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名女-名妓卷 作者:车水-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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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北京,与康有为一起拥立溥仪,闹了场复辟的丑剧,谢介石也插上了一脚,事后在
清理整顿中,谢介石得到了日本人的袒护,免受连累。不久谢介石回到台湾,正赶上台
湾总督府大事铺张地举办所谓“共进会”,会场中挂出有头有脸的中、日人士照片,王
香禅居然被选为台湾的三大美人之一。王香禅渐渐知道了谢介石是十分地道的日本皇民
化汉奸,是自幼就由日本人豢养,有计划地送到上海接受教育,披上满清遗老的外衣从
事侵略活动。
民国肇起,谢介石带着王香禅和传婢素梅来到上海,捐粟纳款,广结权贵,为日本
人的侵华积极活动。王香禅不谙政治,过着寂寞的家居生活。不久,谢介石把婢女素梅
收了房,又在长三堂子里讨了一个妓女为妾,王香禅更受到了无情的冷落,她心淡如水,
在她的一首“题小照”的诗中,可以看出她那禅寂的心绪。
寄与人间翰黑长,现身休问女人妆;
尘心早似禅心静,鸳梦何如鹤梦长。
因养性灵常听水,欲觅诗思更焚香,
归时直向灵山去,不用拈花证法王。
在平静的生活中,间或也有一些上海与台湾的人士与她往来,某名人曾赠给她一首
情诗:
沦落江南尚有诗,东风红豆子离离;
春申浦上还相见,肠断天涯杜牧之。
但王香禅已心如止水,哪怕是一丝丝的涟漪也没有激起来。对她来讲一切都已是:
花香月色暗相侵,顿觉禅机一笑吟;
万境此时何处去,回光返照本来心。
日本人侵占了东三省,伪满洲国正式成立,谢介石出任外交大臣,汉奸的嘴脸暴露
无遗,王香禅正式和谢介石分道扬镳,和儿女住在北京。
她在一个远离人群的一间小茅屋里住下,靠手工刺绣维持生活。渐渐地,她的女红
成了当地的时髦,而她仍过着俭朴刻苦的生活。她把俭省下来的钱都用于施舍,尽管那
些贫苦的人常常羞辱她,唾弃她。她的儿女渐渐地长大,她的女儿聪明而任性,她的儿
子倔强而近乎狂野。她觉得由于她丈夫的缘故,似乎全世界都蔑视她这个孤寂的妇人,
她忍受了这一切。她常常在心中问:“你们能饶恕我吗?你们可以不蔑视我吗?”长久
的这种生活终于使她想通了一个问题,明白了一个真理:表面假装的贞洁只是一种欺骗,
如果到处都揭穿实情的话,那么每个人都会被别人所蔑视。禅宗的佛理使她顿悟到:假
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她决定还是回到台湾,那里有着更真实的生活。她的
罪恶种在那里,在宗教的理念中,人都是有罪的。她的哀愁也种那里,她要在那里忏悔。
随着岁月的流逝,她想她不会永远成为世人轻蔑和嘲笑的对象,她会使人哀伤、惋惜,
她会使人生出又悲又敬的心理。
秋红三寸金莲下的坎坷路
赛金花当年从上海来到天津,一下子就结识了两位大人物。其中一个就是户部尚书,
满洲人立山,可立山一把赛金花带到北京就在赛金花的生活圈子中消声匿迹了。那是由
于赛金花送往迎来的客人太多,立山又有新的可心人,这个人就是王波胡同万隆书寓的
名妓秋红。
秋红除了她的美貌、才情外,更生性雅洁,特别是缠就一对三寸金莲,形似春笋,
柔若无骨,恰好盈握。
明清以来,男子择偶第一标准就是看女儿的一双脚。男子嫖妓也就多玩女子的一双
纤足,从而还被人戏称为逐臭之夫。无聊文人嫖妓时留下的描写玩弄妓女小脚的诗词也
时有所闻。如彭羡门的《延露词》:
朱丝宛转垂银蒜,今宵低事抛针线,怪煞大风流,频频撼玉钩。千般轻薄够,可
也羞灯火,渐觉麝兰微,画屏人欲速。
其中的“频频撼玉钩”,翻成白语就是不断地摇那女子的小臭脚。此外,所谓:
“眉儿浅浅描,脸儿淡淡妆,翠裙鸳绣金莲小,红袖鸾消玉笋长。”金莲蹴损牡丹芽,
玉簪抓住茶荷架,夜凉苔径滑,露珠儿湿透了凌波袜。”都写的无非是“莲中花更好,
云里月长新。”把那三寸金莲写的超凡入圣,令人垂涎。
秋红与立山的相识是在赛金花的“金花班”中。
北京名妓秋红有一种机敏与侠烈、不随流俗的高傲性格,她接待客人,多只是谈诗
论文,品茗弈棋,或漫游风景名胜,饮酒作乐的时候都比较少。那种一心只想在她身体
上打主意的人,由于太不直接,根本没有情兴的过程,就算是花钱最多,也常被她拒之
千里之外。可她终于遇到了一件十分苦恼的事情,义和团运动兴起,大批义和团进入京
城,义和团坎字团的首领贵山和尚,瞄上了秋红。
贵山和尚长得虎背熊腰,一脸的横肉,配着个光溜溜的脑袋。第一次来找秋红,就
拎着一袋不知从哪弄来的金银珠宝,一古脑儿地往秋红怀里一塞,便大马金刀地往床上
一坐,老鹰抓小鸡一样把秋红拖进那满是胸毛,汗津津、臭哄哄的怀中。一阵疯狂地揉
捏抚摸,乱咬乱啃,从上身一直到下身,最后把注意的焦点,集中在秋红的三寸金莲上,
先是在绣鞋上抚摸,接着脱去绣鞋,扯开裹脚的白布,用那一双粗糙的黑手握住那一双
粉装玉琢的小脚,握之、压之、调之、弄之,嗅之、啮之,把个秋红弄得眼泪汪汪,哇
哇大叫,慌得那老鸨急急地隔窗偷看。贵山和尚不顾一切,我行我素,直到自己弄出一
身臭汗,才气喘如牛地收手。秋红就似死里逃生一般。
妓院的老鸨见到过各种各样嫖妓男人的心理变态,玩起妓女来是花样种种,从不管
妓女的死活。贵山和尚应算是“恋足狂”,跟有些人比起来还算小巫见大巫。因此尽管
秋红痛得死去活来,那老鸨是绝不愿得罪客人的。更何况义和团由于有老佛爷慈禧撑腰,
在北京城内无法无天,杀人如麻,连外国使节都不放在眼里,区区一个妓院又怎敢去扫
了坎字团首领的兴头呢?尽管由于贵山三天两头地“光临”万隆书寓,使得一般的衣冠
士绅都退避三舍,影响了妓院的收入,坏了妓院的名头,那也只好是打落门牙和血吞,
忍着。妓院可以忍着,秋红却不能忍着。她为了躲避贵山和尚的摧残,悄悄地逃出了万
隆书寓,逃到赛金花的“金花班”藏了起来。赛金花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为秋红隐姓
埋名,不意常常出入赛金花香巢的户部尚书立山见到了秋红,并一见钟情。
光绪二十四年“戊戌政变”,慈禧打算废掉光绪另立新君,受到列强干预而作罢。
维新党人依恃洋人的保护成立“保皇会”,在各国开展活动,公开拥护光绪皇帝,诋毁
慈禧太后。这一切的一切都令慈禧和一班守旧大臣恨之入骨,在报仇不能,雪耻无法,
而列强瓜分中国的步调更加明显的时候,慈禧等人病急乱投医,听说义和团不畏枪炮,
以为是天助朝廷以灭洋人,于是在端郡王载漪的大力支持下,宣召义和团入京保国,京
津一带便布满了义和团。慈禧更亲自接见义和团的大师兄曹福田,奖其义勇,慰勉有加,
又委任端郡王载漪和庄亲王载勋分别统领义和团,又把董福祥率领的甘勇调进京城,协
同义和团行动。于是烧毁教堂,袭杀洋人和教民,拆毁铁路和电线。由于义和团起自民
间,缺乏统一领导,而甘勇的纪律又不好,所以烧杀抢劫的事也随之发生。各国公使纷
纷向清朝廷抗议,清朝廷置之不理。不久董福祥的甘军居然把日本公使馆的书记官杉山
彬也杀死,德国公使克林德也死于非命。形势变得越来越难控制。户部尚书立山和身兼
军机大臣,北洋大臣,直隶总督的荣禄上书反对起用义和团,主张与洋人友善。立山上
书指出:“官军纪律废驰,拳民亦即乱民,一发不可收抬,绝非国家之福!”荣禄是慈
禧的老情人,手握大权,虽然忤逆了慈禧的兴头,毕竟关系非比寻常。立山却立刻受到
一般守旧王公大臣的围攻,使立山的处境十分险恶。
过去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男女两性之防特别严密。夫妻生活似乎完全是为了传宗接
代,凭着父母之命,媒约之言而结合。尽管双方不一定相亲相爱,但却有一种生死与共、
甘苦同尝的道德责任。至于那多彩多姿的爱情生活,便只有到那风月场中去寻求、去发
展。男人们在极度快意与顺利的情况下,往往以醇酒美人来装点内心的兴奋与欢欣;在
严重失意与挫折的情形下,常常也会以醇酒美人来加以补偿,排遣或转移。
过去立山所陶醉的是秋红的云鬓花颜,动辄便捧着她的脸庞,痴痴的端详半晌,仿
佛就是要从她的面部去挖掘出她心灵深处所蕴藏的东西。后来立山特别迷恋秋红的玲珑
曲线,眼睛常盯着她高耸的乳房,手不停的拍着她丰满的臀部,就像是想验证一些什么,
常常使秋红羞怯不已,若不胜情。后来也许是立山在朝堂上受到了太多的委屈,对秋红
一改常态,有些儿粗暴,有些儿变态。这时立山特别迷恋起秋红的一双小脚,比贵山和
尚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由得使秋红大为紧张、迷惑。但秋红只要是立山喜欢的,那怕是
细微的暗示,她都乐意配合。那次,立山悄悄地对秋红说:“你的乳房极美,令人抚而
忘忧;你的金莲更美,使人握而来乐。”立山说:“这是因为脚会动,而乳房是不会动
的。”从此秋红便领略了三寸金莲“挑、钩、缩、蠕”的诸般妙用,把个立山乐得欲仙
欲死。
秋红躲在赛金花的“金花班”中消息终于被有些人打听到,就有地痞流氓送来了这
样一首诗来挑逗,侮辱秋红:
碧玉持衣砧,七宝金莲杵;
高举徐徐下,轻捣只为汝。
诗中把女人某个部位比做“衣砧”,而把男性的某个部位比做“玉杵”。秋红惹不
起这些人,立山便把秋红带到自己的家中。
“多情自古空遗恨,好梦由来最易醒。”正当秋红与立山双宿双飞,卿卿我我,难
解难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时候,庄亲王将一道懿旨带到立山家中:“闻户部尚书立山。
藏匿洋人,行踪诡秘,着该王大臣将该尚书提拿审讯,革职交刑部监禁,倘有疏虞,定
惟该王大臣是问。”立山当即被带走,经过草草的审讯,就被冤杀。
立山一死,秋红顿失凭依,既痛恨朝廷的颟预无能,又鄙视北京城里达官贵人的醉
生梦死,更可怜黎民百姓的横遭荼毒与毁灭。她觉得北京是一个伤心地,是一个是非地,
更是一个罪恶的地方。她逃出了北京城,只有小厮胡容相送,没有车辆,没有坐骑,同
胡容搀扶着,一步一步地默默走着,黎明的时候已经出城十几里了。秋红来到一处高埠
上歇息,遥望城中四处火起,心痛立山惨死,想到前途的茫茫,一时柔肠百结,珠泪涟
涟,她和泪填了一阂《忆秦娥》的词:
乱离别,遥念往事心摧折;心摧折,梦中情愫,衷肠泪血。虎狼强使鱼水绝,两
地相思苦残月,苦残月,昨夜欢笑,今朝悲切。
秋红轻轻拔动着自己的小脚,有一种复杂的心情充溢心头,原本是一双令人怜爱,
令人欣羡的三寸金莲,现在却只是一对废物。她仿佛觉得清政府就像她的小脚一样,摆
摆样子还可以,真正到了紧要关头,实在是中看不中用的很。旭日初升的紫禁城没有朝
气蓬勃的现象,赭色的身影反而给人一种老大、苍凉及污秽的感觉,那一向令人歌颂崇
仰的紫禁城终究会有一天,像她今天一样,迈着艰难的小脚,还得有人扶着,不知逃向
何方!
灾星女人杨翠喜
杨翠喜本姓陈,小名二妞儿,原藉直隶北通州,幼年家贫被卖给杨姓乐户,取名杨
翠喜。从师习艺,十四五岁出落得丰容盛鬓,圆姿如月。她生就一副好嗓子,善度淫靡
冶荡的曲子,最初在“协盛园”登场献艺,《梵王宫》、《红梅阁》都是她的拿手杰作,
当时对她追求最力的是风流才子李叔同。
李叔同工诗、善画、善歌唱、懂音律,对于传统戏剧的改良,曾经付出过不少心力。
他每天晚上都到杨翠喜唱戏的“天仙园”为杨翠喜捧场,散戏后便提着灯笼陪着杨翠喜
回家。不只是为杨翠喜解说戏曲历史背景,更指导杨翠喜唱戏的身段和唱腔。对杨翠喜
而言,李叔同是她亦师亦友的至交,李叔同也以为两人可以缔结鸳盟,共度一生。他因
事到上海,给杨翠喜寄来两首《菩萨蛮》也表达了这种浓情蜜意。
其一:
燕支山上花如雪,燕支山下人如月;额发翠云铺,眉弯淡欲无。夕阳微雨后,叶
底秋痕瘦;生怕小言愁,言愁不耐羞。
其二:
晚风无力垂杨嫩,目光忘却游丝绿;酒醒月痕底,江南杜宇啼。痴魂销一捻,愿
化穿花蝶;帘外隔花荫,朝朝香梦沾。
李叔同的一往情深,换来了失望的悲凉,当他由上海回到天津以后,杨翠喜已经被
段芝贵量珠聘去,送到北京孝敬载振小王爷去了。李叔同的痴情落空,于是东渡扶桑,
多少个樱花姑娘都曾经对他表示过好感,无奈李叔同对爱情十分执着,拼命往那牛角尖
中钻,誓言终身不娶,后来终于遁迹空门,号弘一大师。大学者叶圣陶就是他的学生,
郁达夫等人都是他的好友。
段芝贵是袁世凯手下的得力干将,袁世凯野心勃勃,段芝贵就拼命为他拉拢满清王
公,为他铺路搭桥,也为自己找一条升官发财的捷径。段芝贵当时正以道员的身份兼任
天津巡警总办。
小王爷载振的父亲庆亲王奕劻正是慈禧面前的红人,总揽朝纲,正是袁世凯、段芝
贵之流需要极力拉拢的人物,载振任新衙门机构农工商部尚书,这次奉使赴欧考察,匆
匆由天津乘轮出海,回国时又从天津登陆。好整以暇地接受津门各界欢宴洗尘,席上名
伶杨翠喜演剧侑酒,戏码是《花田八错》。杨翠喜唱戏的过程中,一双乌溜溜的媚眼,
老是朝载振身上瞟,她似乎有一股强烈的欲望,要去同他亲近,用她的双臂去搂他的脖
子,疯狂地去吻他。她把自己想像成一床热被子,把那载振小王爷裹起来,将自己的热
一点点注到小王爷身上。
杨翠喜的这一套媚功,弄得那禀性风流的小王爷载振心旌摇曳,他的身体带着压抑
的欲火,急不可奈的颤抖着,犹如一头用铁链锁住的饥饿的野兽,在长久的禁食之后,
终于出现了一大块血淋淋的鲜肉,可又放在它总够不着的地方。这一切都被冷眼旁观,
机敏而殷勤的段芝贵看在眼里。他怂恿杨翠喜袅袅娜娜地穿着戏服当筵谢赏,来到载振
的身前,故意把胯部往前送了送,胸脯朝着载振的脸挺了一挺,载振立即闻到了那令人
如痴如醉的味道。杨翠喜的媚眼还来不及抛出来,载振已迫不及待一把拉住了杨翠喜的
手,色迷迷地望着杨翠喜,有一搭、没一搭他对杨翠喜问长问短,弄得与宴的客人个个
侧目,主人大为尴尬。
载振依依不舍地回了北京,段芝贵立即花重金替杨翠喜赎身,小心翼翼地送进京城
献给了载振。这一项进献活宝的活动非常有效,产生了巨大的效果。过了不久,段芝贵
被连升三级,由道员而被赏布政使衔,署黑龙江巡抚。
这一任命发生在光绪末年,推根逆源要从袁世凯讲起。随着反清斗争的日益高涨,
袁世凯野心一天天增长,他和另一汉族大臣张之洞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