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海前沿-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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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缩回窗下。
这样的情景我刚刚看过一次———赵子楚压抑地挣扎着,可最终还是屈服于身体时,那迷茫的表情清晰地闪过我的眼前。
我哥让我出去是对的。
这一次的人换成了我爸。
我努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我哥已经撩起我爸的衣服,坦露出胸口至小腹的大片皮肤。
我爸却没有挣扎。
他就像看着一个淘气地小孩儿,任他赖在自己身上撒娇。
我哥执着地亲吻着他。
热烈的吻在临近小腹的地方,戛然而止。我哥僵硬片刻,迟缓地,跌在了他的脚下,不甘心地盯着手掌覆住的最关键的地方。
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我爸平静地拿开了我哥的手。
“我明白了。”我哥站了起来,轻掠了掠散落在额前的头发,回头去拎放在楼梯口的拉杆箱。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爸犹豫着,仔细斟酌着词句,“我只是希望你认认真真地去找一个……”
“何东航,你以为我缺的是人么?我找的就是你。”
我哥拎起拉杆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绕过前院,走进客厅,坐在我爸的对面。
他勉强笑了一下。
我说,“我哥不缺人陪,他只是希望陪他的人是你。”
我爸又笑了笑,有些迟疑地喃喃道,“可我又能陪他多久呢?”
我怔住了。
我从没想过这么深奥的问题。
我一直觉得,我也好,他也好,我哥也好,会一直这样在一起。我知道总有我爸老了,甚至离开我们的那一天,可我始终觉得那一天很遥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爸站起来,似乎想拍拍我的肩膀,却止不住一个踉跄,摇晃了一下。
我忙扶住他。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轻拍了拍我扶着他的手背,道,“我没事,别担心。”
“爸,”我发誓,这话我这辈子只问一次,“其实你爱他,是不是?”
我爸想了想,回答我道,“天下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啊?”然后他走回卧室,重新收拾起他的行李。
我站在客厅里,看见他像想起什么似的,摘下我妈的照片,爱怜地擦擦上面的浮灰,放在了衣服顶上。
我妈在照片里淡淡微笑,就像阴天里,透过云层照下来的一缕阳光,我哥和她一模一样。
我爸确实,真的爱他。
我知道。很清楚地知道。就像我爸知道,我哥也知道一样。
我低声道,“爸———”
“明明,你是不是嫌弃爸爸故意伤害小宇?”
“哪能呢?”我勉强自己笑了出来,“咱们可是亲爷俩,我肯定站你这边。”
我爸目不转睛地望着我,我走进门,帮他一起收拾行李。
我爸终于宽慰地笑了,“明明,爸爸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和你哥生分了。毕竟———”
“你就别担心了,我有分寸。何况我哥从来都不是个死心眼的人。”
“也对。”我爸慢慢地点了点头,“等我从四川回来,他应该就都忘了吧……”
他说完埋下头,默默地按了按新放进去的棉衣。
第十五章
送走文秀和我爸,我给我哥打了个电话。电话是COCO接的,说是我哥正在开会,帮我转进了语音信箱。
我留言,告诉他我爸走了,明天我会陪他去复诊他的胃。本来我还想再说几句马后炮的慰问,可后来又嫌娇情,就算了。
十月末的北京树还勉强绿着,可风却不饶人。我裹紧衣服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最无聊时群发了一个短信,“哥们西单呢,哪个有空过来陪逛?”
大东回得最快,“靠,这不陷害哥们么?等下个月发饷了再说,”
理解。别看他那妞脸长得一般,可身材暴火,所以死爱打扮,大东来这地方就擎等着看毛爷爷翻跟着头折把式地往别人口袋里折腾吧。
老大也回了,“逛毛西单?俺媳妇刚约了几个正点的妞来联谊,KTV干活,赶紧回来。”
看来这几个人也没戏。我再按下一条,是疯子的:“哪见啊?我可在学校呢。你别等不及先跑了涮爷。”
我回,“打车过来,给你报销。”
他一个电话就过来了,“明子,你没事吧?”
“没事,这不换季了么,想买件衣服,顺便问问你们。”
“那成,等我啊。”
我收了线,找了个咖啡厅点了杯拿铁,掀开盖望着奶油沫子发呆。疯子过来都快两点了,前脚刚进,后脚我就站起来说,“先吃饭去,爷饿了。”
“靠,你溜爷的腿啊?”
“我没吃午饭,饿了。”
疯子搭住我肩膀,几乎半挂在我身上,半死不活地道,“爷怕你着急走了,跑得就快断气了。你爱哪哪吧,总之近点。”
我找了家包子铺,疯子把下巴垫在桌子上,懒洋洋地趴着吸溜豆浆。
我吃完了,他也歇精神了,“去哪儿啊?”
“随便逛逛。”我想了想,“我爸要过生日了,我想给他挑件礼物。”
“不是说你买衣服么?成成,今儿你老大,我全听你的,起驾,爷,小心脚下。”
“滚蛋。”我笑骂了出来。
两个人在街上瞎走着消食。没一会儿,他眼睛就跟着一帅哥去了,我眼晴则跟上了帅哥旁边一个长腿辣妹,我俩情不自禁地跟着人家走了一段儿,眼看着两人拐进一间咖啡厅坐在了一起,这才收回眼神共同叹了一口气,“又一个有主儿的。”
他问我,“你和那校花有进展没?”
我没好气地答,“有进展现在还用得着你?”
疯子有时真挺二的,“也是,我现在就是个滥竽充数的。你可别太调戏我,爷认真起来也挺吓人。”
我抖了一个。
我老记不起来丫喜欢男的。
说起来他这爱好也算个秘密,就是一次他喝醉了,晕晕乎乎,而且前言不搭后语地跟我说了。当时就我和他两个人,我又见他醉着,也就没好意思有啥反应。再之后,我就是有反应也没啥意思了。毕竟事过境迁,只要他不找我,我还真没啥意见。何况论当哥们,疯子绝对义气,今天不就是证据么?
但挤兑不能免,毕竟不是一路人,总得防微杜渐,省得将来见面不好看。于是我道,“那你就擎等着失恋吧。”
疯子两眼一翻,倍儿快地顶我道,“恋都没恋,爷失个啥?”他说着搂住我肩膀,指着一道熙熙攘攘的大门道,“就这家吧,爷现在眼里就一个物什,打折。你就是天下第一美男,也比不上这两字讨爷心欢,进。”
疯子拉着我冲锋似的钻进了商场。
进了商场,我立刻被眼前黑压压的人头和沉闷的空气中散发的脂粉味给震慑住了,扭身就想出门。
疯子忙拦住我,“打折么,头两层都这样,上楼就清静了,”他反手握住我的手腕,“抓紧点,跟着我,这要走散了,可就难找了。”
反正都进来了,那就认了吧。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挤到电梯,果然到了男装部,人立刻少了。
我长吐出一口气,抬手去擦头顶上的热汗。
他松开我的手腕,从包里掏出两瓶水,“歇一会儿,慢慢逛。”
我们在楼梯口坐了片刻。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方面爱好,疯子比一般男人臭美得多,花花绿绿的衣服一堆可还是见到中意的衣服就买,逛商店比逛他家还熟。歇过了,他带着我径直走到一个专柜,我被他按在长椅上,眼见着他去架子上随手一划拉,就捡出一条裤子两件上衣,“试试看看。”
我拎起来看看,好像不大符合爷平日里粗犷的风格。
疯子道,“新款,你得相信哥们眼光。”
“没兴致。”
“嘿,我叫你声爷,你就真跟我拿桥儿哈?试个衣服都得我装孙子三请四催?”
柜台小姐噗地就笑了,我不大乐意地扭过头,她立刻热情地道,“您试一试吧,您朋友眼光不错,你这么帅身材又好,穿上肯定跟模特似的。”
还是美女会说话,我颠颠地拎着衣服试去了。
等我出来,两人就像变身成见了腥的狼似的,立刻两眼放光地凑上来了,围着我啧啧地好一番夸赞。
我挺胸抬头,大大方方地笑纳。爷确实长得帅身材好,这恭维爷绝对受之无愧。
疯子说,“美女,把牌剪了,就这么走了。”
我道,“嘿,干嘛呢你?”
“不喜欢?”
“爷总得三思一下吧。”
“五虑也迟了,钱都付了想反悔也没用。美女,剪彩,今儿爷给你开张。”
那小姐红着脸嗔怪地白了疯子一眼,这才拿出剪子笑眯眯地劝我道,“帅哥,不要换了,就当给我们柜台做活广告了,您这么帅地在西单一逛。手上拎着我们的袋子,我这个月的营业额肯定不用愁了。”
还是妞儿会讲话,爷勉为其难。反正人都被咱兄弟调戏了,再装蛋就是不给妇女同志面子。
等出了柜面,我问,“一共多少钱?”
“你大爷地今天还真他妈啰嗦。”疯子懒得理我,继续东张西望地往衣服上瞄。
我坚持,“这他妈好几百呢。”
“你是缺这好几百的人啊?那算我请了。”
“爷是说还你———”这思维不在一条道上跑,说话就他祖宗地费劲。
“这事啊,”疯子乐了,“爷不是也得买么?抵抵不就得了么?”他说着就奔一件黑风衣去了,“帅不?”
“挺拉风。”
“那就这件了,爷穿着周末去三里屯泡小帅哥。”他小声说完,换吆喝,“服务员,开票,明子,掏腰包。”
“德行!”
两人折腾折腾就饿得不行,在街坊边找了个烧烤店吃饭,上了一打啤酒。
我心里还担着我家那点儿苦情的事,喝得稍微多了点。疯子陪着,两人醉醺醺地天南海北一顿乱侃,最后服务员小姑娘不耐烦地过来道,“两位,我们要打烊了。”
我舌头有点儿大,脑袋也不怎么好使,“你打吧,不用管我们。”
疯子嘿嘿一乐,“傻冒。”他架起我,付过帐,拎着东西摇摇晃晃地出来了,“明子,你家还是我家?”
我还没全糊涂,“干嘛回学校?”
“也成。”他扬起手,又收回来了,“门禁过了,回也白回,要不回我家吧。”
“你家在哪儿啊?”
“五道口那儿。”
“那我家吧,我家近。”
“成咧。”
我俩打了辆车,晕晕乎乎地拐我家巷子,磕磕绊绊地爬上楼,我摸进浴室,拧开了煤气阀子烧水。
水调好了,疯子一赤溜抢先钻了进去。
靠,我怒,我也汗腻得不行不行了啊,也不知商量一个。
可丫抱定了水管子死活不肯出来,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也挤进来一起洗,还省水了呢。
蓬头底下挤着两个人,变得有些憋闷。
只推搡了几下,疯子就低声道,“明子,你先出去。”
我不干,“要走你走,都爷们,谁少那二两肉啊?”
他有点哭笑不得。
我又向水里挤了挤,疯子突然就蹲下去,“靠,让你得瑟。”
他那儿挺起来了。
第十六章
疯子的脸通红。
我见着胜景儿,嘿嘿一笑,挤兑他道,“小伙子火力旺,真有精神。”
“滚蛋。”他脸更红了。
“有啥啊?谁没个这时候。起来吧,”我伸手拉他,“装什么良家妇男?”
他抬起头瞪我。
目光只保持到平齐的位置就再也看不上去了。
我再一次弯腰拉他,他猛地掀起我抵在墙上,“特盼着老子奸你是不是?”
“嘿,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机械地念完最后两字,酒彻底醒了。
疯子的双眼呼呼地窜火,我忙赔小心,“我错了,我出去。我真忘了。”
“服了你了。”他泄气地松开手,“你先洗,爷站外面凉快一会儿。”
他先出去。我一身鸡皮疙瘩。我老想不起来他是和我有不同爱好的人。
我冲冲就出来,他还蹲着,倍儿怨恨地看我一眼,叮嘱道,“多穿点,给我打个地铺。真他妈没法一块睡,容易犯错误。”
我溜溜地赶紧老实出去了。
穿上衣服,我到楼下的卫生间刷牙,刚漱完口就听见门响,我出来一看,我哥回来了。
我哥也看见我,温和地笑了,“这么晚还没睡?又打游戏了?”
我说,“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迈进这家门呢。”
“为什么?”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理直气壮地朝楼上走去,“你倒说说,我有什么理由这辈子都不迈进这家门了?”
我———我就是随便想想,这总行了吧?我正色道,“我特欢迎你回家。”
他回头看我,挺高兴的,“不是说明天去复检么?你不是想吃馄饨侯和豆汁么?早上带你去,吃完了再去医院。”
我,“哦。”
他十分耳尖地发现我房里有动静了。
浴室的水哗哗地响,他戒备地推开我的房门,我忙追在后面道,“我一同学。”
他回头打量我;“女的?”
“男的。瞎想个什么。”我说着走到衣柜前给疯子翻找睡衣。
我哥自己踱到床边,自作主张地坐下了。
我说,“我没请你吧。”
“按礼数,我应该和家里的客人打个招呼。”
这是不信我。我也懒得和他贫。我道,“我爸下午到兰州了。那边画协的人接的,准备从塔尔寺到郎木寺再到九寨,再转昆明、大理。”
我哥本想点支烟。
听到这话,他停下手,抬起头,淡淡道,“下个月就是他的生日了,既然不能回来,那我带你飞过去给他过生日算了。”
他叼烟、点火,然后拿起我扔在床头的毛巾,“好好擦擦你头发,小心感冒。”
“少烦。”我埋头去找富余的被褥,心里有点儿闹得慌。我哥却执着地拉住我,不由分说就将毛巾按在我的脑袋上,使劲搓了搓我头发稍上的水珠,“我病着,你再病了,咱家就真热闹了。”
说来也寸,就在这当口,疯子用手捂着块毛巾,大咧咧地推开了浴室的门,“明子,你还没给我换洗———衣、服。”他看着我俩,愣怔了片刻,突然脸红道,“靠,爷可不是故意打搅你俩的。”他一拧身转回去,把门又合上了。
我看无语了。
我哥也挺诧异,“什么毛病?”
我一把扯下头上的毛巾,“我冤大发了。”
我拉开门,疯子还捂着那小毛巾,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
我道,“进来。”
他探头探脑地看进来,我哥已经坐在床上,叠着二郎腿,正低头翻弄我刚换下来的那套新衣服,颇有点儿审讯的味道,“你新买的?”
疯子忙小步小步地挪进来,点头哈腰,“夏先生。不好意思哈,我不知道明子是你的人,我和他————”
我打岔,“这是我哥。”
疯子的头一顿狂点,“明白明白,都叫哥么,我明白。夏先生,我要知道他是你的人,我绝对———”
我被剌激得扛不住了,“滚蛋,我俩一个妈生的。”
“啊?”疯子震惊地小毛巾都掉了。
我哥故意很不屑地瞄了人家那里一眼,冷笑着问道,“你绝对怎样啊?”
疯子匆匆拾起小毛巾,一脸通红,讷讷地道,“对不起。我,我有点儿紧张,您容我组织一下语言。”
我哥继续不紧不慢不冷不热地问道,“你认识他多久了?”
疯子忙摆手,“您别误会,我和明子是纯哥们,我一直以为他不好这个,没打过他主意。”
我道,“瞎扯什么谈。”我从衣柜里拿出衣服,“赶紧的,快穿上。”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