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睨天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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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坏消息呢?”
萧方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总觉得初春的出现太过突然,对她总不放心,虽然她以前是你的贴身侍女,但自从出了秋竹的事情后,我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所以我找人到她老家去调查了一下,结果发现……”
“发现什么?”我急切地问道。
萧方看了我一眼,说道:“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初春的父母在半年前离奇失踪,家里只剩下她哥哥一家三口人,却在她父母失踪后一夜暴富。
“半年前……”我喃喃地念道,忽然灵光一闪,吃惊地说道,“半年前,不恰好是驸马府出事的时间么?”
“所以我才说这是个坏消息,”萧方说道,“初春身上有太多的巧合,她父母失踪的时间恰巧是在驸马府出事的那段时间,她被人绑走恰巧卖到你所在的洛陵,逃了出来又恰巧遇上你,这么多的巧合加在一起便不是巧合了。”
“可是……,从翠儿的讲述来看,是楚月容指使李海青下的毒啊,那下毒的不是秋竹么?元凶和下毒人都已经出现了,案情应该已经很明朗了才是,怎么初春也会搅进来?”我有些不解地说道。
“这件事越来越复杂,皇上迟迟没有降罪楚月容,也是因为想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以免打草惊蛇。”萧方说道。
我皱着眉头想来想去想不明白,萧方笑道:“行了,快睡吧,别再想了,否则你明日再顶着两个黑眼圈出去,回来可别再怨我了。总之,这个初春非常可疑,你最好赶紧把她弄走,免得留在身边整日里还得日防夜防,我可不愿你受到任何伤害。”
萧方躺下,背对着我不再说话,我贴紧他的背,搂着他的腰睡下,他把我的手从他身上拨拉下去,向外挪了挪身子,我也挪了挪身子又贴了上来,手继续搂在他腰间,他把我的手拿开,向外又挪了挪身子,我继续执着地贴了上来,眼看已经到了床边,再也无法挪移,他终于不再反抗,只是暗哑着声音说了句:“明日你让初春再抱床被子来,我要和你分开睡!”
我紧贴着他温暖的背部,把他往怀里紧搂了一下,一声微不可闻的呻吟从他喉间无法抑制地轻溢出来,我嘴角轻扬,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初冬的暖日柔柔地照进我的办公室里,在桌子上撒下一片金粉,我躲在经营报表堆积如山的办公桌后面,懒洋洋地蜷进宽大的椅子里,手捧着香气氤氲的茶水,任浓郁的茶香在舌尖翻滚,眯着眼睛看着在办公室里忙着打扫卫生的初春。
自从萧方告诉我初春有些可疑后,我便开始留意观察她,她对我照顾的尽心尽力,看不出一丝虚情假意,特别是我身体感觉不适时,她更是担忧不已,眼里流露出的关切和担心是装不出来的。越是如此,我便越好奇地想知道她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所以迟迟不肯把她送走,为此萧方气得几天不出来见我,但我仍然固执地认为,我把她送走便会打草惊蛇,我只有把她放在身边,才会有机会解开她身上的谜团。
初春擦完书架,转过身正碰上我探究的目光,她不觉一愣,旋即笑着问道:“公主在看什么呢?”
“你这段时间看起来很憔悴,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我看着她说道。
她呆了呆,有点不自然地笑道:“多谢公主关心,初春身体很好,倒是……公主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
“谁的身体不好了?”随着一声悦耳的声音,阮玉如一阵清风飘了进来。
初春向阮玉施了礼,赶紧退了出去。
“你今日怎么有空来了?”我笑着问他。
“你不去看我,难道还不许我来看你么?”阮玉淡雅地笑道,他的笑颜如春花绽放,满室生辉。
“难得冬日和煦,我们去园子里走走如何?”我提议。
“好。”
刚站起身,便觉得一阵眩晕,我赶紧扶着桌子稳住了身子才没有摔倒,心里一阵恶心,我忍不住低头吐了起来。阮玉在一旁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苍白。”
我吐了一会儿,坐下来缓了口气,安慰他道:“没事,可能是前段时间没休息好。”
阮玉端起放在办公桌上的茶水递给我,一口茶刚含到口中,又一阵恶心翻了上来,茶水“哗”的一声全吐了出来,又开始呕吐不止。阮玉拉起我的胳膊,焦急地说道:“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大夫。”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我挣扎着说。
最近总是这样呕吐,难道是……?如果真是那样,被阮玉知道了该有多尴尬,毕竟他还不知道萧方已经回到我身边了,指不定他会如何误会我。
“还说你没事!等有事就晚了!”阮玉急了,一把拽起我向门外走去。
我不想让别人看笑话,只好闭上嘴乖乖地跟他出去,无奈地被他塞进马车里。一路上,阮玉不说话,只是关切地看着我,我却心神不宁地低着头,心里在盘算着怎么向他交代萧方的事。
第三十一章 寒夜私语定妙计
阮玉把我拉到一个医馆前下了车,医馆的名字起得很雅致,叫“心水医馆”。我看着门头横匾上的字,忽然想起“人自伤心水自流”①这几个字,随口念了出来。
阮玉笑道:“青妹这句‘人自伤心水自流’颇觉伤感,只是这个心水倒未必有此含义,此馆的主人是我的一位朋友,芳名惠泉,心水便取自这两个字的各一半。”
我点点头,随他走进馆内。医馆内的摆设简单素净,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靠墙放着一个装满书籍的架子,墙上挂着一张琴,医案后坐着一位纤弱秀美的白衣女子,正屏神静气地为患者把脉,后面还有长长的一群患者在排队等候,一个小医童在旁边坐着,手里拿支毛笔,面前放着一叠白纸,在忙碌地写着什么。想必那白衣女子便是这间医馆的主人——惠泉。
阮玉静静地站在一旁,唇含笑意,眼神温柔,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如此含情脉脉的阮玉是我从未见过的,看来他与这位惠泉姑娘的关系不仅仅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我心中似有所悟,便也不做声,只是向那位惠泉姑娘看去。
惠泉把完脉,看了看那患者的舌苔,问道:“平日里可是腰痛脚软,下身常有冷感,小便不利或反多之症状?”她的声音柔美纯净,如轻轻流淌的溪水声般悦耳动听。
患者点头称是。她说道:“此乃肾阳不足之症,回去后用干地黄240克,山药120克,山茱萸120克,泽泻90克,牡丹皮90克,茯苓90克,桂枝30克,附子30克煎熬成汤,一日两剂,使其阴阳协调,邪去正自复,肾气自健,坚持服用三个月,便可痊愈。”医童根据她的口述飞快地写好一张药方,她仔细地看了看,点点头,递给了患者。
惠泉抬头看见了阮玉,秀美的黑眸中霎时闪出晶莹的光彩,白皙的脸上竟现出一抹淡淡的红云。她强自镇定了一下,站起身来淡淡地笑道:“不知什么香风竟把阮公子吹来了?只怕小舍简陋,委屈了公子的贵体。”
阮玉笑道:“惠姑娘客气了,惠姑娘是启阳数一数二的名医,有妙手回春之术,能与姑娘结交,阮玉深感荣幸。”
我听他二人说话,心里觉得好笑,明明两人互有爱慕之心,却偏偏都不明说,反倒在这里客气来客气去,我都替他们着急。这个阮玉呵,平日里拉着我的手在人前走来走去,也没见他拘束过,真是遇到喜欢的人,却又这般放不开了。
我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阮玉见我揶揄的眼神,俊脸一红,低下头轻抿着嘴,一丝难掩的笑意噙在唇边。
惠泉姑娘见我们如此,脸更红了,尴尬地说:“两位请到后堂坐吧。”
我们随她来到后堂,惠泉给我们端来两杯茶,问道:“不知两位今日来医馆有何贵干?”说完有意无意地打量了我一眼,又看向阮玉。
“这位是我的朋友,她近来身体有些不适,今日特地来请姑娘为她诊断一下。”阮玉说道。
“阮公子的朋友倒是不少,没看出公子还真是个热心人。”惠泉讽刺道。
阮玉一愣,欲向她说什么,看了我一眼,又忍住没有开口,只得讪讪地坐着。
她按住我的手腕把了一会儿脉象,两道秀眉轻蹙了起来,神色凝重地问道:“你最近可是有恶心呕吐、腹痛头痛、眩晕之感觉?”
我点了点,见她如此严肃,心里当下一沉,看来此症状绝非好事。
“可曾有耳鸣眼花?”她又问。
我又点点头,疑惑地看着她。
“你这些都是慢性中毒的症状。”她慢慢地说道,“所幸发现得较早,若再过月余,症状逐渐转重,到那时便会时常发生惊厥、昏迷等现象,最后瘫痪在床,因呼吸麻痹而死亡。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阮玉也脸色微变,失声问道:“她中的是什么毒?”
惠泉微瞪了他一眼,对我说道:“这是一种毒草,叫红泽兰。其果实毒性最强,叶次之,茎最弱,味苦,能损伤肾脏、毒害视觉和听觉,导致永久性的聋哑与视力模糊。”
我垂下眼睑,遮掩住眼里的愤怒。这毒定是初春下的!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她这么做?是谁如此狠毒,竟欲令我成为一个听不见,看不见,不能说话的废人?我已经被他们从京城里驱赶了出来,为何还不肯放过我?我对那个皇位丝毫没有兴趣,为何他们不肯相信我?强烈的愤怒令我心里如惊涛骇浪般翻腾不已,脸上却不带任何表情,我暗自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抬头问惠泉:“这毒可有解?”
惠泉微微一笑,说道:“你既到了我这儿来,我必不会令你失望而归。”
她出去拿了一个小药瓶回来放到我手中:“这瓶中的药丸专解此毒,每日一丸,连服十日,你体内的毒性便可全消。”
我接过解药,对她颔首道:“多谢惠泉姑娘。”
惠泉淡淡地说:“不必谢我,身为医者,这是我的责任。”
惠泉送我们到门外,轻咬着下唇看着阮玉不语。我识趣地先上了车,透过车窗看见阮玉走到惠泉面前,柔声说道:“多谢惠姑娘相助,阮玉感怀在心,他日再当独自拜谢。”
惠泉冷哼一声,别过脸去,说道:“阮公子的朋友我怎敢不救?只是这心水医馆太小,阮公子的朋友又都太娇贵,怕怠慢了公子,惠泉心里倒是过意不去。”
阮玉笑道:“那是我的义妹,还望惠姑娘不要介意。”
惠泉红了脸,杏眼微瞪道:“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阮玉眼中满含笑意,缓缓说道:“其实……阮玉很希望惠姑娘会介意。”
惠泉粉面含春,犹如一朵盛开的桃花,她跺着脚娇嗔道:“你……”转身捂着脸羞涩地跑进医馆。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笑了起来,这惠泉和阮玉倒是天生的一对,阮玉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也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初冬的夜晚寒凉,我蜷起腿轻拥锦衾坐在床上,默默地思索着是什么东西令我中毒。想起惠泉的话,毒草,味苦,我的眼光慢慢移到桌子上,初春端来的一杯龙珠茶还在袅袅地冒着热气。我心里一动,那茶中的苦味似乎不像茶应有的苦涩,我原以为这种味道是龙珠特有的味道,难道竟是毒草的味道?
我掀开被子走到桌前,端起那杯茶水,正准备仔细尝一下,眼前一晃,手中的茶杯已被人夺走。萧方走到窗前,把那杯茶泼了出去,关上窗户走过来气恼地说道:“明知有毒还要去尝?”
“有毒没毒关你什么事?你不是不来见我了么?”我冷着脸说道。
“青儿!”萧方拉着我懊恼地喊道,“你知道我是气你不听话才不来见你的,你为何要置自己于危险之中?”
“因为我想钓出初春背后的人,否则我永远都休想安宁!”我甩开他坐到桌边说道。
“青儿,今日你从医馆回来后,我在初春房里找了几粒龙珠拿去给大夫看,已经证实那些龙珠里的确含有毒草的成分。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来个将计就计。”萧方跟过来握住我的手说道。
“将计就计?”我吃惊地看着他。
“嗯,”他点点头说道,“朝中最近为了你的事闹腾得厉害,冷荣轩所在的阵营极力要求让你回京,相信皇上会让他们再折腾一段时间,在适当的时候便会召你回去了。”
我马上便明白了他的意图,旋而笑道:“此计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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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刘长卿 《重送裴郎中贬吉州》
作者有话要说:惠泉,会圈的谐音,不是总嚷着要阮玉吗?那就让阮玉先把你收了吧,哇哈哈。。。
第三十二章 祸从口出命归丧
自从那日发现茶中有毒后,初春再给我沏茶时,我便暗中把茶水倒掉,然后若无其事地等她把空杯收走。
每当有人与我说话时,我总是轻蹙眉头费力地倾身侧耳聆听,要么埋怨对方说话声音太小,要么干脆对其置若罔闻,说话的音量也一日高于一日。于是乎,众人再看我时,眼神中便多了几分怜悯,我曾数次听见有许多员工在背后议论我的变化,却被身边的初春厉声喝止。我不解地问初春我是否有异于常人,初春神色不安地安慰我与常人无异,让我切勿多想。
终于,在一个初冬的清晨,初春唤我起床,唤了数声我只是酣睡不醒,她只好无奈地用手推我。我睁开眼伸了个懒腰,欲开口和她说话,张开嘴却发出了“啊啊”的声音。我惊骇地摸着自己的喉咙呆怔住,再次迟疑地张开嘴,仍是“啊啊”的叫着。
初春忐忑不安地问道:“公主,你怎么了?”
我盯着初春的嘴,在床上呆坐了半晌,忽然奔下床来,找出纸笔草草写出两个字“聋、哑”。
初春白了脸,张大了口型,边比划着手势,边对我一字一句缓缓说道:“你是说,你听不见声音,也不能开口说话?”
我点了点头,拿起笔写道:“快去找阮玉!”
初春点点头,慌乱地跑了出去。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心里不免沉重了起来。初春,你可知道,你这是在步秋竹的后尘?
天色有些阴沉,园里飘浮着淡淡的雾气,几只雀鸟在地上跳跃着,一阵风徐徐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在地上翻滚,受到惊吓的鸟儿扑打着翅膀飞上树枝。
我站在窗前静静地等着。初春气喘吁吁地带着阮玉飞奔而来,阮玉在我背后唤了声“青妹”,我看着窗外犹自未动。阮玉轻轻地拉住我的胳膊,我转过身去看他,他说道:“我带你去看大夫。”
初春随我们来到心水医馆,惠泉为我把完脉,检查了我的耳朵和口腔后说道:“患者遭到某种药物的刺激,听觉与说话的功能已经受到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