾坤八阵,确是夺了天地变化,若没有那人在场,想必是无法轻易脱身。
“云楼主,我们如果死在一起,算不算殉情啊。”
“云楼主,我倒不是不介意在这里住下。”
……
想着那日的情景,云暗天的嘴角微露了一丝笑意。
那人的语言表达能力,还真是……
这一生,想必除了他,再也无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说。
这一生,想必除了他,不会有人能活着对自己说这些话。
……
也罢,既然仍念着他。
与迟含儿一战后,就寻他回碎梦楼吧。
天山 翠羽湖
一夜雨过天青,远处雪峰清澈倒映,只见水天共蓝一色。阳光撒在湖面,笼著一团团明艳瑰丽的彩晕。空气清新而冰冷,依稀有些雪莲的甜香,只令人心旷神怡。
湖的西面,亦是风景最佳的一角,上面龙飞凤舞的提了“雪逸轩”三个大字。一张琴案临窗而置,案上摆着蟮血青花瓷瓶儿,斜插一枝雪莲,似睡还醒,只绽了半边。
迟含儿正坐在琴塌边,手里,是一封信。
纸极普通,上面的字铁笔银勾,龙飞凤舞的狂草,墨浓而重,霸道之下,勾连之间内蕴理智,细品中依稀有着王者高傲自负的气象。
“云某闻得云遂影已在贵处盘桓多日,我与他尚有一事未了。还望贵教于十日后将其送到雁门关外的落英谷。逾时不至,云某当亲往贵派接人。”
她思索了一阵,起身出门。从小婢处得知,云遂影一大清早起来,就去了忘我溪钓鱼。
那忘我溪,是天山上极奇特的一处所在。常年不冻,水流潺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可见一斑。云遂影虽不嗜鱼,却极喜欢垂钓。闲暇之余,就会在忘我溪设竿,一边看书一边打发时日。只是每每专心过了头。到天黑归来,竹桶里往往是一尾猫鱼也无。
这日,他一个人独坐在溪边,春寒料潲,纵然他穿的再多,也觉得凉意袭人。思及在碎梦楼,便是寒冬腊月的天气,也不觉着如何的冷,心中一酸,不由地想起了云暗天。
那人虽是少言,床第之间也不甚温柔。但每每相依过后,总有温暖的怀抱可依靠,让他的整个身体都妥贴起来。现在想来,或许,哥哥也不是全然无情。只是,自己等得累了,怕再难自抑,终害了那人。
罢了,有那两年的温馨,也就不枉相思一场。
突然,背后传来了声响,却是迟含儿走了过来。他微一颌首,没有起身相迎。
相处了多日,两人以琴会友,再斗尽了百家杂学。彼此已有惺惺之意。迟含儿也不拘礼,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两人并没有说什么话,只如此静静的坐著,淡看眼前雪岭,心中自是安详。过了一会,迟含儿方开口道:“公子今日可有收获?”
“呵呵,让姑娘见笑了,在下尚无所获。”
“鱼,自然还是江南水乡的好,不知公子岂有意乎?”
“这……”
云遂影心念转的极快,片刻间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既是如何,那就多谢姑娘招待了。”
“公子离去时,烦请还是从来时的小路下,妾身不在身边,还请您多加小心。”
“在下省得,也预祝您一路顺风。”
送走了迟含儿,他收竿,准备回屋收拾东西。
眼前却多了个笑吟吟的美人,柳眉朱唇,眉目极是秀美阴柔。
根据武林秘笈中所载,他该是吴烟的弟子恋双。嗯,轮容貌的确可打九十五分,名列十大美人也有其道理。对了,他师父是吴烟!……
小云神医只要想到那只曾上过某虎床的某蛇,怒!取消刚刚评分,出身不佳,扣一百二十分!
不过,这条小蛇来此所为何事?看来兔尚未拟订伤蛇计划,蛇倒先挑上门来!
云遂影皱皱眉,他早料到了吴烟会下毒手,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但本人却未出现,仅派了他的弟子,一方面是因为自己那日有意的示弱,另一方面……再加上迟含儿的离开,他心中有了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如何摆脱这条小蛇,现在还是在蛇窝附近,不宜动手的说……
他微微笑了一下,“美人,所谓名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小生身无长物,只有一曲相赠于你。”
云遂影迎风而立,手中玉笛轻响,呜呜幽鸣,如怨如慕,似泣似诉,终是那曲《清平乐》。
曲毕音散,两人也不急着动手,对面站着,似笑非笑,心里都在暗加盘算,一时间,情景十分有趣。
过了半晌,恋双笑盈盈道:“云神医,你我动手,你占了地利,我则得了人和。若要以寻常武功斗,未免不雅,我们就来比比使毒的本事吧。”
云遂影神色不动,问道:“怎么比?”
他之所以闻名天下,就是因为一身旷古绝俗的毒术。江湖中人相传相戒,闻风而避路,不敢走近他身边百里者亦大有人在,他见恋双神色,有如猫戏老鼠,就知他会向自己挑战‘毒’。要折辱人,必是要选他最擅长的东西。补天教,也是以毒称绝。
“世人之所以谈毒色变,以为其是下九流的玩意。乃是因为有些不肖之徒,随意做些毫无新意的猛药,把受害人临死前弄得血肉模糊四处吓人。我们比,自然不能如此粗俗,就试一试,何谓天下第一奇毒。”
“好。”
云遂影专精此道,对于毒了解极深。恋双这番道理,他自是赞同不已。不过眼前的少年能说出这等话,修为倒是在其师之上了。他想了想道:“如何定输赢呢?”
“简单,能毒倒对方的,便是胜了。”
他们一个是补天教主的首徒,一个出身药王谷,身上的奇毒也不知有多少,见血封喉,无药可治,无影无形的都有,但要能毒倒对方的,还真是少之又少。
忘我溪的四周人烟稀少,雨后更是清静,四周的木叶上的雨珠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