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主义魔法师-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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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小小的脑袋向她的二哥吐舌头,然後向我投来一记捉狭的目光。
我此时只是将注意力集中到场中的对手身上。佩其斯马脸棱目,脸色蜡白,身材高瘦,却气势沈稳如山岳,脸容沈静如古波,身上有某种奇特的气流欲张还收,这是只有绝世高手才有的气质。
“伯爵阁下,请!”佩其斯说著拔出了银光闪闪的佩剑,然後眼帘低垂,并不看我,而是眼观鼻,鼻观心,静立不动,但蓄起的气势却相当惊人──此人不愧是帝都十大剑客之一!
我却将”未名”撒到右前方斜引,剑斗气未见任何蓄势已张於体外,带得衣袂拂拂飘荡,腊腊有声,紧跟著脚步缓缓移动起来,绕著佩其斯打起转来,四周空间开始形成回旋的烈风。
一静一动,对比强烈。双方均知碰上了高手,大家都不敢变势,偶一触动,就是漫天杀戈!
突然,我的脚步由缓而急,”未名”渐渐引导著飞旋的劲风形成凌烈如刀的剑气,若高速运转的风磨般向佩其斯发起冲击,我的身影、长剑、旋风已融为一体,人影骤灭幻化,场中只剩下环绕著佩其斯的、足於削肌剥骨的炽烈风旋!
在风旋中突然剑鸣刺耳,剑光与火花奔流激荡,场外的人只能看到我们长剑交击产生的如雨火花,却见不到我们已经被浑烈的劲风所淹没的形体!
一刻锺後,场内忽然静止下来。狂风、剑气扫荡过後,并未留下一丝交战的痕迹,而实际上,先前我与佩其斯已进行了不下千剑的正面交锋。我借助有如形质的风旋并未能发挥干扰对方耳目的作用,反而被迫与佩其斯进行了贴身的连续交击。
此时,我与佩其斯相距十数米外站立,彼此长剑遥对,双方都凝立不动,暴风雨过後的宁静代表的并不是交战的结束,而是另一场真正决战的序幕。
一会儿,佩其斯将长剑一摆,正式拉开了主动进攻的战幕。只见的身影在十数米的空间内三次消失,三次出现──第三次出现时,身影已经到了我身边,剑发经天长虹向我击射过来!
我将”未名”一挥,剑化万道银光,身形跳跃腾飞,迎接著佩其斯有如暴雨湍流的剧烈强攻。两人的身影在偌大的演武台上乍隐乍现,双方均将速度发挥到极致,超越於视觉范围内的高速让场外观战的人都无法捕捉到我们的形体。
当我们再度静止下来时,双方的长剑如本为一体似地,紧紧粘合在一起。
我弯身向前,长剑寸寸前压,而佩其斯则屈膝半跪支地,披头散发,冷汗淋漓,双手持剑苦苦支撑著我剑上的千斤重压,全身已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双方优劣立判!
我忽然哂然一笑,收剑急退三米,剑尖正对佩其斯,与身体成九十度角,摆出一个完美的姿势,说不出的潇洒从容,华美俊逸,但身外涌起了一阵无形无质的妖魅气氛,流动著一种令佩其斯心寒胆栗的诡异气流,似乎连後院魔法结界的保温功能也失去了作用,彻骨的冷流将整个空间完全笼罩起来,不仅场中的佩其斯能够感受一种窒息的压力正在不断增加,甚至连场外的人们也有一种毛骨耸然、寒风刺骨的感觉。
“我……认……输……”最後佩其斯是打著牙战发出这三个单音的。
我淡淡一笑,收剑入鞘,场上冷森的寒流突然消失。
我用衣袖揩去脸上的汗珠,迈著不稳的步履走下台,在阿鲁顿铁青著脸色与众人惊佩的目光中来到卡斯塔身边,然後脸色一阵发白,双目中疲态尽露,把手扶在卡斯塔肩上才能勉强支持不倒。
第四十一章、午夜梦回
第四十一章、午夜梦回
“亚历大人……”卡斯塔不由惶急起来。
“亚历,你怎麽呢?要不要紧?” 林凯.贝沙图与艾提芮亚均关心地问道,连爱蜜莉也向我投来关切的目光。
“我不要紧的,只是有点脱力,休息一会就没事的。”我勉强笑了笑答道。
林凯也过来扶我,挨在我耳边小声说道:”亚历,你出色的表现让我对计划成功更有信心了!”
“原来也是强弩之末……”阿鲁顿脸色初霁,对我说道,”伯爵阁下的剑技的确是名不虚传,竟能击败帝都十大剑手之一的佩其斯,虽然胜得有点勉强。”
“是的,非常侥幸。”我不为意地答道,其实我所有的疲态都是装出来的,我并无意在此时暴露自身的所有实力。当然,装出困极的样子主要还是为了让阿鲁顿对我消去戒心,认为我并不足於成为他的威胁。其实,就算连”终极剑圣”卡妙要胜我也必须付出代价,区区一个佩其斯并不放在我眼内。
回到宴会大厅,大家相继落座後,过了一会儿,小斐迪南的受洗仪式即将开始了。
艾提芮亚亲自到休息室请出了众神教大主教班德拉斯先生,引到台上,然後把小斐迪南带到班德拉斯身边。
“大家静一静,斐迪南大公的受洗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司仪宣布後,整个宴会大厅变得鸦雀无声。我突然想到一件不相关的事:皇夫的地位真是不受到重视呀,连自己儿子的爵位都比身为父亲的要高三级,可见法拉蒂斯皇室从来就未将没有血缘关系的驸马视作自己人,林凯因娶艾提芮亚而步上帝国贵族上层,但这些年来,他是否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呢?他真正快乐过吗?
班德拉斯中等身材,五十来岁,慈眉善目,瘦削的身躯包裹在宽大的银色众神教袍下,另有一种艺术家的儒雅气质。
只见他将七叶树的树枝沾上圣水轻轻泼洒在小斐迪南身上,共泼了七次,然後将一条褐色的珠绳戴在小斐迪南右手的手腕上,吟诵了一长串代表祝福的古语──据称这是众神教的神职人员与众神沟通的特殊语言,最後班德拉斯说道:”让众神之祝福与你同在,神的儿子──斐迪南.贝沙图!”
受洗仪式相当简单,但晚宴却极之冗长,完成仪式後是亲族间繁复的礼仪以及华丽的舞会。阿鲁顿由於自己的手下在比试中输给了我,感觉脸上无光,也没有呆下去的兴趣,祝完酒後便匆匆离开。
我也没有参加舞会的兴趣,此时告退又怕怠慢了主人,便持著酒杯斜倚在窗台前的柱子上观看浮华众生,自得其乐。
此时班德拉斯大主教来到了我身边。
“你好,圣王陛下!”尤如耳语的声音清晰传入我的耳膜。
我不由略带讶然地打量这位有著大画师之名的神职人员,我”圣王”的称呼并未在人类世界中流传,所以不能不惊异於众神教消息的灵通了。
“百族之王呀,你不用对我怀有戒心的,我并不是你的敌人。我的同僚布兰科大主教曾与你有过一面之缘的。”班德拉斯看透了我防备的目光,蠕动了一下嘴唇,用旁人无法听见的细小嗓音说道。
“大主教阁下,您好!”我笑著打招呼,也想起了为我举行加冕仪式的众神教银袍大主教布兰科.费尔南多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年轻的梅因斯特,年轻的王者!教宗大人对你寄予很大的期望!”,不由眼前一亮,似乎把握到了迷雾中的实体。
“素闻伯爵阁下工於艺术,绘得一手好画,我也对此道情有独锺,希望能够与伯爵阁下多多亲近,讨教一番。”班德拉斯突然大声说道。
“我只会涂鸦罢了,而大主教却是真正的名家,我怎敢在阁下面前班门弄斧?不过,承蒙大主教不弃,我亚历愿意向大主教多多请益。”我也大笑道。
“那就最好不过了,画遇知音,如结良朋,今晚我真是收获非浅!今後我在帝都不寂寞了!”班德拉斯高兴地说道,”我偶得一幅杜明尼的作品,却一直辨不清真伪,不知是真品还是膺品,改天请伯爵阁下到我的居所,替我鉴别一番如何?”
“好,一言为定,改天我一定专程拜访!传闻大主教收藏甚丰,而且大主教本身的画作也是世间精品,我早已垂涎不已,现在已经有点等不及了。尤其还有难得一见的大师杜明尼作品,就更让我心动了。杜明尼这位帝国百年前的天才画家,一生作品风格极其多变,早期热烈奔放,中期探索求变,晚期倾向神秘主义,晦涩难明,难怪大主教一时难辨真伪。”
我与班德拉斯侃侃而谈,在宴会上上演了一幕以画会友的剧目,虽让旁人侧目,却并未让人起疑。
直到班德拉斯被艾提芮亚邀了去与她的亲族相谈教义,我又变成怡然自得的孤家寡人。
“威风凛凛的伯爵大人,赏面陪小女子跳个舞吗?”
清甜的嗓音入耳,我抬起头见到了妩媚动人的爱蜜莉公主。
“以我的风评,公主殿下应知我是不会拒绝美女的要求的。”我轻笑一声,挽起爱蜜莉的小手走到舞池中翩翩起舞。
一曲欢快的舞曲过後,却是浪漫撩人的贴身舞。爱蜜莉公主轻偎在我怀内,脸泛红潮,呼吸转促,引人遐思。而我们俊男美女的身姿也成为了宴会上的焦点。
曲终时,我在爱蜜莉的耳垂轻轻吻了一下,呢语道:”爱蜜莉,终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可人儿!”
说完放开七公主的娇躯,离开舞池,向艾提芮亚夫妇告了声不胜酒力,婉拒了他们夫妇的盛情挽留,阔步走出公主府。
爱蜜莉七公主的目光一直追随著我的背影直到消失,纤纤的玉手轻轻按在胸口上,象是在试图抚平剧烈的心跳。
“这是个怎麽样的男人呀?”爱蜜莉动人的大眼睛中塞满了迷惑。
走出公主府,我回望了一眼公主府的大门,柔和的目光瞬间化为冷森,脸上温和的微笑也被厚重的寒霜所代替,我冷哼一声,心中却道:我就陪你们玩一个有趣的游戏吧!
这时,一辆四轮马车从大门内驰出,经过我身边时却停了下来。
布帘掀开,露出了班德拉斯大主教洋溢著笑意的脸。
“让我送伯爵阁下一程如何?深夜独行,虽甚有诗意,却不免冷清。结伴同行,也可排遣路途寂寞。”
“大主教如此盛情,自是却之不恭。与大主教同乘一车,也是我亚历的荣幸!”我笑著登车。
四轮马车再次起步,疾驰而去,在深夜冰雪沈积的道路上辗下了两条长长的轮痕。
2月5日深夜,我在卡斯塔的陪同下,秘密潜入城北”银缨”骑士团驻扎地的营帐,与利冰兰的副将──左拉奇将军、约瑟夫将军会晤。
“两位将军都是利大将军帐前的亲信,是’银缨’乃至帝国不可多得的勇将。相信不用我解释,两位将军当知我的来意了吧。”我目光炯炯地注视著”银缨”骑士团除利冰兰之外最高级的两位将领。
高壮的左拉奇将军与瘦削的约瑟夫将军细细检查了我递过的半边虎符,然後毅然说道:”少主不用多说了,我们相信你──正如利将军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少主身上一样,我们也同样信任你!梅因斯特之王不仅名震天下,而且是利将军甘愿托付一生的人!利将军将性命交托给少主,我们也将性命交给少主!营救利将军,我等义不容辞!少主可以任意调动利将军座下的一万名家将!他们俱是忠肝义胆、转战千里的猛士,会全力配合少主的!”
约瑟夫将军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有另一半的虎符就好办的,我们可以率大军杀进帝宫,救出利冰军!如今却只能动用区区万名家将……”
“大家不要灰心,请听我的计划……”
我将筹划好的计策详细说出,两位将军听後惊佩不已:”那麽,家将的作用不是正面作战,而是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了?此计可行!少主真乃神人也!无怪乎能让我帝国七万将兵胆落心寒了!”
左拉奇将军想了想道:”家将方面的任务就由我来执行吧!”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左将军,请三思!将军是帝国军人,不是利将军的私人部属,如果亲自主理,就是叛将了!而且将军是军中副帅,’银缨’骑士团也离不开将军的领导。”
左拉奇笑了笑,坚决地说道:”少主请放心!我从军前一直就是利将军的家臣,只是後来随利将军入了军籍。因此,我可以随时脱离军籍的!而且不论此次成功与否,我与诸位兄弟也已形同叛逆,我也决意抛弃将军的身份,救出利冰军後,跟随利将军与少主,共谋大业!至於团内的事务,有约瑟夫将军打理就够了。”
“左将军,我也要……”
约瑟夫急急说道,却被左拉奇摆手阻止:”约瑟夫,你的情况与我不同,你的去留是受军部节制的,我则是完全由利将军私人调派的,你一旦参与此事,代表的是整个军团的叛逆,届时将牵连全团子弟兵的身家性命。而我参与的话,至多只代表利将军一族的叛变,影响与牵连的人要少得多。而且团内也要有高级将领主持军政,所以,你必须留下!”
“我听左将军的……”约瑟夫也顿时明白了利害关系,不再坚持。
在帝国的军制中,由於家将只听命於主人,因此,并不需负上违抗军令的罪责,若经查处,也主要降罪於主事者,在情节的轻重上,与军队的叛变行为有如天壤之别。
“左将军云天高义,请受我亚历一拜!”我感动地说道。
“少主万勿如此!利将军对我恩重如山,我为利将军尽力当是义无反顾!”左拉奇托起我的手说道。
我点了点头,凛然说道:”这里就有劳两位将军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就照计划行事吧!”
2月8日黄昏时分,下起了纷纷扬扬的小雪,我独自登临西郊半山的望月亭,看到了那个既熟悉又佰生的美丽身影。
“王妃殿下雪柬传书,叫我亚历前来,请问有何吩咐?”我表情木然地说道。
“亚历……”喀丽莎转过身来面对我,口中轻轻呼唤著我的名字。
“如殿下没有什麽吩咐,就恕我要告退了。你我今天身份地位各异,单独会面只会惹人非议。”
“亚历,你还恨我麽?”喀丽莎脸上、眼中尽是无言的忧伤。
“王妃殿下,你约我相见,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吗?”我脸上并无太多的激动。
“亚历,你不愿回答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怨恨著我……如果不是这样,为什麽你进帝都後一直对我避而不见?虽然如此,我……我还是想见见你……不然,我的心放不下……”喀丽莎凄然地说道。
“相见争如不见,你我此时见面也不能改变什麽,反而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相见既是无益,又何必勉强见面?”我放柔了语气说道。
“亚历,你还是这样理智呀,如果当初你不是对我太不在乎,我也不会……”喀丽莎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喀丽莎,你这样说公平吗?”我苦笑道。
“是我错了,我一开始就错了……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你的,我以为自己……那天我在家中庭院遇到的那个人是你麽?”喀丽莎一脸婉伤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说道:“过去的毕竟是过去了,谁对谁错又如何?”
沈默了一会,喀丽莎才说道:”亚历,能够离开的话就离开吧,不要再呆在帝都了……”
“不可能的,我是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