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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6mm的抚摸-第3章

小说: 16mm的抚摸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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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人。穿着天蓝色的管理服装。卷起的头发时常晃动在需要整理的大堆刊报之间。和她认识已久,到来时总会绽放温暖的笑容。她偶尔也会和我聊天,告诉我最近在某本杂志看见过我写的小说。    
    去年夏天。北京十年不遇的暴雨降至。电视新闻报道着被淹的道路和车辆。灰沉的天空长久不见一丝光亮。在房间内部也可以听见四处的水流声响。潮湿的外界生长出许多花色的雨伞。情人们互相搂抱地越过积深的水区洼地。我没有机会进入这次浪漫灾难。只是在空调掌控的20度以下的密闭空间里看《梦想家》。电影里三个青年在一张温暖的大床上相拥而眠。主角们和自己居然惊人地拥有类似的性格。他们彼此亲密,仿佛永不孤寂。影片从开始到结束放映了1小时32分钟。期间雨量持续增大。光线陡然撤离。云层成群前移。    
    彼时褪去。我依然停留在它的深处。


屿灿烂(1)

    这里的开口处有一个圆形的水泥凸起。像是一个磨平犄角的犀牛额头。透明的巨大面窗在行人路过时可以窥见内部成排的靠背座椅。低矮的台阶形成环行,上方有一面白色的宣传版面。一次全部贴满了各种各样的脸。成片的盛大光芒照耀。仿佛一串闪亮的珠宝。    
    确切地说,最早知道这里是在7年前的春天的腰部。那时候小朋友们流行的是《魔神英雄坛》里瓦他诺呼唤的神龙斗士。经常成群结队地去买卡通片的玩具模型。然后像聚集在一起的松鼠似的,互相厮杀。作为一个值得怀念的年代,真的难以置信时间会出奇地长,如同一条细亮的丝线,可以向两端无限拉伸。我做完小学时期的作业,就像小猴子一样安静地坐在电视机前观看一部热映的连续剧。模糊的记忆中是一些古装打斗的场面。当时的男主角被很多男小孩模仿,在一些垃圾四溢的地盘挥动拳脚,展示武艺。女小孩不能一样撒野,只能静坐家中,收集男主角的资讯。后来,通过她们掌握的情报,我第一次听说了这里。男主角在不会武功的大学时期的教室所在地。    
    这里是表导楼。这里是电影学院宝藏积聚和输送的码头。    
    灰色的外部建筑基调内部包含精致的空间。大门进入是一个小型的休息厅室。经常会看见长相俊美的少男少女走动于此。旁边是一个小型的话剧场地。里面能容纳百个观众左右。舞台抵至入口,因为空间拥挤。每当表演系要演出话剧,必定在学校的布告栏里贴出宣传海报。表演的场地也大都选择在这里。演出前夕,表导楼前人潮汹涌,车辆和花篮应接不暇。    
    如若进入之后笔直向内,便会到达表演系的一楼教室和系办公室。形状呈T字。通过一条光线幽深的走廊,左右延伸。走廊装饰有很多玻璃宣传栏,每一个里面都贴着往届表演系学生的班级合影和表演实践的照片。其中可以看见很多现在已经大红大紫的明星学生时代的面孔。    
    有一条不高的楼梯通往二楼。同样是一些表演课程教授的教室。和一些形体练习的场地。    
    表演系的学生是在全国近万名的报考学生中间挑选出来的为数不多的部分。一般来说,每一届只招收30个。但是这里却是无数少年梦想的殿堂。我在考专业课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报考表演的河北男生,连续报考了5年,依旧信念坚定,乐此不疲。    
    某些下午,时间过于闲适和缓慢的时候,我会静静地坐在这里的大厅。记得的是空旷的地域只有一个人的身影和海浪般太阳热量的光景。身边的寂静中只有楼层间传来的乐器奏响和寥寥人语。如同在云中漫步。    
    学期刚刚睁开眼睛,兴奋就忽悠一下闯进身体里。这学期的表演课程将在表导楼的一楼的教室讲授。课程表的时间安排也好像夏威夷跳着热带舞蹈的舞女,呼哧呼哧地扭动腰间。    
    教室像一个隐藏的堡垒。得顺着一楼的走廊一直向里,走到右边的最深处。走廊里的灯光昏黄,转瞬之间仿佛回到夜色撩人的上海阁楼。靠墙的位置摆设了很多高堆的柜子。在不远的地方是表演系的服饰道具仓库。教室里面别有一番天地。开阔的中间场地三面环绕木头桌凳。一些已经有点的开裂的黄色木制桌面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各式各样的言语。有的是发泄情感的宣言,有的是进行交友的联络方式。甚至看见了一条用已经微微褪色的钢笔字迹书写下张艺谋的姓名和手机号码。教室的前方有着一个宽广的舞台。比地面要高出一个台阶的距离。上面零散地摆着一些做表演小品用的矩形长箱。还有一些巨大的塑料纸板斜放在墙角。一个乳白色的面具端正地放置在其中的箱体上。左右两侧是连接屋顶可以拉闭的幕布。四壁的墙面可能因为使用已久,已经凋落了很多块状的皮肤。    
    第一次的课程安排在到处是明晃晃的光线的星期三。坐在教室第一排的座位上,可以看见光滑的地面反射着巨大的色泽。从窗外投入庞大的太阳光线。周围有一些微小的茸毛尘埃不知道又要去哪里旅行。对面坐着一个漂亮的女生,穿着黑色的舞蹈鞋和灰色的紧身裤。跷着腿手托镜片,望着自己装饰过的脸庞。左斜角是一个戴着棒球帽的英俊男生,回头与人交谈的时候,感觉像日本的偶像明星木村拓哉。嘈杂从人群的缝隙里散发出来,像是泄漏的巨大气体。调皮的学生到舞台上扮演《罗马假日》里的主角,试图还原梦幻场景。一切似乎就将这么不可救药地喧闹下去。    
    老师的开门声响粉碎了音量继续扩张的阴谋。人群立刻停止骚动。如同电影画面的定格。是一位年纪在50左右的男人。眉宇间有着成熟稳重的气息。头部的鬓角已经有些微白。提着一个黑色的皮包。面带笑意,显得温和可亲。后来知道他曾经是蒋雯丽的班主任。    
    他坐定后先简单地介绍自己,并没有点名。而是让每个人走到台前,表演一段拿手的节目,结束的时候再向大家简单地介绍自己。人群立刻张皇起来,好像舞台成为一个荡漾着恐惧的刑场。谁都不愿先上舞台,成排的学生都在左扭右摆。见此状况,老师掏出花名册。于是排在姓名最前端的学生成为了第一个牺牲者。一个帅气的男生。表情可爱,还挂着一条黑色的领带。他像一条在鱼群中嬉戏的小鱼突然被放入另一鱼群中一样,溅出许多羞涩的水沫。从他开始,人影依次在舞台两边上上下下。老师有时只是沉思般地观看。有时嘴角边微微露出笑意。最后一个女生表演的是一段印度舞蹈。她好像以前学过很久的表演,动作娴熟自然,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下课之后,走出表导楼。树木草花,道路楼层,都沉浸在风行四处的完美金黄里。    
    表演课程如同一片无限延伸的麦田。在其中疯狂奔跑之后,能够躺下观望舒坦的湛蓝天壁。无数个瞬间,在表演练习的麦丛中间,都能在灿烂的光线里接近仿佛异域的城邦。扮演着另一个人,说着他的台词,时光也就稀疏地从茂密的现实森林里开辟出幻觉的温泉。    
    真听。真看。真感受。老师每一句指导的话语里,似乎都包含这些深入记得的声音。    
    一次扮演的是雪中昏迷的初中学生。微型舞台成为茫茫雪景。辽远的群山在苍白的远方隐没了坚韧的曲线。表情应该僵硬悲伤。但却不会轻易认输。后者是性格使然,也是我本身的理解。表演之前观看过若干雪中遇难的电影片段。一些孤单的个体在厚重的积雪中间抖动着嘴唇但依旧眼神执着。比灾难更宽广的还有生命。所以我尽量模仿那些坚不可摧的神情和姿态。扮演拯救者的是一个高大的男生。戴着自备的毡帽遮住英俊的面容。他必须救起包括我在内的4位遇难者。他力图做出痛苦前移的表情,并用左手抵挡风雪。他拉起每一位卧躺深雪之中的手指,代表给予援救。使至今日还记得手指接触的瞬间是一种并非漠然的温情。是毫米般递增的温度关怀。亦像炽热的星辰能够融化所有的寂寞雪地。


屿灿烂(2)

    一次扮演的是街边的少年乞丐。虽然贫困,但是内心阴暗。乐于用欺骗满足自己的生存需索。他的外表以及示人的性格会让任何一个人引起怜悯和同情。场景设置在一个下雨的车站,不同的都市男女来此躲雨等车。我拿着乞讨的方盒,周围被当作是大雨倾盆的潮湿街道。我面露悲伤,目光萧索,游离地看望灰沉的天空和站立的人群。首先向一对情人乞讨。穿着时髦的男女。男人表情冷漠,像是看透我的诡计,又像是原本就是如此。女人用同情的声调要求他给予。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后,掏出零散的硬币丢撒到地面。接着是一个已上年纪的妇女。她提着竹编的菜篮正欲乘车回家。我跪倒在她的面前,努力让眼睛湿润。她看见之后,将我拉站起来。告诉我应该坚强的生活下去,并掏出了十元的纸币。最后是一个失业的青年。我毫不留情地将乞讨的方盒靠近他的身边。他目光犹豫,无法抉择。我用哭泣的腔调向他讲述了一个沉痛的孤儿失学的事件。他翻遍口袋,掏出两张褶皱的二元的纸币。一张给我,一张坐车。远处传来了汽车到站的声响,如同来自不同空间的脚步。零落的乘客排好队伍,依次上车。汽车开远,大雨依然滂沱。我细数了今天的战果,满意一笑。将方盒踩在脚下,愉悦得向停在对面的红色的士伸手挥招。    
    拇指的到来也是听说我在这块不大的舞台上表演的缘故。她在一个周末的清晨,所有的光线都潜伏在朦胧的时候,用刺脆的电话铃声吵醒我的美梦。原本我应该站在悬崖峭壁的顶端,漫天飞行着透明的鱼群。大海连接着大片的粉红云朵。以及一个人面对的红色星空。拇指在电话里声音充满热量,像是小时候起床穿衣发呆的时候听见妈妈在厨房里油煎鸡蛋,她说:“原来你在上表演课啊!那我一定要来看看。”    
    其实想来看我是她一直以来的漂浮在遥远计划之中的愿望,真正促使她下定决心来的动力是电影学院众多的俊美少年。高中时,我们坐在云淡风轻空旷操场上谈论她早逝的爱情。男孩因为接受不了她过度活泼而提出分手。后来关于她的爱情也迟迟不见进展,只是停留在原地,像一个已经生锈的铁块。她在北京大学学哲学以来,问过我多次电影学院的男生是否有传说中的英俊,都被我用一阵笑声掩盖过去。    
    不管怎样,她现在是真的来了,还带来了在北大拍风景照片的数码相机。那天她穿着一件橘红的衬衫,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背着一个蓝色的小型背包。如同一个拿着挖掘器械去西部荒园找寻宝藏的旅人。我在她的身旁向她介绍学院的主要风景区,她则时刻准备拿数码相机乱闪一通。    
    上表演课的时候,我陪她坐在教室一个并不张扬的角落里,但是还是能听见她时时发出爽朗的笑声。我在舞台上表演段子,她在台下用相机拍摄。很多不经意的瞬间,都被她作为照片留存。好像一个涉世不深的孩童,任何动静都充满新鲜。    
    一下课,她就拉着我出去拍摄美丽男子。半个小时以后,我们俩躺在空无一人的篮球操场上安静地倾听车涛阵阵。她给我看她拍摄的男子图片。都不是正常角度的面孔。    
    她的声音好像很累,拖动着疲乏的尾音:“想拍一些既有出色外表,又有独特性格的照片。”    
    我只是笑,不回答。我拿着数码相机,按钮翻动其中的照片。    
    有一双让人感觉深情的眼睛。有一张帅气奔发的面庞。    
    还有一张是一个穿着时尚裤衣的长发男子。寂寞而空洞地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中独自看表。    
    在一张张英俊的面孔掠过视线时,思维却陷入了暂时的空白区域。    
    少顷,我说:“现在过得好吗?”    
    她回头看我,眼神里跳动着众多疑惑。    
    似乎是想了很久才说出来的声音:“不知道。”    
    天空的晴朗在下午4点22分的时段消逝干净。万里云层柔和糯软起来。清风吹动草群,一种燃烧将灭的气息在空阔中游弋。花朵们也似乎在回荡着悠远的往事。    
    我们彼此沉默起来。暗沉已经开始在后台准备替换光明出场。    
    而对于表演,则是缓慢地渐进地偏执地沉溺。像是被赋予多重生命,能够有机会穿越时空的局限,创造新的颠覆质感的环绕。扮演欲望有时会将成为过的角色渗入生活,它在试图与自然个体发生融合。完全是不经意间的流淌,仿佛一种无法自拔又甘心沉醉的瘾。    
    时间也因此不知不觉经过,转眼遇见结尾。老师要求我们排演一场自编自导的话剧,内容和形式完全由自己而定。一种厚实的信任。很多个夜间,我和几个编写话剧剧本的同学在学生公寓二楼的蓝色沙发上谈论话剧的编写。专程为此阅读了很多剧本和小说,最终选择了日本小说作家吉本芭娜娜的小说《厨房》。香港导演曾经将它搬上银幕,片名是《我爱厨房》。喜欢其中对于死亡问题的展示。清冷诡异直至虚无。为了编写人员能够熟悉剧本,一个女生在晚间朗读小说。她的声音像洁净美好,仿佛夜色中悄然绽放的雏菊。故事全部朗读完毕,剧本编写开始启程。设计人物。撰写台词。编写场次。一切工作的结束是在敲定改编小说的6天之后。看着每个编写人员手中的打印剧本,心里竟然涌起无限惆怅。因为这意味着一次告别。白色墙壁上的指针指向凌晨一点,窗外的风潮并未吹起睡眠之湖的波纹。凌乱的放拼桌椅散置着废纸球团,白色纸张,空荡茶杯,寂静夜色。    
    演出的时候几乎没有观众。只有老师和稀疏的同学。一两个吉本芭娜娜的书迷。虽然存在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是演员们确实都用心表演了。一直记得和扮演主角的女生。把一种淡定忧伤挣扎痛苦的情绪表现得淋漓尽致。她那天特意穿上白色的连衣长裙,将一贯扎起的头发散落,动作轻盈纤巧,表情寂寞哀伤。我扮演的是坐立深街无边张望无名少年。他会在每一次主角经过的时候抬头望她的脸。响起的伴奏音乐是从一张美国30年代钢琴作品合集里挑选出来的。    
    话剧结束,观众掌声激烈。老师也微笑点头。所有演员拉手鞠躬,谢幕退场。人群即将散尽时,罕见的巨大的光的波浪拍打着教室的地面。来自于遥远的燃烧球体。只剩下打扫场地的演员和向老师索要签名的同学。景物像是遭到洗劫,感觉上有舞动扩散的落寞。    
    离开之前,老师将我叫去。没有任何贬褒,只是拍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句,你能演戏。    
    话语的回响持续到我走出大门迎接碧蓝天空时的停顿。往昔的画面依次倒放。无数嘴唇说出的无数台词。表演训练时四下晃动的目光。飘起在密麻字迹的木制长桌上浮动的气味。教室中间光彩失落后沉静安然的舞台。我不顾他人的注视,独自张开手臂,对一种存在拥抱。    
    旧日的美好时光。遍布明朗光辉的地方。我怎能就此把你遗忘。


屿屿翼(1)

    它无声地生长在个人历史的陌生国界。独自运转光影平面的曲折转换。直至被牵引进入它的花园,触摸茂密生长的胶片事件,路过繁盛缠绕的镜头语言,穿越流连忘返的影像画面。才了解有一种介质,能够为时间和状态雕塑,并且释放出无限的风光和力量。    
    最初的迷恋来自于童年时期经常光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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