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 - 玉连环-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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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燕一扬黛眉,不屑地道:“既是青梅竹马,心心相印,他就不该另外娶亲!”
蓝燕喟叹道:“这就是咱们女孩子痴得可怜的地方,一旦情有所钟,终身不渝,可是,他们男人却三妻四妾。还认为大丈夫理所应当,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
紫燕欧阳倩一直静静听着没有开口,这时才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我看你们比五妹更痴更傻!人家是情有所钟,自然把一切富贵荣华都看淡了,你们二位既未‘曾经沧海’,也没有青梅竹马,为什么却在天下人梦寐以求的逍遥武库中大兴感叹呢?”
蓝燕和墨燕都不禁粉脸一红,笑道:“可不是!咱们在发什么呆?快找武库藏珍才是正经。”三燕说说笑笑,分头行动,沿着石级向下搜寻。
第十四章 奇兵神剑
再说桑琼被水潭中金色怪鱼所诱,将“火针”掷人潭中,不料冰层立时溶化,“火针”
却沉人潭底,心里一急,连忙吸气向水潭跃去。
他自幼生长江南,水性极佳,一口气潜落数丈,及时将“火针”捞住,张目四望,却发觉这水潭竟深不可测,而且上窄下宽,形如巨瓮,四壁各有一座石门,门上分别刻着“龙”、“凤”、“狮”、“虎”四种不同的图形。
桑琼心中一动,暗道:莫非“逍遥武库”就在这四座石门内?那龙凤狮虎又代表什么意义呢?
于是,随意泅近第一座雕刻着“龙”形图案的石门,举手推了推,石门纹风不动,门下却有一柄钢环。桑琼握住钢环用力向上拉,石门才缓缓向上升起,里面只是一间空空的方形石室,大约有五尺宽阔,高达一丈,不大不小,恰好容得下一个人站在里面。
桑琼怀着无限好奇,挨身钻了进去,石门又自动闭落,迎面石壁上却现出两行字迹写着:
“进五尺,退五尺;进八层。履不湿。”
桑琼初看这十二个字,迷惑不解,仔细一想,不觉恍然大悟,举手摸索。石室里层果然又有一道门户。
不过,这第二层石门相当沉重,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拉开,里面仍是同样一间石室,高低宽阔,一般无二。
石门才开,第一间石室的水立刻减退了一半,顶端更有清新空气溢人。
桑琼半个身子已经露出水面,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觉大感奇妙,想道:难怪石门沉重,又必须向上升起,原来竟为了分隔潭水特别设制的,似此一层一层隔离减退,到第八道门户,水不及寸岂不是进人地底另一个世界,即使在海中,也不必担心被水所困了,这办法说来甚易,当初却难为逍遥羽士设想如此周密。
心里赞佩,便如法炮制,进人第二间防水石室,放下石门,然后拉开第三道门户……
每进一层,室中积水便减退一半,连续经过八间隔水石室,地上已经只有些微潮湿,潭水都被分隔在前面七座石门外。
桑琼小心翼翼拉开第八道防水门,里面仿佛是个小小院落,地上栽种着两行不知名的小花,每株小花都散射出一团音蒙蒙的光晕,细看之下,原来花瓣中各嵌着一颗龙眼般大小的夜明珠。
院落尽头,有两支石柱,柱上分别刻着“龙剑”两个斗大金字,石柱之间,有一扇矮门。
桑琼猜想门内必是武库所在了,心里不禁。谏然,先在石柱前默默祝祷一遍,然后举手推门……
矮门缓缓启开,一片耀眼光华透门而出,只见门内一条狭窄甬道,陈列着两排水晶壁橱,橱中全是一柄柄长短不同,形式各异的宝剑,怕不有百余柄之多。
那些宝剑柄柄都是锋芒耀眼的神兵利刃,一鞘柄嵌珠镶玉光华夺目,灿烂生辉,对一个练武的人来说,几乎无一不是旷世难求的奇珍异宝。
桑琼自幼练剑,见过的神兵好剑,不知有多少,总觉得很少有胜过自己那柄“青猊剑”
的,现在一看这些奇珍异剑,“青猊剑”简直变成了一具凡铁。
他情不自禁从心底发出一声羡赞的轻呼,一步步沿着水晶橱看过去,橱中陈列的各式宝剑都附有名牌和说明,第一橱是一柄黄穗长剑,写着:
“屠龙剑,春秋名铸剑师欧阳冶子所铸,敬王丁未年,夫差佩以击越,汉初归项羽,兵败乌江持以自刎,不祥之物也,后世为华山派所得,竟引三鬼觊觎,华山几遭覆亡。”
桑琼暗地嗟叹,又看第二只橱里,是一柄二尺七寸的银穗软剑,说明上写着:
“鲛鲤剑,东海倭人所铸,能断金玉,斩巨鲸,锋不沾血,刃不折口,蒙古铁木真以黄金购得,转赐丘处机,全真瓦解,辗转人白发天魔之手,杀人盈野,乃夺而藏之。”
第三只水晶橱放着一柄金色匕首,连柄共长七寸,上嵌七粒珍珠,旁附说明道:“七星金匕,武林元凶,前隶青城,招致峨嵋,邛崃血战争夺,玉虚观三日恶斗,三派精英悉遭殒灭;后属武当,又使上清宫血溅尸横,百年前天火教主徐伦用以弑害青城三友,嫁祸金阳钟,几肇武林大乱。抚今追昔,宁不怆然。”
桑琼看到这里,突感心神震颤,飞忖道:所谓神兵利器,固然可以持之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伟业,但如不幸落在奸佞之辈手里,往往反为天下苍生带来无穷祸患,正如水能浮舟,亦能沉舟,一无怪前辈武圣逍遥羽士宁愿将这些旷世神兵藏在地底,也不肯任它们散之于世,我这样冒冒失失进人武库,假如因此使利剑出世,掀起祸患,一切罪团岂不是由我而起吗?
一想到这里,心神震颤,再也无心细看那些举世难求的神兵利剑,匆匆退出角道,掩闭了矮门。
谁知矮门一合,突闻“轧轧”一阵异响,那两只石柱竟自动向侧退去,门前一块方石随之升起,石下露出一个洞穴,里面有一支长匣,上置一束纸卷。”
桑琼任了片刻,先将那束纸卷取出,展开一看,却是三幅图画,画中一人持剑作势,呈现着三种不同的招式,卷首写着几句话:
“剑贵轻灵,以主百兵,万派千流;各运匠心。
面壁三载,去芜存精;龙剑三式,鬼泣神惊。”
纸卷末端,又写着几行字迹,是:。
“人宝山而空回,颤休斯旨,其心必正,其操必廉,其志必坚,其意必善。难矣哉,此大智大慧之人也。
“贫道浪迹天涯,浮沉人海,广布善因,冀企善果,凡数十年,竟不得一偿夙愿,遂将稀世之珍,尽贮荒岛之腹,非敢暴珍天物,实不得己耳。
“逍遥武库,共分四类,一‘龙剑’、二‘凤刀’、三‘狮拳’、四‘虎掌';刀剑各附图谱,拳掌另详经文,此贫道竭智耗神,积一甲子潜移默化所得,倾囊以待有缘,惟虑所授匪人,徒增罪戾,故于库中陈列珍奇异宝,神刀名剑,而水晶橱盖另附机钮,擅动其一,七层石门将尽加栓扣,永难开启,纵遂贪念,终成饿莩。
“匣中神剑,名号‘飞龙’,斩金截玉,伏魔诛凶,龙剑三式,精奥无穷,能领其髓,举世之雄,勉之慎之,勿负吾衷。”
桑琼看罢,惊此一身冷汗,定了定神,才恭恭敬敬捧出长厘,启开锁扣,匣中果然是一柄古迹斑斓的宝剑,从鞘至柄共长一尺六寸,剑柄上缠绕金丝,作盘龙飞舞之状。
他轻按卡簧,拔剑出鞘,略一展动,剑尖毫芒伸缩,远达尺许,剑身一片碧蓝,清澈如水,光华映人。毫发毕现。
可是,桑琼只淡淡看了一眼,又黯然把剑插回鞘内,长叹一声,哺哺道:“剑虽是一柄神剑,在我手里又能有什么用处?我真气散破,一身内功已废,即使学会了'龙剑三式',也不过用来唬唬不会武功的门外汉而已。”
一念及此,豪情尽逝,也没有心情细看那三幅剑法图形,懒洋洋地把纸卷塞进匣内,便起身退出了刻有龙形的八座石门。
接着,他又如法进入另外三座武库,经过大致相同,在“凤刀”库内,取得一柄“舞凤刀”和三式图形;在“狮拳”和“虎掌”两处,各得到一页“拳经”“掌法”,拳掌都只有三式,桑琼只匆匆一瞥,并未细看,一齐塞进剑匣之中,暗想道:“拳掌招式,可以传授给帮中弟兄,那柄“舞风刀”,不妨转送麦佳凤,至于“飞龙剑”,送给罗天奇倒很恰当。武库中其余神兵利器虽然不愁被人取去,为了绝人贪念,离去之前,索性把入口封死了吧。
心意一定,反倒泰然自若,于是,一层层启开防水石门,准备离去。
当他刚拉起最外一道石门,突然看见一幅惊人现象,门外水潭居然又凝结成冰,那条金色怪鱼,正在冰层中自在邀游。
令人震惊的,是冰层中竟有一个黑衣女子,整个身子全被冻住,既不能呼吸换气,也无法动弹,手脚僵举,就像一具镶在水晶球里的木偶。
那黑衣女子玉首微仰,似欲挣扎浮升,却没有未得及逃过怪鱼的困扰,因为怪鱼过处,潭水立即结冰,所以才被活生生嵌在冰层之中。
桑琼触目一惊,也没想到水潭中何来黑衣女子,顺手将刀剑铁匣弃在石室中,急急从腰间解下“火针”,猛地一踹面门,身如箭矢,直向那怪鱼扑去。
“火针’”划过,冰层立溶,那怪鱼似未防备,掉尾欲遁。早被桑琼一针戳中了尾部。
怪鱼负痛,连连挣扎,桑琼忙探手一把捉住,手掌碰到鱼身,情不自禁机伶伶打了个寒噤。
这时候,他也顾不得是热是冷?只怕又被他逃掉,一只手连针带鱼牢牢握住,一只手却掀开那支盛放“舞凤刀”的铁匣,匆匆将那怪鱼塞进匣内,迅即盖住。
收拾了怪鱼,冰层也随之溶解,那黑衣女子显然已被困了一段时间,冰层一溶,便飘飘荡荡向潭底沉落。
桑琼忙抓住她的后领,拦腰挟住,然后取了刀剑双匣,放落石门,浮出水潭。
头部刚刚露出水面,恍惚听见一声惊呼,头皮一麻,竟被人一把揪住,拖了出去。
桑琼还以为是梁金豪在潭边,沉声喝道:“金豪,快放手!”
一句话未毕,胁下黑衣女子也被人劈手夺去,眼前寒光闪现,一柄长剑已抵住自己咽喉上。
桑琼扬目上望,这才发觉身边站着的竟是一位浑身蓝衣的绝色少女。他没有见过蓝燕欧阳婉,不觉骇然一惊,脱口问道:“你是谁?”
蓝燕也不认识桑琼,几乎同时问道:“你是谁?”剑尖向前一送,锋芒直逼咽喉。
这时候,紫燕欧阳情替墨燕推宫活血,闻声回顾,才惊呼道:“二妹体要鲁莽,这位就是桑公子……”;
蓝燕一怔,急忙撤回长剑,赧然退开一步,检衽道:“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
紫燕曾在宝觉庵及邛崃山麓荒林中两度见过桑琼;所以一眼就认识出来,匆匆向墨燕嘴里塞进一粒调息药丸,含笑上前搀扶道“公子别见怪,咱们都没想到公子会在潭底……”
谁知桑琼却冷冷挥臂一格,自己挺身跃起,俊目环视,脸上立时罩现一片寒霜,冷笑两声道:“在下也没想到会在此地又见到北宫五燕,天下的事真是太巧了。”_紫燕见他语气不善,忙道:“咱们跟工妹到这儿来,正是为了公子——”
桑琼剑眉一挑,晒然道:“是吗?那就更巧了,贤姊妹居然早就料到在下必会赶来东海,而且又在逍遥武库中,令人不能不佩眼!”
突然面色一沉,冷冷问道:“‘人呢?”
蓝燕以为他问的是欧阳玉儿,接口道:“五妹在船上………”
不料桑琼却漠然截断她的话,道:“在下问的是九灵帮两位同门兄弟。”
蓝燕连碰了两次钉子,心里已经老大不高兴,终因碍着欧阳玉儿情面,仍然极力忍耐,答道:“咱们不知道那姓梁的两位兄弟是公子属下,问他们又不肯回答,所以由五妹带回船去问话去了。”
桑琼冷哼道:“希望贤姊妹还没用对付本帮邢彬和伍一凡的手段。否则,这笔血债,天寿宫就更难偿还了。”
蓝燕实在忍不住,满面怒容望着紫燕,愤愤道:“大姊,你听听这是什么话?”
紫燕黯然叹了一口气,道:“桑公子,你这份误会,要到什换时候才能解开?千错万错,五妹待你总没有错,自从你在飞云寺散破真气,这些日子以来,五妹费尽苦心替你夺取藏珍图,千里迢迢随你赶去川西,现在又不辞艰险风浪,为你寻觅武库,一个人的心只要是肉做的,总应该分辨得出是非好歹。”
这番话,说得桑琼深深低下头去,但刹那间,又毅然扬起,目蕴异光,沉声道:“玉妹待我情深义重,在下粉身难报,但是,欧阳天寿包藏祸心,意欲君临天下,独霸武林,在下也不会容他称心如愿…·”
蓝燕断喝道:“你凭什么含血喷人?”
桑琼仰面发出一阵冷笑,道:“毁东庄,诱南谷,事证如山,难道还要在下一件件解释不成?”
蓝燕气得混身发抖,叫道:“大姊,我顾不得五妹了,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非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不可………”
紫燕却摇摇头制止了欧阳婉的冲动,目注桑琼有顷,忽然又幽幽叹息一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误会已深,决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解释,我也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疑团,期间错综复杂,才加深了误会,但是,世上有很多事都因自作聪明而起,假如你不反对,我倒愿意告诉你一段故事,这个故事,也许能够帮助你解开一部分疑团,你要听吗?”
桑琼毫未犹豫便晒笑道:“事实昭然若揭,居然犹图狡辩?好吧!你就说说看!”
蓝燕惊呼道:“大姊,你——”
紫燕摆摆手,苦笑道:“事到如今,索性告诉了他吧!于是,吩咐蓝燕继续为墨燕推宫活血,自己则席地坐在水潭边,凝思片刻.才缓缓说道:“我想,你之所以把天寿宫视作仇敌,不外肇因于真假藏珍图的误会,在你的心中,一定怀疑咱们姊妹既未参与万梅山庄夺图之战,偏偏真图竟会落在咱们手中,难免疑心生暗鬼,以为天寿宫会跟侯昆扬勾结一气,其实,当初咱们姊妹又何尝不是上了侯昆扬的大当。”
“藏珍秘图的风声,天寿宫早有耳闻,咱们姊妹五人受命由燕京南下,目的本来也跟太阳谷麦家兄妹一样,行前突闻东庄覆灭的消息,五妹一急之下,竟不告而别,赶往飞云寺去见你,几经耽误,以致延迟了行程,才比南谷后到了一天。”
“那天晚上,咱们赶到万梅山庄已经是深夜了,三妹欧阳珍性急,竟跟谷口守护的淮阳门下争执起来,为了几句秽言,一怒出手,击毙了六名黄巾队弟子,咱们五人掩人庄内,却在迎宾馆附近发现一名武功颇高胁佩银色短剑的灰衣蒙面人。
“那人显然不是迎宾馆中客人,但也不像淮阳派高手,当时正匆匆越过后庄,向乱山中疾奔.一身轻功,竟达登峰造极的境界,咱们忖度那人必然也是存心夺取藏珍图的武林高手,更因他所显露的惊人武功和诧异行径,只当藏珍图已被他得手意图逸去,于是,五个人便一路衔尾疾追不舍。
、“谁知追了半夜,那蒙面人却在万梅山庄北边乱山中一座破败山神庙前停了下来,轻轻击掌三响,庙中又鱼贯走出五名狰狞汉子,聚在一起低声谈论不已。
“那五名汉子都穿的一色黄衣,对先前的蒙面灰衣人似乎颇为恭敬,咱们姊妹分别掩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