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睨天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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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据说因为围观的百姓太多,保护皇城的羽林军被临时抽调出一半来维持街上的秩序,官兵们手拉手形成一道人墙来保持婚道的畅通。
伴着喜庆的唢呐声,豪华壮观的皇家仪仗队宛如一条红色的长龙蜿蜒数里,当那四十箱嫁妆系着大红的绸缎出现在人们眼前时,引起了人群里的一阵骚动。站在前面的人瞪大了眼睛,站在后面的人都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往前挤,人墙几次欲被冲散,婚道上负责巡视的羽林军拿着棍子朝着拥挤不堪的百姓身上挥去,站成人墙的官兵恼怒地扭着头向身后的群众喝骂,一时间,惊叹声、羡慕声、嫉妒声、呵斥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最精彩的场面莫过于驸马和公主的出场了,当英俊潇洒的驸马萧方身穿大红袍,斜披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惊为天人般地出现在人们眼前时,引起了人群里少女们的尖叫,她们自发形成了拉拉队,扯着嗓子齐声喊着:“萧方萧方,玉面君郎;萧方萧方,威震四方!萧方,我们永远支持你!”
花轿里的公主楚含笑听到喊声,好奇地掀起帘子向外观看,刹那间,一张风华绝代的娇美玉容展露在人们面前,人群开始沸腾起来。楚含笑见自己的出现造成了轰动,干脆掀起两边的窗帘,把手臂伸出窗外向人群挥动着,引起人群中的一片呼声,一直紧抿着薄唇的驸马冷冷地回头撇了她一眼,漠然地转过头去。
“不对吧,老三?我看到的可是驸马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公主,是公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有点尴尬地扭过头去的。”另一位青衣茶客提出了异议。
“王大海,肯定是你们俩都看错啦!分明是他们俩人深情地对望了一眼。”我身边坐的黑衫茶客提出了不同意见。
“罗子,管他们谁看谁呢,这又有什么好争的?”对面的灰衣人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我侄子在宫里当差,他的消息是最可靠的。听说悦宁公主最近迷上了一种仙丹。”灰衣人卖了个关子,话说一半故意停了下来。
“什么仙丹?于哥你快说说!”旁边的人催促着他。
于哥满意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道:“说起这仙丹啊,它还有个名字叫‘仙乐丸’,听说是徐皇后的亲外甥贺之敏送她的。贺之敏你们知道不?”
“知道知道,不就是皇后亲姐姐唯一的儿子,临终时托付给了皇后的母亲徐夫人,一直寄居在徐府的那个贺之敏么?”王大海说道。
“不错,就是他。”于哥点点头,接着说,“据说这‘仙乐丸’非常神奇,吃了它以后啊,人就好似身置仙境一般,想要什么眼前就会出现什么。这悦宁公主一下子就迷上了,高兴的时候吃上一粒,那种感觉啊,真是万般美妙啊。”说到这里,于哥闭着眼睛摇晃着脑袋,好似正在享受那仙丹的滋味。
“什么‘仙乐丹’,听起来不就是迷幻药么?!”老三冷哼一声,说道。
“不会吧,堂堂一个公主竟会吃这种药丸?”罗子显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老三不以为然地说,“这个悦宁公主从小就被皇上娇惯坏了,经常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她的情人还少么?吃个药丸又有什么稀罕的?!”
“真是可惜了萧驸马堂堂一个好男儿,竟然娶了个这么癫狂的公主,他以后的日子有好看的喽。”有人叹息道。
“是啊,说起萧驸马,那可是骠骑大将军萧忠义的独子,十六岁就随父出征,屡建奇功,人品相貌可都是首屈一指!”老三伸出大拇指夸赞道。
“萧家父子忠肝义胆,深得圣心,这几次的松诏之战连连告捷,被皇上一纸诏书从战场上宣回,特地把最喜爱的女儿赐给了他。那可是天大的皇宠啊!”于哥点头说道。
“若换成别的公主,那必定是件天大的喜事,可这悦宁公主就不敢恭维了。听说昨日婚宴上她又大搞特殊,不好好地呆在新房里,倒大摇大摆地跑到喜宴上喝得酩酊大醉,也不觉得害臊。依我看啊,别说什么皇宠了,能不给萧驸马戴绿帽子就不错喽。”老三笑着说。
众人皆大笑起来。我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没想楚含笑是这样的人,在民间的口碑竟如此之差。我强颜欢笑地坐着,茶客们却越聊兴致越高,最后竟聊到十年前的一场围棋国手大赛,开始争论起翻天手穆云天出奇制胜的那盘精彩对局来,甚至有人取了棋盘来要求重演当年那场对决。
我在一旁观看,发现这个时候的围棋已经发展到了十九路,并且已经给十九道线命了名。我前世外婆家有一本古棋谱,我因爱好此道,整日研读,里面记录的对局已全部记在心中。古代的围棋是从十路,十三路,十五路,十六路,十七路……直至发展到今天通用的十九路。到了南唐,为便于人们记棋谱,当时的围棋大师徐铉分别给围棋盘上的十九道线冠以名称,这在当时可以说是一个创举,大大方便了棋谱的记录,它对于棋谱的流传起了重要作用。徐铉给十九道线取的名字为: 一天,二地,三才,四时,五行,六宫,七斗,八方,九州,十日,十一冬,十二月,十三闰,十四雉,十五望,十六相,十六星,十八松,十九客。 后来,随着时代发展,这种记谱名称逐渐被:“1,2,3,……”和“一,二,三……”所代替。而此时围棋发展的趋向虽与我国史上相似,但此时十九线的叫法却不同,作为现代人,看他们的棋谱记录或许会有些麻烦,却对观棋和下棋本身没有丝毫的影响。
出了茶楼,我一路郁闷不已,想起听到的那些话,就不由得面红耳赤。想不到被我误认为有壮阳效果的那些药丸竟然就是“仙乐丸”!想来必是楚含笑喝了大量的酒,又吃了过量的药丸,导致中毒死在床上,阎王才让我占了她的身体。我心里愤愤然,堂堂的公主竟然做出这等荒唐之事,怪不得帅哥会对我如此冷淡!想起早上我还因此对萧方浮想联翩就不禁羞臊万分,幸亏没莽撞地说出口,不然就要丢死人了!
和翠儿回到府上时,已经到了晚餐时间,萧方还没有回来,李总管告诉我驸马今日遣人回来交待,让他把水云轩打扫出来,以后他就长住那里。我有些气闷,一想到那个活色生香的帅哥老公竟然宁肯独居也不肯和我同床,我就直想抓狂,当着李总管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大度地一笑了之。回到了房间,气恼地抓起那个木匣悻悻地丢出窗外,吓得翠儿在一旁不敢言语。
胡乱吃了几口晚饭,我在房里背着手踱来踱去,古代的夜晚还真是无趣,除了明月孤灯,没有可供消遣的玩意,就连唯一能令我感兴趣的萧方此刻也是避而不见。这孤寂漫长的夜晚令我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则明代贞妇的小故事,说的是邻居家每到夜晚都会听到隔壁寡妇家有铜钱落地的声音,寡妇临终前,颤巍巍地拿出一袋铜钱对儿子说:“这么多年,我无愧于你爹啊。每个晚上我都会故意把这一百枚铜钱撒到地上,然后再摸黑一个个地拣回来,直到累得腰酸背痛,才爬到床上睡个安稳觉。”我不禁苦笑,难不成我也要去找一个百铜钱来拣?也曾想过要夜探水云轩,又怕惊吓到帅哥,以后就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索性让翠儿找来一副围棋,我自己在灯下玩黑白对弈,倒也不亦乐乎。不知不觉夜已深,我恹恹地躺到床上沉沉睡去。
第三章 百年寿命自求得
一睁眼已是日上竿头,吃过早饭后让李总管带我到府内各处走走,想尽快熟悉一下驸马府的环境。
这驸马府果然是气派非凡,整体布局淡雅幽静,秀丽庄重,分东西两个花园。东园以水色为主,亭台楼阁多临水而建,花径水廊曲折迂回,绿树碧澜波光倒影,景中取景,适宜夏居;西园以假山为胜,亭台楼阁环绕山丘而建,山径小道蜿蜒崎岖,两旁翠竹丛生,花香浓郁,画中有画,适宜冬住。我一边观赏一边暗自赞叹,可见皇上为建这驸马府着实是费了一番心思,若不是有李总管在,我肯定是要迷路的。
走到水云轩时,我特地留意了一下,这是一座双层楼阁,四角飞檐微翘,古雅别致,三面环水,楼阁前种着一颗高大茂密的梧桐树,是东园众多楼阁中离我所住的紫霞阁最远的一处。我站在梧桐树下,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紫霞阁,心中的失意剧增,由此可见,在萧方心里,对我是避之不及的。
李总管最后带我到账房走了一圈,拿出几个账本呈到我面前,我略略翻了一下,笔笔账目清晰,一目了然,显示出他的管理得方。
忽然我指着一本注示着“嫁妆”的内容问他:“这是什么?”
他看了一眼账本说道:“这是公主出嫁时带来的四十箱嫁妆。”
四十箱嫁妆啊!我在心里惊叹,开始仔细地翻看里面的内容,一边看一边不住地点头,皇上真是大方啊,光是嫁妆这一项就写满了整整一本帐薄, 其中黄金白银、翡翠珠宝、玉器画帛、绫罗绸缎无所不有。我心里渐渐激动起来,可是毕竟没有见到实物总归有点不太放心,于是抬起头,强自按捺住心里的兴奋地对李总管说:“带我去看看。”
“是,公主。”李总管平静地说,好像根本就没看见我的喜形于色。
库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房间里阴凉昏暗,我站在门口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才看清里面的情景,四十只红色的大箱子整整齐齐地放在地上,摆满了相通的四间屋子。
我让李总管在外面等着,独自进了库房,一箱子一箱子地打开来看。每开启一只箱子都会令我倒吸一口冷气,那一箱箱的璀璨无一不令我血脉贲张,我颤抖着手抚摸着眼前一块块夺目耀眼的金砖,不可置信地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狂喜的眼泪奔流而泻,我飞快地用衣袖抹了一下眼睛,清清楚楚地看完了整整四十只箱子,想起李总管还在外面等着,这才恋恋不舍地出了库房,心里盘算着这些嫁妆的价值,喜孜孜地回了房。
有了这些嫁妆做底气,我在心中暗自打定主意,今晚无论如何都要等到萧方回来,成与不成总得说清楚,好歹我都是他明媒正娶来的老婆,我,我可不想守个帅哥当活寡。
初夏的午后蝉鸣阵阵,夏风伴着池水的清凉送入阁里,令人昏昏欲睡。
萧方站在客厅里,背对着门负手而立,修长的身影显得英挺伟岸。他转身看见我,冷淡地丢下一句:“明日一早要进宫拜见皇上皇后,请公主提早做准备。”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去。
我一急,一把拽住了他,说道:“别走。”
他转过身垂下长长的浓睫看了一眼我抓住他胳膊的手,抬起冰冷的美瞳看着我,淡淡地说:“公主要做什么?”
我冲着他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总躲着我?”
萧方盯着我,唇角露出一丝讥讽:“公主这么想见我?”
我一时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说想见他吧,那不等于承认我是热脸贴到人家冷屁股上了,他若不喜欢我,岂不是更看不起我?说不想见他吧,那还巴巴地跑来质问人家干什么?
“我……我们怎么说也算是拜过堂成了亲的,总不能……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我红着脸嗫嚅道。
“这样有什么不好么?”萧方淡漠地说, “你我互不干涉,公主可以随意过你想过的日子。”
我一急,冲口而出:“我不是……,”忽然意识到或许现在还不是时候,及时地刹住口,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娶我?”
“皇命难违。”萧方语气平淡,侧头看向窗外,令我无法看见他眼中漂浮的情绪。
我松开手,无言地看着他从我身边飘然而去,却再也没有一丝力气阻拦。
或许,我现在还有点操之过急,他对我已经有了如此深的成见,怎么可能轻易转变?我对自己的要求一向甚高,一直秉着宁缺毋滥的标准,希望达到身心双赢的结果,如此看来也只能让他慢慢地了解我,心甘情愿地接受我了。
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躺在空荡荡的床上,看窗外的明月在床前洒下一地的清辉。明天就是新娘子三天回门的日子了,我连皇宫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明日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让人看出破绽,楚含笑的爹可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别一个不小心,脑袋就保不住了。我在心里暗暗祈祷,阎王啊阎王,你把我弄到这来,可一定要保佑我平安啊。心里这样胡思乱想着,竟渐渐地睡着了。
这个地方有点眼熟,我一边走一边看周围的景物,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大殿前,抬头一看,上书三个大字“阎王殿”,我大吃一惊,转身撒腿就跑,却被人拽住了胳膊。我回头一看,见阎王正笑眯眯地看着我喊:“易青。”
我惊叫起来:“我不会这么快就又死了吧?”
“当然不会。”阎王笑嘻嘻地说,“是你以前太合我意了,刚走两天我就开始想你了,一听到你在念叨我,就忍不住把你召回来和我聊聊天。”
“聊……聊天?”我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有好多鬼可以陪你聊天么?”
“那些鬼嘛,没有一个能像你可以把马屁拍的那么精妙,让我那么受用。”阎王皱着眉说。
“你不会还想让我回到你身边吧?”我叹息道,看来拍马屁也要有学问的,马屁拍得太舒服了也会适得其反啊!
“你不想回到我身边?”阎王眯着眼问我。
“想!非常想!”我违心地说,绝对不能得罪他,不管我死多少次都还是要回到这里的,这层关系要搞好,我顿了顿说,“只不过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阎王问。
“我刚到世上两天,还没开心过呢。”我委屈地撅起嘴。
“也是。”阎王笑着说,“那你准备在世上呆多久?”
“多久又不是我说了算。”我小声地嘟囔着。
“你想活到多少岁可以先告诉我,我可以考虑考虑。”阎王说。
“真的?”我抬起头惊喜地看着他,才发现他那黝黑的脸其实也不怎么难看。
阎王笑着点点头。
“嗯……,”我想说我希望活到一万岁,又怕惹恼了他连一天的活头都没有,想了想,伸出一个手指说:“一百岁好不好?”我咽了口唾沫,“你看,我到了那儿,人家都已经快二十岁了,这样算来我才活八十年呢。”我掰着手指算给阎王听。
阎王托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说:“好,就一百岁,算你走运,你的生死薄还未来得及填上寿命时限。”
“还有还有,”一听见他答应了,我就迫不及待地喊,生怕又像上次那样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弄走了,“我可不可以提个小小的要求?”我凑到阎王面前,涎着笑脸说。
“还有什么要求?”阎王沉下脸来。
“你知道我占了她的身体却没有她的记忆,很麻烦的。”我小心翼翼地说。
“你想要她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