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庄园-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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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长城巧遇
噢,好像不是幻觉,是真正的玫瑰花,火红的玫瑰花!
我拼命睁开眼睛,想最后看一看这雪地里的奇景,却发现那怒放着的的确不是血,而是真正的一簇红玫瑰浮现在白茫茫的背景之中。
甚至那白茫茫的背景,好像也不是湖边的冰雪。是什么呢?噢,是白色的墙壁,白色
的窗帘,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单,还有白色的茶几——茶几上放着一个插满红玫瑰的花瓶。我这是在哪里?难道不是在那神秘的湖边?噢,我的威廉呢?他到哪儿去了?
我猛地坐起身来。忽然看见一个身穿白衣、头戴白帽的东方女子向我走来。
“你终于醒了,小姐。”她用中国话对我说。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惊慌地问道。
“这是医院。我是这儿的护士。”她甜甜地笑起来。
我下意识地看看我的左手腕,上面缠着厚厚的纱布。我怎么会到了这儿?
“噢,护士小姐。”我奇怪地问道,“这是英国还是中国?”
护士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你没有发烧呀,怎么净说胡话?这当然是中国,怎么会是英国呢?”
“那,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又问。
“五月十八日呀。你是前天被送进医院的。”
“前天——五月十六日?”我真是奇怪到了极点。我分明是圣诞节那天早上在玫瑰庄园割了腕,怎么会是五月十六日呢?
哦,想起来了。上次我是在中国的圣诞节那天出的车祸,却不知怎么到了英格兰。威廉却说,那一天是一七九九年的五月十六日。如今我在英国一七九九年的圣诞节割了腕,难道又回到中国二十一世纪的某一个五月十六日了?世界上竟有这样的怪事?
“请问护士小姐,今年是哪一年?”我一问出口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觉得非问不可。
护士又忍不住笑了,说:“小姐,你失去记忆了还是怎么的?今年是二○○二年呀!你以为是什么时候?”
“对不起,护士小姐,我神志可能还有些问题。”我赶紧掩饰说,“请问是谁把我送进医院的?又是在哪儿发现我的?请你都详细告诉我一下好吗?”
于是,护士小姐耐心地向我解释说:五月十六日那天,有人在市中心一家服装店门前的大街上,发现我左腕血流不止地倒在那里,立即报了警。后来是民警用110警车把我送进医院的。进来就做了急救手术,并输了大量的血。医药费也是由民警缴纳的。但民警告诉医院说,他们勘察出事现场和了解目击者,没有发现任何一点交通事故的痕迹。检查了我的休闲包,才发现是由包里的一片水晶碎片切腕所致。但奇怪的是,在那熙熙攘攘的闹市中心,竟没有任何一个目击者看见我是怎么被切的腕。为此,这两天电视台的新闻节目连续播报了这件事,呼吁知情者通过新闻热线或直接向有关部门提供线索。据说,昨天下午有一位小姐向有关部门提供了一些情况,并随同民警来医院辨认了我。说她虽然认识我,却是早在去年十二月下旬我就突然失踪了。据说我茶几上的玫瑰花,就是这位小姐送来的。
护士小姐还告诉我说,民警已经打过招呼,让我苏醒后一定要和他们联系。特别是要向他们讲明我受伤的真实情况,以及我是否和去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发生在同一地点的一起车祸悬案有关。据说当时也是有目击者向110报警,说是见到一辆汽车撞倒了一个姑娘,转眼间连肇事车辆和受害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一听不禁笑了。这一切事件的真相,当然只有我一个人才说得清楚。但我说了,人家会信吗?恐怕不把我当成骗子也会当成疯子。看来还是沉默为妙,就让它成为一个永久的悬案吧。更何况,我现在囊中羞涩,一时也没有钱去结清这些昂贵的医疗费,干脆让尊敬的民警同志给我暂时垫一垫算了。等我随后挣够了足以还清这一切的钱,再来和他们结账吧。
“谢谢你,护士小姐。我很快就去跟有关方面讲明情况。”我说。
“也别急,小姐。等治好了你的伤,或者至少等伤口拆了线,你再解决这些问题也不迟。”护士小姐热情地说。
不一会儿,医生来了。对我各方面又作了一些常规的检查。看来他对我的恢复状况甚感满意,嘱我好生将息,说是再过两三天拆了伤口的线,就可以出院了。
我谢过医生、护士,并最后输了一次液,便假借到花园散步之机,悄悄溜出了医院。
终于又回到了我和徐艳合租的这间不足二十平米的住房。一切布置依然如故。我的床上用品和床下的大皮箱,全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就像我半年前匆匆离开时一样。尤其引人注目的,是我床头柜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与我刚才在病房所见一模一样的红玫瑰。这显然是徐艳特意为我插上的,她知道我很快就会出院了。
我看了看时间,快到中午十二点。立即拨通了徐艳的电话。
“谁呀?”电话里传来徐艳熟悉的声音。
我故意捏着鼻子说:“你猜猜,我是谁?”
“噢,是格格?你这个鬼东西,还骗得了我!”徐艳欣喜地叫道,“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我昨天看你,还昏迷不醒,怎么今天就跑到家里打电话了?”她显然从显示器上见到了我打去的电话号码。
“徐艳,你什么都别问,也别告诉任何人,赶快回来。我有重大新闻向你报告。”我故意卖关子说。
“好的。”徐艳欢叫起来,“你在家等着,我二十五分钟之内准到。”
果然,不到十二点二十分,徐艳就推门进来了。
她一见我,就愣住了。“哟,格格,你怎么瘦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这么久无影无踪,还割破了手腕的血管?”
我说:“咱们出去找一家茶楼,坐下来一边解决‘民生问题’一边说,好吗?”
“好吧。”徐艳答应着,上前挽着我的胳膊,像搀扶病人似的把我扶出了房门。
我俩穿过一条长长的小巷,很快就到了附近的一家空调设备良好的茶坊里坐下来。各要了一份红烧牛肉饭和粉蒸猪排饭,再要了一壶桂圆红枣茶,便在那里舒舒服服地边吃边喝边谈。
徐艳在听我简要叙述这几个月的奇特经历的过程中,时时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叫和慨叹。当然,她是绝对相信我的,至少不会认为我是在编故事。
“哇,格格,想不到你还会有如此神奇的经历!”徐艳赞叹地说,“我想问你一句,你现在能拿出一点什么证据来证明你确实到过两百年前的英格兰吗?”
她这一问,可真把我给问住了。我能有什么证据呢?如果早知道我不会死,还可以安全回到我原来生活的时空之中,别说去有意搜集一些那个时代有特殊意义的纪念品,就是放几枚英格兰十八世纪的银币在包里带回来,现在恐怕也是价值不菲的文物了。本来我是喜欢集邮的,在玫瑰庄园时也注意过邮差送来的信,可惜上面什么都没有。不仅没有邮票,连邮戳也不盖一个,只是信送到以后才按规定收一定的现钞作为邮资。我当时就想过,如果那时英国发明了邮票,我真想见识见识在我们这个时代价值连城的印着维多利亚女王侧面像的“黑便士”邮票呢。可是我问过他们,可他们根本不知道邮票为何物。
噢,我想起来了——我带回来的两个小东西足可作为证据。一个是我休闲包里的水晶瓶,虽然瓶颈有一点破碎,毕竟是两百年前英国利物浦工匠的杰作,如今要想仿造也仿造不出来。还有一件,就是我戴在手上的白金钻戒。不但工艺精湛,单凭镶嵌在里面的这颗足有十克拉重的古代钻石,恐怕就不是我这样的“漂一族”所能得到的。
“你看看这两样东西算不算得上是证据呢?”我把水晶瓶和戒指放到徐艳面前。徐艳一看,眼睛都瞪大了。“哇,真是了不得!就把这钻戒拍卖出去,你也发财了。”
“鬼丫头,闭住你的臭嘴!”我笑着骂道,“这都是威廉送给我的爱情信物,就是穷死,我
也不会卖掉的。”
后来,我要徐艳暂时不要告诉交警部门说我见到她了。我说我现在还一时难以摆脱刚刚经历的悲痛,想先去旅游一下散散心,等把情绪调整过来,再来和她一起闯荡。而且我告诉她,我这样去旅游散心,一方面是调整自己的情绪,另一方面也是想静下心来把自己这一段离奇的经历清理一下——没准儿我会把它写成一部独特的游记或小说呢!
于是我把放在存折里备用的一千多元钱全取出来,加上休闲包里的一点零钞,共约一千五百元,再从徐艳那里暂借了一点,统统存进一张工商银行的牡丹卡里。再背上一个小小的旅行包就出发了。
旅行的第一站当然是北京,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去过我们的首都呢。到了北京,我想起毛泽东主席的诗词名句“不到长城非好汉”,便决定从游长城开始。
长城,是我国古代文化和古代建筑中最引起世人注目的一个伟大的遗迹。它与埃及的金字塔和伊拉克的空中花园等等一道,被称为世界八大奇迹之一。当然,人们不可能轻易看到长城的全貌。它东从山海关起,西至嘉峪关止,全长加起来近万里,谁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游览参观呢?所以一般游客想看长城,多半是去离北京不远的八达岭就可以了。我当然也不能免俗。
登上八达岭那雄伟壮丽的长城最高处,缅怀着几千年前中国古代劳动人民创造的奇迹,一股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噢,这一条如长龙般蜿蜒于群山之中的古代建筑,凝结着中国古代劳动人民多少超凡的智慧、毅力、痛苦与辛酸啊!今天,它又像一个历尽沧桑却返老还童的长寿老人,以其披红挂彩的崭新面貌,笑迎着来自全国和全世界的旅游者。
我心潮澎湃地从八达岭最高处的烽火台往下走,手里举着一把蓝底白花的小洋伞。整个长城被阳光涂上了一片金黄色,映衬在蔚蓝的天空和碧绿的群山之中,真让人心旷神怡。
这时,迎面的一个拐弯处走出来一群外国游客。一个中国导游用英语在向他们边走边作介绍。这不像是一批远道而来的游客,因为他们身上并没有背任何旅行包之类。我想,这或许是北京的什么外资公司的员工在利用节假日作集体旅游吧。
忽然,我的眼光像被磁石吸引一样集中到一个穿蓝色休闲装的外国男子身上。他高瘦的身材,金褐色的卷发,灰蓝色的眼睛,挺直的鼻梁,长长的脖子……
“噢,威廉!”我不禁轻轻地叫出声来。
我顿时停下脚步,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走过来,生怕这是一个幻影,一眨眼他就会消失。
他离我越来越近了。没错,就是他!忽然,他也好像看见了我,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大大的。一刹那间,激动与惊喜在震撼着我——他认出我了!我的心在剧烈地跳动。我紧张地等待着他呼唤我的名字……
然而,他并没有呼唤我。他只是好奇地看着我,并对我露出一丝同样令我心灵为之震颤的熟悉的笑容,与我擦肩而过。
我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耳边忽然响起威廉的声音:“格蕾西,说不定有一天我真会去中国。”
他现在不是来了吗?怎么不认识我了?
我很快就清醒过来,他不可能是威廉。威廉在两百年前的圣诞节那一天就已经死了。而且纵然不死,他也活不到今天。刚才这个人,只可能是一个模样与威廉相仿的陌生人。
噢,不对。世界上哪有如此形似又如此神似的人呢?他一定和威廉有什么关系,没准就是小亨利的后人呢?
想到这里,我迫不及待地回头用英语叫了一声:“爱德华兹先生。”
奇迹出现了!那一群外国游客全都没有介意我的呼唤,惟独那酷似威廉的年轻人停下了脚步,迅速回过头来。
“您是爱德华兹先生吗?”我激动地重复了一句。
“是呀。”那年轻人回答说,“你认识我吗?小姐。”
我一下跑了过去,语无伦次地说:“是的,先生。噢,不不,我不是认识你,我是认识……噢,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杰克·爱德华兹。”那年轻人微笑着说,“也许,你认识我们家的人吧。因为我弟弟
乔治和叔叔查理都在北京,人们都说我们长得很像。是这样吗?小姐。”
“不不,我也不认识他们。我只是认识……”我真不敢说出类似“祖先”这样的字眼,只得改口说,“请问你的老家是不是在英国南约克郡的玫瑰庄园?”
年轻人一听,突然笑了,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并一迭连声地说:“不不不,我们从来都不住在南约克郡,也不知道什么玫瑰庄园。我们祖祖辈辈都住在伦敦附近。不过,我们家里人倒是特别喜欢玫瑰,好像还有一些关于玫瑰花和中国公主的传说。”
我一听,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忙克制住自己说:“对不起,杰克·爱德华兹先生。您能给我一张您的名片吗?我今后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可能要来找您,那时再来和您详谈吧。”
“可以。”他爽快地答应了。随即对站在身后不远处一个提着公文包的年轻人做了个手势。那年轻人迅速将一张印制精美的名片递给他,他又礼貌地双手递给我。
“谢谢,爱德华兹先生。”我接过名片,向他挥挥手说,“但愿我们后会有期。祝您愉快!”
“可是,小姐,我该怎么称呼您呢?”他走出几步之后,忽然又回头问道。
“我的英文名字叫格蕾西。我会打电话和您联系的。再见!”
“再见!”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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