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行路-风之声-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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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种花累了。想休息一下。没事的。”
为了安他的心，我又像平时一样对他露出微笑。小脸也像平时一样，逐渐变的粉红。
“嗯……那你要好好休息哦。我待会儿再找你玩。”
“好的，殿下。”
我继续笑着，目送他轻快的背影蹦蹦跳跳地离开。可当他消失时，自己就再也无法保持那种笑容了。只是加紧了脚步，离开这里，回去自己应该去的地方。洗掉身上的污垢，可怎么也无法洗去体内的那种肮脏。不知道在身体搓洗了几遍，依旧无法洗干净似的。直到把自己弄的疲惫不堪。
在穿衣时，面对镜子里的自己。依旧是漂亮的容貌，优美的外型，可这都是外人的看法。而实质呢，只有自己知道。肮脏的，狼狈不堪的，又及其愚蠢的。
对着镜子，我不由得苦笑。笑的越来越大声，就像导火线一样，慢慢燃烧自己的恨意，对那个使臣的恨，很那个男人的恨，但最终还是对自己的恨。
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按奈不住了。
我急抓起身边桌上的烛台，狠狠地向镜中的自己砸了过去。随着一阵清脆响亮的破碎声，刚才还明亮完好的镜子已经变的粉碎，但还是残缺的照着自己的容貌。此时镜子里的自己变的怪异，扭曲，模糊……
这才是自己真正的样子。
抑制不住地苦笑变成了哭泣。悲哀的，在为自己哭泣。哭自己一直以来都像站在镜子外的人，无法看清楚事实的真相，轻易的就被表象蒙蔽、欺骗。
看着破碎成无数面的小镜子，我顿时收住了泪水。
我为什么要流泪？
为什么这么伤心？
为什么因为他的欺骗而痛不欲生？
这么做根本不值得！
再也不会被蒙蔽，被欺骗了。醒悟过来的我再也不会相信他任何的甜言蜜语和誓言。
可以感觉到，才刚刚要敞开的心之门又重重的关上了。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
新的一天还是在东方红日升起的同时开始了。还是依照往常起床洗漱工作。但唯一不同的是，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期盼。这种期盼是在被侮辱了之后才发觉是可笑的，更是可悲的。
对我来说依旧不变的恐怕只有花儿们的笑脸。
“西尔弗，今天陛下想要玫瑰，而且是白色的。”
“明白了。”
我头也不抬的应了下来。对我来说这只是工作罢了。虽然极其不愿提到他，但还是克守本分。
“对了，还要一束百合。是陛下特别吩咐下的。可要挑最好的。”
“知道了。”
“陛下现在和皇后的关系似乎有了进展。今天去皇后的寝宫还说想要准备一些花。可能那些百合就是吧。”
这个侍从似乎来的还不久。对于什么闲话都喜欢聊上两句，我自然不会去打断他，只是一心修剪着枝叶，并按照要求去准备所需要的花儿。看着我采摘的差不多了，那个侍从才不好意思的要离开。
“还是老规矩，你去送花吧。”
我一时无语。还没准备好拒绝的话，那个年轻的侍从已经跑走了。我只有无奈的捧着这些花自己送去。以前这么做时心里都会有说不出的丝丝心悦，可现在只有阵阵苦涩。脚步也迈得特别慢，缓缓地在拖延时间。可能是自己脸上的表情异常，路过的人头会投来惊讶的目光。
直到国王的书房门前，我愣愣的站了很久，可还是没有去敲那扇又厚又重又冰冷的门。
我实在不愿意看到那张脸，无法接受他的微笑。一想到那种笑，自己就不由得晕眩和心痛。
“西尔弗！”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突然的一惊让我立即转过身，看到的却是许久没有见面的杰夫，那个曾经还是小男孩又极其迷恋着那个男人的孩子，现在已经长高不少，并且穿着曾经我也穿过的军装，显得格外精神和英俊。听说他也被送去了军事学院，但还是和我有所不同。比以前黑了不少的杰夫显得成熟稳重，比自己更像个男子汉，而自己呢？
“真是好久不见。你长大了。”
对于他，我还是有些好感的。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对那个男人是否还存在着那种崇拜和迷恋。
“是很久没见了。但你一点也没变啊，和以前一样漂亮！”
他说话的声音也变的浑厚了许多，完全是个大人了。可对于他的夸奖，我只有苦笑。
“为什么不进去呢？陛下一定在等着你呢。”
“不，我放下花就走。”
“但，你不是一直都送花进去的吗？陛下时常称赞你种花的技术和你插花的手艺呢。”
听他疑惑的声音，自己该怎么解释呢？
我无法回答，只是将手中的一大捧白色的玫瑰和百合塞在了他的怀里。
“今天我有些不舒服，所以就麻烦你帮我送进去吧。”
知道自己这么做是过于任性和自私了。但他是唯一能帮助自己避免见到那个男人的人了。
“那……好吧。”
“谢谢。”
转身离开没多远，杰夫就抱着那些花进了书房。在我路过的走廊里还遗留着那些花香，可我没来得及细细的去品味，只是加快了脚步向花园走去。
“西尔弗——”
背后那个吼声响遍了周围每个角落。可还是喊不住我的脚步，反倒让我更加快了速度。
“你给我站住！”
他还是不甘心的向我喊着。身后似乎听到了响亮的脚步声，猛烈又快捷的。
他是跑上来了吗？
我不想回头，也不愿回头。心里更是因为他的吼声让自己更是排斥。真的不想见他。
所以，自己也用跑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可惜，不知是自己身体的虚弱，还是个性的懦弱，还是在跑了没几步就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臂。
“为什么不进来？昨天一天都没见你的人影。今天又躲着我，为什么？”
原本我只想低头回避他的，可听到他的问话，心头那股怒和怨一下子冒了上来。猛得抬头，用力的瞪着他。现在我只有用这个动作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他似乎也被我这种少有的动作逼得难熬了。
“你怎么了？”
“陛下是不是忘了什么？”
可以说，这是我一直以来对他说的最为冰冷的一句话。他也为之一震。那张刚毅的脸上两道浓浓的粗眉渐渐皱了起来。慢慢地，刚才还紧抓着我的手臂的大手不由得松懈下来。看来，他并没有忘记。
摆脱了他的束缚，我恭敬的行完礼，转身离开。
希望他别再跟来了。
“西尔弗，听我解释。”
才两步，自己又被追上了，还被他强拉住，要求听他所谓的解释。我完全不屑一顾，只盯着他身后那些摘种的不错的茶花树。
“陛下请讲吧。”
“我知道自己做的决定让你很难受，但……也是迫不得已。”
没想到他的解释就是这个？！心头的怒火无法发泄又想再次瞪向他，他毕竟还是君王，自己这么做的话也太过于放肆了。所以，自己只有将那些火强压了下来，而垂在身两侧的手捏成紧紧的拳，直到关节开始发白。
“你有在听吗？”
“难道陛下说的就是这些吗？”
“是啊。”
“那好，我都已经听过了，那我可以离开了吗？”
“可是……”
“陛下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我只是希望，你能在这事情上做出一点点的牺牲，能谅解我的苦心。”
“一点点牺牲？”我真想大笑，但又对自己极度的悲哀，“难道陛下觉得我是个男人，就应该对贞操很随意吗？还是说，陛下觉得我就是这么一个轻浮又不要脸的人！”
“你……你说什么？贞操？”他一脸的迷茫，让不知情的人看见会觉得他是个无辜者。可我的心里一直在对他冷笑。
“难道陛下还没完全记得自己做出了什么决定吗？如果陛下觉得，让一个下人去和外国使臣上床就表示对他们国家友好和交好的话，那刚才陛下的解释可以完全的收回。也不必在这里低声下气的对一个花匠解释什么。”
“虽然有提议为使臣挑选美女，可是我没有说要……”
“够了！”我第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而他也是吃惊的看着我，因为我的反抗和愤怒表情，“挑选别人又有什么差别吗？每个人都是有自尊的，难道陛下从没有想到过吗？呵呵……”看着他皱眉不解的样子，自己真是只有苦笑了，“看来陛下真是不懂。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把女人换成男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况且，我这个原本就是男宠的人，再降低一级去当妓男也没什么……”
“闭嘴！”他最后还是生气了。瞪圆了双眼看着我，心里微微的退缩了，但错的是他啊，自己为什么还要怕他？
“你说够没？能听我说一句吗？”
“不，陛下，我不想听了。”
正要转身离开，却被后面猛得拉回。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腕，而另一只手毫无预兆地拉扯开了我的衣领。我惊恐的想盖住那些青紫的痕迹，可被他一把阻止。
在他的怒视中，那些伤痕已经完全告诉了他，在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手腕上的痛，心中的痛，还有满腹的委屈让自己的视线朦胧起来。立刻低下头，可眼角还是不争气的落下泪来，滑过脸庞，直直的掉在了柔软的泥土上，黄色的土很快吸收并只留下个深色的痕迹。这就像那个被蹂躏时的情景。
双手都被握着，我怎么挣脱他都不让我再遮住那些伤痕。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一边向我道歉，一边将我紧紧搂进怀里。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和温度让人感到说不出的温柔，可这些能抵消我心中的恨和怨吗？
“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你要相信我呀！”
“到这个时候，你还要我相信你什么？”我还是狠心的推离他的怀抱，怨恨又无奈的看着他，“这不就是你要的结果吗？这些痕迹，这些痛，这些恨……我只得到了这些。”
“相信我，西尔弗！当时我只想要你送花过去向他道歉……”
“送花，对，就是这个，这个就是这些痕迹的开始，你明白吗？他对我用了迷药，……还有……春药，”我讨厌那个词，但还是艰难的说出来了，“这些你知道吗，陛下？他要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他要我呻吟给他听，我就得呻吟给他听……”
“别说了，别说了西尔弗。”
他又想抱我，可被我拒绝了，并且后退了好几步，远远的看着他说话。可也已经无力再说什么了。
“身体上是欢愉的，可心里却厌恶致极。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誓再不相信你的话了。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海誓山盟都是假的！去对那些讨好你的女人说吧！我不会再相信了！”
他又想张口说些什么，可我不想再看到他的样子，听到他的解释。拔腿就跑是我唯一能躲避方法。
回到花园后心情才冷静下来。可看到扎眼的白色光芒，又引来心中一阵疼痛。这种痛啊，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难道真有等到自己死去吗？
第二天的清晨，皇宫里传出了惊人的消息。
卡达加耳的使臣深夜惨死在自己的卧室。
“听说那个好色的使臣死的样子很惨啊，不光是身上连刺了数刀，而且啊……下面竟然被阉了也。看来他是碰了不该碰的人，不然怎么杀他的人会那么残忍啊。”
平时就爱唠叨几句宫内小道消息的侍从，这天却给我带来了惊人的消息。
风の声
第十九章（下）
就在确认那个消息不是无聊散播的谣言的第一个夜晚，天下起了猛烈的暴风雨。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黄豆般大小的雨点激烈的敲打着紧闭的窗子，发出“啪啪”声。但那些声音仅仅刺激了我的耳朵。脑中一直回忆着白天去打探消息时的情景。
在宫里的一切都平静的如同没有任何事发生过，除了那些窃窃私语地仆人侍从，还有略有忙碌的进出于国王书房的大臣们。我只有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这些情景。只有他们看到我的存在，才用不屑甚至是鄙夷的目光看我一眼。这种轻视表示了不欢迎，更是一种厌恶和麻烦。
“西尔弗，”有人小声的叫我的名字，并从那些大臣中向我走了过来，“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略略吃惊，但一时又没敢叫出他的名字。因为我根本没考虑到会在这里碰到他，华里特利斯。他如同我的长兄，可现在我是无脸见他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应该好好待在房间里，别乱跑。”他就像是在嘱咐一个小孩，“特别是这里。”
“对不起，我只是想来看看。”
“不，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他的声音一下子从略微的责备变得抱歉，“我刚才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你才是这件事的直接受害者。他们不应该那么责怪你的。”
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着，低头没有直视我。我害怕他是在讨厌自己，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很糟糕。
“不，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战争是无法避免了。”华里特利斯深叹了口气，“很多大臣都在责怪你是祸事的源头，要求陛下他……”
“我明白。他们说的并没有错。”
“西尔弗，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必那么内疚。”
“但如果没有我的话，就不会有这件事发生。使臣不死，也就不用打仗了。”
“哎……”一时之间，华里特利斯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辩驳我的话，只有叹息。
“陛下他……怎么说？”
“他像是豁出去了，铁了心要打仗。可不少大臣不赞成，希望这件事能和平解决。”
“有可能和平解决吗？”
“除非抓出凶手。但凶手……”
大家心知肚明，又何必捅破那层纸呢。所以，打仗成了最终结果。
“而且，卡达加耳也已经知道了这事，很快就送来了挑战书。无法避免了。所以，陛下决定明天公开挑选出战将领，下诏开战。”
“你会去吗？或是你的父亲？”
“哎……可能也就只有我们几个了，还有杰夫，他也想请命，但他毕竟太年轻了。别的大臣原本就对这事极其反感，不愿主动。只剩下以前就是主战派的那些人了。看来，有些困难。”
我撇过头，透过没有关严实的门缝偷看了眼门内的人。倦容代替了原本的威势，眉头紧锁，像是多少烦恼困绕着无法排除。已经疲乏的闭上双眼，靠在倚背上沉沉睡去。
“华里特利斯，我想请你别把今天我来过的事告诉陛下。”
“好，可是，为什么？他为你做了很多，见见他吧。”
“不用了，明天他就能见到我了。”我依旧像以前一样向华里特利斯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作为告别，“请代我向你父亲彼特将军问好，很久没有去拜访真是过意不去。”
临走时，我还是忍不住向那个门缝再偷看了一眼。里面的人依旧没有醒来，一直继续着自己的梦。
就是那个倦容，让自己无法从脑海中抹去。哪怕是狂风与大雨也无法打断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