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的救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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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太清楚,她似乎经常打理的。二楼的阳台也放着几盆呢。每天都看见她起劲地给这些花草浇水。我看她挺辛苦的,她本人似乎倒乐在其中。估计她是打从心底里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吧。”看来义孝对这话题似乎并没有多少兴趣。宏美知道,其实他对大自然和植物这类东西是一点都不关心的。
看到绫音端着三杯咖啡走进来了,宏美连忙开始兑酒。
猪饲夫妇表示告辞时在晚上十一点过后。
“承蒙款待,还送了如此精美的礼物给我们,感觉挺过意不去的。”猪饲起身说道,“下次一定请到我家来。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整天忙着照顾孩子,家里乱得一塌糊涂。”
“过两天我会整理的啦。”由希子捅了捅丈夫的侧腹,朝绫音笑着说,“你们来看看我们家小王子的脸,长得就跟大福饼似的。”
“一定。”绫音答应说。
宏美也差不多该回家了,她决定和猪饲夫妇一起告辞。猪饲说要叫辆出租车,把她送回家。
“宏美,我从明天起要出门几天。”宏美正在玄关穿鞋的时候,绫音对她说。
“明天起就是三天连休了啊。你是要旅行?”由希子问。
“不是,我有点事要回娘家去几天。”
“回娘家?札幌吗?”
绫音笑着点了点头:“我爸最近身体不大好,我回去帮帮我妈。不过似乎倒也没什么大碍。”
“这的确让人挺担心的。你在这种时候还要庆祝我们生了孩子,我们越发感觉惶恐了。”猪饲摸着头说道。
绫音摇摇头,说:“你们不必在意了,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宏美,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你就打我手机找我吧。”
“您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呢?”
“不好说……”绫音侧色侧头,“定了我会打电话给你。”
“好的。”
宏美朝义孝瞥了一眼,可他正望着不知什么方向。
离开真柴家走上大路之后,猪饲叫了一辆出租车。最先下车的宏美最后一个坐进车里。
“我们是不是谈孩子谈得太多了点?”出租车还没开出多远,由希子说道。
“怎么啦?我想没关系的吧?他们这次就是要为了庆祝我们生了孩子的呀。”坐在副驾驶座的猪饲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我们表现得对他们夫妻俩不够体贴。他们不是一直很想要个孩子吗?”
“以前是听真柴这么说过。”
“会不会还是生不出来啊?宏美,你有没有听说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没听说。”
“是吗。”由希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望。宏美心想,或许他们夫妇是打算从我这里套话,才装好心要送我回家的吧。
第二天,宏美像往常一样,早上九点准时离开家门,前往位于代官山的“杏黄小屋”。“小屋”是这栋公寓中改装成拼布教师的一间房间。只不过当初开办教室的不是她,而是绫音。现有的大约三十个学生,也全都是冲着能学到三田绫音亲自传授的技艺而来的。
宏美走出公寓的电梯,在教室门前看到了绫音的身影,她身旁放着一只行李箱。绫音看到宏美,微微笑了笑。
“您怎么来了?”
“没什么大事。我是想把这东西暂时交给你来保管。”说着,绫音从外套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她伸出的手上放着一副钥匙。
“这是……”
“是我家的钥匙。就像昨天跟你说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有点担心家里的安全。所以就想,还是暂时交给你保管。”
“啊……是这样啊。”
“不愿意?”
“不,倒也不是不愿意……老师,您自己带钥匙了吗?”
“我没什么不方便的。要回家的时候提前联系你,就算到时候你不方便,等到晚上我丈夫也就回家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替您保管了。”
“有劳了。”绫音抬起宏美的手,把钥匙放在她手心上,然后又蜷上她的手指,让她紧紧地握住了钥匙。
绫音道声“再见”,拖着行李箱离开。宏美望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叫道:“那个,老师……”
绫音停下脚步:“什么事?”
“没什么,那个,您路上多保重。”
“谢谢。”绫音轻轻挥了挥空着的那只手,再次迈开了步子。
这一天,拼布教室的教学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一整天里,学生一批批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宏美忙得都没时间歇口气。送走了最后一批学生,她感到肩膀和脖子酸疼得厉害。
就在宏美收拾完准备离开教室的时候,手机响了。她看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电话是义孝打来的。
他一开口就问:“今天的教学已经结束了吧?”
“刚刚结束。”
“是吗。我现在正和人一起吃饭,吃完了就回去,你来吧。”
他的话中没有丝毫迟疑,令宏美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
“怎么,你不方便?”
“倒也没什么事,只不过……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想你也知道她最近一段时间是不会回家的。”
宏美怔怔地望着身旁的包,里面就装着尽早刚接过来的钥匙。
“而且,我还有些话要跟你说。”他说。
“说什么?”
“见了面再说。我九点钟一定回家,你来之前先给我打个电话。”说完,他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在一家以意大利面闻名的餐厅吃过晚餐之后,宏美给义孝打了电话。他已经回到家里了,催促宏美快来,听他口气,似乎兴致不错。
坐在出租车里前往真柴家的路上,宏美自我嫌恶起来。她虽然对义孝那种毫不愧疚的模样直想皱眉,同时却也无法否认自己心中的飘飘然。
义孝笑嘻嘻地接她进门,他的动作没有一点偷偷摸摸的感觉,一切显得悠然自得。
进了起居室,她闻到屋里飘荡着一股咖啡香。
“我很久没有亲自动手煮咖啡了,也不知道煮的味道好不好。”义孝走进厨房,双手各端着一只杯子走回了起居室。看来他习惯不用茶碟。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真柴先生您下厨房呢。”
“是吗?不过也许是吧。自从和她结婚之后,就什么事都不做了。”
“因为老师把她自己献给了这个家庭了呀。”宏美说着啜了口咖啡,咖啡又浓又苦。
义孝也苦歪了嘴,“估计是咖啡粉放多了吧。”
“我重新泡两杯吧。”
“不,不必了。下次再麻烦你泡吧。这先不说,”他把手中的咖啡杯往大理石茶几上一放,说,“昨天,我和她谈过了。”
“果然……”
“只不过,我没跟她说对方是你。我说是个她不认识的女人。我也不清楚她有几分相信我说的话。”
宏美回想起尽早绫音把钥匙交给她时的表情,那副笑容,想象不出隐藏着任何的企图。
“那老师怎么说?”
“嗯,她全都答应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不早就跟你说过吗,她不会反抗的。”
宏美摇摇头,“虽然我说这话感觉有些奇怪的……我没法理解。”
“这就是游戏规则。虽然这规则是我定的。总而言之,这下没什么可烦恼的了,问题全部解决。”
“那我可以放心了吧?”
“那当然。”说着,义孝伸手搂住宏美肩头,把她拉向了自己。宏美全身靠到了他身上。她感受到他的双唇在贴近自己的耳朵。
“今晚你就这在这里吧。”
“在卧室里睡吗?”
真柴弯起了嘴角:“不是还有客房,那屋里放的也是双人床。”
轻轻点了点头,宏美的心中充满了迷惑、困惑、安心,还有依然挥之不去的不安。
第二天早晨,当宏美在厨房准备泡咖啡时,义孝走到她身旁,让她给做个示范。
“我这也是跟老师学的。”
“没关系,你就泡一次给我看看吧。”义孝双手抱胸。
宏美在滤管上装上滤纸,用量匙舀了咖啡粉进去。义孝看了看她放的量,点了点头。
“先往里边稍稍放点水,记得只能放一点点哦,之后就等着粉末膨胀起来。”宏美提起水壶先往里边注入了少量开水,等了大约二十秒左右,再次注水。“像这样子边划圈边倒。咖啡会涌上来,所以倒的时候要注意维持咖啡的状态。再看下边的刻度,一但够两杯咖啡的量了,就立刻把滤管拿掉,否则味道就淡了。”
“没想到还挺复杂的呢。”
“你以前只是泡自己的吧?”
“以前我是用咖啡机煮的。可那东西结婚的时候被绫音给扔掉了,说是这样子泡出来的才好喝。”
“一定是因为她知道真柴先生对咖啡有瘾,所以才会想尽办法要泡出更香浓的咖啡。”
义孝撇了撇嘴,慢慢地摇了摇头。每当宏美说起绫音为他所做的付出时,他就会摆出这样的一副表情来。
义孝喝了口刚泡的咖啡,夸奖说:“果然香浓。”
“杏黄小屋”周日休息,但并不等于说宏美就没有工作要做了,因为她还得到池袋的一所文化学校去兼任讲师。而这份工作,也是她从绫音的手上接过来的。
义孝让她一下班就给他打电话。看他的意思,是打算与她共进晚餐。宏美没有理由拒绝。
七点多,文化学校的工作结束。宏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给义孝打电话。然而,义孝的手机一直在响,可他就是不接。她又试着打真柴家的座机,结果一样。
估计出门了吧?但也不会不带手机啊。
无奈之下,红梅决定到真柴家去一趟。一路上,她又打了好几次电话,还是没人接。
最后,她来到了真柴家门前。从门外看,起居室的灯是亮着的,可就是没人接听电话。
宏美定了定神,从包里拿出了钥匙,就是之前绫音交给她保管的那副钥匙。
玄关门反锁着,她打开门锁,推开了门,发现玄关门厅里的灯也亮着。
宏美脱掉鞋子,进入走廊。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咖啡香。今早的咖啡不可能还有剩的,估计是义孝自己再泡的吧。
她推开了起居室的门,霎那间惊呆了。义孝倒在地上,身旁滚落着一直咖啡杯,黑色的液体泼洒在木地板上。
叫救护车!打电话!号码、号码——究竟是多少?宏美双手颤抖着掏出了手机。可她就是想不起该拨哪个号码。
3
沿着缓缓的坡道,鳞次栉比地座落着一栋栋豪宅。光是在路灯的灯光下就能看出,每一家每一户都装饰得极为考究。看来这片街区并不属于那些买一处独门独院就几乎倾家荡产的人。
看到路旁放着几辆巡逻车,草剃说:“司机,就在这里停车吧。”
从车里出来,他边走边看了看手表。时间已过了晚上十点。草剃心想,今晚可是还有我想看的节目啊。那是一部他没能赶上到影院去观看的国产电影,后来听说电视上会播,就一直忍着没去租碟店租DVD来看。刚才接到任务,慌里慌张出了门,都忘记设定自动录像了。
或许是深夜的缘故,看不到什么围观的人。电视台的人看样子也还没杀到。他心中出现一丝淡淡的期待,盼着案件能够当场顺利解决。
负责警戒的警官一脸严肃地站在通报发生了案件的宅邸门外。草剃向他出示了一下警察手册,他向草剃点头致意,道了声辛苦。
草剃进门之前望了下屋内,屋里人说话的声音能传到街上。房里的灯似乎全都开着。
篱笆墙边上站着个人影。虽然光线昏暗,看不清楚,但从其娇小的体型和发型,草剃推断出了那是谁。他朝那个人走过去。
“你在干吗呢?”
听到他的声音,内海薰并未显露出丝毫的惊讶,缓缓地把脸朝他抓了过来。
“辛苦了。”语调没有抑扬顿挫。
“我在问你,你不进屋里去,呆在这儿干什么啊?”
“没什么。”内海薰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我只是看看篱笆和庭院里的花草罢了,还有阳台上的那些花。”
“阳台?”
“就是那边。”她朝上边指了指。
草剃抬头一看,发现二楼上确实有个阳台,许多的花和叶都已探出了阳台的边缘。但这也算不得什么特别罕见的景象。
“别说我啰嗦,我问你,你干吗不进屋去啊?”
“因为里边人很多,人口密度相当大。”
“你是因为讨厌拥挤的地方?”
“我只是觉得一大帮人去观察同一个地方,也没什么意义,而且还会妨碍鉴证科工作,所以就决定现在院子里转一圈。”
“你这是在巡视吗?不过是赏花吧?”
“我刚才已经巡视过一圈了。”
“那行,你现场看过了吗?”
“刚才说了,还没有。我刚进玄关就转身出来了。”
见内海薰回答得如此理所当然,草剃不解地看了看她的脸。他一直以为,希望比任何人都更早到达现场,是刑警的一种本能。但是,他的这一常识似乎在这名年轻女刑警身上并不适用。
“你的想法我明白了,总而言之,你先跟我来。有很多东西最好还是亲眼看一看。”
草剃转身走向大门,她也默默地跟在了他身后。
屋里确实挤满了一屋子的搜查员,其中既有辖区警署的刑警,也有草剃他们的同事。
后辈岸谷看到草剃,一脸苦笑地冲他说:“这么早就来上班,真是辛苦您了。”
“少来。我说,这真是桩杀人案吗?”
“这一点眼下还说不清楚,但可能性不低。”
“怎么回事?给我简单地说说吧。”
“简单来说,就是这户人家的男主人突然死了,死在起居室,独自一人。”
“独自一人?”
“请到这边来。”
岸谷带着草剃他们走进了起居室。这是一间大约三十叠(叠,日本人用以计算榻榻米数量,表示房间大小的量词)宽敞房间,屋里并排放着一套绿色的真皮沙发,中央放着一张大理石茶几。
茶几旁边的地板上,用色胶带画出了一个倒在地上的人的轮廓。三个人低头看了看后,把脸转向草剃,说:“死者名叫真柴义孝,是这户人家的男主人。”
“这我知道。来这里之前就听人说了。是家什么公司的社长吧?”
“好像是家IT公司。因为今天是星期天,所以他没去上班。至于他白天是否出过门,眼下还不大清楚。”
“地板是湿的啊?”木地板上还残留着某种液体泼洒过的痕迹。
“是咖啡。”岸谷说道,“发现尸体的时候,洒得一地都是。鉴证科拿吸管采过样了。当时地上滚落着一只咖啡杯。”
“是谁发现尸体的?”
“呃——”岸谷翻开警察手册,念了一遍若山宏美的名字,“听说她是死者太太的学生。”
“学生?”
“死者的太太是位有名的拼布艺术家。”
“拼布?搞那种玩意儿的也能出名?”
“听说是的。我之前也不知道。”说着,岸谷把视线转向了内海薰,“女士也许知道吧。Mita Ayane,汉字是这样写的。”
岸谷翻开的警察手册上,写着“三田绫音”的字样。
“不认识,”她不客气地应道,“你凭什么认为女士就该知道呢?”
“不,我瞎猜的。”岸谷搔了搔头。
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这番你来我往,草剃的嘴角都想笑。资历尚浅的岸谷像是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