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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红爱情-她(二)-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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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不舒服,你快来救我。〃    
    这次她反应得非常快,像反驳,〃你女朋友呢?〃    
    我简直快委屈死了,〃她出差了,敏敏你不来吗?〃我听出我声音里的一点哀求,一点心灰。    
    敏敏叹一口气,〃我来。〃    
    我睡在沙发上等敏敏,唇干舌燥地给海伦发短消息,无非是各种各样的酸词儿,发得很专注。    
    敏敏自己开门进来,仿佛又叹一口气,过来试试我的额:〃你在发烧,去医院吧。〃    
    我一口回绝,〃我不去,我最恨打针。除非你坚持。〃对敏敏痛苦而耍赖地一笑。    
    〃我有什么好坚持的?〃我都不知道敏敏为什么生气。她一摔门就出去了,听见脚步声登登登下了楼。我躺在沙发上不动声色,果然敏敏的脚步越来越慢,站住,然后,她回来了。    
    敏敏陪我去医院,楼上楼下挂号,交钱,化验,拿药,我就在长椅上舒舒服服等,肚子已经没那么痛,我又很手痒地给海伦发短消息。    
    吊针打上,我只好换左手继续按键,非常笨拙。似乎听见敏敏在说,〃没事我就先走了。〃我忙得很,一时也没工夫搭理她。    
    针剂好痛,我抬头想向敏敏诉苦,眼前却没有人。她去卫生间了?注射室有穿堂风,我想等敏敏回来时,叫她替我关门。可是,她没有回来。    
    我给她发了十多条短消息,她没回复。终于忍无可忍打电话过去,敏敏接起,线路里全是笑语喧哗,〃我在吃饭。〃我几乎在号叫,〃可我还在生病……〃她截住我,〃我不是带你去医院了吗?〃〃但……〃〃还有事没?〃敏敏很不客气地打断我。    
    我忽然明白了,敏敏不会管我了。就像她在满是药味的医院里,用比穿堂风还冷、比青霉针还痛的声音说,〃没事我就先走了。〃我是她什么人呢?不是恋人也不是亲人。我就挂了电话。    
    这一刻我很难过,我们不是兄弟吗?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找她,她看到街角新开一间湘菜馆就叫我一起吃饭;我帮她弄电脑,她帮我买黄连素……但是,我已经很久没时间找她了,那么多有月亮的晚上,我和海伦在一起。爱人比朋友重要,不是吗?在这暧昧关系里,先离开的人是我,然而我仍然觉得心碎。索尔贝娄如是说,更多的人死于心碎。    
    我打完针就自己回去。家里当然没有敏敏炖的鸡汤,我饥饿难耐,泡了个方便面吃,想加一个蛋,找了很久,未遂。我就半饿着睡着了。    
    第二天海伦回来,我去机场接她。她仍像洗发水广告那么神采飞扬,高跟鞋打在地面上铿然有声。我四肢乏力,又故意地,想让她看到我的病痛疲惫,于是软软站着,一声不发。她与我轻轻一抱,很自然地向我示意,她的三个箱子。我没精打采地拖着,一半是造作,一半是真的不行了。但海伦没有发现,她兴致勃勃与我说她同机的乘客,〃她说她连内裤都是CK,笑死人了,CK除了腰间两个字母C和K名贵一点,我看不出任何可炫耀之处。〃终于不耐地站住,〃你怎么这么慢?〃    
    我慢吞吞地说,〃我前两天病了。肠炎又发作了。〃    
    海伦说,〃你又喝酒了?这叫自作自受。你都不当心自己的身体,让别人怎么办……〃    
    我就像考试不及格的小孩,向妈妈哭诉,没想到迎头挨了一顿鸡毛掸子,绝望得根深蒂固。    
    我给敏敏发短消息,疯了一样,一分钟五条,〃我找你〃〃我有话要说〃〃你还用这个号码吗〃〃天哪你要逼死我吗〃敏敏没搭理我。如果我是她,大概也不会搭理。    
    晚上我在敏敏小区的楼下等。我以一种虚松的自怜气氛,把头搁在方向盘上,默念:飞鸟有巢,狐狸有窝,人子却没有安枕的地方。整桩大楼,灯亮起又灭掉,灭掉又亮起。我很渴,想念她的兴隆咖啡,也想念她一窗台的信远斋空罐……敏敏的车终于回来了。    
    她下车,一手拎一个范思哲的手提包,我知道那里面有文件资料、化妆包、复合维生素和钙镁片以及等等,另一只手提着超市的大塑料袋,模糊认出牛肉的红白、草莓的艳冶,顶端探出窝苣嫩绿的梢。她把日子安置得多么完整美好,她也一向,同样地安排我。    
    我按喇叭,她回头看到我,毫不惊奇。我嗫嚅,〃你都不回我短消息。〃她淡淡道,〃我手机没有中文输入,你忘了。〃是三年前,我陪她一起去买的,我记得那天下着乱七八糟的雨。原来我与敏敏,也有这么多浪漫回忆。只要我愿意,那就是浪漫的。    
    我说,〃敏敏,我们结婚吧。〃    
    不是那些滥俗的港剧或者韩剧,男主人公经过千回百转,发现真爱就在身边。我爱敏敏吗?如果敏敏逼问而我又决定诚实,我必须得答〃不〃。但我没有损失,那些烈焰焚身的快乐,我已经经历过了。    
    而聪明如敏敏,她不会问,她只说,〃对一个人好,而那个人又肯承情,我想,这也是一种幸福吧。〃她说这话的背景,是在周生生专柜,我们在挑结婚戒指。    
    我当然承她的情,我特别愿意她对我好。我喜欢被爱超过爱。我很惭愧但说得很大声: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全世界都来唾弃我吧。但我老婆敏敏说:她不嫌弃我我们就这样结了婚。


第四部分 爱情香皂下一班幸福几时开(1)

    文/叶倾城    
    分手那一夜,小篆还是送陈进下楼。站在路边等的士,淡墨夜色里梧桐已老,陈进冷冷地,背对小篆,看向车来的方向。小篆延着挨着不肯走,贪恋这最后的光阴,象情知必死的重囚,等候终审。良久挣出一句,〃只要你和她幸福……〃陈进手一召,一辆淤红色的士戛然停下,始终没回头看她一眼。    
    而月亮已经出来,薄薄凉凉贴在青石夜空里,小篆不知不觉流了一脸窒息的泪。月亮轻轻摇晃起来,随时会坠地。    
    爱情死去,此身却还在。仍要上班,开会,与客户吃饭,四处敬酒,小篆永远笑吟吟,灯笼耳坠一闪一烁,却忽然,餐巾不经意印一记眉梢,一会儿又不引人知地再擦一下。    
    餐巾沉白,浮镂着暗色百合,厚,握在手里有绢的质感,艳且寂。小篆揉捏数下,随口道,〃怪好看的。〃邻座道,〃这是个日本牌子,它的床上用品,我们公司有代理。〃她忙抬眼笑,〃有床单吗?可以送我吗?〃万分踊跃的样子,却搪塞地,〃可惜忘带名片了。〃酒桌上的话,不过那么一说。    
    面前却稳稳推过一只电话本,一只旋开的钢笔。现在还有用钢笔的人?她讶然。那人有一双极瘦长有力的手,不容拒绝。    
    几天后,前台打电话来说有快递,小篆双手一震,从内里,马里亚纳海沟般深的内里,痛出来。必是陈进了,来退还她所有杂物,一种爱情上的割肉还父,割骨还母。而他,甚至不愿与她一见。    
    却哗地抖出一幅柔黄布匹,花色清丽,是长长嫩绿枝蔓,开了大朵淡紫的花,紫衣纤细女子轻轻偎在花枝上,脸手都不点颜色。小篆疑惑地举高,顿时流了一桌一地,一条华丽之河。无声无息,飘落一张名片:雷川。    
    雷川原来这么高,上次坐着不察,此时站起,倾身与她握手,小篆只觉是泰山压顶,想不动色都不能。兼之瘦极,脸窄窄的,更衬得长手长脚,象只沉默的螳螂。小篆不禁莞尔。    
    坐定后,雷川道,〃你跟上次不一样,今天心情好些,那次好象不开心。〃    
    她一身不见血的伤,那些暗哑无声的呼痛,是否人人可见,人人可闻?小篆只咪咪笑,〃其实我不是小篆,〃一本正经地,〃我是小篆的双胞胎妹妹,小楷。〃    
    看雷川的嘴慢慢张开O字,小篆一脸天真,〃我和我姐姐长得很象的。〃含住吸管,忍笑。雷川半天道,〃你们家,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有呀,我哥哥大篆,我弟弟……。〃雷川慢吞吞接口,〃叫甲骨文。〃什么时候,有谁,也开过类似玩笑,陈进的薄薄嘴唇,天生有调情的味道。不能想,不敢念及,小篆大笑起来。雷川也笑,温文尔雅地。    
    小篆说好请客,帐单一来,雷川却不由分说一按小篆的手,〃我来。〃骨节分明的大手。小篆坚持,〃男人抢付帐,是过时传统了。〃雷川将钱交给小姐,轻轻道,〃我比较土。〃    
    转瞬便近中秋,傍晚有鹅黄月亮,树影疏寂。小篆在橱窗里看到一条烟蓝的羊毛围巾,孤单单的,有一人牵着骆驼在围巾的末端。当长长流苏在他肩上扬起时,会觉得时光流逝吧?却已经,无人可送了。    
    小篆不自禁打电话给陈进,陈进偶尔接,敷衍几句,〃我很好,你没事不要打过来。〃有时铃振一声就挂断,随即关机,最直接不过的残忍,飕飕如小刀子割她。    
    小篆低下头来便会想:如果她能够一直假装不知道,忍耐他在两个女子之间的游走,那些甜言蜜语,如果她可以相信到底……她的爱,必是缓缓开放的地狱花,带给她堕落沉迷的喜悦,也给她凌迟的酷刑。无法承受,因之离开,而离开后,又这样这样想念。    
    电话陡然震响,陈进?是略微陌生的男声,很沉稳,〃我这里有一盒哈根达斯的月饼,客户从上海带来的,你要吗?客户说是很出名、很好吃的。〃小篆一瞬间的眩晕,象高空坠落,定一定道,〃太麻烦你了,不必客气,你送别人吧。〃〃你不要,〃雷川倒也不说服她,〃我放办公室里当早餐吃。〃小篆笑,〃在哈根达斯吃早餐,太奢侈了。〃雷川亦认同,〃是呀,太奢侈了,我还是拿给你吧。几时方便?〃小篆一时混乱,不知他真的只是物尽其用,还是追慕,或者他的示好就是这样朴素与平实?    
    再见,还是一般地瘦与高,照理瘦人眼睛显大,他眼睛却还是一点点小。不是一个外貌很好看的男子。又寡言,小篆叽哩呱啦说话就静静聆听,没话就陪着小篆慢慢地走,偶尔几句话,是语言上的极简主义,却有余味。过马路时,大手环着小篆护持,却离小篆的身体隔了两寸,是他自设的藩篱。    
    自此有零星的约会,吃饭,看电影,逛街,渐渐觉出雷川的好。他也不过长小篆四岁,整个人,却象一个五十年前的樟木箱子,式样陈旧,油漆斑驳,却扎实,严谨,有宁静的、掺了尘与灰的,让人安心的芳香。    
    雷川有时会问,〃我很闷吧?〃小篆沉默,不能否认。而平常生活,可以是诱惑吗?    
    雷川偶尔陪小篆逛专卖店。在只容转身的更衣间里,小篆脱去内衣,肌肤一阵战栗,起小小的粒子,桂花大小。秋香色毛边的羊毛长裙,自头上滑落,轻轻地,温柔地,覆盖每一寸,少许刺痒,象一只手在她周身滑动,微微骚动。小篆忽然记起:风、江堤、烟花,她的长发被吹得缭乱,有人在遥远夜色里欢叫,陈进……    
    裙摆坠落膝下,而胸口一片冰凉,小篆抬头,壁上暗青镜里,泪瘦模糊的一张脸,竭力地睁大眼睛,仿佛怕自己会盲,要逃开泪水对视线的阻挡……


第四部分 爱情香皂下一班幸福几时开(2)

    好久,小篆才若无其事出来,将衣服交还小姐,道:〃谢谢,我再看一下。〃下一个试衣的女子,会触到衣上微热的泪痕及心之碎片吗?    
    逛完街去吃饭,小篆一直坐立不安,突然冲口道,〃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哦?〃雷川抬一下头,继续研究菜单,〃不要紧呀。酸菜鱼还是水煮鱼?〃    
    〃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和我在一起了,我们,没结果的。〃小篆一气说出来。    
    雷川没睬她,过一会儿才慢慢道,〃对一个人好,一定要问有没有结果吗?〃    
    小篆想非常无厘头地答,〃要问吗?不要问吗?〃却胸中一阵剧痛,仿佛痛的枝桠,刺穿了她的身体,她满胸满腹,都是无声无色的血。    
    手机忽然响了,〃小篆,我正要找你。〃极慢极慢,小篆挂断电话,握得太紧,手机上烙下清晰的五个指印,仿佛犯罪现场的痕迹,泄露罪与孽的天机。    
    陈进来见她,是一个冷寂的雨天,送她一个锦囊,颜色是紫玉如烟,连绵不绝绣着,〃呼欢不用名,怜欢敢用姓……〃字体竟是小篆。陈进近身低语,〃因为你,我认得了小篆,看到小篆,就会想起你。〃微湿的热气在她耳后,如缠绵的香薰,小篆只觉意乱神迷。却,太知道他在骗她了。    
    果然。〃小篆,你的朋友多,有人去日本出差吗?帮我带一台PS2好吗?我付钱的。嗯……主要是一个朋友快过生日了。〃    
    小篆冷眼相看,朋友?他这样无耻,拿旧爱的恋眷,来讨好新欢。然而小篆看见他,T恤略略下滑,微微露出,他男人的、强壮而美丽的肩。她曾偎入他怀,那些热烈的,如远方金黄深黑的大朵郁金香般的拥抱。都是谎言呀,连他的身体都是。但小篆的心,是夜航的火车,在黑暗之中奔驰。这是又一度的利用,一个血的狂欢节,她却不能抗拒。    
    她听见自己说,〃好。〃默默,拨通了雷川的电话。小篆想,我也在利用雷川,因为他的喜欢。而我所要的,也是我明知要不到的。在欲念的征战场上,我也不是,无罪的罪人。    
    小篆便这样,决定了离开。    
    有人敲门的时候她只以为是房东,来最后检查房间是否有破损,但是雷川,一以贯之的平静,〃他们说你辞了职?〃    
    小篆躲闪着,不敢看他的眼睛,〃是,我想换个环境,去广州看一看。〃    
    雷川也没什么话,〃先去吃饭吧。吃了饭好上飞机。〃象从来不曾抱着希望,因此不必承接失望的伤害。    
    小馆子凌乱,雷川一如往日,替小篆将碗筷擦了又擦,〃多吃一点。〃小箸喉咙里象有沙,什么都吃不下。    
    雷川默默掏出钱包,一张张数钱,数出500元,将其他厚厚一迭掏出,500元放回钱包,钱包放回裤袋里。再将那一迭钱寄给小篆。    
    小篆吃了一惊,〃干嘛?〃    
    〃听说你辞职要去广州,就去银行,取了三千块钱下班了,提款机只能取到这些。对不起,月底了,我身上也没剩太多钱。这500块我用到下个月。这些你拿着,那边人生地不熟的。〃    
    小篆良久才挣出一句,〃我有积蓄的。〃    
    〃我知道,你找到工作就还我。多带点钱傍身。〃雷川说着,微一欠身,长手拎起小篆的坤包,拉开拉链,把钱搁进去。连包放回桌面上,道,〃小心点。自己照顾自己。〃    
    他这么理所当然而又从容,象长兄在送别幼妹,全无情碍的一种关照。    
    雷川明明知道,面前的女子,与他的未来全无关系,但仍然倾全心对她好,不计成本与收益地给。他的给,纯粹而一无如前,如瀑布从悬崖下跌落,地雷的一触即爆,无人出入的森林遮天蔽地。    
    小篆只叫了一声,〃雷川……〃    
    雷川轻轻吁出一口气,〃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我不敢说那时,我一定会在这里,我也可能变的。只是,我比较土,我即使变,也比别人都慢。〃    
    雷川站起,〃我就不送你了,你……一路走好。〃转身离去。    
    小篆怔怔看着他的背影,穿过凌乱馆子,原来这么疲惫与哀伤,象此刻初冬的天光,不昏不暗亦不光亮。    
    〃喂……〃小篆眼中含饱了泪,声音象撕裂了一般,〃我可能,已经赶不上飞机了。〃    
    〃呀,〃雷川三步两步回来,〃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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