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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高庸 - 玉连环-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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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青臣阴笑道:“双拳难敌四手,届时马兄与小弟联袂并肩,还怕敌不过麦家丫头。

  两人密议定当,双双结束,飞步迎出宫门外。

  麦佳凤正感不耐,忽见马文魁和司马吉臣并肩而出,不觉怒道:“路贞贞因何不见?”

  司马青臣抖开逍遥白骨扇,摇了两摇,轻蔑地道:“你不过是太阳谷丧家之犬,漏网之鱼,路师妹身为分宫宫主,岂屑与你见面,故嘱本宫首席马护法擒你人宫,惩治你们这批食言无信的小辈。”

  麦佳凤怒目双挑,娇叱道:“这话真是路贞贞那贱人说的?

  司马青臣道:”‘谁还骗你不成。”

  麦桂凤仰面冷笑,杀机毕现,哺哺道:“好一个心性气质超人的巾帼奇葩,看来我登门求战,竟是抬举你了。”

  目光遽落,缓缓在马文魁和司马青臣脸上扫过,切齿又道:“姑娘满身血仇深恨,虽屠尽全宫魔党,难消心中怒火,今天就叫你们尝尝麦家太阳神刀的厉害!”

  声落时,玉腕疾探,呛然一声,缅刀已撤取出鞘。

  马文魁慌忙解下软鞭,倒退一步,沉声道:“丫头休想撒野话犹未毕,麦佳风已双手捧刀过顶,一声娇叱,刀光疾卷而至。

  南谷红袖刀诀最擅快攻,寒光乍现,刀锋已距马文魁头不及四寸,马文魁心头猛震,顾不得把话说完,急忙缩颈滑步横移,踉跄颠出数步,竟连挥鞭格拒也来不及。

  堪堪避开了第一招,麦佳凤蓦地欺上一大步,刀身忽转,电击般变劈为削,唰唰唰连挥三刀。

  三刀连环,一气呵成,一招快似一招,只见刀光闪烁如雪片飞舞,追魂郎中马文魁措手不及,登时陷在层层刀光之中。

  司马青臣看得暗惊不已,“唰!地一收逍遥白骨扇,扇柄遥指,低喝道:“打!”

  麦佳凤连头也没回,缅刀反扫,谁知却迎了个空。

  追魂郎中马文魁得此空隙,才算缓过一日气来,展开软鞭紧护全身,脚下仍不住地向后倒退。

  麦佳风怒喝道:“诡诈匹夫,不要走,也接姑娘几招!’遽而弃了马文魁,挥刀直扑向司马青臣。

  司马青臣冷笑一声,扇掌兼施,硬接了三招,忽然抽身退出,追魂郎中马文魁又接上动手,免强应付几招,也仰身掠退,由司马青臣接替。

  两人你进我退,使用车轮战法,一接即走,麦佳风虽不惧怕,终嫌顾此失彼,空有一身绝技,无从施展。

  互换了三四次照面,麦桂凤已被激得怒火腾腾,一声清啸,刀法顿时加快一倍,狂风暴雨般卷向马文魁。

  马文魁功力略逊司马青臣,奋力支撑了数招,刚待抽身,却不料麦佳风已动了杀机,低喝声:“着!”缅刀竟脱手飞掷而出。

  司马吉臣战阻不及,忙叫道:“马兄小心——-”

  马文魁骇然挥鞭回扫,竟未能将缅刀格落,刀光破空疾射,贴着左肩肿掠过,衣破,肉绽,鲜血崩现,当时被切开两寸多深一道创日,连肿骨也险些折断了。

  马文魁疼得龇牙咧嘴,痛哼出声,身形一个踉跄,冲出六七步。

  麦佳凤身随刀进,抖手一掌,劈向马文魁背心。

  这时,马文魁业已重伤,哪儿还能闪躲得开,司马青臣又在麦佳风身后,眼睁睁看着马文魁被一掌震飞丈余远,大口淤血喷洒遍地,惊怒交集,右手拇指二指用力一拧扇柄,振臂扬处,三十六根淬毒白骨也向麦佳凤飞射了过去。

  麦佳凤掌震马文魁,正俯身拾取缅刀,天际适巧响起一声霹雳,倾盆在接踵亦至。

  那一声雷响,恰好掩去了淬毒扇骨的破空声音,等到麦佳凤发觉后挥刀飞扫,虽将扇骨砸落大半,左腿和小腹上,已被两枚淬毒扇骨射中。

  麦佳凤感觉伤处麻而不疼,就知道扇骨上附有剧毒,心里又急又恨,咬牙自行点闭了右腿穴道,闭住一口真气,缓缓把腿上扇骨拔了出来。




 
 



第四十一章 红粉怜红粉

 
  她深知淬毒暗器不能遽以拔出,否则,毒性散发更快,但腿部穴道尚可封闭,另一根射中小腹的扇骨,却因距丹田太近,事实上无法闭穴拔取,只有凭一口真气,硬生生将毒性逼聚在伤处,不使它涣散开去。

  麦佳凤一手用刀拄地,一手拔出腿部扇骨,倾盆暴雨,湿透罗衫,起出扇骨,人已支撑不住,蓬然跌坐在泥泞污水中默默运功逼毒。

  闪雷声声,大雨如注,广场上积水成溪,泥浆,血水,混杂成一幅可怕的图案。

  司马青臣冒雨屹立在距离麦佳凤丈余外,却不敢欺近身边,只远远冷笑道:“麦丫头,不用枉费力气了,司马太爷白骨扇根根淬毒,大罗神仙也难化解,我倒看你还有什么威风。”

  麦佳风瞑目垂首跌坐,不声不响,一任司马青臣冷嘲热讽,只不回答。

  司马青臣虽自信淬毒百骨扇不致失灵,但因见麦佳风缅刀在手,跌坐不倒,故尔惮忌不敢近身。

  约莫过了盏茶光景,麦佳凤突然一松手,弃了缅刀,身子晃了几晃,终于倒卧在泥水中。司马青臣这才轻吁一声,阴笑道:“姓麦的丫头,你也有今天?太爷还舍不得你死呢,且留着你销魂几夜再说。”

  一面志得意满,一面飞身掠到麦佳凤身边,俯腰探手,便想将人抱起。

  谁知当他堪培触及地上桥躯,麦什凤突然拧腰翻转,探于一送,手中淬毒扇骨已刺进司马青臣左胸。

  司马青臣一声闷哼,振臂将麦桂凤摔跌在泥泞中连翻了三个筋斗,自则以手按胸。踉跄退出七八步。

  麦佳凤遍体泥污,早已不成人影,但她仍旧强自己挣扎着撑起半个身子,切齿骂道:

  “无耻匹夭,你也有上当的时候………”话犹未毕,真气已散,复又昏厥倒地。

  司马青臣紧按左胸伤口,双目几乎喷火,那根淬毒扇骨深深插入他胸腔,业已伤及内腑,他不敢开口,也不敢立即拔出扇骨,匆匆取出囊中解药吞服一粒,喘息片刻,才踏着泥泞欺近昏迷的麦桂凤,缓缓举起右掌,咒骂道:“好辣子的丫头,太爷本有怜香惜花之心,无奈你注定横死贱毙命,别怨太爷要下毒手了。”

  掌势甫欲沉落,突闻身后传来一声娇叱:“住手!

  司马青臣霍地旋身,登时驻然一震,原来宫门不知何时已经大开,四名侍女分撑雨具簇拥着勾魂仙娘路贞贞,正面罩寒霜站立在广场边。

  再看宫门前,那四名轮值武士都被捆绑,一字儿跪在雨地里,个个垂头不语。

  司马吉臣连忙推下笑脸,支吾道:“师妹来得正好,这姓麦的丫头毁约问山,马护法已遭毒手,愚兄也几乎送命,师妹你?

  路贞贞冷冷截口道:“我眼睛没有瞎,自己看得见。”

  司马吉臣自知理屈,忙又笑道:“愚兄原待先告诉师妹的,都是马护法邀功心切,不肯通报,以致……”

  路贞贞冷哼道:‘谢谢,我这个分宫主位卑职微,师兄哪会放在眼里,尽可独断独行,纵有事,也能一力承担,是吗!”

  司马青臣尴尬笑道:“师妹错怪愚兄了……”

  路贞贞脸色一沉,道:“我哪有胆量责怪师兄,错的该是师父,他老人家当初应该委派我和师兄来做这第五分宫宫主才对,现在贬我另委也还不迟,咱们可以立即下令关闭第五分宫,我和师兄同返祁连,当面陈请师父决断。”

  司马吉臣深悉路贞贞秉性刚烈,说得出做得到,惹翻了她的性子,连师父也奈何她不得,于是,赧然低下了头,呐呐道:“确是愚兄不该贪功妄为,擅作主张——”

  路贞贞厉叱道:“这岂仅擅作主张,逾权越份,师兄欲将我这分宫宫主置于何地?今后全宫上下数百人,由谁来统御?

  司马吉臣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惶然道:“愚兄知罪,甘愿领受师妹责罚。”

  路贞贞哼道:“我哪有资格责罚帅兄,但师父既委我掌管此宫,职位一日未除,我就得替他老人家维护一日威信号令。”

  说着,黛眉微挑,扬声喝道:“把那四个胆大妄为,隐事不报的东西拖过来。”

  侍女们连忙传呼,四名佩刀大汉立即将宫门前轮值武士提押到广场上,面向西方跪下。

  路贞贞叱问道:“你们四人轮值守护宫门,外敌登门挑战,因何不鸣钟报警?”

  四名武士齐声道:“属下等已飞报入宫,是司马少侠和马护法不许鸣钟,属下等只得遵令而行—一”

  路贞贞怒喝道:“大胆!你等身为本分宫辖下,怎敢不依本宫规章,马护法职掌昌化分堂,无权号令本宫,司马少侠更居客

  位,你等藐视宫章,尚欲巧词脱卸,罪难宽赦。来呀!就地斩决,枭首号令全宫。”

  此令一出,四名武士脸色大变,齐齐叩头求饶。

  司马吉臣好生为难,低声求告道:“请师妹留情超生,这事原不能怪他们……”

  路贞贞佛然道:“师兄又想替我作主了?

  司马青臣凄声道:“愚兄不敢,只求师妹念在马护法惨死,愚兄亦负伤,也算遭了报应,就饶了他们死罪吧!”

  路贞贞冷冷一笑,道:“既然师兄替他们求情,我就从宽发落。”

  回头叱道:“姑念初犯,各削一耳,摘去武士徽,贬入厨房充任什役,永不晋升。”

  一声令下,钢刀出鞘,果然将四名武士各削去一只耳朵,松绑驱回宫内,大雨淋漓,地上血水斑斑,触目惊心。

  司马青臣脸上无光,讪讪地正要转身退去,路贞贞突又沉声道:“请师兄留下解毒药。”

  司马青臣虽然不愿,却不敢表示出来,只得默默掏出解药瓶,递给了路贞贞。

  路贞贞顺手交给一名侍女,拂袖入宫而去,留下两名侍女合力抬起麦佳风,径往后宫去了。

  司马青臣长叹一声,亲自冒雨拾取扇骨,返回宾馆,不多久,一名侍女拿着一封密柬到宾馆传话道:“宫主有令!何冲叛离,龙剑失落,司马少侠已无逗留必要,特奉复函,着即恭送离山。”

  司马青臣怔了半晌,才问道:“师妹她在哪儿?容我当面告辞……”

  侍女摇头道:“宫主已经吩咐过,不必面辞,她现在很忙,也不亲送司马少侠了。”

  司马青臣惨笑道:“我内腑负伤未愈,难道师妹她竟不容我凋养几日再赶我走么?”

  传话的侍女又摇摇头,道:“这一点,宫主没有交代,只嘱婢子转告司马少侠:山下尚有强敌,最好趁这场大雨未停以前绕道离开百丈峰,否则途中遭遇留难,不易脱身。”

  这不仅是下了逐客令,而且限期离境,毫无商榷余地。

  司马青臣不觉恼羞成怒,冷笑一声,心里咒骂道:“你既绝情,休怪我无义,总有一天叫你知道我司马青臣的手段。”愤然接过信柬,大步走出宾馆。

  宾馆外早有两名佩刀武士等候,一路像押解囚犯似的,直将司马吉臣送出宫外,未等他上马去远,便冷淡地掩闭了宫门。

  司马吉臣何曾受遇这般屈辱,直恨得咬牙切齿,险些把肺都气炸了,猛抽一鞭,冒雨催马飞驰下山。

  行至半山,大雨犹未稍敛,司马吉臣越想越气,胸部伤处更阵阵刺痛,于是,圈马折人乱林中,找了个隐密洞穴,下马避雨调息。

  及待调息完毕,时已过午,雨也渐渐停I,司马青臣刚要起身,忽闻衣袂振风,两条人影迅若飞矢般从附近掠过,向峰顶而去。

  司马青臣隐身暗处,瞥见那两人竟是桑琼和鬼偷邢彬,而巴都徒手未携兵刃,不禁生疑,连忙匆匆藏妥马匹,暗中尾随重又潜返峰顶……

  恰在大雨初敛的时候,麦佳风也正由昏迷中悠悠醒转,当她睁开眼来,却发现自己睡在一间精致而华丽的卧室里,目光所及,无论一几一桌,丝幔毡毡,全是撩人的粉红色。

  小几上的金鼎,正冒着缕缕淡烟,室中寂然不见人影.而自己所卧锦榻,软绵绵,香喷喷尚有浓厚的脂粉气氛。

  麦佳凤本能地生起一阵警惕,暗忖:我不是被司马青臣淬毒扇骨射伤了么?这地方莫非是淫贱的………”

  一念及此,慌忙掀被砍起,哪知刚揭开身上锦被,猛觉肌肤一凉,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已竟然身无片缕,原是裸卧床中。

  麦佳凤骇然大惊,不禁失声轻呼,刹时间,玉颊绯红,心里叶通通狂跳,羞急愤恨,一齐涌卜心头。

  完了!一切都完了,白壁留痕,素签沾污,别说失身受辱,自己冰清玉洁的身子,只要被淫贼看了一眼,也将是永世洗刷不清的羞辱,果真如此,唯有一死……

  她一急之下,热泪夺眶而出,正惶恐间,门帘儿一掀,突然含笑走进来一个人——

  麦佳凤情不由己发出一声尖呼,匆忙拉起锦被,紧紧裹住自己赤裸的玉体,仔细看时,才认出那人竞是勾魂仙娘路贞贞。

  这当儿,麦佳凤早忘了路贞贞原是自己恨透厂的死敌,反囚彼此同为女儿身,心里稍定,急急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路贞贞却没有直截了当的回答,倚在门边嫣然一笑,反问道:“我正要问你呢,一个人毁约登山,有何指教?”

  麦佳凤窘道:“我是问你真话……”

  路贞贞笑道:“我也不是说着玩儿的呀?”

  麦佳凤玉颊红得像熟透了的萍果,游目环顾,竞找不到自己的衣衫在什么地方,一时没了主意。

  路贞贞忽然“卟哧”一笑,姗姗走近床前,探手道:“乖乖躲下来吧,光着身子,当心着谅……”

  麦佳风尖呼缩身,大叫道:“走开!不许碰我!

  路贞贞吃吃低笑道:“我偏要碰碰你,看你能怎么样?你不是凶霸霸到峰顶来找我拼个生死存亡吗?现在咱们就较量一下如何?”

  一面笑着,一面果真来扯她身上的锦被。

  麦佳凤急得要哭,气咻咻道:“把衣服还给我,否则,我要骂了。”

  路贞贞笑道:“你骂吧!你越骂我就越不给你。”

  麦桂凤情急失声,突然“哇”地哭了起来,抽搐道:“你这样乘人之危,算什么本领,再若相逼,我宁可自碎天灵,做鬼也不饶你……”

  路贞贞这才大笑住手,柔声道:“瞧你蛮凶的,怎么一逗就真哭了,好啦,咱们不闹了,这儿是我的卧房,谁也不会闯进来,你且安静躺着,咱们正正经经说话。”

  麦桂凤余悸未已,诧问道:“我怎么会睡在你的房中?”

  路贞贞笑道:“这话问得多傻,你是闺阁千金,身受重伤,偏偏又伤在下肢,为了疗伤敷药方便,不睡在我房里,还叫你睡在哪里?”

  麦佳凤一怔,道:“这么说,是你替我治好了毒伤?”

  路贞贞道:“不错,是我亲手替你拔去小腹扇骨,还替你喂了解药,你试试看,内毒去尽了没有?”麦佳凤暗暗运气一试,才知毒伤果已痊愈,更诧道:“咱们本是敌人,你为何要救我?”

  路贞贞淡淡一笑,道:“仗剑相搏,那是为公,现在咱们是私,难道不能做做朋友么?”

  麦佳风沉吟道:“话虽如此,但彼此已成死敌,你纵或救治好我,迟早仍不免兵戎相见,拼个强存弱亡……”

  路贞贞爽然道:“那是自然,我现在替你治伤,全因心仪无法自禁,绝无施因图报的意思,你若愿意,咱们今日纯以私谊论交,不谈公事,等到明日约期一届,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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