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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亲爱的弗洛伊德 作者:玖月晞(晋江金牌金榜强推高积分vip2014-06-25正文完结)-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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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甄意。对不起。”他箍住她的头,一遍一遍重复,“对不起,我应该主动给你电话,对不起。”

    他脱下外衣,裹住她,抱着她平躺到草地上。

    她闭着眼睛,安宁地沉睡;

    迟来的反催眠,会有作用吗?

    他头一次心乱如麻,低头俯视她,望见她宁谧的睡颜,却又平静下来。

    其实,对她的脸,记忆始终清晰,甚至记得她的任何一个表情;其实,很庆幸拥有那样超凡的记忆力,甚至还记得和她接吻的感觉。

    言格低头揉了揉眉心。

    一贯淡宁不惊,却居然在8年之后重见她的那一刻乱了思绪;与她有关的一切记忆都活色生香起来。他居然很淡定地拐着弯儿地接近甄教授,偏偏那几个月她太忙,他拜访小楼第11次,才遇到她。

    打电话过去,一声“喂”,他就认出她的声音,而她,却似乎不记得他了。

    放下电话后的整整30分钟,他的思绪都在空茫和颠簸之间切换,无法停止。最终是去了那栋小楼。

    坐在书房里,看着她衣衫不整跳下来,毛手毛脚地拿他的风衣扑火,安慰爷爷时声音轻快得像风铃,他呼吸不畅,关上了门。

    而后来她抱着风衣追去他身后,8年之远,近在咫尺,他却连回头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此刻,甄意就躺在他身边,和那年躺在马路中央看星星的那个女孩一样,美丽,娇柔。

    言格低头,一点点接近她的唇,隔着一毫米的距离,气息交融,却最终没有落下去。只轻轻地说:“甄意,好好睡觉。”

    他平躺下来,望着微茫的星空和茂密的相思树。

    好安静啊。

    “不是说,要一起数这棵树上的叶子吗?”他扭头看她,隔了好久,复而看树,“最多的一次,数到12221。你刚才出现时,数到3745。”

    今天很巧,在这里相遇。

    其实,也不算巧合。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在“大家都睡着的时候,躺在树下数叶子”。。。。。。就他一个。。。。。。

    时常会来。因为,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和她相关的记忆,便只有这一棵树了。

    #

    #

    今年的雨水出乎意料的多,这已是第七场雨。

    甄意站在精神疗养院的落地窗旁,呆呆地望着。外边,雨水冲刷着草地,一片清冽的绿色。开败的樱花打落在台阶,零零碎碎。

    今天神经病人们不能放风,估计一个个又不满地抗议了,不知道护士该怎么哄他们。

    她脑子里空空的,什么想法也没有,她隐隐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可记忆却十分模糊。

    身后有轻缓的推门声,她吓了一跳。

    回头,是言格进来了。

    “小柯说你找我?”

    她“嗯”了一声,再没言语。

    今天早上在爷爷的小楼里醒来,一个人,但她依稀记得昨晚见过他,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无意间说了什么。

    她闭嘴不答的功夫,他安静而耐心地等候着。

    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情况很不好。开门进来的瞬间,她回头,表情茫然又恐慌,像深度受惊的病人。虽然一瞬间平息下去,可还是不对。几个小时不见,她眼圈很深,眼窝深陷,嘴唇上还起了小泡泡,从头到脚,都没精打采,像一只蔫掉的茄子。

    她低头站在他面前,肩膀垮着;

    昨晚安置好她后,他就离开了。没有等在那里等她醒来问她,怕她受惊;

    今天上午工作稍稍心神不宁,担心她的状况,好在,她真的来了。

    他在心里温柔地叹了口气,不知道甄意昨晚的状态出现过几次,但,他以后必须加倍地关注她,关心她了。尽管对他来说可能会有些困难,但他会竭力尝试。

    他缓缓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一听他这般温和的嗓音,她就想哭。

    她头低得更低,死死忍着,声音细得像蚊子:“我只是想见你。”

    言格稍稍怔愣。

    一秒的安静那样漫长,甄意在心里苦涩地笑,好在她聪明,“我只是想见你”真是个有歧义的句子,还可以巧妙地补充:“我只是想见你,言医生。”

    他不动声色:“是有事想向我咨询吗?”

    “嗯。”为何此时的感觉如此颓废。

    明明就是想见他,却不能光明正大地说真话。并非她没了年少的勇气,而是他已不是年少的他。

    面对别人的未婚夫,她不敢越矩。而昨晚不清醒的拥抱,叫她深深自责,觉得自己像偷情一样面目可憎。

    但昨天在表姐家的事,太多太多,她想不起来,必须借助心理医生的帮忙,别的医生,她信不过。

    她对自己说,她如此信赖他,不过是信赖他身为医生的专业和保密。

    风从窗外吹进来,她的心微微发凉。

    自觉走到躺椅边,睡上去。

    一瞬间,身体和心灵都觉得好累。她两眼无神望着淡蓝色的房顶,喃喃道:“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

    他轻轻拉来椅子,坐下:“是什么样的梦?”

    “我。。。。。。”她压抑着心中的痛苦,狠狠蹙着眉心,“有一个小女孩,她站在森林里,头。。。。。。头都烂了。她看着我,眼洞很黑,不停地,阴森森地问我。。。。。。”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泪雾弥漫。

    “她问的什么?”言格的声音平而缓。

    “她问:‘你为什么要把我扔进山里去呢?有老鼠咬我,好痛,你看我的手。’。。。。。。”甄意呜咽,悲伤又可怜,“然后,她抬起手臂,她的手被老鼠野狗啃得只剩一截白骨。”

    “这样的梦持续了多久?还是,只在昨晚。”

    “只在昨晚。”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梦里的小女孩会质问你把她扔进山里去?”

    “因为。。。。。。”甄意拿手背遮住眼睛,嘴唇苍白,剧烈颤动着;才开口,眼泪就落了下来,“因为我可能真的这么做了。”

    泪水成河,默默流淌。

    她遮着眼睛不敢看他,她如此罪恶,如此丑陋,不知道他会用怎样的眼神看待她。

    她不敢去想,内心是那样的羞愧,卑微,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可言格并没批判,甚至没有评价,嗓音依旧平淡而清和:“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样做的呢?”

    他的问题真宽容,不问她为什么做,而问是什么事驱使她去做。

    甄意愈发心酸,呜呜哭起来;他没劝,也没打扰,安静坐在一旁,包容地等待。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风吹进来,带着雨水的凉意。言格起身拿了毯子,给她盖上。她滚进毯子里,埋着脸继续呜呜。

    她把自己的脸哭成了一只大花猫,终于哭够了,才羞愧地拿开手,惨兮兮地看向他。

    他一身白衣,安然坐着。俊颜清隽,眉目和淡,黑湛湛的眼睛温和清淡地看着她,不带苛责。

    “我就知道,可以和你说。”她哽咽着,胡乱抹眼泪。

    言格眼眸深了一度,没作声。

    她真的没怎么变。笑,就哈哈开怀,笑声朗朗传十里;哭,就哇哇大哭,可怜委屈又揪心;孩子般直来直去,还是那颗赤诚之心。

    他见她不哭了,递给她一张手帕。

    她像是哭累了,呆呆的反应不过来,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有点儿懵。她少有这般无辜又犯傻的眼神,他的心便莫名像被她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一下。

    想着要对她好,他抬起手绢,给她擦花脸。

    他的手很轻,手帕很柔软,她再度发懵,心脏在胸腔里突突地跳,紧张地咽了咽嗓子:

    “言格,你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言格不答,见她回过神来了,把手帕放在她手心。

    她接过来自己擦眼泪,渐渐开口,讲她醉酒后接到崔菲的电话,可说到关键部分,她就讲不出来了,只记得给言格打过电话,之后的事情很模糊。

    甄意一边说,一边惴惴不安。

    她心里已经压着千万斤的重石,如果言格有哪怕一点儿的惋惜、不认可、否定或不适,哪怕一点儿,都会刺痛她,把本就悔恨的她推入更深的地狱。

    可至始至终,他没有。

    他只问:“和我打电话之后的事情,记不起来了吗?”

    “嗯。”

    “那你记得当时的感觉吗?”

    甄意努力回想:“好像,声嘶力竭,在挣扎。”

    “为什么而挣扎?”

    “崔菲,戚行远,姑妈,还有她,在商量把艾小樱扔掉,我不肯,可他们都不理我。”

    “她?她是谁?”

    “我记不得了,好像,有第四个人。她一直在对我下命令,我不听,她就自作主张对其他人发号施令了。我在说什么?”甄意揉额头,“天啊,我当时是有多醉?”

    言格沉默不语,隔了一秒,再问:“你参与了吗?”

    “我一开始是准备先顺着表姐,稳住她,把她们支开后,去调查现场的,因为我有些怀疑真相。。。。。。我看到小樱头上的伤是你送的书镇打的,我没提醒他们,因为等以后警察发现的话,可以查出来做关键证据。还有,他们想把小樱光着身子扔掉,我让他们给她包了浴巾。我应该是准备跟着姑妈去清理现场的,这样我就可以去检查有什么不对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这样做。我记

    作者有话要说:嗯,从此,男主的戏份会增加了。

 第34章 chapter33

 
    甄意从浅度催眠中醒来;落进一双清黑的眸子里;言格离她很近;眉目清俊;竟带着一丝慌张。

    记忆里;他似乎还从未有过这种眼神。

    “怎么了?”她问。

    言格愣一秒,瞬间恢复了镇定;心渐渐落下。或许,还没有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他坐回一旁的凳子上,目光却没移开;眼眸深邃而专注;看着她。

    甄意以为这是他认真做事时的眼神;可即使知道,也很难不为此心动。

    她捋了捋头发;小声说:“我记起了很多事;谢谢。”一低眸,看见他右手背上有一道浅浅的红痕,是她刚才抓的。

    她别过目光去。

    “对了,还有一件事。”

    甄意从包里掏出一张打印的照片,这是她今早从新闻网上找到的:“是艾小樱的父亲,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想不起来。不过,我记得当时你应该在场。”

    言格一眼就认出,隔了好几秒才抬眸看她,神色不明:“和你表姐一起的那个……”

    甄意没反应过来:“一起的哪个?”

    言格低头看着手中的病历,神情有些微妙:“偷。情的那个。”

    甄意脑子一炸,想起来了。

    那个炎热的下午,她和他躲在柜子里,她身上热乎乎的,注意力全在言格身上,连表姐偷情这样的爆炸新闻她都没心思管,更没心思看那男人的长相。

    言格合上病历,目光落到她失神的脸上,淡淡地问:“还是想不起来?”

    “想起来了。”甄意低头。

    她想起的不止这些,有表姐和那个男人做的事,还有她和言格在狭窄的衣柜里做的事,还有那个夏天午后的味道,炎热,桑树,太阳,知了,竹叶沙沙,皮肤,汗水,蒸腾……

    此刻想起,还真是尴尬。

    言格倒没什么异样,起身去拉开纱帘,又把落地窗划开一条缝。风带着大片草地的清香吹进来,让人莫名舒心。

    甄意坐起来,目光跟着他转。

    看他伫立在窗边,风吹着他白色的衣角微微摆动,良久,他回头,似乎想说什么,闹钟却响了,叮铃铃的清脆。

    他走到桌边,长指摁下闹钟,说:“我有点儿事,不介意的话,等我十分钟。”

    甄意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他一走,她安宁的心境就瞬间混乱:

    小樱的父亲是当年和崔菲偷。情的人?

    而比起这个,另一件事更强势地占据了她的头脑,她呆坐在躺椅上,有些脸红,遂起身走到窗边吹风。

    雨小了,成了雨丝,一点点飘飞。

    她盯着窗外的草地,深深吸气,想岔开思绪,可不知为何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那年的记忆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那是多美好的一个夏天啊!

    读中学的时候,她中午不回家,因为家在楼顶层,实在太热了。可那天中午,她的果汁泼在了裙子上,红红的真难看,像来月经。

    言格陪她回去,原打算在楼下等,可甄意说:“家里没人,上去喝杯酸梅汤吧。”

    上去后,言格发现甄意并没夸张,她们家用蒸笼形容完全不过分。一进屋,他就感觉像是被一层湿热而黏腻的气候包围,全身裹上了熨烫的保鲜膜,透不过气。

    但他心里静得出奇,没有因此烦躁。

    甄意给他倒了冰镇酸梅汤,拿了冰冻荔枝,硬邦邦的,冻得皮都裂开了,一粒粒躺在盘子里,咧着嘴冲言格笑。

    言格不吃,默默移开目光。

    甄意剥了一颗塞进嘴里,被冰冻的荔枝肉刺激得缩脖子。她牙齿咯吱咯吱,把冰渣渣咬得沙沙响,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奇奇怪怪的声音,口齿不清地感叹:“太冰爽啦!”

    言格静静看她好久,再度默默移开目光。

    甄意剥了另一颗,捧到他面前,白嘟嘟,冰脆脆的果肉冒着冷气:“很好吃呐,你尝尝。”

    他不吃。

    她把果肉凑到他唇边:“尝尝嘛!”

    冰冻荔枝的冷气沁到他皮肤上,凉丝丝的,他没兴趣地看一眼,别过头去了。

    “我的手都要冻麻了。”她夸张地嚷。

    他回头,从她手心拿起荔枝放进盘子里,说:“我会吃的,你快去换衣服吧,你现在看着像一面日本国旗。”

    甄意低头看看连衣裙上的果汁印,窜回房去,一路还嘀咕:“真不喜欢穿裙子,偏偏星期一要穿校裙。要是穿着裤子,腿一张,果汁就倒在地上啦。今天我习惯性地以为穿着裤子,结果腿一张,全部接住了。。。。。。”

    言格:“。。。。。。”

    他喝完酸梅汤,把杯子洗干净放好,盯着那个胖嘟嘟的肥荔枝看了一眼,还是放进了嘴里。冰脆的果肉混着清甜的果汁流进喉咙,意想不到的沁凉。

    他把剩余的荔枝放回冰箱,果盘冲洗后放好,然后去找甄意。

    走到她房间门口,却愣了。

    她的卧室居然没房门,而她正背对着他换衣服,脱得光溜溜的,少女的躯体新鲜而柔嫩,腰肢很细,双腿修长,像一件艺术品;她正在穿小小的内。裤,扭了扭,蹦一下,臀部又小又翘,弹弹的。

    言格瞬间闪到一旁,十五六岁的少年,耳朵根烧成了灰。

    很快,甄意走出来,见了他,奇怪:“你耳朵怎么红了,是不是太热?”

    言格闷不吭声,摇摇头,又点一下头,自己也搞不清了,拔腿往外走。

    才迈步,有人了开门。

    下一秒,一男一女抱在一起沿着墙壁滚进门廊。

    甄意眼尖,隔着镂空的柜子,看见已婚的崔菲双腿箍在一个年轻男人的腰上,手在那人身上乱摸,嘴巴也啃在一起。

    不是她老公戚行远。

    甄意吓一跳,扯着言格把他拖进房。可房里没有能躲的地方,她想也不想,拉开了衣柜门。

    言格愣了一秒,看一眼衣柜里甄意的裤子裙子内。衣裤,脸颊耳朵全烧成了透明,摇摇头,不肯躲进去。

    房外,那两人亲吻和撞在墙壁上的声音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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