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锢的爸爸-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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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各位同学下课,记得下节课要准时回到教室喔,我要看哪个小朋友最乖最准时。」老师甜甜的说完,突然发现门口站著几个高年级的学生。
「请问白尹乐同学在吗?他家长来找!」
「喔,白尹乐他去教务处办理一些事情,喂…各位小朋友,又谁要去通知白尹乐说他家人来找他?」老师转头问道。
「我。」
「我。」
顿时两个同学自告奋勇的去找乐乐了,老师愉悦的回到办公室,考虑著要不要去见一下白尹乐的家长?
「白尹乐的家人来了耶。」此言一出,一群同学立刻聚集起来。
「你想不想去看看他的爸爸?」
「有点想耶,不知道他爸爸长的有没有像白尹乐说的那麽漂亮。」
「可是不知道要去哪里看耶?」
「你笨喔!当然是在贵宾室啦!」
「可我又不知道贵宾室在那里。」
「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了还不快走……」
「我要去…。」
「我也要去。」
说完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贵宾室出发,也许是做小坏事又有彼此壮胆的缘故,大家都特别兴奋。
25
在李立璟的安排下中逸很快的被带到雅乐国小,这个国小是贵族式的学校,学生人数虽然不多,但每个小朋友都是大有来头,而这里的老师也很多是「名师」或「外师」,而学校的设备更不消说了,用两个字可以涵盖一切:“昂贵”。
殷健南为乐乐选这个学校,一方面故是这点钱他花的起、另一方面是这学校是他家的产业,他是殷家的惟一男儿,上面有三个姐姐,所以简单的说这个学校是他开的。
密闭的车内,中逸怀著「作坏事」的“焦虑”和“兴奋”,不住的整理衬衫上的衣领,想要掩饰套在脖颈上的项圈,内里还有些疼……,说不出的不舒服,总之好像有哪里错了,是缺乏安全感吗?中逸闷闷的想。
「你还好吧!」坐在身侧的李立璟突然问道。
中逸哎哎地朝他点头,毫无被关心的兴致……半晌、突然朝他一笑,这朵笑容是刻意的,白皙的脸蛋有如芙渠初开,在浊世里端一的脱俗清丽,脸的右侧还微微浮出小小窝,如果自己还算迷人的话,如果自己还可以勾引人的话,那……。
「那招对我没用的。」李立璟严肃的说道。
中逸窘怒的垂下头,开始自我厌恶。
「你知道我到目前为止最佩服的人是谁吗?」隔了半晌,李立璟突然开口说道,中逸摇摇头,但头抬也不抬一下,对他的话题毫无兴趣。
「我最佩服殷健南老大。」李立璟严肃的说,中逸愕然把头抬起…。
「他是个铁人,你在他胸口桶的那一针,离他的心脏只差寸许,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就倒下了,可是他撑著,在倒下之前为你安排了一切,包括要我们找到你,保护你,必要时可以得罪他家人,甚至连你儿子的入学,他都安排好了……。」
「那还真谢谢他喔。」中逸听得很不是滋味。
「最令我感动的一幕是,他受了伤之後还走了大半个校园,坚持亲眼看到你才甘心送医急救,他这麽有担当,是真正的男人,像这种人想要的东西还有什麽得不到手的呢?」
若片面听了李立璟的话,中逸几乎可以肯定殷健南是个伟人了,怎麽自己还跟伟人辈的过不去呢?
「像这种人想要的东西还有什麽得不到手的呢?」的确,这句话正确无误,一个人可以狠心绝命到他这种地步,的确可以要什麽有什麽的。
可是我就活该吗?天生生来给他糟蹋?顺著他的意愿,锁在他的羽翼之下,过著他所施舍的生活,中逸浑身上下隐隐作痛,为什麽别人还认为他是对的呢?而我却是「狐媚」、「恶心」、「欠操的贱货」……中逸狠狠的吸足一口气,车内的空气很闷,令他很不舒服。
「如果现在让你自由,你有办法自理吗?可以自力更生吗?」李立璟不痛不养的问道。
「我不确定…。」中逸挣扎的说道:「可能无法吧!……可就算死,也让我得到片刻的自由,以及──做人的尊严。」
「天真。」李立璟不屑的说。
中逸偏过头假寐,不再理会他,直到到达雅乐国小时,中逸才问道:「你不是殷健南的手下吧?你是谁?」
「我确是他的手下,不过我和他有个另外的身分──死党,我和他是大学同学,他怕别人不敢得罪他家,特地调我来保护你……对於他和你之间的事,我早有耳闻,看他爱的这麽辛苦激烈,我真替他感到难过。」
「你的意思是他比我更值得同情?呵呵!」中逸微笑问道,心阵阵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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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促後拥下,中逸很快的被安排到学校的贵宾室,因为他的来头不小,排场很大,学校人员不敢怠慢他,校长和教务主任都亲自来接待,中逸一律亲切的回应,由於极少跟外人谈话,很多时候他不大懂该说什麽,看到这些大人物他有根深蒂固的窘境与退却,这种场面也令他觉得很难应付,难道,自己真的适合缩在殷健南的羽翼下,做他的性奴以及──爱人?
刚坐了一会儿,中逸的表情就快要笑到僵硬了,窘迫中突然看到几个小学生在窗棂上探头探脑,虽然还在大人物发话中,中逸想也不想的就朝那群小毛头招了招手,然後就有几个大胆的学生冲了进来了。
「你们是白尹乐班上的同学吗?你们认识他吗?」中逸开心的问道。
「对啊,我们是白尹乐的同学。」
「白尹乐好会画画喔!」
「我们都选他当班长喔!」
顷刻一群小学同开始七嘴八舌麽说著,窗外的看进来的人没事也全都轰进来了,校长看到那些鞋印弄脏了地毯厌恶的直抽眉头,却看到中逸在兴头上没有发声。
「哥哥你真的是白尹乐的爸爸吗?」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问道。
「对啊,你们的爸妈呢?有没有来呀?」中逸笑咪咪的问。
「有啊,不过他们已经回去了呀。」小女孩回答说。
「哥哥你好漂亮喔,我可以摸摸你头发吗?」另一名男童怯怯地问道。
「可以啊。」中逸稍稍的将头压低,谁知一下子头上窜过来七八只小手,中逸苦笑一下做声不得,突然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小女生往他腿上一坐,中逸痛了一下,也没有推开她,倾刻间所有学童全趋过来。
「哇!哥哥你有戴项鍊耶,可不可以把项鍊拿下来借我们看看。」此言一出,大家像发现新大陆般,眼睛全冒著星星符号的朝著中逸看,中逸的心里掐了一下,僵笑道:「不可以喔,这条项鍊很贵不可以乱拿。」哇!被一群小鬼围绕的感觉真是又甜又窘,还有…他们的小手干麻朝自己身上乱摸?
「哥哥我可不可以把爸爸跟你换,你做我爸爸?」一个小胖子问道。
「哥哥你是不是在当明星?我好像在电视上看过你…。」一个小黑男问道。
「哥哥这个送给你。」一个小女生羞怯的拿布偶出来。
看著她满心期待的眼神,中逸愣住了不晓得要不要收,送布偶给我?
「哥哥我好想送给你喔,拜托啦……。」小女生坚持著,中逸只好伸手接过,突然右颊凉了一下,送布偶的小女生竟然偷袭自己的右脸?这太……太…然後左颊跟著凉了一下,坐在腿上的小女生也不甘示弱的亲自己的左脸…这麽小的小孩…这…天啊……中逸进退不得…左右为难……。
「滚开!」突然惊天裂地霹雳一声响……乐乐从门口冲了进来,当中逸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左右的一群小学童已被乐乐轰了开去:「滚开!这是我爸爸又不是你爸爸!」
乐乐气愤的说著,还放在中逸手上的布偶突然被乐乐一把扯起,然後朝众学童身上一丢,还浸在平和氛围里的中逸看到乐乐对同学发这麽大脾气,知道他吃醋了,也知道他个性倔强不能轻易认错,故意板起脸孔的对他说:「乐乐不可以凶同学,要跟他们和平……」陡地唇间一阵触软,中逸震惊的看到乐乐放大的脸,吻上自己的唇?毫无犹疑、立刻反手一把推出,但唇间的柔软非但没有轻易离去,反而还狠戾的咬住把双唇咬的螫痛不堪,中逸犹疑半晌,打了他一记耳光。
「爸爸是我的,不许你们跟我抢爸爸。」乐乐红遍半边脸,朝著那群学童恶声恶气的警告道。
中逸顿时羞窘无状,脸上抽筋的把乐乐拉出贵宾室,边走边气急败坏的对乐乐说著:「乐乐以後不可以亲我,你已经长大了,以後绝对都不可以亲我。」由於场面尴尬,中逸几乎是用吼的,但乐乐的小手任他牵著,小脸板得铁青,走著走著良久都不作声,中逸的心软了,想著孩子还小不懂事,刚刚又打他耳光让他太没面子了,於是缓下心来寻思安慰的话。
「……爸爸你以後都不要到学校找我。」乐乐突然说道,用的是肯定句。
「为……为什麽?」中逸口舌发乾的问道。这话好熟,那时候邵烨……邵烨曾经这样说过……。
中逸的太阳穴轰轰作响……为什麽现在乐乐……乐乐也……他不知道我要来找他……有多…艰难吗?
「为什麽不让爸爸来学校找你呢?你不是最喜欢跟爸爸在一起吗?你不是最喜欢爸爸带你去儿童乐园?去动物园?去吃麦当劳?」中逸口气温和、呼吸急促的问道,我的心肝宝贝儿,你是不是让爸爸误解了什麽了?
「我现在就是不喜欢了嘛!」乐乐被逼急了大声吼道,接著突然转过身来面对面的看著中逸:「爸爸、以後你都待在家里等我,我一放学就会很快回家陪你,你不要再出来外面找我,如果你想出来一定要有我跟著。」乐乐正色的说,半边的脸还红肿著,小小的脸蛋却无比认真。
小孩子的独占欲,中逸知道,但为什麽心里还是不断地犯酸呢?中逸迟迟不能从过去痛苦的回忆流里缓神过来,乐乐只是个小孩子呀……我不该想太多的……可是……。
「爸爸你快说好。」乐乐固执的要求。
「好。」中逸空茫的回道。
然後,两个人手牵著守在校园里乱走了一阵,身後的保镳群亦步亦趋的跟著,本来想趁殷健南还昏迷不醒的机会,寻隙找缝的带乐乐走,虽然面对这些人有一定难度,但乐乐牵在自己的手中,後庭的东西也被拿出来了,怎麽说还是个大好机会……可现下发生这件事……什麽心情都全没了……中逸脚步虚浮的走著…茫茫然不知置身何处……。
是他们需要我?还是我需要他们?秩序、全乱了。
走著走著,父子两人牵到一处椅子上坐著,第一次父子两人独处的静默。
「爸爸乐乐刚刚是不是太凶了?对不起啊!爸爸!」乐乐轻声问道。中逸只是惨笑的摇摇头。
「爸爸你是不是在生气?你是不是很想哭?」乐乐继续追问。
「没有啊!」中逸温和的对乐乐挤出微笑。
「可是爸爸的眼睛告诉我,他很想哭…。」乐乐的手轻轻朝中逸的眼角一抹,中逸眼角的泪水就流下来了……。
「白少爷,少爷醒了他要你立刻回去,现在。」李立璟走过来说
「好。」中逸虚无的站了起来:「乐乐你去上课吧,爸爸要回去了。」
「爸爸我下午没有课,我跟你一起回去。」乐乐偷眼瞧著中逸,不知他为什麽闷闷的。
「爸爸要去看殷叔叔,你先跟长柏爷爷回家吧。」中逸招呼了长柏,麻烦他帮忙带乐乐回去,这时候暂时不想见乐乐。
乐乐欲待说不,又看中逸的脸色不好:「爸爸,那你要赶快回来喔,我在家等你。」乐乐吩咐再三,终於乖顺的随长柏回去。
待他们走後,中逸也起身往车棚走去,途经校园大楼的中廊,中廊的正中央亮晃晃的摆个大镜子,经过时中逸有意无意的趋向前去,蓦地恍惚一阵,整个人开始摇晃起来──黑漆漆眼珠像是掉入天河里的流星,随时准备哭泣的样子,眼睛非比寻常的大,深不见底的两窝忧郁镶在不见天日的极白肤色里,颤著睫廉匝匝密密,一般的动人哀调。
「这不是我……。」中逸愤怒的趋前一步,同时镜中人也一布跨前。
鼻梁如秋山尖挺、两翼致巧、如云中孤峰矗在脸上,衬著缥缈如烟的颊色有种楚楚可怜的单薄;黛眉长扫、欲飞不飞的墨翼挟带剑气冲入发鬓前却末路折腰,横陈出一笔撩人心目的勾;肤赛雪白、不触而凉沁,依稀如渊潭上的浮烟幻灭,冥冥似隐闭在深谷中的清露幽兰在极致的空灵中化出一缕魂白;唇形厚度刚好,绛泽中犹带不可摘取的坚毅,寥落的卧在孤峰下压抑未启的千言万语;舒发长泄如墨云卷飞、细颈瓷白,不堪掬手的纤致锁上项圈,锁上禁欲与虐欲的味道……。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细致皙白的手脕泄愤似的一拳拳击在镜面上,砰砰然的击出镜中人的无助慌张……。
镜中人再也寻不出昔日校园里顾盼自得、飞扬跋扈的风采了,那抹矫健的身形,全身泛流狂热逆血的好男儿人再也不见了,完全不见了……。中逸激动的扯著长发,狂泄的长发霎时翩然千种女儿风情……是谁把我变成这个样子?中逸气极的朝大镜豁然一推,然亮晃晃巨镜依然纹生不动,反在作用力之下把中逸震倒。
中逸顺势的倒在李立璟的怀里,失神的喃喃问他:「那不是我?是谁把我变成这样的?」
「我觉得你是个不适合自由的人。」李立璟淡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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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殷健南早已等的不耐烦,无视於医生的劝告,一个人在病房里走来走去烦躁不安,若不是相信李立璟的为人,恐怕自己早已迫不及待的追了出去,若不是生命只有一次,真想将他开膛破肚,找找看他有没有心、心在哪里?
「怎麽搞成这样的?」当李立璟抱著中逸走进来时,殷健南眼红的问道,顺手将中逸揽抱过来:「你干麻把他打晕?」
「怎麽?心疼了?忘了挨他一刺的伤口吗?」李立璟似笑非笑的反问。
殷健南听著李立璟的嘲弄心情并没受到太大波动,只是埋首吻著中逸的额头,睫眼……良久才苦涩的说:「每次他不在我的视线范围时,我就很担心,我连生命都可以给他了,还计较胸膛上一个小洞吗?」殷健南说著,像是表白,也像是自我的暗示,难道都不会计较吗?为什麽他不能再安分点?都这麽多年了……。
李立璟闻言只是苦笑:「想当情圣啊?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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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殷健南本身的底子相当雄厚,所以他身体恢复的相当快,在醒来的第二天就急著办理出院,除了身体已经大好外,还有别的原因──新闻。
这次的住院令他坐实同性恋的身分,本来、以他这样的条件还“不近女色”早就有人揣测他是同性恋,只是他一来行事低调,二来不是媒体宠儿,所以那些蜚短流长并不干扰他,但如今这个新闻有被扩张的趋势,不晓得是哪个有心人士的刻意炒作,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