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赋 作者:米可麻(起点vip13.03.22完结,权谋,家斗,腹黑)-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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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娘冷笑道:“可不是?这家里可不能一日无人管事,若大*奶走了,咱们怎么处呢?只怕连饭也吃不上呢”
宁娥毫不忌讳,转脸就对乾娘道:“大妹妹你看你二嫂子这张嘴,也就是我,知道她三分,若是换了旁人,还得受得住?谁离了离吃不下饭?”
乾娘更不在乎:“自然是大嫂子知道我三分,只是不知,我在大嫂心里有几分?大哥又有几分?还是有多少分,都分给了别人?”
其筝蹙起眉头来,看着乾娘道:“二嫂子,你酒高了,说出什么话来?前儿的事我已经听老爷略说过几句,也算知道些大概。你当真是错怪大嫂了,二哥小时曾陪父亲去大嫂家中小住过几日,也就是那时认识,一块玩过,这有何妨?小时候的事,长大能得当真?大嫂与二哥当真是清白的,你若只是这样混说下去,大嫂的名声就算毁了,二哥面上也是无光,难道你就得了益了?”
乾娘正真已有几分酒意,她自斟一杯,摇摇晃晃抬起杯来,满眼带雾结霜地看着其筝道:“大妹妹,大嫂子,咱们这里都是娘们,也许久没这样整齐过了。我当着你们,也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自打过了门,我就摸不到那个冤家的心,我也不求别的,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心?他的心到底在什么地方?若是能得个明白干脆的,就死也是愿意的我原以为他,。。。。后来你们说不是,那么他的心到底在哪里?我这样费尽心力,只是硬拳头打在软棉花上,我知道,他只是敷衍我罢了。”说到辛酸处,手抬起就是一仰脖,酒干泪撒。
第百二十五章 流光容易把人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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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二十五章 流光容易把人抛
却说乾娘酒后醉言,竟打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一时人人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都有些难以自拔。
他有没有心?他的心在哪里?宁娥立刻就想起儒荣,她也很想问问他。其筝呢?她想起父亲背着少宇,悄悄对自己说的一句话:“他家若不齐心,你只来告诉我就是,我必保你,不让他家的事拖累了你。”若自己当真依了父亲的话,又致少宇于何地?这样算来,自己的心又在哪里?自己也还有心吗?整日睡到他身边,心里却只想着如何算计他?其筝闭上眼睛,不敢再深想下去。
过了半日,子规见席间一片冷清,到底不像样,遂上前来,小声对宁娥道:“大*奶,外头小戏班子候了半日了,可要叫他们唱来?”
宁娥低下头去,用帕子拭了拭眼角,轻声道:“就唱吧,拣好的唱来。”
子规下去,正要开口就叫,一眼便瞧见苏云东坐在那台阶下,旁人都有凳子,偏他就坐在花坛边沿上,那班子里乐师都是青衣大袖,唯他一身玉色,衬上一头油青黑发,愈发打眼了。
苏云东见子规盯着自己,便只是低下头去抚弄笛子,并不朝她回望,修长白皙的手指,一下,又一下从那笛身上滑过。
子规见状赶紧收回目光来,知道对方是对提醒自己,不能失态,不然必有后患。当下她也不多行,只站在台阶下对下面开口道:“大*奶说了,拣些新鲜曲目唱来,今儿大小姐回来,你们只用心好好唱,不能叫人笑话。”
当下众人吹弹起来,各各神勇,也唱了几首,只是里面的人听了,都是旧日所识,也没什么新鲜意思。
正在这当儿,一缕笛音响起,轻轻悠悠由厅下传来,一把悠扬嗓音,扬声慢吟一曲:
“纷纷堕叶飘香砌。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欹,谙尽孤眠滋味。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子规正在替宁娥斟酒,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就控制不住地手抖起来,她强撑着将酒壶放下,人悄悄站至厅内边角上的一根柱子前,将脊背紧紧贴在那冰凉的物件上,方才忍住这一阵战抖。
厅内众人听了这曲子,再无一人出得声息。宁娥看着台阶下,心想这必是那天他带回来的后生,他看重这人,原也值得。
乾娘本已半醉,趴在桌上听完整曲,眼中淌泪,抽泣不止,她有些失了声地叫道:“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好,说得好,只说是相思,但叫种进心里时,便如中了那不能解的剧毒,这人生,哪一天能得安宁?哪一天能得放心?”
其筝亦是沉默,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少宇?不,她不能,她是知道自己的,不能,她不能。
这里唯有其兰,是心里毫无负担,但有期盼的,也唯有她,是将那把好嗓子听进心里,而不特别在意歌词。她愣愣地听了半日,只在心中画出个清俊少年的模样来,那日原只是听过他说话,只是想不到,那声音唱起曲儿,竟这么忧伤婉转,别有风情。
宜青见其兰先是不说话,只专心听曲,落后唱结束,竟见她的脸一点一点红了起来,又是满腹心事的样子,便有些着急,上来捅了她一把道:“小姐,想什么呢?茶要凉了,要不要换一杯热的牛乳酪来?”
原来其兰吃蟹并不用酒,只用兰雪茶的清汁与新鲜牛乳熬出的乳花,配出的牛乳酪来消渴,当下她低下头去,有些羞涩地说道:“行了,你就去拿,拿钟木樨花露蒸出来的吧。”
宜青便对小丫头说了一声,又俯下身来对其兰道:“小姐还该用些小食,不然那冷物积在胃里,不好消化。”
其兰哪有心思吃喝?才那牛乳酪已是她知晓宜青之意后做出的敷衍,现在更是无法提起筷子来,心里眼里,皆是笛声萦绕。
金徽见乾娘醉了,赶紧也让送上合欢花露蒸得的牛乳酪来,意在为其醒酒,只是其醉不成态,哪里灌得进一口下去。
宁娥见乾娘摊在椅子上,大不成体统,脸色微微沉了一下,又见金徽不住瞥自己,便对她说:“快扶你们奶奶回去,这里虽无外人,到底都是下人奴才们,叫人见了成什么样子?亏她平日里只是说嘴,今儿就叫人瞧了丑了”
金徽也不敢回嘴,赶紧扶起乾娘就走,心里一阵阵寒意上涌:到底时日不同,二奶奶再难得以往的威风了,就连前二日张家老爷亲自来与这里老爷述过旧,也不能够了。
苏姨娘与瑞姨娘见此,也就辞下,不待多说。
其筝待其走后,方问宁娥道:“二嫂这是怎么了?我说句不好的话,看着不大对劲呢二哥早上在老爷那边说,二嫂已是调整好了的,他二人并无大事,我现在看看,竟是大为不妥呢”
宁娥摇摇头:“他二人的事,我再不管了,别再叫人说我的闲话吧。”
其筝想了半日,又见其兰仍有些神思恍惚,并不注意自己边,遂小声贴近宁娥身边道:“大嫂,其实二哥他,什么事并不瞒我。。。。”
宁娥心头一洌,立即转身正视其筝,其筝对她摇摇头,宁娥领会其意,遂止声不言,心里却十分忐忑,到底不能安心。
这时其兰却转身向宁娥道:“嫂子,那个吹笛子的,是个何样人物?”
宁娥勉强笑了笑:“上回你不也在?何要细问,只待你二哥回来,我跟你一样,原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其兰眼皮有些轻微发颤,说话声音也是带着气音,飘飘忽忽地:“不是,嫂子,我是说,那人长得什么样?”
宁娥听见这话,方才正眼打量了她一下,正色道:“不过是个后生,能长得什么样?你一个名门小姐,这话是你说得的吗?”话到这里,眼角余光正见其筝望着自己,心里便有些发虚,后头的话也就接不下去。
其兰自是面红耳赤,强辩道:“我不过白问问,怎么了?我就不能问吗?我知道我是名门小姐,名门小姐就不能问问别人长什么样了吗?他不过一个乐师,大嫂这么跟我计较,敢是自己心里有鬼?”
这话一下打中宁娥心门,她大张着嘴不能回应,再冠冕堂皇的话也说不出口,因其筝正坐在她身边,而后者的目光,叫她心里害怕。
其筝心里只是叹息,便对其兰道:“才那丫头叫你用点小食,你听见没有?本就身子弱,还不听劝,韵波,盛上白饭来,其兰,今儿就别吃那些饼呀糕的,不容易消化,倒是这饭,还可养养胃些,且又不至于混了刚才那鲜味。”
当下宁娥命人收下酒菜,重新换上笋干及新鲜鸡米仁,野菜瓜茄做的小菜上来,众人略点过些许,也就罢了。
宁娥便带着其兰,其筝出来,又命人将花厅收拾干净,将那下剩的菜都散出去给园内众人。宋妈妈看着满席几乎没动过的佳肴,心里直摇头,嘴上却笑道:“这可好了,那些老婆子们该高兴了。”
子规由其身边走过,听见这话便抬头看了看她,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宁娥这里便让宜青好生扶其兰回去,路上风大,只拣那避风的地方就是,其兰因了刚才宁娥的话,心里还有几分不快,嘴上不说什么,却将身子一扭就走了,看也不朝宁娥看。
宁娥苦笑对其筝道:“你看你看,话也说不得一句了,当真是姑娘大了,要面子得紧呢”
其筝接过话来道:“可不是?大嫂子,我当回来时就觉得这丫头心思有些活泛,你可曾跟老爷提过没有?兰妹妹也是时候找个婆家了。”
宁娥摇头道:“尚未能说得,不过我私下跟芩姑娘说过了,也不知道她在老爷面前提点过没有?”
其筝见四下无人,方才小声对宁娥道:“大嫂子,不是我说,你们也太拿芩姑娘当回事了,当真她能做得老爷的主?”说到这里,语气有些重起来。
宁娥见她这样说话,倒有些奇怪:“大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芩姑娘对老爷是大家都看得见的,没得可挑,老爷对芩姑娘也好,又信任,又宠爱,若说这园子里还有人能在老爷面前说得上话的,也就只能是她了,难道你对此还有疑问不成?”
其筝心里有话,嘴上说不出,只好也笑笑附和道:“我自是没有疑问,你才说得也极是,我只是说,大凡有事,还是自己对老爷说较为妥当,芩姑娘一日事情也多,若托了她,一时忘了,可怎么好呢?”
宁娥拍拍其筝的手道:“大小姐只管放心,这事何等重要,我哪得疏忽,再者,就老爷心里,也是明镜儿似的,到现在还不曾提过,想是也没寻到合适人家吧?咱家安家的小姐都是尊贵的,哪能随便就找个人嫁了出去?总得要寻个配得上的吧?人才样貌自不必说,家世背景也得要好,这方圆八百里的,最近一个就被你挑走了,二小姐自然就落后了,还得再寻不是?”
其筝不好意思地笑了,口中嗔道:“看你这话说得,祁家就这么好?”
宁娥也笑:“哟,祁家还不好?别的不说,你只说祁家少爷对你如何?”
其筝笑容有些勉强起来,好在韵波这进走上前来,问了一句:“大*奶,姿姨娘那边,可叫送去螃蟹了?”
宁娥回头看子规,子规忙回道:“我们一到花厅,我就跟朱桃说了,她用过饭,若这里没事,就送盒子去姿姨娘那里,韵波姑娘放心,这会子,怕是已经用上了。”
宁娥再转过头来,看着韵波道:“如何?可放心了?也是,我忘了提醒子规,叫她们多带上点黄大肉厚的了,怕是委屈了你家姐妹了。”
其筝便对韵波嗔 道:“这小蹄子,光想着姿姨娘就忘了规矩了你怎么就质问起大*奶来了?”
韵波嘿嘿一笑,心想我还不是替你解围?好在其筝眼神飘过她身上,她心里明白,对方对此是心知肚明,且甚有感激的。
第百二十六章 寂静夜中寒声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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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二十六章 寂静夜中寒声碎
却说宁娥与其筝酒后携手,走回拢香院来,那其筝便要辞出,欲回鹿鸣院去歇晌,宁娥心有不甘,拉住她的手道:“好妹妹,这会子回去做什么?只是睡。才吃了点螃蟹,这会子睡下了,积在心里怎么办呢?不如过我这里,我泡一壶好茶来,咱们两人说说话,打打双陆如何?”
其筝忙摆手道:“罢了罢了,也闹了这好一阵子,我也该回去歇息歇息 ,今儿起得太早,路上只是颠簸,这会子骨头还疼了,好嫂子,放我回去舒散舒散筋骨吧。”
宁娥还是紧拽住对方的手:“筝妹妹,你这么久好容易回来一趟,我不知道攒下多少话要告诉你呢你也知道,最近家里大事小事总是不断,你大哥不在,我又没个地方说去,正好你来了,你是个心里有数的,我不说给你,还能说给谁?好人也憋坏了,是不是?你若嫌累,愈发就躺到我床上去,咱们二个歪着说话就是。横竖没外人,也不用守那些规矩。”
其筝听了这话,有些活动,又见韵波也在后头冲自己挤眉弄眼地使眼色,打手势,不由得笑道:“那我只得恭敬不如从命了,别的不说了,你你看我这个丫头,在后头冲我杀鸡一样的做鬼脸呢”
宁娥立刻就挽紧其筝的手道:“可不是?想是她也惦念姿姨娘了,正好,你去我那边,她去东边,你主仆二人就都有了地儿了,也没妨碍了,快走吧”
当下子规示意朱桃将院门推开,众人便自进去,正巧书桐正坐在廊下绣花,见这里人来,忙将手中活计放下,笑盈盈地打起帘子来:“大*奶,大小姐回来了?”
宁娥笑着上来,书桐便又问道:“今年的螃蟹可好?”
韵波笑道:“好不好的,你不知道,这一院子的醋酸腥气,能瞒得了谁?敢是用过艾叶,就以为人不知道呢”
书桐笑着回道:“好个伶俐的嘴头子可惜这一遭你就猜错了。那东西送来后,我沾都没沾一下手呢,都叫送到姿姨娘房里去了。”
其筝也笑了:“你知道韵波跟姿姨娘感情好,想是哄她的吧?当真你就没沾?”
宁娥上来看了看书桐放在廊下的活计,子规也凑上来一看,已不是上次那个荷包,又换了个花样,是双桃红绸绣百花百果篮腰带,上面百样花自不必说,那果儿都是鲜嫩可口,看着色泽诱人的,粉红果绿,自成娇色。
其筝这时也上来,就着宁娥手里细细瞧来,口中啧啧作声道:“好个精细手工书桐,这是给谁作的?”
书桐嘻嘻笑着,却不说话,子规眼珠子一转,也笑了,却向宁娥看去,宁娥觉得了,笑开口道:“好丫头不枉我疼你了”
韵波哟了一声道:“正是吃了仙家瓜子儿,这里就开不得口了,到底打什么哑谜呢?小姐,她们只是这样笑,是欺负咱们外来户,门道不清呢”
书桐上来打了她一巴道:“亏你还是这园子里出去的,下个月我们奶奶生**不知道?哪里就吃了仙果了?我看你是上了天,就忘了地下俗事了”
其筝赶紧向宁娥陪罪道:“我竟忘了,好嫂子,别跟我计较”
宁娥笑容满面道:“这有什么?下个月呢哪里现在就计较起来?这丫头是个心诚的,却是打啖的吊眼泪,离那真实的还早得远呢”
其筝一边向屋里走去,一边说道:“也不是这样说,这东西做起来繁琐,若不提早,只怕到时候不得。书桐,我说得没错吧。”
书桐边笑边回道:“倒是大小姐说说罢。”
子规边扶宁娥进来边道:“怪道你中午没吃螃蟹,想是怕这里沾上腥气的缘故。”
书桐点头,说道:“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