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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云过山如画-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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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回去。
  她说他:“你,还算有一把力气么。”
  白小田诺诺道:“多谢……多谢小姐……”
  
  女子在磨盘上轻轻蹬了一脚:“你就是夜夜练功有什么用?是能为将还是做官?”
  白小田不愿意在一名女子面前丢脸:“我从军。”
  
  “从军?”青衣少女笑了,笑得如春日的清泉,清亮欢快,笑得白小田心头有波澜一圈圈荡漾。她忽然转头对暗处道:“小豆丁,出来!”
  
  此时风摧云动,月亮如被扯开帷幕的镜子一般露出了一个角,小院子里亮了许多。院子的角落中,悄无声息走出一名男孩。
  
  “有什么事?”
  “看看这个人如何?”少女冲着白小田一扬下巴。
  
  那孩子转过来,看了看白小田:“白小田?”
  “在。”白小田应道。
  “多大了?”
  
  “二十……”白小田发现似有不妥……低头看着那男孩。
  面前的男孩身形尚小,不过十来岁的模样,他头发紧紧扎在脑后,眼睛又长又大,尖尖的下巴颏儿,应该说,长得还蛮可爱的。
  
  ——白小田蹭得一声跳了有三尺高:“老子二十五了!你个臭小子有爹生没娘教,怎生如此说话?!”
  
  “臭小子”对于他的暴跳如雷平静地很,双臂环抱在胸前,以一种比成人还冷厉的目光扫视着他,说:“二十五了?从军立功的话,年纪未免太大了。”
  “你说什么呢!”白小田冲上去将那臭小子狠揍一顿,小男孩避开他的拳风,“性子暴躁,看人鉴事缺乏眼力……”
  
  小男孩避开白小田三招进攻,退到少女身边:“此人不怎么样。”
  白小田一拳挥到少女身边不敢打下去了,两个人在他的拳头下悠闲地说着话。少女说:“转遍了漠北,没一个像样的男人。”
  “若有男人,岂会容他人长驱而入一次又一次?” 男孩的口音带着中原地的软糯。
  
  “你们敢轻视漠北汉子!”白小田又要发怒。男孩眼角斜斜看着他:“既然是男人,怎么拳头对准的不是女人就是小孩?”
  
  白小田疾忙收回手,仰天长嚎:他今天遇到的是女人吗?是小孩吗?
  那女人武功比他还好;那小男孩,“垂髫稚子”这四个字在他身上简直就是那浮云。
  都是怪物啊怪物。
  
  那一夜,姐弟两个人在他院子里站了一晚。
  男孩出言相激,少女在一边看好戏,两个人配合默契,将白小田当作了猴子戏耍。直到启明星升上东方,两人方扬长而去。
  少女拉起男孩,向着天上纵跃而去,她长长的衣带划过深蓝色丝绒一般的天空,犹如奔月的嫦娥仙子。
  
  白小田站了许久,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春秋大梦,心头空得恨不能去大醉一场。
  如此的女子,此生此世再去何处见?
  
  他本来,以为是再不能见到他们了。
  
  谁知,此后不久,他们还特地前来又骚扰他了几次。
  两个月后将他正式纳入天书楼。那少女是天书楼的此代宗主,以搜集各国各处秘闻暗辛为目的。原来,他们看中白小田的身份家世,还有他的裁缝铺子,要将此处设为天书楼的联络之处。
  
  白小田知道,天书楼的联络之所经常变动,为了能够留住那少女多见几次面,白小田竭尽全力地做事,将裁缝铺子的隐秘性与通畅度都保持在良好的状态。即便如此,他每年见那少女也超不过三回,每一回她的身边还必跟着那个小男孩。
  
  白小田曾经问过那少女:“你们……是姐弟吗?”
  少女忽然反过身手出如电,捏着那男孩的脸颊:“小豆丁,你是我弟弟吗?”男孩被她捏住了脸皮,他大概武功不如她挣不脱,遂抬起半边眉毛看着她。
  
  她笑了,又是那春日冰融般的清脆。手指在男孩的脸上微微用点力,笑盈盈道:“告诉他,你是我家相公。”
  “不会吧?”白小田道,“才多大?”少女在他面前并不很威严,白小田难免有些说话随意。
  少女说道:“真的,小豆丁你说是不是?”她凑近男孩的脸,笑得刘海下的眼睛星光闪烁。
  
  “无聊。”小男孩被她掐得脸皮扭扯到了一边,嘴里吐出两个字。让白小田深感佩服的是,在那张变了形状的小脸蛋上,没变形的半边脸照样露出镇定的表情。
  
  “要我松手是吧?那叫‘姐姐’?”少女继续逗那小男孩。
  “松开。”男孩指指她捏住他脸颊的手,很有模样的低声命令着。
  
  “叫一声姐姐就松开手。”少女将他又掐又捏,玩得无比欢乐。
  “这不可能。”男孩被她拉得说话嘴里都走风。
  少女退回手,对白小田说:“你看,多没劲一个孩子。”她又忽然拉住男孩的两边脸一起使劲:“不过,跟他老爹一样,长得好妖孽啊……”
  “你玩够了没有?”小男孩眼睛里的泪水都被她拧出来了,冷淡地道。
  
  白小田没觉得那男孩很“妖孽”,他看着那少女,虽然她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他,他却能够感觉到她一定是个貌若天仙的真正“妖孽”。不过,他对她是不敢乱想的,只要每年她能够来给他安排些事情做,死也情愿。
  
  少女松开手,对白小田说:“这娃只是有点不开心,其实是个挺好的孩子。”
  白小田可不关心那小男孩开不开心,他只希望自己的宗主能够开心。
  
  三年后,白小田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嬉笑怒骂皆自在的少女,宗主让他做事也不再亲自出现。他慎小谨微地处理着一切事务,只为了能够留住成为天书楼联络所的资质,希望有一天能够再见一见宗主。
  此次宗主亲现,变成了眼前的这个老头儿。
  
  自从昨日得到消息,宗主将亲自来白家裁缝店时,白小田仍然抱着一线希望,希望来人仍然是前任宗主。
  可惜,他在老头儿身上嗅不到半分那少女的味道……确实是换了人了……那个月下戏弄过他的女子,究竟在何处呢?
  
  夏泠从裁缝店走出来,十七手中已经拿了一大包物件了。
  十七的脸上还有害羞后的淡淡红晕,看起来方才学了不少东西。
  
  他带着她走回到天水茶楼,时辰掐得刚刚好,小二哥给他们正留了座位。十七抱着大包裹随着夏泠走入了茶楼,叫了翡翠酥条、蜜三道、冰糖雅梨片、红豆小点、赤皮花生等茶点攒了一个食盒,点上一壶枸杞八宝茶。
  位置是个挺不错的小包厢,隔得局促了点,倒也不受人干扰。瓜洲的茶楼中三教九流的人都有,看不得衣裳,看了衣裳也做不得准,店小二是根据给钱的多少留座的。
  
  点心碟子是现成的,很快就上来了,八宝茶还要略微熬一熬。
  两个人并肩坐在窗外,边吃点心边等茶,顺便看着外边的风景说话。
  十七用心听着那些女人都是如何称呼自己男人的,她耳力奇佳,听了半日笑道:“夏公子,我听到此处女子都是如何称呼的。”
  “如何称呼。”
  十七得意抬头:“那边一位大嫂叫她夫君叫‘杀千刀的’,那边一位大娘对夫君的称呼是‘短命鬼’,怎么净是骂人的话?”
  
  夏泠瞪她一眼:“学什么不好学这种野模样。”
  “那我叫你什么好呢?”十七摇着他的胳膊。
  
  “直呼其名即可。”
  “那我叫了?”
  “夏泠。”
  “嗯?”
  十七换个腔调:“夏泠。”
  “嗯。”
  十七笑得贴在他肩膀上:“夏泠。”
  “嗯。”
  十七悄悄问:“夏泠,你喜不喜欢我?”
  “……”略停顿了一会儿,“这有什么可问的。”
  “听听嘛。”十七缠得跟扭股糖似的,又甜又腻人。
  
  “对了,白家大婶给你做的衣服齐全么?”夏泠打量着十七的包裹,开始扯话题,“让我看看布料如何?”
  一提起包袱里的东西,十七再也厚不起脸皮了:“不要,这里人多……”
  夏泠跟她开玩笑呢:“这里谁看得见?正好翻检翻检,可别少了什么。回去又只能一幅野丫头的模样。”
  
  十七不肯让他将话题始终围绕着这些衣裳,眨着眼皮对夏泠说:“你知道吗?那大婶还给了我一件奇怪的物什。”
  “噢?”
  “我拿出来给你看。”十七掏摸出一件软乎乎的长条物件来,抖开:“你看……”
  夏泠一把按住,声音沉迫:“收起来!”
  “怎么凶干吗?”十七从他手中抽出来,也意识到可能有些不妙,“这是什么东西?”她也压低声音问他,“不能拿出来对吗?”
  夏泠非常难得地哆嗦了一下嘴唇,低声道:“白家大婶与你怎么说的?”
  
  十七吓得身上都快冒汗了:“没什么。让我别弄脏了,说每个月都要用的。”
  夏泠默默将东西团起来,给她塞入包裹中。
  十七还在悄悄问:“是什么用的,擦汗吗?”
  
  夏泠忽然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十七抬头想问他什么事情,却被一个热绵绵的长吻给堵个正着。十七听着有蹬蹬蹬蹬的脚步声,估摸是小二哥上来送茶了,想推开他。
  夏泠不松手,十七只能听着小二哥陡然放轻脚步,然后有极轻极轻放下茶杯的声音……
  
  等到夏泠松开她,十七呆呆地道:“快喝茶,都凉了。”
  夏泠松开十七的人,却没有松开她的手:“十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记着,我喜欢的就是如今这样的你。”
  十七的身体与寻常女子不同,这是他在岂兰崖帮助她恢复功力之时便很清楚了。
  
  十七不明白,又好似明白了什么。
  她什么也不说了,紧紧拉着他的手。





画眉 。。。
  羌零族的穆沁尔大会分夏冬两季。
  冬季羌零部落转道库勒尔北端的天连山脚下,躲避浩大的风雪,庆贺年节。夏日,则是传说中草原各部族所共同信奉的银狼神生辰,人们聚集在一起祭奠天神。
  一年两度的穆沁尔大会上,各部落小王前往觐见羌零王,各部落族民庆祝欢歌,饮酒到天明。
  
  夏“爷爷”闲到无聊,什么地方都愿意去钻一钻,比豆豆还好奇,对于这个草原大会据说很“神往”。
  骗小孩呢,十七看着夏泠,心头暗想他不知道要鼓捣什么呢?他来到草原后安分得出奇,十七都以为他真是打算从此隐居了。不过,他鼓捣什么那就跟着他一起看看罢,谁怕谁?
  十七便去跟姣姣说了自己想去穆沁尔大会观礼的想法,姣姣王妃很沉着地对她道:“赵姑娘,如今羌零人与南煦人修好,有一些中原人参加穆沁尔大会也是可以的。但是希望姑娘能穿上中原服饰,随我们王部入场,以王部客人的身份共席。”
  
  十七低下头假装喝茶,她不愿意跟那个曾经在且先部落的掌握一切的其雅王妃共坐一席。
  人的感觉是十分奇妙的,同样是拆开她与苍木的罪魁祸首,夏泠当时远在千里,她的感觉没有如此深刻;而其雅王妃却是一个字一个词都是敲到她心里去的。
  由于握得太紧,黑陶茶杯里乳白色的羊奶茶汤在她的手中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十七缓缓放松不自然屈伸的手指,人生的变化此起彼伏,当初以为是天一般的仇恨,地一般的无奈,几年过去,还不是如茶杯之中那淡淡的涟漪?
  她扬起下巴:“好。不过,我爷爷也要去。”
  “你爷爷?”姣姣王妃有些疑惑,“这个你拣到的爷爷,你倒是跟他很亲热呢。”十七笑着遮掩:“一见如故呀。”
  “哦。”姣姣说,“你们中原人我不了解,”她想了想又笑道,“我会学着慢慢了解。”
  十七欣赏她的热烈,也喜欢她的阔朗:“你好好看着苍木,那件事情……你不必担心,我已经拒绝了。”
  姣姣微微一怔,说:“你,真的不打算嫁给苍木了?”
  十七将奶茶一饮而尽,“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十七骑马奔驰出羌零部落之时,看到苍木带着一大队人马踏着艳红的夕阳向部落而来。
  褐色的披风在他的身后犹如旗帜一般飘扬,他看到十七马步略为缓了一缓,十七冲他点一点头指向身后的毡包群落。一片片白云般的羊群前,他的王妃站在毡包前等待着他。
  姣姣的姿容如同格桑花迎风开放。
  
  苍木从十七身边走过,一抽马鞭,向姣姣而去。
  姣姣像所有草原上的寻常夫妻一般上前双手攀住他的缰绳,被苍木拉上自己的马背。她伸出手圈住苍木的脖子,两个人面对面在马背上说起了旁人听不见的亲昵话语。
  十七回头策马,便有苍木的随行骑士走来,说奉王妃之命送赵姑娘回去。十七点了点头,向暮色苍茫的草原深处而去,那里,也有正在等待她的人……
  
  穆沁尔大会如期举行,十七和夏泠一起“打扮一新”,骑上两匹矮脚马,早早出发了。
  
  说是“打扮”了一番,不如说是争吵了一番。十七说:“夏泠,你这样子太丑了,什么时候让我看看我男人的真面目?”
  夏泠白她一眼:“不久以后,有你看的。”
  “什么叫不久以后,”十七拽着他,“你有什么计划,早点说出来我也好帮你。”
  “哪个需要你帮忙?”夏泠避而不谈:“你的腰带不要扎那么紧,我看姣姣都贵为王妃了,也没见她把腰勒得那么细。”
  “那是她身材比我粗壮好不好?”十七嵌一个手指在腰带里,“你看,松得很呢。”
  
  夏泠继续不满意:“脸上也涂点什么吧?”
  “好啊,”十七拿出那日在瓜洲买的脂粉来,她在南煦还学会了化妆,正好给他演示一下自己的“手艺”。取出白粉先涂了脸:“白不白?”
  “像个吊死鬼。”夏泠一边给豆豆梳头,一边说道。
  “那是眉眼还不曾画出来。”十七操起眉笔,她的手指擅长精密动作,画眉描眼很容易学会。左右两笔画成了柳叶眉,转头给夏泠看:“好看么?”
  她本是一双秋水目,画了细眉,描了眼角,波光粼粼地一转,夏泠看了看:“一看就很土气。”
  
  十七拿出胭脂来,放在唇边抿了抿:“这样的颜色,合适吗?”
  “红倒是够红,黑也够黑,白也够白,”夏泠给豆豆穿新衣,“打翻了颜料铺子了呢……”试调新妆问夫郎,遇上夏泠这种怪脾气的男人,实在叫人丧气。十七将眉笔丢过去:“你到底要怎么样呢?”夏泠手法如回风流雪一般将她的眉笔抄在手中:“我帮你来画。”
  “你会画?”十七侧过脸。
  “你忘了,我还会画画呢,描几笔眉算什么?”夏泠笑着,十七想到他们中原文人确实没事情爱写点诗歌,描几笔写意,便将脸送给他:“来吧。”
  
  夏泠将兔子拿过来塞给豆豆,豆豆乖乖抱起兔子,这阵子兔子已经不是很怕人了。一人一兔往墙角缩了进去,看他们两个人画眉。
  
  夏泠自己走过来,在十七面前半跪下。
  他将眉笔在眉粉中沾了沾,眯着眼睛看十七的脸。他因嫌天热,易容改变骨骼形状的皮膜不曾粘贴上去,黑而苍老的肤色下,隐约可见俊秀的轮廓。他的睫毛很浓郁,眯起来时犹如一道黑密的刷子。
  他描得很认真。他的手指按在十七脸上,暖暖的体温透过肌肤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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