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天书 作者:刘定坚-第1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烟雾中,带着满脸抑郁忿恨,提剑踏步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死里逃生的太乙夕梦。
她强忍泪水,一步一步逼向云傲,提剑便架在其颈项上,咬牙切齿的悲切含泪怒道:“你骗我!”
对了,原来承诺待她杀掉小天师后,便带着云家子弟杀人,一举歼灭“符箓道门”的,便是太乙夕梦深深爱着的心上人……云傲。
云傲双目凝视夕梦,冷冷道:“你来是要杀我?”
太乙夕梦道:“为什么要骗我?”
云傲道:“为什么要问?”
太乙夕梦道:“因为你承诺过来救我,我才假意嫁给那小天师,再为你们云家杀掉他,我要知道你骗我的原因。”
云傲道:“你爱我,便彻底相信我,也就不必知悉原因,你不再爱我,什么原因也是无聊。你来,根本不需寻求我骗你的原因,而是要来证明,你太乙夕梦还爱不爱我……云傲!”
夕梦的手在抖颤,心在乱动,她从来就不能抵御魅力四射、蚀骨刻心的至爱云傲之情话,他的每字每句彷佛充满无穷力量,教人完全无法抗拒,任由他掌管思想,主宰一切。
他出卖了自己,险些儿命丧黄泉,实在应该一剑杀掉这弃约的负心人。
但,他说得对,自己还爱云傲吗?
剑,迟迟没割斩下云傲头颅,要动手也实在太迟了。
自己还爱云傲吗?她没有回答个清楚,但她深爱云傲却已是明明白白,应该说对太乙夕梦而言,是很清楚明白。
因为她深深吻向云傲,遍体芬芳,胜过千言万语,一种柔和温馨、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告诉云傲:她,太乙夕梦,无论如何都会对他深深信任,而且爱得比海更深、比天更高。
云十寒突扬声道:“六位夕梦的朋友,怎么藏头露尾,还不出来现身啊,怪我‘西庙’地方不洁么?”
原藏身于十丈后烟雾内的曼陀罗等六人,只好现身,风飞凡的出现,教云十寒与云傲脸上都有不悦惊悸之色。
云十寒道:“呵……原来是故人之子来访,有失远迎,见谅!见谅!风公子可别来无恙啊?”
风飞凡道:“你这两头老狗跟小狗也挺风光呢,要不是当日我犯错收留了你们两头忘恩负义、以怨报德的狗父子,我爹便不致郁郁而终,你这两头狗也不会妖化成狗头人,天天扮人吃饭拉屎,狗吠不停,还来……”
云傲冷冷道:“你身边的少女对我脉脉含情,她的心已舍你而去,飞入我云傲怀抱!”
风飞凡把一直盯着梦中情人的白雪仙拉开一旁,用身挡住怒道:“你在放狗屁,白雪仙是我已拜堂的妻子,你胆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便把你斩成十七、八块,煎炒煮炸……”
还待再说,入迷情痴的白雪仙已推开矮子风飞凡,走至云傲身前,呆呆入神,悄悄道:“我便是白云仙,你……会分一丁点儿爱给我吗?只是一丁点儿,我已相当满足了!”云傲轻抚白雪仙洁白软脸,顿觉清香来访,遍身酥软,醉人幻梦中,四周竟变幻如仙宫,她便在浮云中轻飘舞飞,快活得如马儿振翼,人生能得此快活,夫复何求!
云傲轻轻道:“你对风飞凡还有什么话要交代?”
活像着了魔的白雪仙,一转身看到风飞凡,便怒吼道:“三寸钉,我再多说一遍,我白雪仙绝不是你什么拜堂妻子,你死你贱,你有你癫,我有我痴,咱们从此一刀两断,不管你听不听,都是这样决定了!”
说完便投入云傲怀里,笑得甜意迷人,十二分满足。
这一天、这一刻,风飞凡早已预料到,震撼并不足以教他太失落,更重要的,是他绝对不能在云傲眼前失威,他,云傲,从前只不过是自己脚下身后的一头贱狗!
云十寒道:“哈……真奇怪,你娘与你的女人,总爱投向我父子怀抱,当真是天公作弄人,还是你父子俩太失败呢?”
风飞凡极力按捺心中激忿,心想:“我答允过师父,一年后执掌‘神教’,成为接任四长老之一时,才向云家挑战,一举夺回我爹曾失去的一切,也把耻辱洗刷!”而且此来要救圣僧,必须尽力隐藏真正身分、实力。
云傲对白雪仙道:“你会先为我杀掉那三寸钉吗?”
骤然而至的大难题,白雪仙又如何能答,风飞凡虽然是讨厌的家伙,但毕竟他对自己多番维护,纵使情断义绝、关系一了百了,杀此三寸钉,白雪仙可无此意。
云傲冷冷道:“你可绝不明白情爱,当有一天你能不顾一切的去爱一个人,便真正明白什么才是爱,紧记,千万要尊重爱情。”
云傲一掌便轰飞白雪仙回风飞凡处,再道:“夕梦不是不须缘由,便为我杀了小天师吗?你如此犹豫,证明不明真爱,好好想个明白吧!”
顿然失落的白雪仙呆呆望着云傲,身旁含泪的风飞凡实在好想动手杀此大仇臭狗贼,但他曾发誓答允过恩师救命长老,接任长老前绝不能与云家仇人杀战,只好强自痛忍。
“哈……好精彩的闹剧,好得很!”随拍掌声而来的,是三个二十岁上下少年,一个公子哥儿打扮,小生模样,手执四尺长大铁扇;一个烂衫烂裤,左补右钉,脸上也同时疤痕处处,捧着一个大肚酒坛;余下一个阴险模样,尖头鼠目,双目八字下重,拿的兵器是十尺长令旗,旗身铁造,卷在枪头,收藏起来。
云十寒道:“今夜可真热闹得很,连‘太乙门’的‘太乙三小’也来到访,真是本门荣幸。”
“太乙三小”,是太乙真三个出色弟子,入室传授独门秘学,在“太乙门”内备受器重,乃太乙真的心腹。太乙小生、太乙小子、太乙小人,绝对是不好惹的家伙。
太乙小人恭敬道:“小人奉家师之命,送来礼帖。家师已从‘慈京城’中掳来圣僧太子,欲与掌门云老爷一同钻研烹食之道,特派小人们来请门主赏脸光临‘太乙画舫’。”
恭敬交下体帖,太乙小人便退去。
云十寒笑道:“在阴年阴户阴日阴时下,以咱们邪魔外道吞下圣僧佛肉,自能提升三倍功力,再调以奇味药材,成效更佳,如此难得良机,老夫自当赴约。”
太乙小人笑道:“那便太好了。但家师还有一事相求,得闻家师侄女太乙夕梦在此打扰已久,咱们特来保护小姐回‘太乙门’,请云老爷给予指示。”
太乙夕梦怒道:“说什么废话连篇,我爹当年杀你师父,竟被他假死骗过,现下要来讨债,呸!”
曼陀罗突然冲而道:“有关这位大美女所有的恩恩怨怨,由今日起,一律由我承担便是,总之我同她出头,各位老兄明白不明白?”曼陀罗说得嘻皮笑脸,云傲看在眼里,甚觉不是味儿,他最恨那些玩弄爱情、又不事一的贱种。
曼陀罗对云傲早已不悦,刻意挑衅道:“不服气么?你看人的眼神有够贱,没见过我挖人墙脚呀?就是抢你的女人呀,懂了吗?怎么样!”
父亲就在身旁,云傲只好强忍住,先看父亲云十寒如何处理。
太乙小人一脸转恶,对曼陀罗等便俨如对付贼子,怒喝骂道:“三个臭小子,快交出太乙夕梦,否则必定后悔莫及。”
忍了满肚子气的风飞凡正好想要找人出气,太乙小人在眼前撒野,正好拿他来发泄,暴喝一声,便一腿攻去,要踢得他头歪鼻塌,但在太乙小人身后的钱扇却飞前挡了护住,太乙小生张扇轻拨,一副公子哥儿模样,倒也不把风飞凡瞧在眼里。
太乙小生摇头晃脑,刻意扮作儒士学者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偶尔折腰真英才,所谓伊人,其身咫尺。”
风飞凡怒道:“说两句诗便当自己是文人雅士,你在放屁而已,要在咱们手中抢人,你这不知所谓的小杂种可不够道行。”
太乙小生摇扇凉身,又摆头笑道:“此言差矣,相鼠有礼,人而无礼,人而无礼,不死何为?”
风飞凡攻向太乙小生,潇洒的小生竟把铁扇张开,迎挡截住拳劲,放手跌扇,独脚托住扇底,双手拆招,再踢起大扇拂向风飞凡脸上,回手再接扇合之,急刺风飞凡双目及印堂,招式俐落巧致,竟真的有大将之风,风飞凡未用神力之助,武学修为剎那间也暂未能杀败麻烦公子。
另因“神宗四圣”如在众人面前露出借法神功,必立即暴露真正身分,来救圣僧一事,自然事倍功半,故一直尽量隐藏法力,只以武学修为对敌迎战,尽量压抑自制。
太乙小生得势不饶人,又笑道:“悲眼前之笨头,心禅媛而伤怀兮,此死必首断,信非吾罪而降祸兮!”
风飞凡盛怒下跃上九天高,念法采电,立时闪电大作,一电殛至,风飞凡竟握电在手,化作电剑,疾劈向下,势如天神怒降,太乙小生未及提法结道力,电殛已劈来,头上脚下,破穿而过。
曼陀罗学太乙小生摇头晃脑道:“你这个呆头鹅不知死活,该你死时果真就玩完啦!”
太乙小生被杀,那太乙小人竟竖起手指向风飞凡道:“哈……好功夫、好道力,真是有眼识不泰山,该死!该死!”好个太乙小人,竟在太乙公子尸身上用力踩上数脚。
小人再道:“看来咱们已打扰诸位大爷,还是先退去为是,先前多多得罪,自掴以示悔过,对不起!对不起!”太乙小人不停重力掌掴面庞,太乙小子便抬了尸首离去。
太乙夕梦尴尬的望着云傲,也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那阴险奸邪的云十寒已踏步向曼陀罗笑道:“原来‘慈京城’新一代英雄‘禅宗四圣’到访‘鬼幽域’,真是蓬荜生辉,几位少年英雄,定然是来救圣僧太子吧。”
老奸巨滑果然眼利,风飞凡只露一手便被揭穿身分,但这也难怪,“宗庙”与“神庙”为死敌,同为“神教”一支,云十寒当然对风飞凡的武功路数了如指掌。
班禅三世上前道:“施主果真眼利!”
云十寒道:“傲儿,那死老头的孩子,今天原来已贵为‘神宗四圣’之一,他总有一天会向你讨教,可要多多虚心向你的老朋友学习、赐谢指点啊,知道吗?”
“孩儿定遵爹爹训示!”对爹必恭必敬的云傲处处忍让,但眉梢眼角中却尽露杀机,显是已决心重挫杀死风飞凡,以灭绝十年前耻辱阴影,他实在讨厌当狗的那段日子。
云十寒笑道:“老夫有个好主意,让大家既相互得益,又结成友好,岂不快哉!”
班禅三世道:“看来施主已有主意。”
云十寒冷冷再笑道:“合作结成友好,这又何难?只要‘禅宗四圣’与老夫同往‘太乙画舫’,那便一举两得。”
班禅等犹未明其含意,曼陀罗已答道:“原来云掌门欲利用咱们四圣,联合你一起铲除那太乙真,此后,再毁杀跟他有交往的五米天师,云家‘仙宗庙门’,便成为统一‘七邪门’的当然头领,云十寒也就是七门之首,自此号令天下邪魔外道。”
云十寒哈哈大笑道:“知我心者便是阁下,如此聪慧机灵,智若神算,定然便是风流成性的‘佛圣情’曼陀罗吧!”
曼陀罗道:“废话少说,我答应你的要求地无不可,但圣僧太子必须交回给咱们,各得其所。”
云十寒道:“哈……这个当然。诸位远行辛劳,先往云家住上一夜,明天咱们便来个杀太乙行动,哈……”
云傲一直冷冷的毫无示意或反应,冷静得异常出奇。
但心更冰冷的是白雪仙,她在爱慕茫然中走了一圈,换来的却是更迷茫的教训,一向如疯爱闹的性子变得沉默寡言,任风飞凡如何逗笑,也毫无反应。
什么才是爱情,她自己难道真的捉摸不了?
刘定坚《六道天书》第一部 神宗四圣 第二卷第 四 章 风云永世仇
“空宗庙”是建于千丈山巅之奇怪建筑,笔直如巨柱的一座山,回旋梯级直上,合其三万石级才抵山峰。峰顶偌大一片平原,便建成巨大“宗庙”,是为云家十八户,合共百余人聚居,统领“西庙”“仙宗庙门”大小合共四十宗庙,三千户共五万余人。
步上云十寒的心血结晶,风飞凡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无比魄力,要治好“西庙”如此众多百姓,教他们诚心敬祖,建庙练功,同心协力又秩序井井有条,可见云十寒确是非凡人物,有他值得自豪之处。
“风少爷,老夫的粗浅构设,倒也有点象样吧,但无论如何,得不到你母娘琴为我打点管事,我这粗人可难以干出如此成绩来啊。”云十寒引路直上山峰,总爱一路上与风飞凡攀谈。
风飞凡不悦道:“我没有叫娘琴的母亲,她已离开我风家,此后各不相干,恩尽义绝。”
云十寒笑道:“难道风少爷毫不想她?”
风飞凡每每谈到家事,便斩钉截铁,毫不拖泥带水,他简单地道:“想好想她死!”
当一众人登至山巅,向山下而望,才惊觉整个“西庙”设计之独特、有序、规划难得,原来“西庙”以此“空宗庙”为中心,东、南、西、北、东北、西北、西南、东南,各有八条大道放射直去,一列又一列的房子便在两大道中之地建成,但八块地只有四块建屋,另有四块耕地与房屋相隔穿插。如此整齐排列,条理分明,实令曼陀罗等叹为观止。
云十寒笑道:“哈……要是十年前没有风家丰盛产业助我大展拳脚,又岂有今天如此风光。”
话语打入风飞凡脑海,教他感慨良多,云家、云十寒、云傲、娘琴,实在令风飞凡痛心疾首,欷殻Р灰选
站在高山之巅,迎着凛冽寒风,一幕又一幕的往事盘缠脑海。这里一切的一切,原来,均为他风家所有。
十年前的“慈京城”,有以下几句谁都琅琅上口的句子。
赌木药盐粮,全凭风富商,孤苦饿穿肠,神鹰解怨怅。
占了京城一半的贩卖……赌坊、木器、药材、食盐及精油的大商户风富商,最是慈悲为怀,若你贫苦无依,只要跑到风家大屋前的入口大道上,那里有一头威猛“神鹰亭”,在巨大石鹰像前守候,便一定会得到风家接济,风雨无间,施舍不绝。
家财比朝廷国库更富足的风富商,练得一身鹰爪铁指,打遍南北各路英雄,更饲养了一大群巨鹰,助他闲来狩猎。又有娇妻娘琴,诞下可爱孩儿风飞凡,正是家道兴旺,如日中天。
七岁的风飞凡自小随爹习武,在同辈中总能折服其它朋友,也就成了头领儿。一天,他又跑到大伙儿聚集的“风坡恶”大草原上去找一群少爷们,但见人头汹涌,竟有一头大狗正与一个衣衫褴褛、长发披脸的臭糟街童在拼死相斗,好不热闹。
风飞凡好奇问道:“小光头,有啥新奇玩意啊?是斗鸡还是打雀,我可没带东西来斗呢?”
小光头带着紧张神情道:“是贼狗斗走狗,可斗得不亦乐乎呢!”
说时迟那时快,被称为走狗的街童,身手敏捷的扑上前,险险抓住了贱狗双腿,奋力扯撕,竟就把狗一分为二,立毙当场。
一众少爷们大力拍掌,各自掏出一些铜板,便拋在地上,让那腥臭不堪的街童拾起,作为打赏。
风飞凡再细看四周,原来七个孩童少爷带来的七头恶犬,尽都倒死一旁,给这浑身发出呕人气味的街童一一撕开或扼毙。
小光头笑道:“此走狗好生厉害,咱们的贱狗、恶狗都给他一一干掉,拿了一大堆赏钱,看啊,他还好有力气呢,可惜咱们最儿的一头狗也折在他手里,没得玩儿了!”
风飞凡好奇道:“你叫走狗?哈,好有趣啊,你不应姓走名狗吧,还是姓什么名叫走狗,又或者是别有名字呢?不……不要说,让我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