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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泥鳅-尤凤伟-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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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着陶凤。陶凤爹说她的工作忙,单位不放假。他问陶凤在什么单位工作,回答说不晓得,陶凤的光棍哥哥也说不晓得。他不知道他们真不晓得还是陶凤不准说。不管怎样,他决定立刻回城。 
  回来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完全是一厢情愿,也于事无补,陶凤该找不着还是找不着。这更增添心中的失落与孤独。城市依然沉浸在年节的气氛里,而自己完全是个局外人。他甚至想假若自己死在大街上,那会像死在街上的猫狗无人认领,想到这便感到不寒而栗。 
  他去芳芳发廊往紫石苑别墅里打电话。没人接,又给玉姐打手机。不开机,再给吴姐打,服务小姐说不在服务区,吴姐外出了?回家过年了?她的家在哪里?不在电信服务区就证明是个偏僻地场。吴姐真让人觉得神秘。 
  他失望地放下电话。问正在给人洗头的小侯回没回家过年,小侯说没回。他问为什么不回,小侯说这一行都这样呵。国瑞一下子记起陶凤爹说陶凤的单位不放假,心突地跳了一下。他想是不是陶凤干的也是“这一行”呢?也真是奇怪,一经生出这个念头便挥之不去,脑海里甚至浮现出陶凤为客人按摩以及……的画面。 
  他没心思与小侯多拉扯便出了芳芳发廊。心中充满着愤懑与痛苦,就像得知自己的老婆或情人(其实两样都不是)被别人奸污了那样。又恨不能寻遍全城的“这一行”,将陶凤找到。 
  且不说他对陶凤的认定只是主观臆断望风扑影,即使她真的做了“小姐”,要想从“小姐”的千军万马中找到也犹同大海捞针。尔后他也清楚了这一点,放弃了妄念。但他的烦躁情绪却没有平复,不仅如此反而变得更加乖戾与迷乱。他从陶凤想到寇兰想到玉姐想到小齐,甚至还想到吴姐,急切地想与她们中的一个人性交,不管是谁都行。出于报复?出于欲望?或是两者兼有,他并不清醒,也不去想。他想的只是如何从实际出发加以实施,在对人选的不断过滤及否定后最终只剩下小齐。因为几人中有确定地址能说找就找的只有小齐,是了,就是小齐。 
  与上回去登月楼觅妓寻嫖的情状如出一辙,心智迷乱的国瑞心中只鼓胀着一个字:*!*!*!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去登月楼。但事不如愿:小齐已经离开了这里。他问一个小姐知不知道小齐去了哪里,小姐回答不知。他立刻抓起电话要给小齐打传呼,可被那小姐止住,说电话坏了。他只得放下电话。讪讪地站立。小姐见状笑了,说大哥也别挑挑拣拣的了。不论干嘛我都不比那个小齐差呢。上楼吧上楼吧。国瑞看了小姐一眼,没吭声。小姐像摸透国瑞心思似的开始爬梯子“登楼”,边爬边回头召唤:大哥跟上,跟上。他就跟上。像吃了迷魂药似的。 
  和这个连名字也没来得及问的小姐干完了事,国瑞无比的后悔,并非是没从这小姐身上得到快乐,而是快乐之后发现付嫖资几乎让他倾囊而出。 
  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现在他成了一个真正的无产阶级。不折不扣的穷光蛋。他想起家乡形容这种情状的一句话:“穷得鸡巴摇铃铛。” 
  也许正是这句粗俗的乡语给走投无路的国瑞以启发,他想到了在曼都夜总会见到的那个“鸭子”,一清癯的黄头发青年…… 

  (摘自案卷二) 
  我们并不想让你将所有经历当成故事讲,对于和案件无关的事我们毫无兴趣。但在一些重要方面也不会掉以轻心,草草放过。比如你的堕落蜕变过程,就必须要有所交待有所反省,因为这与你的犯罪有着直接的因果关系。你清楚了吗? 
  是。 
  那就开始交待问题。 
  我承认堕落,有乱交现象,正月里共和三个女人发生过性关系。 
  温饱思淫欲。 
  实际情况,那时我最没有温饱。 
  那又怎么样? 
  我就当了……鸭子。 
  ……男妓? 
  过了春节回来,没钱了。不能回家,紫石苑还关着大门,我走投无路,我就做了。在曼都夜总会坐台,一个女人雇了我。 
  啥样的女人? 
  三十多岁,中等身材,圆脸。 
  叫什么名字? 
  没问,也不能问,这是规矩。 
  说说经过。 
  我要了一瓶矿泉水,坐在那儿喝。眼光四下瞅瞅,见一个款姐模样的女人独占一张贵宾台。直觉告诉我就是她了。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她就朝我招手。我走过去。坐下后她递给我一支中华烟,又问我喝什么酒。我说啤酒。她笑了笑,说你是个新手吧,一下子就看出来了。陪大姐说说话,我付二百元小费。我点了点头。 
  我俩抽烟喝酒说话。她说的多,都是说男人不好,怎么无情,怎么靠不住,我想她是叫男人伤了,才老说男人坏话。她不停地喝酒,渐渐显出醉相,站起身用手拍拍我的脸,说弟呀,跟姐走。我跟她出了酒店大门,又上了她的汽车,一刻钟后汽车开进一座豪华别墅区。 
  地址? 
  黑天,她开着车转了又转。看不清是啥地方。 
  再呢? 
  我就跟她进到房子里。房子很大很暖和,从前窗能看见海,从后窗能看见山。 
  再呢? 
  她问我做这个做多久了,我说是头一回。她问真的?我说真的。她说不骗人?我说不骗人。她说我很荣幸呵给你开了处。 
  后来呢? 
  就做了。 
  做了多长时间? 
  没看表。 
  她满意不满意? 
  应该满意吧。 
  凭什么这么说? 
  她多给了钱。 
  多少? 
  一千五。我说讲好是一千。她笑笑说收下吧,一分钱一分货。 
  你和她一共有几次? 
  三次。 
  每回都一千五? 
  最后一次给了两千。 
  她怎么说? 
  她说很难忘。 
  都难忘了怎么结束了? 
  我不晓得。 
  以后你又找了什么人? 
  不是我找了什么人,是什么人找了我。 
  说吧。 
  这个年岁挺大的。 
  模样怎么样? 
  不怎么样。 
  你情愿? 
  不能挑客人,就像出租车司机不许拒载,是行规。 
  往下说。 
  说什么? 
  说经过。 
  没啥可说的。 
  咋没啥可说的? 
  再说也是那么回事儿。 
  你要端正态度呵,你以为我们是吃饱了撑的来听你说这些污滥事? 
  这一个不好说。 
  不好说也得说。 
  她性冷淡,没感觉。只说满满的,满满的。 
  什么满满的。 
  就是……那个在她那里面满满的。 
  花钱遭罪何苦呢。 
  她说她挺爽。 
  (笑)你没问问她哪儿爽? 
  她说心里爽。 
  (又笑)唯心主义者。往下说。 
  做的时候她让我说爱她。 
  你说了? 
  我不说。 
  咋不说? 
  我不愿说违心话。 
  这算什么违心话。 
  她不高兴了,睁开眼看着我,带气说你这人真是的,哄哄我不成么? 
  你说爱了吗? 
  我说了。 
  往下说。 
  说完了。 
  不是一共三个吗? 
  嗯,她是大学生。 
  大学生?哪所大学的? 
  不晓得。 
  没戴校徽? 
  没戴。 
  怎么断定她是个大学生? 
  她说的。 
  再呢。 
  她带我到她租的房子里。是个套房。装修过。 
  大学生自己租房子住? 
  有钱怎么干不可以。 
  她长得好不好? 
  还可以。高高的,她说她在学校篮球队里打主力。 
  穿几号衣? 
  我没问。 
  接着说。 
  进屋以后她向我提了个问题,问我为什么干这个,图钱还是图快乐? 
  我说图钱。我问她干这个是图什么。她说为报复。我问报复谁?她说报复她男友,也就是男同学。他花心,背叛她和别的女孩睡觉,还找过小姐,就给他点颜色看。 
  你相信? 
  我相信。 
  为什么要相信? 
  她说到她男友很生气,泪都快掉下来,看样不像在说谎。 
  她知不知道干这事得花钱? 
  她知道,她说钱不成问题的。 
  再呢? 
  她见我不动就说开始吧。我说你再想一想。她问想什么?我说你还是个学生干这种事不合适,要报复可以采取别的方式。她说那不行,她见我不动,又说赶快开始吧。他怎样我怎样,这样才公平合理。我说他是男的你是女的。她说在尊严的问题上男女都一样。我说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她说只管问。我问你是处女么?她笑了一下,说这也算个问题?我说是。她说是怎样不是又怎样?我说是的话,我就走。不是的话,我可以留。她问道理何在呢?我说不是道理是行规。 
  真有这样的行规么? 
  没人告诉我,可我觉得应该有这一条。 
  她怎么说? 
  她说是不是处女我不说,你判断,跟着感觉走。我说那我就跟着感觉走。我站起身对她点点头,出了门。她跟到门口,向我摆摆手说再见。我说不要说再见,病人出院不跟大夫再见,你也一样。她笑了。说万幸呵,遇到一个好牧师。 
  真是这样的? 
  我没必要说谎。 
  可这样的故事我们不想听。 
  为什么? 
  你是在为自己评功摆好呵! 
  如果不是玉姐及早回来,国瑞需向审讯人交待的罪过怕远不止这些,用通常的话说他会在这条堕落的道路上愈滑愈远。玉姐止住了他继续滑落的脚步。 
  他离开“女大学生”回到曼都时遇上了玉姐。重返曼都是时间尚早还有生意可做,另外还须承认他叫那个做派完全迥异于“阔太”的女生弄得心旌(性)动摇,他甚至有些后悔,不该“打肿脸充胖子”充当“牧师”角色。 
  进了大堂他看见对面一座电梯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伙说说笑笑的男女。国瑞从中看到了玉姐,他没来由一惊,赶紧躲到一根柱子后,心想玉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可能刚吃过宴席。她要回紫石苑吗?他一时不能找到答案,可他有一点明确,自己不能再去夜总会了。 
  那伙快活的人鱼贯进入旋转门,消失了,国瑞吁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可一时又不知自己该怎么做,站着未动。而当旋转门重新转动却又叫他吃了一惊,玉姐又回来了,一个人。玉姐径直走进一间敞开的电梯里,上楼了。 
  玉姐住在这座饭店里。他想不出她不回别墅的理由,他缓缓走到沙发处,坐下,想好好清理一下思路。看到玉姐他的心绪挺乱,可谓亦喜亦悲。与玉姐在一起的情境不断在脑海中闪现,多是双双欢愉的时刻。虽是前不久的事,可已有隔世之感。他甚至觉得那一切不一定真实,只是自己的梦幻。玉姐不辞而别,他本以为从此不会再相见,而玉姐再次现身,自己该当如何?他想到吴姐,觉得应该让她出出主意。过年回来他曾给吴姐打过电话,没通,后来没再打。他走到服务台找电话,服务小姐说只能打内线。又说外线打磁卡电话。他没买磁卡,只得到酒店外面寻公用电话,走了很远的路才找到。他拨了吴姐的手机,这遭没说不在服务区。吴姐还像往常那样先问他在哪里。他说在街上。又直截了当说他看见了玉姐,在曼都大酒店。他要不要和玉姐联系。吴姐说不联系怎行,她不是还欠你钱吗?国瑞说那个算了。吴姐说瞧大方的你,她欠你的算了你欠我的算不算?国瑞赶紧说不算不算。吴姐笑说我不是逼债是说这个理儿,该怎么就怎么。你找她,看她咋说。他说行。这事完了他又说起年前给吴姐打手机的事,问吴姐去了哪儿连讯号都消失了。吴姐说回家过年,刚刚回来。他说请你吃一顿饭。吴姐说变阔了?国瑞说吴姐帮了那么多忙,阔不阔都要表示。吴姐说要表示可以,不过要等你真阔了的时候。 
  与吴姐讲完话国瑞略一沉思,又拨了玉姐的手机,响了好长时间才接。国瑞一时不知该怎样称呼,玉姐问时报了姓名,玉姐惊讶问你在哪里?国瑞说在曼都。玉姐说我也在曼都,你知道吗?国瑞说刚才看见了。玉姐说看见了怎么不喊我?国瑞说你和好多人一块,怕不方便。玉姐说没什么不方便,是李副市长一伙。又说现在就我一个人,上来吧。玉姐说了房号。 
  国瑞一溜小跑回到曼都大酒店,上楼找到了玉姐的房间。不知分开了些时日生疏了,还是相聚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不习惯,见后两人都显得不太自然,国瑞是头一次进到高级饭店的客房,有些眼花缭乱,脚都不知该往哪儿踏。玉姐引他到沙发里坐,对他解释说年前那天三阿哥的大哥来电话说父亲检查出了癌症,她和三阿哥放下电话便赶往机场。回去方知是误诊,虚惊了一场。因快到年根,便留下没回。说完又问国瑞的近况怎么样。国瑞心里虚虚的,只吐出“还行”两字。 
  玉姐给国瑞倒茶拿水果,问这问那。而国瑞仍很拘谨,问一句答一句,不问就闷声。气氛一直和谐不起来。 
  “走,咱们走。”玉姐说。 
  “去哪儿?” 
  “回紫石苑。” 
  打车的路上玉姐说她没回紫石苑住是怕一个人太清冷,小英没和她一块回来。因此市领导安排住酒店她就没推辞,打算等小英回来再回紫石苑。 
  回到别墅国瑞有种到家了的感觉,尽管没来由,再看玉姐感觉也回到了从前。两人很快便凑在了玉姐的卧房,又急不可耐地脱衣上床。 
  完事后玉姐靠在国瑞怀里,告诉他一直没让三阿哥沾过身,她让他发誓不再勾搭女人,可三阿哥刁得很,保证说了一大串,就是不发誓。她认为不发誓就是不悔改,她就不原谅。她问国瑞敢不敢发誓不找别的女人,国瑞说他敢。正要发誓却被玉姐止住,说算了,你不归我所有,我没有这个权利,就这样做到哪算到哪,别的不敢指望。说毕抽泣起来,泪水湿了国瑞的前胸。国瑞忽然觉得这个比自己大许多的女人像个孩子,苦命的孩子,不由紧紧抱住了她…… 
  机场项目的竞标于节后正式开始,欲分得一杯羹的国内诸多公司云集而来,包括三阿哥的腾达公司。腾达的目标是拿到标的一个亿的新跑道项目。尽管有黄市长暗中相助,但仍不敢掉以轻心,三阿哥一来便住进了酒店,上蹿下跳,呼风唤雨,像治水的大禹几过家门而不入。事关重大,玉姐也不能袖手旁观,一改睡懒觉的习惯,早出晚归。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拿到工程。 
  当天下午三阿哥和玉姐回到别墅,当众宣布晚上举行家宴,庆祝胜利。于是上下一片忙碌,国瑞被宋厨师拉去市场采购。 
  从市场回来,见三阿哥正在院里铲雪,干得很欢,老宋奉承说宫总发扬老红军传统呵。三阿哥弯弯嘴角,继续铲雪。国瑞没料到三阿哥能干这活,把买的东西送到厨房便急急出来,上前要三阿哥手里的铁锨,三阿哥不给,说他这是锻炼身体。依旧一锨一锨把雪抛到院墙外面。国瑞站在那儿浑身的不自在,走不好留不好。正好这时小英在门口喊他(小英与三阿哥一块回来的),说玉姐找。 
  进了屋见玉姐正从楼梯往下走,她向国瑞挥挥手,两人就会合在沙发旁。坐下后玉姐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说趁这个时间商量件事。国瑞打个愣怔,首先想到的是要辞退他。他不言声,等着玉姐把话说出来。玉姐说这事宫和你说过,不知你还记得不记得。国瑞摇摇头。玉姐说就是在这儿注册一个新公司,让你来管理。国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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