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 作者:谈歌-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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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决赛开始了。模特们一个个登台亮相,轮到祁莹出场时,观众席上一时大哗,评委们也都怔住了,纷纷交头接耳。原来祁莹并未戴上何不为特意送过来的假发,而是索性光头上阵。只听闻国外有光头模特,国内大赛上还尚未见到,祁莹这一下首开先河之举,令人们大开眼界,所有的目光顿时都聚焦在了祁莹的身上。
坐在观众席上的何不为见状,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前排贵宾席上正襟危坐着的田鹏远也大为惊异。开赛以来,他一直密切关注着祁莹的比赛,他想验证自己的审美观,想知道他心目中的绝代小佳人,在别人眼里是否也同样是魅力四射、光彩照人?随着祁莹在众佳丽中的脱颖而出,他心里有些陶醉地微笑了,看来自己眼力不错,顶着极大风险去征服的这个女孩子,的确当之无愧是艳惊四座,是大众情人。由此而论,他以往为之付出的种种风险都是值得的。可眼看着祁莹已经是稳操胜券,离桂冠只有一步之遥,却为何造型突变,一改往常,这岂不是太过于轻率,把一场事关前途命运的模特
大赛也太视同儿戏了吗?不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否则任何一个模特也不敢在此最紧要关头轻易做出此大胆举动的。田鹏远隐约地觉得,祁莹这一回将很有可能与冠军失之交臂。想到这里,他的脸色不禁有些黑沉了下来。
田鹏远考虑得没错,试想,赞助商是一家生产洗发水的企业,如果由光头模特夺冠,那显然失去了广告的价值及意义,甚至会造成令人讥笑、嘲讽的适得其反的社会效果。
祁莹似浑不在意,在T型台上挥洒自如,表现得自信而又大方。她的一颦、一笑、一转身,无不勾魂摄魄;她的泳装、休闲装、晚礼服,俱牢牢牵引了众人的目光。人们惊奇地发现,赛前被他们普遍看好的祁莹,并未因光头而黯然失色,相反更增添了一股难言的惊世骇俗的强劲魅力。
轮到回答主持人提问时,主持人笑问道:“请问祁小姐,你为何要选择光头这样一个不算发型的发型,在女孩子普遍以秀发为美的观念主流下,你如此标新立异,就不怕招致非议吗?”
祁莹笑脸盈盈,机灵地反问道:“难道女孩子没有秀发就不美吗?难道有着一头秀发的祁莹,与光头的祁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吗?”
祁莹的巧妙回答,瞬间迎来了观众席上雷鸣般的掌声。
最后,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来了,由主持人宣布本届模特大赛的获奖名单。
经评委们评审,主持人充满激情地念道:“……季军得主:王小雅。请颁奖嘉宾……上台颁奖;亚军得主:张铭铭。请颁奖嘉宾……上台颁奖;本届大赛的冠军得主:许思辰。请颁奖嘉宾……上台颁奖。”
观众席上有稀稀拉拉的掌声,大多数的人保持了缄默,这个结果真是令所有的人都始料未及,夺冠的两个大热门祁莹和李佳佳均榜上无名。这个结果虽说意外其实也在人们的意料之中,李佳佳在决赛中因思想包袱太重,导致发挥失常,名落孙山不足为奇。而祁莹的光头出场,虽令人耳目一新,成为大赛中的耀眼亮点,但若就此荣膺大奖,也无此先例。
何不为禁不住摇头叹息,为祁莹错失一次良机而惋惜不已。
谁也不曾留意,就在主持人宣布获奖名单时,田鹏远悄悄地起身,走向了评委席,并坐到了赞助商GG公司的老总身边。
那位老总姓刘,长得墩肥矮胖,他一见自己的父母官移驾前来,喜形于色地慌忙起身相迎。田鹏远满面笑容地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主持人念完了获奖名单后,稍停顿了一会儿,又打开一纸条,笑逐颜开道:“最后,经评委们一致审议通过,本届大赛临时特设了一项特别奖,那就是‘光彩炫目’奖,授予祁莹小姐,以表彰她在大赛上的出色表现以及对本大赛的特殊贡献。我想,这也是众望所归。”
刹那间,台下,所有的人都起立鼓掌。台上,模特们也拍手相贺。
李佳佳含着泪拼命鼓掌,把手掌都拍红了。在众人一浪高过一浪的热烈的鼓掌声中,祁莹回眸望了她一眼,不禁心潮起伏,眼中噙着泪花,也颔首向她相视一笑。
主持人又大声道:“这项来之不易的殊荣,特别邀请了本市的市委书记兼市长田鹏远先生来做颁奖嘉宾,下面就由田市长上台亲自为祁莹小姐颁奖!……在此,我谨代表大赛组委会,感谢田市长于百忙中光临,感谢田市长对本届大赛的鼎力支持……”
田鹏远走到祁莹的面前,为她戴上一顶晶莹剔透的花冠,他目光紧盯着祁莹躲闪嫌恶的眼睛,握住祁莹的柔荑小手,轻声道:“莹莹,祝贺你。”
祁莹淡淡一笑,不失礼貌道:“谢谢。”
握着祁莹小手的田鹏远没有料到,与此同时,近在咫尺的凤凰大饭店也正举办着一场画展。是他的夫人欧阳筱竹的个人画展。这次画展事前没有任何炒作,同样在青川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就在模特大赛进入倒计时以来,欧阳筱竹的油画展也处于了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她以自己为模特,对镜精心创作了二十幅人体油画。暗寓与田鹏远结婚二十周年。她从大学时代的青春画起,一年一张,直到如今。体形由窈窕渐至丰腴,脸部由单纯而沧桑,形象演示了从少女到女人的过程。在五官的处理上,她颇费了一番踌躇,是以自己为原型,还是变形改造,甚至将五官空白处理?因为在相对闭塞的青川,这种写真的人体油画还有点离经叛道的意味,作画尚且要偷偷摸摸,遮遮掩掩,更不用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展出了。
欧阳筱竹思来想去,最后仍是毅然决定全盘照搬自己的脸,既然是自画像,也就没有必要再犹抱瑟琶半遮面了。欧阳筱竹是个严肃而又执着的画家,最末一幅,她将额上的伤痕甚至也如实描绘了下来。画毕细细端详,果然,额上的灼痛与胴体的静美形成了反差对比,造成了视觉上的冲击力,给人以强烈的震撼。这一系列油画不仅是展示人体,可以说展示了岁月与人生,是用肉体说话,艺术地记录了女人最重要的一段时期,是女人半部历史的真实写照。
起先她作这些画的初衷,不过是想藉此引发田鹏远对她的关注,唤回那一份遥远的田鹏远对她的爱。她觉得现在是活在一个活死人窟里,田鹏远对她表面上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二人的婚姻也颇受外界称道,可她清楚爱情早已随风而去了,留下来的只是深自骨子里的切肤的冷落和冷淡。她心里还有一个隐隐的动机,就是欲与祁莹一比高低。祁莹用青春和容貌,而她用才华和温情,还有曾经同样青春美好的身体和容颜。可她做着做着,就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难以自拔地深深爱上、迷恋上了这些画。女人是有自恋情结的,欧阳筱竹抚摸
着一个个画上的自己,就像抚摸从前的一段段日子,她感慨万千,心潮起伏,不禁手掌颤抖,脸上流泪,心里更是颤抖和流泪起来。
这不是普通的人体油画,它的分量是沉甸甸的,不经意间吸纳了行为艺术的表现手法,引人遐思,令人回味无穷。画毕,欧阳筱竹流着泪想,这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作品。
画展一出,来参观的人数大大出乎欧阳筱竹的意料。她原想,举办这样的画展,肯定会来一些猎奇者和同行,这是不足为奇的。她也知道,很大一部分人前来,不是出于艺术的欣赏,只是出于观看裸画的目的,何况她长得也并不丑。可谁想到,她的画展,较之模特大赛,较之模特大赛上祁莹的光头登场,引发了人们更大的兴趣和议论。人们摩肩接踵,络绎不绝,不论男女,争相一睹,颇有万人空巷的景观。许多人久久驻足于画前,流连忘返,感受到了来自生命的疼痛和震撼。
钟慨也抽空参观了画展,他站在最末那幅面有伤痕的画作前,不禁对欧阳筱竹深为折服,对这一系列演示岁月与人生的蕴含深刻的作品,叹为观止。
画为心声,通过这些画作,他对欧阳筱竹的心境也有了一些触摸和领会。
钟慨从人丛中发现了欧阳筱竹,他走过去,伸出手激动道:“太好了,这是目前我所见过的最有震撼力的画展,祝贺你,欧阳女士。”
欧阳筱竹如遇知音,眼眶一湿道:“谢谢你,钟慨先生。”
两人又攀谈几句后,互道珍重离去。
钟慨本打算再试探欧阳筱竹,却最终没有开口,他想,这些画已经说明了问题,另一方面,他也觉得于心不忍。
戒毒所里的文娱活动室,戒毒者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块,或者各行其事,有的百无聊赖地打着扑克牌,有的哈欠连天打盹,最前方的电视机里正在现场直播GG模特大赛,可是室内大多数的人对此事漠不关心,无动于衷。
汪洋坐在一把靠前的椅子上,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荧屏,尤其是当祁莹出场时,他表情如痴如醉,目光紧盯着仪态万方的祁莹,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俱上心头。
一位也在此戒毒的青脸男子,精神萎靡、哈欠连天地走了过来,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电视节目,嘴里嘟囔着:“这电视台怎么搞的,又是模特大赛,一群小妞在台上搔首弄姿的,还不就是旧社会的选美?有什么看头?调台。”说着拿起电视柜上的遥控器就欲调台。
汪洋急道:“别调,我正看着哪!”
那男子看了眼汪洋,不由讥笑道:“喂,我说毒友,看你那神魂颠倒垂涎欲滴的样子,就差流哈喇子了,老实说,是不是想女人啦?……没想到你这人还真是有决心有毅力,佩服佩服,看来你这趟没白来,戒毒还真是戒成了。咳,真羡慕你呀,你都知道想女人啦,不像我们,除了毒品,再漂亮的女人也提不起兴趣,就算是仙女下凡,我们也照样没有性欲。哈哈,哈哈……”
男子自我解嘲地笑了起来,笑到半截,又打了一个哈欠。
汪洋不悦地看了那口无遮拦的男子一眼,随即把头转回,他此时无暇理会此人,又接着把目光锁定在荧屏上,双眼如舞台上的追光灯一般,照射在祁莹的身上。
适逢那雨心又来看望汪洋,她从医生那里打听到汪洋康复在即,他已经摆脱了毒品的纠缠和困扰,再过一两日就完全可以出院的消息,不禁兴奋异常,她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那雨心从病房里没有找见汪洋,一问才知去了文娱室。她于是也来到文娱室,见汪洋此时正聚精会神地坐在前面看着电视,对自己的到来毫不觉察,大异于往日,不禁好奇地瞄了一眼电视,见是模特大赛,一个个婷婷玉立、身材修长的女孩子正身着泳装,在台上风情万种地走着猫步。她不由暗笑,心道看来天下男人大同小异,骨子里俱是好色之徒。只是平素看上去显得木讷书呆、不解风情的汪洋,竟也会有如此多情失态的时刻。
那雨心目光又往电视上看去,她好奇地想知道汪洋目光专注于何人,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她从汪洋身后悄悄地观察他脸上的神色,很快发现他的目光总是追随着同一个女子的身影,脸上的表情也是复杂多变。那雨心开始认真地打量这个女子。这个女子果然生得好看,与众不同,她既有西方人推崇的健康时尚,又有东方人欣赏的百媚千娇。字幕上显示着这位选手的参赛号码是32号,姓名叫祁莹,还有身高、年龄、三围。那雨心看着祁莹,看着看着,脸上忽然恨意丛生,自言自语道:“对,就是她!没想到她在这里招摇过市,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想找她算账呢!……”
那雨心说罢,顾不得理会汪洋,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汪洋只顾观看电视,没听清楚那雨心在说什么,他闻声从椅子上转过来头,望着来去匆匆的那雨心,脸上一片茫然。
原来那晚那天心目睹了钟慨赤身裸体与谢虹拥在一起的情景,回到娘家后便一个人躲进
小屋里难过地哭泣了起来。那雨心回来后,见姐姐两眼肿得仿佛桃子一样,不由关心地询问起缘由。
那天心不愿让家人担心自己,遂掩饰道:“没事,我真的没什么事。”
那雨心生气道:“没事?没事你哭什么?”
那天心低下头,无言以对。
那雨心道:“你可别瞒我,你坦白说,是不是和钟慨闹别扭啦?”
那天心本不想承认,无奈脸上的泪水不争气,又一次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只好点点头,痛苦地说道:“我俩要离婚了。”
那雨心吃惊道:“离婚?为什么?”
那天心苦笑一声道:“他在外面有了女人。”
那雨心一听,不以为然地笑道:“我说姐,你就别疑神疑鬼的啦,你总是怀疑钟慨外面有女人,我都快听得耳朵眼儿里起茧了。你有证据吗?你可别瞎怀疑,冤枉了他。”
那天心摇头道:“我冤枉他?这一回我可是亲眼目睹,可谓是铁证如山,他想抵赖也抵赖不成了。就在今晚,我无意中发现了他和一个年轻姑娘在一起吃宵夜,他见了我之后,不仅不过来和我打招呼,更别说向我引见他身边的那位姑娘了。你说他这是不是心里有鬼?我一气之下,就离开了那里,走在半路上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对劲,就杀了个回马枪返回了家中。我要看看他会不会乘我不在,把那姑娘带回家,我倒要看看他钟慨到底是不是个正人君子。另外,我也是生怕自己误会了他,冤枉了他。没想到,我回到了家里,推门一看,钟慨全身赤裸,一丝不挂躺在地上,那个年轻姑娘俯身搂住他,两个人如胶似漆,那个样子,别提了,简直不堪入目,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唉,我现在才恍然大悟,怨不得他要把我和妞妞撵出去,原来他是早有预谋。就我傻,听信了他的谎言,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说罢,捂着嘴,又开始啜泣起来。
那雨心听罢忿忿不平道:“难怪你这次回娘家一住就住了这么久,也不像以往一样住不了两天就张罗着回去,原来是事出有因……”
那雨心脑中不由闪现出自己曾在夜精灵舞吧,偶遇钟慨和一位年轻姑娘的那一幕,若不是自己发现后阻挠,钟慨就与那姑娘一道乘车离去了。当时钟慨还花言巧语地为自己狡辩,埋怨那雨心错怪了他。那雨心信以为真。
那雨心咬牙凝眉忽然道:“我知道那女的是谁啦。”
那天心抬起泪眼,诧异道:“谁?”
那雨心道:“这你就别管了,姐,我一定会替你讨回这个公道!”
那雨心只见过那女的一面,而且连名字都不知道,茫茫人海中想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她正一筹莫展、无计可施时,岂料却在汪洋这里,不期然在电视上看到了那个年轻女子,这才知道那女子叫祁莹,是本市的一个模特。
原来是一个模特,难怪钟慨会动了凡心。
模特大赛现场。
全场灯光亮起,风姿绰约的众佳丽在台上站成一排,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向台下及电视机前的观众频频挥手致意,感谢大家的光临。观众怀着心满意足的表情,纷纷起身退场。台上徐徐降下了帷幕。
后台顷刻间变得喧哗和热闹起来,众佳丽赛罢,却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