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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华丽交锋-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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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安局接待处的办事员看也不看她,边写文件边回答:“哪怕只给我们搜出一个侵权商标来,你的东西就得没收,这是政府的规定,你跟我们说是没有用的。”
  沈欣几乎是拖着柔小蛮离开了公安局,柔小蛮在公安局整整站立了六个小时却白费唇舌,离开时双脚战栗不已,迈不动脚步。
  沈欣把柔小蛮拖到一家肯德基坐定,点了食物和饮料,这才开口:“对不起,小蛮,是我的失职。”
  柔小蛮面对别人的致歉已经没有反应了,她听惯了坏消息,习以为常,但是两道泪水还是沿着她的脸颊流下。
  “怎么……”她嗫嚅道,如惊弓之鸟。
  “是我的失职。在几个月前,黄黎有迹象派出她的两位心腹潜入我们公司,一个是你知道的蔡妍,另一名是当时来了扬州管市场的周舟。我刚才在想,当时我和林梦南担心人员的频繁变动会给公司造成一种队伍涣散的印象,所以,我们明知对方是来破坏的捣乱分子,依然睁一眼闭一眼,甚至还抱有幻想,认为对方确实是真心投靠。”
  说到这里,沈欣大口啜饮了一口可乐,缓口气继续往下说:“今天去厂里,我询问之下才知道,一个平素跟周舟比较要好的员工说,她买了今天早上返回深圳的机票。所以我可以断言,这个事件是由她一手策划并执行,现在她得手了,所以也离开了案发现场,回到天高向黄黎复命。我只能百遍千遍地责备自己引狼入室,都怪我的麻痹大意,错误而且保守地估计了形势……”
  柔小蛮眼睛望了一会儿天,轻声地说:“不能全怪你。其实我和黄黎这场战役,全部是我咎由自取。如果爱悦挺不过这一关,破产了,你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不过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支付给你们赔偿金……”
  “小蛮……”沈欣用力握住她的手。
  “当初,是在孟飞宇这个男人的帮助下,有了他,和他那笔五十万的启动资金,才有了我的今天。今天,只不过是由黄黎把这些馈赠一点点收回而已,我又有什么好舍不得……”
  黄昏时分,柔小蛮和沈欣来到老城区那片稍显破落的小区。金色的夕阳洒在屋顶上,再飞快地抽走,蔚为壮观。
  柔小蛮沉浸在对过往的回忆中不能自拔,絮絮叨叨,沈欣默默倾听。两个衣着光鲜的女人就这么坐在别人丢弃的建筑废料上,一块水泥的断石板两头。
  “我小时候,不爱读书,我的班主任老是罚我站在教室最后的角落里。我心里知道他也许是喜欢我的,或者说,是喜欢我的妈妈,每次她来,班主任都会跟她和颜悦色地说我的不是,背着我妈妈,班主任会在骂我的时候给我糖吃……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那时对他只是恨,只是恨,恨得肝肠寸断……”
  沈欣说:“我的生活很简单,父母是高干,一路读书都比较顺,除了上大学时被调剂了一下,其他时候我都像个公主。”
  柔小蛮无话了。她脚下的石板路上留有她的小脚丫印,她的童年已经在记忆中模糊了,唯有对爱的渴求依然斑斓。
  有钱以后她在扬州最繁华的地段给母亲买了一个一百多平方米的单元,结果母亲去住了一个月,吵着要搬回这个住了大半辈子的小区。在新房里住着,邻居漠不关心,四周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可以说说话,母亲已经到了视孤寂为最大仇敌的年纪,只要热闹,就开心。
  新房在闹市独自冷清着,柔小蛮每次回来都会去看看,打扫一下,那里真是人间的广寒宫。
  沈欣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怎么不回家去看望你妈妈,我正好也想去拜望她老人家。”
  柔小蛮摇摇头。她没脸见母亲。母亲要求自己的女儿要强了一辈子,可是她还是在逆境中露出懦弱的嘴脸。她无法在母亲面前欺骗什么,或者蒙混过关,母亲看她就像襁褓里那个一丝不挂的婴儿。
  “走吧。咱们明天再想想办法,找找关系。”
  柔小蛮站起来拍拍屁股要走,突然发现,母亲正从不远处菜市场那个方向提了几个塑料袋,缓缓地,略微有点驼背地走来。
  沈欣从柔小蛮的眼神里明白了。她立即拉着柔小蛮快步走上去,接过老人家手里的菜,亲亲热热地说:“伯母,我和小蛮一起来看望您……”
  老人家皱纹横生的脸马上焕发出神采来,嗔怪女儿:“什么时候来的呀,也不告诉妈一声,就跟你小时候一样,说去就去说来就来,跟没头苍蝇一样!”
  沈欣和老人说说笑笑,活跃气氛,和柔小蛮各搀住老人家一只胳膊,向家里走去。不等老人家包的饺子登场,她已经成了老人家的开心果。
  晚饭桌上只听沈欣一口一个伯母叫得欢,一只只白胖的饺子也很快消失在她两排贝齿之间。这种极有人情味的场景下,柔小蛮几次红了眼眶,她决定无论如何要强颜欢笑起来,不让母亲为她的事情再操心。
  吃饭饺子,沈欣主动去洗了碗,因为冷,她没顾上冲凉就缩进柔小蛮读书时的房间看电视去了。
  柔小蛮和母亲睡一个房间。等她洗漱完毕,老人家忽然说:“是不是公安局那边惹上麻烦了?”正在换拖鞋的手僵住了,柔小蛮心跳骤停。
  黑暗中老人家翻了个身,语气却是意料不到的平静,唯有那声揪心的叹气刺痛了柔小蛮的心。
  母亲询问她的第一句话不是她未满周岁的儿子,竟跟公安局有关,可见在老人家心里,她惹上了多么大的麻烦。
  “乖女儿啊,钱是赚不完的,妈早跟你说了,违法乱纪的事情咱不能干……”
  柔小蛮继续把拖鞋换上,坐在黑暗中的地板上,她感到绝望都是清晰透明的。她委屈得仿佛一块吸满了眼泪的海绵,稍微有人一碰,就会汹涌而出:“是有人故意害我……”
  “这个妈也明白,但是你走得稳行得正,会有人害你吗?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柔小蛮正想开门出去,不听老人家不明真相的唠叨,忽然母亲轻声道:“明天和妈去你班主任家坐坐,他有个侄子在公安局当官。你惹上麻烦的事啊,还是他告诉妈的,咱们去跟人家当面说说,有什么误会啊,就解决了吧,啊?”
  柔小蛮顿时心明眼亮,觉出一线生机,她猛力地点着头。不知过了多久,当老人家发出轻微的鼾声时她才想起,她这个点头,是母亲听不到的,她又一次让母亲在等待中失望了。
  柔小蛮见到了班主任的侄子,在公安局当一个小头儿,三十多岁的人,却腰宽膀圆,一看就是后天追肥所致。
  对方见到美貌动人的柔小蛮,眼睛一亮,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在他刚进入初中的时候,柔小蛮曾经是他暗恋的美丽学姐,如今竟然阴错阳差来求他帮忙。
  他详细地向柔小蛮询问了情况,再殷勤地带着她楼上楼下地跑,托人疏通关系,最终这批被没收的货物全部退还给她,只罚款两万元了事。
  柔小蛮感激涕零地交了罚款。
  沈欣也对事情的顺利解决心花怒放,有心情跟老公在电话里谈情说爱了。
  她此行最为振奋的一个发现是,在她对老公的情感趋于平淡的时刻,又再次爱上了这个男人,仅仅因为他偷偷跟随她,护送她,并目送她登上了飞往一个陌生城市的飞机。
  逗留在扬州的最后一夜,沈欣忽然兴奋得睡不着觉。她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但是今夜,思念的虫子咬噬着她的每寸肌肤,迫使她近于无耻地去细细体会那些甜蜜的夜晚的每个细节。
  不知拜哪位消息灵通人士所赐,柔小蛮的扬州之行也详细见了报。无论横读竖读,关于爱悦涉嫌仿造名品内衣而被罚款两万元,也是一个极其刺眼的坏消息。
  从表面看,柔小蛮在这场斗智斗勇中,还是败下阵来。
  沈欣给柔小蛮看一位深圳知名女记者半个月前的一篇博客,上面写道:
  “今天,一位自称知情人的女士给我打电话索要传真号码,随后我接到了她一篇五千字的书面报料。作为记者,我经常接到这种通稿,不足为奇。然而这次奇怪的是,这篇报料内容是指控深圳著名内衣集团爱悦公司进行了一系列不正当甚至违法操作,包括售卖泔脚衣,就是在把秀场上被模特穿过的内衣重新放到市场上销售。我的第一直觉是,这篇报料不像是某位爱悦集团车间知情女工写的,而像是一个班子的人共同炮制出来的,措辞恶毒,意图明显。写这份材料的更像律师或者军阀,思前想后,我还是没借题发挥,采用这个看上去不错的专题。毋庸讳言,我就是爱悦内衣的忠实FANS。两年前接触到这个牌子内衣,发现它用料柔软透气,设计更是有品位。最大的优点是版型多而且设计合理,正好适合我这种‘胸无大志’的女人……”
  柔小蛮扑哧笑出声来。
  沈欣说:“怎么样,公道自在人心吧?”
  柔小蛮说:“马上找一家快递公司,给这位女记者送一张编号贵宾卡,以后她到任何爱悦门面店里消费一律六八折优惠,每年还有两套最新款赠品。”
  沈欣不乐意地撅起嘴巴故意抬杠:“喂,这种编号贵宾卡是消费两万元以上才赠送的,我为公司劳心劳力,也没见你送我一张。”
  “公司内部员工购买爱悦产品单件千元以下的一律四折,你就是那个疯狂采购超了量的家伙,你给公司造成经营亏空,你劣迹斑斑……”
  柔小蛮和沈欣同时爆发出愉快的大笑。
  笑归笑,沈欣当即叫来一家快递公司,将精心包装的贵宾卡和一份致谢信放进档案袋,给那名女记者送去。
  第二天,这篇博客已经在互联网上遍地开花了。
  天高的办公楼位于深南大道,黄黎从二十六楼朝下看去,对面是一片萧条破败的建筑工地。这块黄金地皮已经被另一家地产公司先下手为强。原本黄黎也有意购来兴建天高集团的专属写字楼,只要规划部门不阻拦,楼层超过地王大厦也是吹灰小事。
  此时此刻,天高掌门人黄黎心情乱糟糟的,像被野兽嘶咬过一般,满目狼藉。她的情绪低落与那个女人有关。柔小蛮。
  黄黎千测万算,也没有料到柔小蛮吉人自有天相,如此迅速便突出重围。她原本以为她同时下了几手的这张天罗地网,足以让柔小蛮不死也要剥层皮。唯一的好消息是,目前迫于形势和苦无资金,柔小蛮已经别无选择,将在香港上市提到了议程之上。
  她喝一口烈酒,冷笑着念一遍仇敌的名字。在酒精的催眠和刺激双重作用下,她双眼猩红,好像有血欲喷薄而出。
  让黄黎稍感安慰的是,柔小蛮那件镇店之宝,早已到了香港黑市上待价而沽。这次柔小蛮的损失,已经不能够用钱财来衡量,最重要的是,她的锐气被大大挫伤。
  黄黎暂时退而求其次,只要看见柔小蛮如丧考妣的样子她就满足了。下一步,才是柔小蛮破产后,从地王顶上跳下的惨状。
  梁媚闻得风声,从新加坡越洋致电柔小蛮:“听说爱悦最近惹了不少麻烦,还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你要知道生意人是最讨厌警察的了,和高隐的合作你要加快速度,再拖下去对爱悦不利。”
  柔小蛮谢过她的善意提醒,正犹豫着要不要询问她的病情,梁媚主动说:“我下个礼拜做肾移植手术,生死由命,我已经委托了一位新加坡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处理我的个人事务并已立下遗嘱,到时他会来找你帮点小忙……”
  柔小蛮慌忙打断她:“别说不吉利的话,新加坡医学水平那么发达,你不会有事的,我还等你重回岗位呢!”
  梁媚重新取得话语权,她的头脑异常冷静和清醒:“假如出现意外,我死了,我所有的财产都留给弟弟。但是我有个条件,不要这样明着给他,他好吃懒做,黄赌毒样样俱全,这笔钱用来给他安排一个工作,当做工资发给他……”
  梁媚滔滔不绝地说着,她从未说过自己的家事,柔小蛮听得入了迷,情不自禁猜测起梁媚成长的环境来。
  沈欣进门,看见柔小蛮正在发呆,傻兮兮的表情好像正在白日发梦。她重重一声咳嗽,把柔小蛮拉回现实中:“我已将合作方案给新加坡传真过去,对方说审议过后给我们答复。”
  “好,我刚才有个大胆的想法,我们对于公司上市的具体操作所知无多,或许我们可以利用黄黎来达到在香港上市的目的。”
  沈欣强烈反对:“这太危险了,分明是送羊入虎口,咱们刚吃了她的大哑巴亏,你还没吃够?”
  “有句老话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沈欣和柔小蛮谁也无法说服谁,这是她们第一次出现这么重大的争议。
  一番激烈辩论后,柔小蛮精疲力竭,沈欣大为伤心:“我才发现老板和员工的区别,老板可以拿着全部身家去赌去输,可是作为下属的我就不行,我只能本能地去趋利避害。也许你认为迎着黄黎上很威风吧,或者你认为你总结教训已经变聪明了,足以玩死她,那我祝你成功。请原谅我要走了,我不愿意第二次壮烈牺牲在同一个地方。”说完,沈欣就走了。
  望着沈欣洒脱的背影,柔小蛮在心里说了一千一万次对不起,然而她别无选择。
  沈欣和她,已经是黄黎眼中第一号危险联盟,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只要没了沈欣,黄黎对她的戒备马上会松懈下来。黄黎根深蒂固发自骨子里看不起柔小蛮,因为黄黎认定她是出卖色相谋取名利和地位的女人。
  沈欣走了,黄黎就会误以为柔小蛮众叛亲离,对她的所作所为麻痹大意起来,极其容易露出狐狸尾巴。到那时,柔小蛮就可以开始施展她的复仇大计。她欠黄黎的早已还完了,从现在开始,脸上所挨的巴掌,她要全部讨回来!
  大恩不言谢,对沈欣,她发誓会用往后的实际行动来作出补偿。
  沈欣从此称病告假,不去公司上班。
  得到消息的黄黎,专门为此开了一瓶香槟庆祝。
  孟飞宇看见她胜券在握的模样,淡淡一笑,道:“不要低估了柔小蛮,如果让我来说你们谁会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我会选择是她。”
  黄黎正在志得意满中,冷不丁被浇了盆凉水,顿时无名火起,大声呵斥他:“你当然会选择柔小蛮那个娼妇!她是被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可惜又跟了别人,比你年轻、比你有钱、比你在床上更会伺候人的林大公子……”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因为孟飞宇陷入一种沉默。这种沉默的可怕之处在于,它蕴涵着无人可知的力量,伺机爆发。
  但是良久以后,孟飞宇只是用平静镇压了她的挑衅:“不,因为你狠毒,你固执,你多疑而且你残忍。柔小蛮却是用心在做一件她热爱的事业,她充满纯真的感情,也愿意投入她的感情,她的热情会激发身边每个人的能量,因为她收买的是一种叫做人心的珍奇东西。这条不归路上,你会越走越远越寂寞,而柔小蛮任何时候回头看,她的背后都有默默支持她的人,很多人。”
  黄黎夸张地伸了个懒腰,嗤之以鼻:“不幸你已经不是她背后那支大军中的一员了,因为你身无分文,成了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如果你再这样对我说话,我将锐减你这个总经理的工资,让你到大街上和那些在这个城市刚起步的毕业生一起住民房。我说到做到,你别怀疑。既然说我狠毒,那我就狠毒给你看看。”
  孟飞宇抬头审视着她,很长的一个注视。那种目光里流露出的类似于诀别的意味让黄黎心头深感不安。
  他说:“我当然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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