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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鸩赋 作者:米可麻(起点vip13.03.22完结,权谋,家斗,腹黑)-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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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规也笑,却还在问:“姐姐,这么説起来,咱家老爷莫不跟二爷一个性子?平日里倒看来出来,向是只有芩姑娘一个在身边的。”

    书桐笑个不住,捂着嘴道:“哪个猫儿不偷腥?别説二爷,就大爷身边难道还少?看把你傻的,説出来话直让人笑掉大牙了”

    子规红了脸,也是笑,却又问道:“那芩姑娘可是本事不小,这么些年,除了太太也就是她了。太太不在了,老爷竟也依着她,从来没拉过别人不成?”

    书桐本是心里好笑,一听子规这话,那笑如突然冻在了脸上一般,收也没收下,却是尴尬地挂在上面,倒叫难看。她望望子规,想了又想,方才小心开口道:“你这问题,我可答不上来,不过大概看着,是这么回事吧。”

    子规嘻嘻笑道:“书桐姐姐,这是怎么了,话都到了嘴边了,还憋回去一半做什么?我不过白问问,也不是特意当正经事,姐姐知道我的,我向不理会那些闲话,真听见了,也都是埋在自己心里,好话坏话,到了我这儿,就都是到了终结处了。”

    书桐听后,又想了想,这才微微笑道:“我知道你,是这样没错,唉,説起来,我又能知道多少?其实不过呆了几个月,初初买进我来时,就是説给元平院里添个人,到底芩姑娘一人不够使唤,谁知进来不多久,芩姑娘究竟还是寻个由头,打发我出来。我心里知道,她是嫌我长得好了,又是无家无亲的,定是要在这园子里寻出路了,哪里能放得我长久?不过,那院里的事,要説一无所知,还真是昧了心了。”

    子规一听便知有事,赶着贴上去就叫:“好姐姐,有什么就告诉给我,这长夜漫漫的,睡也睡不着,倒不如咱們倒替坐着説话解闷,”説着,顺手从那桌上倒了杯茶来,送到书桐面前,“姐姐且润润,再细细説来。”

    书桐当真就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进口中,清香满腔,倒是甚提精神,她又回头看看宁娥床上,还是没动没静地,看似昏昏,正在睡意浓处。

    书桐这才放心下来,开口道:“老爷的事,我是不知,不过我里内见芩姑娘的行事态度,当真是老爷宠出来的,就这园子里,咱們都觉得芩姑娘还算得上平意和顺,可真到了元平院里,那就除了老爷的话,别人是一字不进的。她想怎样就怎样,有时很过了格,老爷也不过説上句把,到底不当回事。”

    子规咂舌道:“她就这么受宠?”説着想起什么来,又悄悄赶紧道:“听姐姐这么説,难不成,她知道老爷什么事?老爷忌讳她,才这么纵容她不成?”

    书桐一听这话立刻就上去捂住子规的嘴,口中斥道:“你不要命了,这话也説得出来?”再见周围并无动静,这方将手放了下来。

    子规喘出一口大气,却开口道:“姐姐别怪,我是这样口无遮拦的,心里想什么就説出来了,一时倒真忘了忌讳,好在这里无人,也不用怕。”

    书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口中直道:“我不是人?小心我説出去,你就死得难看了。”

    子规一愣,却笑起来道:“姐姐若这样説,我便将前头的话也説出来,这原是话赶话出来的,姐姐难道能独善其身?再者,姐姐一向当我是妹妹一样看待,如何会做出这种事来?看姐姐平日的为人,也不是那样卑鄙小人,我是信得过姐姐的。”

    书桐见她如此镇定,心里倒有了几分佩服,且这话説得圆满,自己也无处可接,只好説道:“你都把话説完了,我也没什么可説的。不过你刚才的话,若细想想,倒真有几分确实,只是那就不是咱們能知道的了。”説完抬起头,看看时间不早,便催着子规出去睡觉,自己还是依旧低头弄活,也不再有兴致説笑了。

    子规见再无缝可寻,只得出来,慢慢走回自己屋里,坐在床上,却还是睡意全无,当年自己家中比现在安家更要富贵几分,父亲是殿阁大学士,辅佐太子登基继位,即是当今圣上,母亲娘家甚厚,嫁来是更是带来一笔不小的嫁妆,抄家后,这些东西都去了哪里?安家,当真将这笔天上掉下来的横财,放进了皇帝的口袋里?这偌大的园子里,有没有当年自己家中的东西在?若自己能寻到,那可就是现成的一桩大罪

    长夜漫漫,雨声淅沥,缠绵不绝地打在窗外几株芭蕉上,点滴声处,都是哀愁。

    翌日一早,宁娥便闻知令儿被留在荐红院之事,她愣了一下,看着子规,不太相信地道:“令儿留下了?难不成昨夜雨就这么大?我倒睡得沉,一丝没觉出来,赶是水将园子都淹了不成?路都冲坏了?那还有游廊呢?”

    子规听出这话里的玩笑意思,便也笑起来回道:“大*奶,想来是二奶奶善心发作了,昨夜雨是不小,不过,到底也没将园子整个都淹没了。”

    宁娥笑了一声,却又半靠在床上,想起心事来,书桐将衣服收拾下,一边静静等着。半晌,宁娥开口问道:“那儿回来的晚了,没去东边看看,哥儿怎么样?你們哪个过去瞧瞧?”

    子规乖巧,知道想是其有体已话要跟书桐商量,遂应了一声道:“我去就是,书桐要伺候奶奶穿衣服呢”説罢转身出了屋子,却立在那鹦鹉架下,给鹦鹉添起食水来。

    这里屋里,宁娥便小声道:“乾丫头怕是有事,令儿最近看见什么了没有?上回你给真儿银子,令儿在不在身边?又或是在院子里?”

    书桐回道:“回大*奶,昨儿晚上我听见子规説便细想了一宿,实在想不出个由头来, 芩姑娘那边,从不让令儿过去,瑞姨娘和真儿,令儿更不知道,上回给银子,令儿本自不在,应该是不知道的。”

    宁娥想了半日,也无主张,只得罢了,遂吩咐书桐,若乾娘有话,见机行事就是。书桐自当领命会意,无需多言,子规将一切听进耳里,转向姿姨娘屋里就去。

    因并无他事,子规一会儿便出来,回到正屋里,见宁娥梳洗已毕,正在整理头面,见子规进来,便从镜中,将询问的眼光至其身上。

    子规忙上前回道:“回大*奶,哥儿还在睡,姿姨娘不敢就起来,还在拍着哄着,云姑在收拾准备,説一会哥儿起来就带过来给奶奶请早安。”

    宁娥见此,知道无事,也就罢了,继续挑拣首饰,直到满头钗环珠链,又仔细看过一遍,方觉得满意。

    书桐照旧,将那香囊递至宁娥手上,宁娥亲手挂好,站起身上,又照照背后,口中问道:“这衣服如何?昨儿雨过,也不知外头热不热了?要不还是穿纱衫子吧?”

    子规忙上前回道:“回大*奶,外头倒是凉了些,我看那树上枝头,都有不少黄叶了呢”

    宁娥叹了口气,口中只道:“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説句快,其实快到捏不住,这眼看就是秋天将至了,也没怎么着,好好一个夏天就这么指头缝里跑不见影了,再往后就该冷起来了,也不过几个转眼间,一年也就过去了。”説着自己觉得有些心酸起来,算算来到这里,有几个春秋了?一天天过得,老了都不知道,也许明儿再看,那镜中满头的青丝就该变成白发了。

    不过,青丝白发的,谁在乎?左右也是没人看见的。宁娥默默看着镜中丽人,一时心灰意冷起来。

    子规上前,小声提了一句:“大*奶,今儿早起花厅里都摆好了,説是张大人还来这里用早饭。”


第百三章 片言谁解诉秋心

    收费章节(12点)

    第百三章 片言谁解诉秋心

    却説宁娥听见书子规提醒自己换衣,这才由心事里拔出来,且将目光收了回来,却望见自己身上的木红地牡丹纹长衣,都説牡丹是富贵象征,现在看着,也不过是一件衣裳,穿过几次,就旧了,扔到箱子里,最后不知哪里去了。富贵?浮云也差不多。

    书桐听见子规的话,嘴上却哼了一声道:“早中晚都是这里用,却又不肯住在这里,真真是矫情了”

    宁娥听见书桐奚落张言,也不知怎的,气涌上胸,顺嘴便道:‘你那里知道,那张大人最是小心,睡在这里,哪有睡在自己地方安心?若有什么事,园子里这么大,替死鬼那么多,到时候找谁説去?‘

    子规正站在她身边,敏锐地将这话清楚地听进耳朵里,看来,张家和安家之间的矛盾,到底还是要显山露水了。

    书桐将信将疑地看了宁娥一眼,似乎不敢相信,一向行事滴水不漏的大*奶,也説出这样的话来?宁娥若无其事,只当不知其意,正此时,姿姨娘抱着哥儿进来了,宁娥上前看看,又説几句玩笑,遂混过不提。

    不过一会儿,外头来人传话,説请大*奶花厅用饭,宁娥拍拍榴哥儿的小脸,随口嘱咐几句,便出门去了。

    子规与书桐后头跟着,也不知道怎么的,书桐心里总是有点慌张,子规看出苗头来,笑笑对其开口道:‘姐姐今天是怎么办?看着倒像就丢了魂似的。‘

    书桐也笑笑,也不好説什么,难道平白説自己心慌?

    宁娥见了便道:‘丢了魂不怕,到了人跟前,别丢了人就行了,你也知道,老爷是最爱讲究面子的。‘

    书桐忙应了一声道:‘大*奶放心,没有什么事,子规説笑呢,我本自好好的。‘

    宁娥只管继续向前走去,子规知道,她不是装傻充愣,而是已经做好了准备,胸有成竹,这才是周宁娥,安家的大*奶。鼻子是灵的,眼睛更是亮的。

    刚入得花厅,子规就见乾娘沉着个脸,端正坐着,张言也到了,正用着茶,也看不出脸色好坏来,安怀阳陪坐,也是一如既往的阴晴不定。

    ‘哟,大*奶好迟呀‘乾娘一见宁娥便冷笑着开了口,这语气可是不好,子规听见,都有些心里发毛。

    ‘今儿你到来的早,有设么好事不成?‘宁娥先上前给两位老爷请过安后,方落坐回了对方一句。

    ‘好事?大*奶,今儿我可真有一件好事,你想不想知道?‘乾娘笑了起来,説是笑,其实说暮埽土斯媚锛耍加行┚模憧戳苏叛砸谎郏挚戳丝窗不逞簦俗怨茏院炔瑁嫔喜⑽尢乇鸱从常獠判Φ溃骸棠陶h是什么好事?‘

    乾娘嘴角牵了牵,冷冷道:‘急什么,二爷还没到呢,等人到再説不迟,可惜大爷昨儿早走了一步,不在家,不然就更好了。‘

    子规看看宁娥,见对方竟一点不慌,端着粥碗的手平丝不动,倒当真有些佩服,不过这原就是正合了自己的打算,就不知,今天这出戏,能唱到几分?又能引出几分陈年旧事来?且看各人的造化吧。

    説曹操,曹操就到,儒定很快就到,其兰也来了,不出声地默默上前行礼,乾娘不耐烦地等着,见总算人都落坐,立刻便开口对宁娥道:‘嫂子,听闻嫂子在家时,闺名就叫小妹,是不是?‘

    这话问得极为无礼,女子的闺名,岂能在这皆是外人的地方説出来?宁娥只作没听见,埋头吃粥,全不理会,如同这话不是对自己説的一样。

    乾娘见其不理会自己,立刻就站了起来,预备冲到宁娥面前发难,不料,突然前面就来了个拦路的老虎,儒定。儒定一听见乾娘的问话就知事情不妙,他尚来不及去想乾娘是如何知道的,就第一时间站了起来,他要保护那个人,从小是,现在也是,没从改变过。

    “二爷; 二奶奶,快都坐下来,好好説话,怎么一大早,你們就这么铜锣对铁盆地敲起来了?让人看了笑话,张家老爷还在这儿呢”见二人形势不好,芩姑娘有些急了,赶紧就劝。

    “你少管今儿我非让她把这事説清楚了你們谁也别拦着,我就让你們都看看,平日里好一个大*奶,知书达理,一肚子大道理,説起来就是成句成句的让人驳不回,这私底下,都干得是什么好事”乾娘怒气上涌,开口就骂,芩姑娘到底身份不正,再不敢説,只好看看安怀阳。

    安怀阳叹了口气,却对儒定道:“你坐下,闹什么闹?别见张老爷这儿坐着?长辈都在呢,你一个小辈就这么泼步撩衣,呲牙咧嘴地,成个什么体统我們安家当真是没了家教不成”

    张言本正一头雾水看着乾娘和儒定,全不知二人如此所为何事,正欲开言,听见安怀阳的话,便顺势接口道:“是啊,丫头,你这闹的是哪一出啊?到底所为何事?”

    儒定不待乾娘开口,抢着就道:“你是什么规矩?嫂子的闺名,是在这儿能问的吗?得亏大哥不在,大哥若在,不大耳光打醒你才怪”

    乾娘怒到极点,反倒冷静下来,看看儒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口中直道:“大哥打我?大哥若知道嫂子跟你的事,还会打我?怕不要打烂你呢安儒定”

    宁娥一听这话,立刻起身,招呼其兰道:“兰丫头,让他們理论,咱們外头散散去。”

    乾娘立刻回身,指住宁娥道:“你别走成天装得好人样,行动就是这个规矩那个理儿,这整个园子里都让你瞒神唬鬼地挟制住了人都当你是个好的,没个错的,今儿我偏就要扒下你的皮,让人都看看,你这里内,究竟是个什么九炖十八火的yin妇样儿”

    儒定上去就是一个耳光,打得乾娘向前一扑,正倒在张言面前脚下,张言的脸色难看之极,也不待丫鬟們上前,自己先就起身,将乾娘扶了起来。

    安怀阳也坐不住了,只得站起来,走下来席来,准备安抚正在张言怀里嚎啕大大哭地乾娘,张言立刻推开他,并道:“你先管教你儿子才是当着我的面儿,就动起手来了我説呢,丫头怎么前些日子带信来,説在这里过得辛苦,我本还不信,今儿一见,哼哼安兄,你莫非忘了当年上门提亲时,亲自对我説过的话?你安兄説出来的承诺,难道都是那夹着雨的雪,落地就灭了不成?”

    安怀阳自然平声静气道:“张兄这是哪里的话?小儿自是不妥,到底也是为了体面。才媳妇儿的话你也听见了,一家子好好的吃饭,她突然就提起那话儿,究竟也是于理不合,后头的话,就更听不得了。”

    乾娘本自狂泪,听见安怀阳的话,立刻就将身子挺直,从张言怀里站了出来,口中噙了铁一般又冷又硬道:“好,我于理不合,两位爹爹你們就先坐下,我也是气昏了头,这事还得从头説起,才得服人”説着指住宁娥道:“你也别走今儿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道理服得住人,还是我的实话服得住人”

    其兰见话越説越不好,直接扶着宜青就出去了,众丫头們也都退到外面,不敢再多行一步。子规只站在花厅门口,留神注意着里面的动静。

    宁娥便又款款坐下,双手安放在膝上,并无丝毫慌乱,儒定见她如此镇定,心里平伏许多,遂也坐下,乾娘见了,冷笑一声:“好啊,若不説出来,当真认定你二人方是那成对的青鸟呢”

    这话别説安怀阳,就张言听了也是刺耳,便忍不住道:“丫头,你还该説説,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听你的意思,是怀疑你大嫂子和定哥儿?他二人八杆子打不着的,我这里看着也不像,莫非你亲眼见过?”

    乾娘不答话,只叫了一声:“令儿来”

    宁娥一听这话,心里透亮起来,她知道儒定看了自己一眼,可是她不动声色,要想打下真老虎,只用个纸雀儿是不中用的,定哥哥,你説是不是?这话,还是你教我的呢

    令儿蓬头垢面,哆哆嗦嗦地被推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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