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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公司春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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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了也有个送饭的。    
    我鼻子一酸道,老板……说不出话来了,突然发现老板自从出事以后,不但抽烟多了,也会开玩笑了,不过他依然显得胸有成竹,仿佛事情都在掌握之中。我想到刚才李美的电话,不知道上海那边发生了什么,老板是怎样安排的。    
    老板说,就这么定了,公司你就不要去了,我给老纪打招呼,你去报社上班吧。    
    我说,不急,还是过段时间再说。    
    老板说,好吧,那就过些天再说,明天你去公司帮吕小姐收拾我的东西,拿回来,该封存的检察院都封了,剩下都是我常用的东西。今天不早了,去休息吧。    
    老板回卧室后,我一个人在客厅坐了半天,抽了一支烟,然后才去书房睡觉。我以为会失眠,头刚沾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去公司收拾老板的东西。看到那些刺眼的封条,我再次感到了困倦,很想找张床再睡上一会儿。吕小姐一直在默默地和我一起收拾,后来她突然推开老板办公室小套间的门,低声对我说,你来一下。我跟着她进去,吕小姐把门关上,低声告诉我:我听到他们商量要去检察院检举老板。我吃了一惊:谁们?检举什么?为什么?吕小姐研究性地瞪着我说,当然是他们了,好像是关于公司财务上的事情,说公司现在亏空好几千万,都是老板亲手过的账。我愣了:真是墙倒众人推,鼓破众人锤,人有时候就跟鸡一样,喜欢一起啄那只受了伤的,直到啄死它为止。我突然非常愤慨,对吕小姐说,他们不了解老板,你应该了解吧,老板是那种能被轻易打倒的人吗?他们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迟早会后悔的。吕小姐想突然明白了什么,附和道,就是说嘛,老板肯定还会回来,到时候看他们怎么办?    
    我知道吕小姐信以为真了,但我心里其实对老板根本没有底,只不过借吕小姐的嘴给那些人一个警告罢了。我虽然对老板还抱有幻想,但我在老板身上分明感到了一些与往日不同的东西。    
    老板的东西没被封的并不多,后备箱装一些,后座上装一些,就没什么了。我告别了吕小姐,刚从地下停车场出来,手机响了,果然又是李美的电话,我慢慢开着车,问道,你在哪里?李美反问道,你呢?我说我在公司。她说你怎么还去公司啊?我说收拾老板的东西呢。李美说,什么破东西,扔掉算了,费那劲干吗?我说你到底在哪里?李美说我就在北京呢。我愣了,失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李美说,我现在北大门口呢,你来接我吧,见了面再说。我望了望车后座上老板的东西说,好吧,我马上过去。    
    我已经忘记有多长时间没见过李美了,开车过去时,竟然稍稍有些紧张,不知道是感情的作用,还是对她做出的那些事情的畏惧。望见她站在北大门口的样子,从外型到气质已经完全是个现代的白领了,我突然感觉李美真的不容易,单枪匹马实现了当初的梦想,不过在她身上,我再也找不到从前那个有些傻气有些执著的小丫头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到了跟前,我开门叫她上车,她说,你先去把车泊了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就近把车泊好,走回来,李美目光炯炯地望着我,我笑道,怎么了?李美凄然一笑说,看到你,突然觉得我老了。我说,小丫头,你才多大啊。李美说,不是说年龄大了,是说心老了,你怎么老是像个小孩?我说我像个小孩吗?李美说,你的目光一点都没变,还是像当初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充满了童真,你怎么一点都不老呢?我说我可能不够成熟吧。李美说,我就是怀念你的这双眼睛,那么干净,一点脏东西也没有。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也忍不住轻叹一声。我说,你打算去哪里?李美说,找个清净的地方坐坐吧。我说找个咖啡屋吗?李美说不去了,那些地方呆腻了,干脆就去北大吧,到未名湖那边的树林里走走。我说好吧。李美挽着我,走进北大古典的校门。    
    


第四部分第十二章 人世间(2)

    冬天的原因,来湖边散步的学生并不多,有个电视台在这里拍摄大学生的节目,我们站住看了看,觉得离我们很遥远,就走开了。李美开玩笑说,把你放到学生堆里,根本分辨不出来。我说那也挺好,能一辈子呆在校园里,才是最舒服的事情,可惜我连北京也不想呆下去了。李美站住望着我说,正说问你呢,你打算怎么办?我说还没想好,等老板的事情有了眉目再说。李美有些恼怒地说,你能不能别老把他挂在嘴上,你是个独立的人,要有自己的思想,要学会给自己考虑。我说我不是没有思想,只是觉得老板对我不薄,在这种关头,我不应该只考虑自己,况且,我们本身是一条船上的人。李美说,你是不是有毛病,我想把你拉到自己的船上,你偏偏要上别人的船,知道吗,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的没有心计,你太随便,太容易满足了。我叹口气说,其实我自己也明白,我是个没有主张的人,这次老板出事,我突然就感觉像是行星失去了它围绕着转动的恒星,就像当初突然失去你。    
    提到从前,李美收敛了她的咄咄逼人,有一些女性的温柔回到了她的脸上,她低低地说,我知道你一直还在爱着我,这也是我能够一直挺到现在的原因。她突然捧住我的脸说,邵哥,我求你一件事情。我看着她,李美接着说,出事之前,他把上海那边的公司转让了,所有的钱都进入了我的账户,现在我们真正有了钱,可以开自己的公司了,你答应我,跟我一起出国吧。我说,可那钱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李美说,怎么不是我的,这是我应该得到的。我看着她,觉得她不在我身边时是那么亲切,站在我面前了,却是那么陌生。我问道,你打算去哪里?李美说,他在日本一直有生意,用的都是我的账户,这次的钱也是打进了那里的户头,他打算事情过去后正式去日本发展,可我再也不能忍受跟他在一起的生活了,我要跟你在一起,邵哥,咱们带上钱去欧洲吧,永远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她,自言自语道,原来那次你说和我去日本,是真的那么打算?李美以为我动心了,笑着说,我骗你干什么,当时的情况不能跟现在比,现在我们有足够的资金去欧洲发展,我一定会让我们过上世界上最美好的生活。我不由失笑,任何时候,李美都有她的理想生活,她可真是一个充满活力和幻想的人啊。可惜我惟一不能接受的就是她的这种魄力,我不喜欢女人过于功利。我说,我要是跟上你走了,老板就彻底完了。李美说,你小看他了,他有的是钱,你不了解他的能力。我说,老板所有的账户都被冻结了。李美冷笑道,怎么没冻结我这里的?我一愣,李美笑了:傻了吧,说你是个孩子,走吧,领你去串个门。    
    我说去哪里?李美说,我一个同学在这里读博,我这几天就住她那里。我说男的女的?李美转转眼珠说,你说呢?我说要是男的我就不去了。李美笑了:走吧,女的!    
    来到李美同学住的公寓,没人在,李美给桌子上留了个条子,把人家的屋门钥匙压在上面,又在旁边放了些钱,对我说,走吧。这一会儿工夫,我坐在人家床上睡着了,听见李美说话,赶紧站起来。李美担心地问,你没事吧?我说没事,有点困。李美说,那走吧。刚要关门,李美说,等等,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们又回来,李美边卸挂在衣架上的运动衣边对我说,把门关好。我关上门,她说,过来帮我脱衣服,我浑身上下的汗毛眼一下就张开了,心咚咚地跳,我说,美美,你……李美扭头望望我的窘态,明白了什么,笑得直不起腰来,捂着肚子对我说,你想什么啊?!然后自己脱了身上的外套,把那套运动衣穿在了身上。    
    我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问,你换这衣服干什么?李美把长发在脑后扎起来说,怎么样,像不像大学生?我诚恳地说,很像,我第一次见你就是这个样子。李美说,是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打扮?我说,是不是想找回年轻的感觉?李美说,我是怕被他的人认出来,这样打扮不惹眼,跟你一起出去,别人都以为咱们是谈恋爱的大学生呢。我说,现在的大学生可不是你这个打扮了。李美说,管他呢,我自己高兴就好,走吧。伸手去拿包。    
    我刚站起来,她突然抱住了我,我犹豫了一下,也抱住了她。没有其他动作,两个人都沉默着。良久,李美说,走吧,一会儿我同学要回来了。    
    出了大门,坐进到我的车里,我刚要问她去哪里,李美说,去找我表妹吧。我一愣:刘小姗?    
    刘小姗见了李美的第一句是:姐,你咋了,打扮成这个样子?李美抢白道,你不喜欢有人喜欢,大惊小怪。刘小姗说,我才懒得管你呢,我是怕你这打扮过不了安检。李美说,这不是叫你出来陪我去买衣服吗?    
    我第一次见她们姐妹俩在一起的情景,只是感觉新鲜,又有些亦幻亦真的感觉,只顾站在旁边看。后来她们俩嘴逗够了,一起朝向我说,你怎么不说话?我笑笑说,你俩在一起挺有意思的。刘小姗说,我现在很纳闷。李美说纳闷什么?刘小姗说,纳闷该叫他邵大哥,还是邵总助,或者该叫姐夫啊?李美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骂道,打你个坏丫头。    
    我一直在笑,我在想,这种普通人在一起的情形,以前大家都是公司职员时,从来都讳莫如深,没想到还会有现在的轻松愉快啊。看来人生在世,鱼与熊掌的确不能兼得。    
    我看刘小姗带了一个小皮箱,就问道,你准备出门吗?刘小姗看着李美说,你俩没谈好啊?李美说,多嘴,上车吧。    
    上了车,我问刘小姗:公司里这两天怎么样?刘小姗说,开了锅了,刚刚员工听说要停发工资,都在公司大楼前静坐呢;副总们准备联名向检察院检举老板,说老板自己还有好几家公司,他们怀疑老板把资金都转移到了自己的公司。我吃了一惊,早上我离开公司时还看不出什么异常,没想到就搞成这样,心里突然很乱。我对她们说,要不咱们回公司看看?刘小姗叫道,快不要了,我好容易逃出来,他们要看见咱们三个在一起,还不把咱们吃了?我说,那你们打算去哪里,我送了你们赶紧得回老板家去,他还不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呢。李美冷笑道,你又小看他了,他是千里眼顺风耳,这一切说不定是他策划的呢。    
    我心里不痛快,有史以来第一次抢白李美道,我觉得你有些自以为是,老板也不过是个人,你把他说成神了,你对他误解太多了。从我内心,这次真的觉得老板遇到了大麻烦。李美扭头去看窗外,不再搭理我,刘小姗解围道,走吧走吧,飞机要误点了。我一愣,问道,什么飞机?刘小姗看看李美,又看看我,叫道,你们真没有谈妥啊?!李美说,他不走了,就咱们俩走。我说去哪里?李美说,当然是先去日本,然后再去欧洲。我说你们开什么国际玩笑?李美说,谁跟你开玩笑?我说你们给我办出国手续,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刘小姗说,姐夫,公司的老总出国,可都是我给办,你也是高层的一员,手续可都在我手里呢,我想办当然就办了。我还是不信,说你们拿出来我看看。李美说,看了你就不送我们去机场了。我说我现在就送你们去机场。李美说,先不急,我得先去买套衣服,咱们先去友谊商厦吧。我说你哪会儿何苦换这身衣服?李美说,我高兴。刘小姗探身趴到我座椅背上来说,人家那是穿给你看呢,想勾起你的美好回忆,答应跟我们一起出国。我没吭气,专心开车,等着看她们耍什么花招。    
    到了地方,刘小姗说,姐夫,跟我们一起去给我姐挑件衣服吧,关键还要你喜欢啊。我板起脸对刘小姗说,第一,你以后不要叫我姐夫;第二,车里东西太多,怕别人把我的车窗户捣烂了,我得看着,你们自己去吧。刘小姗打量我一眼说,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我不理她,关上了车门。我暗笑道,我怪怪的,我现在觉得除了我,全世界的人都怪怪的呢!    
    她们去了,我靠在座椅上,倦意袭来,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有人敲窗户,我一看,她们回来了,李美已经换了一身新衣服,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衣。我给她们打开门,李美没动,刘小姗探身进来把她的小皮箱拿上说,再见了姐夫,看你怪累的,我们自己打的去吧。我钻出车门,皱着眉头问她们:搞什么鬼呢,拿我开心啊。李美望着我笑,刘小姗望着李美笑。李美走上来,抱住我,用软软的唇亲亲我的右脸颊,面无表情地说,邵哥,我会想你的。完了她过去接过刘小姗的皮箱,看看她,刘小姗于是也走上来,抱住我,亲亲我的左脸颊,眼里含着泪花说,邵老师,邵大哥,姐夫,我也会想你的。我愣在那里,像一尊雕塑。她们做完该做的,并肩走向马路,我看着她们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消失了。    
    我久久地站在那里,我在思考,我是不是精神出了什么毛病,或者是这个世界出了毛病,为什么一切都变得让人无法相信,更难以接受?为什么奇怪的事情层出不穷,叫人无法理解?我觉得我就要崩溃了。这时,手机响了,它仿佛好久没有响了,这又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我没有看号码,忧郁着把它放到耳边,然后就听见云姐带着哭腔说,你快来,你哥出事了,在医院里。我脑子里嗡地一声,一边问怎么回事,在哪家医院,一边飞快地上车、挂档。    
    从云姐哭哭啼啼的诉说里,我渐渐听明白了:老板住院不是因为生病,而是眼珠脱落了。——就在今天早上,我离开不久,老板起床后上厕所,他平时大便就干结,加上这几天上火,更加困难,瞪起眼睛使劲,结果就把一只眼珠憋出来了。他挣扎着用卫生间的电话拨叫了内线,云姐懒洋洋地用没睡醒的手提起听筒时,她听到了一种近乎乞丐行乞时的悲凉而胆怯的声音。她扔掉电话跌跌撞撞地冲进厕所,看到老板的头靠在白色的抽水箱上,人已经休克了,那只眼球挂在他鼻翼的一侧,像颗蒙着一层白霜的紫葡萄。    
    我问云姐掉下来的是哪只眼珠,她说,我也不记得了,你快来吧,来了就知道了。我说你怎么早不打我电话?云姐委屈地说,一出事就先给你打了,可是总拨错别人的号码,我可能被吓坏了,只好打了120。    
    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找到老板的病房,我看到老板背后垫着白色的枕头靠在床头,他的头上斜斜地包扎着一条纱布,包住了那只出事的眼睛,病房里的白色让我失去了方位感,我一时判断不出纱布下的那只眼睛究竟是左眼还是右眼。由于那纱布的戏剧效果和只用一只眼睛看人,老板的表情看上去凶狠而阴骘。他侧着头,像只鸟一样用一只眼睛望着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说,丫的,还有这种事……我也忍不住笑了,怕老板误会,赶紧又收敛了。我坐到床边去,问道,云姐呢?老板说,让她回家了,她老哭,我看着烦。    
    我这才明白云姐是回到家才给我打的电话。怎么样,修复了吧?我握住老板的手关切地问,第一次和他这么亲密,我自己先有些不习惯。    
    医生说这叫眼球脱落,精神过度紧张或者过度疲劳造成的,又给我塞回去了。老板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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