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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小妾当然不如妻-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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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整了整衣衫,恢复成温柔儒雅的样子,留下一句话:
  “鹿,必定死于我手!”
  然后,潇洒离去。
  
  我怔住,心里忽然堵得难受。
  江南,你究竟是对晚词念念不忘,还是对当年没有得到晚词的那种失败感念念不忘呢?
  
                  老洪的危机A
  慕风回来的时候,我正一个人很没形象的在厨房找水漱口。
  那个突然的吻,真的一点美感也没有,只觉得弄得满嘴是口水。唉,想不通一向温柔守礼的江南怎么会这样。大概,受到的刺激太深了吧?
  我重重叹气,漱了好几碗水,竭力把那恶劣的记忆给漱掉。
  “李婶和胡旺伯呢?”正吐出最后一口水,忽听水稻柔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这个人,果真有做幽灵的潜质!而且还有专门在背后吓人的恶趣味!
  “李婶……陪胡伯去菜场大采购了,”我镇定心神,放下碗,转身露出微笑,“你什么时候飘进来的?吓我一跳。”
  “什么时候飘进来?刚才吧,你蹲下去‘噗噗噗’吐水的时候。”他扯出浅浅的笑,深邃的眸子如温柔的湖水,波光潋滟,流转生辉。
  我脸一红。本非大家闺秀,又是独自在厨房,举手投足哪会那么小心翼翼啊。糗死了。
  “脸红什么?你吐水的样子也是很可爱的!”他笑着伸出双臂,从正面轻柔地环住我的腰。亲密的举动,真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渐渐习惯成自然。
  “若若,我现在也不想管你从哪里来,只想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走?若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吗?”他直视着我的眼睛,轻唤着我的名字,发出魅惑的邀请。
  若若,多久没有人这样叫我?在这异时空里,只有他,是叫着我自己的名字!那一刹那,眼角竟然有些湿。
  宽容是美德。也许,我应该停住无聊的报复,和早萌去意的慕风远走高飞?
  可是,再过几天,我就要和连恒见面,商讨关键阶段的报复行动了。现在走,功亏一篑,多么不甘心啊!白白浪费了我这两三个月坚持不懈、艰苦卓绝的贤惠伪装。
  看着他闪着异彩的期待目光,我迟疑着开口道:“如果,再过一个月,你还愿意这样邀请我,我一定会答应你。”
  他深锁眉头:“为何要再过一个月?我真不明白你在这里辛苦操劳冒充大嫂是为什么?既不为钱,又不为人,着实费解!”
  见我苦着脸不语,他又道:“大嫂是独女。本来我还怀疑过你是朱老爷在外面生的孩子,凑巧看到大嫂投湖死去了,帮大嫂来报仇。可我最近托了很多人查过了,这个可能性是没有的。”
  我傻傻看着他,又惊讶又好笑。慕风同学,你为虾米不去写书挣钱?你的想象力不要太丰富哦!
  “你每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除了生意,还在为我忙吗?”我轻轻问。
  他点头哀怨道:“是啊,大部分时间都在查你,谁叫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却每天夜不能寐,时刻想着你的事!”他的声音更加轻柔:“现在我死心了,不管你以前怎样,我只问你,以后,你愿否和我在一起?”
  我嗫嚅了半天,还是那句话:“……再……过……一个月……”
  他很失望地凝视着我,久久无言。我心虚地垂下眼睫,任轻暖的呼吸彼此交缠。空气里,氤氲着令人心碎的暧昧。
  我听说,若按《大明律》,叔嫂通奸最高可判绞刑。到时候我就是拼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估计也没人信。不过这年头,礼崩乐坏,社会风气纵欲奢靡,为男女之事较真的人也少。就像在现代,虽然《婚姻法》规定一夫一妻制,但包二奶的不要太多!很多人还私下互相攀比二奶的档次,以彰显自己的地位,从没人蹦出来说:“你们是违法行为!”法律是一套,社会默认的又是一套。
  不过呢,尽管世风日下,被人撞见总会横生些枝节吧?说不准就……唉,还是快闪……
  “我要出去了!”我狠下心,推开他往外面走,心里比绕成一团乱的烂麻丝还乱。
  “好,我等你一个月。这个月,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写书了?!”他在我身后沉声说道。
  “你需要自己挣钱,就专心画图吧。我们三七分成,你七我三。或者,你八我二也成。衣铺有了你,日进斗金,你多分些是应该的。”不等我说话,他继续道。
  这么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二八开。”我转身,眉开眼笑(穿越对我最大的影响之一,就是把我从浪漫主义者变成现实主义者)。
  他深深看着我:“我有私心的……我不希望易江南以印书的借口见你。每次他来,我都好难受。”
  我诧异地瞥他一眼。想必,快嘴阿布已向他汇报之前江南来访的事了。水稻啊,你如此直接,如此坦白,弄得我反倒不好含糊其辞了。
  长叹一声,我轻道:“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行。”
  正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上午利玛窦的嘱托:“今天西泰先生恳求我代他约你,你可否给他个把话说完的机会?”
  毫不意外地,看他蹙起秀眉,满脸不愉。
  “有什么事情,回避也不是法子。他住在京江会馆。”说完,我匆匆丢下他回房去了。
  
  ★★★
  晚上老洪回来很晚,难得的西房里一夜安安静静。洪府上下人等终于可以耳根清净,一觉睡到自然醒。
  想必,那位“安同知”也没什么妙招相助老洪,让一贯“性致勃勃”的老洪也没了心情。同知是个五品官,相当于知府助理,权力也不小。想必这安同知以前拿了老洪不少好处,也帮老洪办了不少事。然而同知毕竟是刘知府的下属。领导决定的事情,还轮得到你翻天了?
  老洪同志,你终于也有烦心的时候啦!哈哈哈!
  蒙着被子幸灾乐祸了一会,又有些担心江南。我不怕他对付老洪,因为老洪欠揍欠罚,生意失败也是活该。我担心的是江南如果钻进牛角尖,整天执着于和老洪争斗,人生未免太阴暗无趣。看他下午那激动的样子,我心有余悸。
  江南,你千万别想不开啊!老苏说了: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后人又添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总之,凭你的客观条件,找个好姑娘也非难事,就不要往死胡同里面钻了!你的晚词,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的绝交信,你也收到了,还是趁早物色一个贤良淑德的美女成亲吧!
  
  ★★★
  翌日一早,老洪又和洪福出门忙碌了。
  福嫂看着绝尘而去的豪华马车,忧戚地说道:“男人家做生意,真的不容易!可别把身子累伤了喔!”
  我附和福嫂说了些关心的话,福嫂感动不已,慨叹道:“要是二房有夫人你这样识大体就好了!那狐媚子整日就知道纠缠着男人!外头有个不清不楚的表哥,回家里还缠住老爷不放。嗨,这个老爷也真是的!”她忽地捂住嘴,自知失言,嘿嘿地笑着离开了。
  宝带今天依然寂寞地在家刺绣。说实话她的绣工估计只比一窍不通的我好那么一滴滴。瞧她在西房长吁短叹、坐立不安的烦躁样,活脱脱像犯了经期综合症。哪能静得下心来绣花啊?
  老洪再这么冷落她几日,恐怕我编织的绿帽子还没成功,妖女就要先下手为强,把她编的那顶抢着给老洪套上了。
  生意遭遇阻力、女人不安于室……洪非尘,你可有危机四伏的感觉呢?
  我无声一笑,铺开宣纸,提笔作画
  精心画好一张图,阿布急匆匆来禀:“夫人!安同知来了!正坐在前边厅里!”
  “安同知?就是老爷那个拜把子兄弟?”我可没兴趣搭理这些人,“老爷不在家,你叫他请回吧!”
  阿布急道:“我已经说了老爷出去了,安同知说他有重要的事与夫人商议,就是要见夫人您。”
  我转头习惯性地请示小禾:“我和这安同知很熟吗?”小禾立马把头摇成拨浪鼓。
  “那么,他和我商议什么事呢?太奇怪了!”我很是不解。
  阿布道:“夫人,他说不定真有要事呢!”
  我点点头,随阿布到前面去。
  
                  老洪的危机B
  “安赋康见过夫人!”一进正厅,一个身穿深蓝锦袍的男人向我打躬作揖。
  待他抬起头来,我不由一愣。你道这刘知府的助理“安同知”乃是何人?竟然是那天纳妾宴上频频闹酒的山羊胡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见了争如不见。
  洪非尘昨天专程去拜会他都无法解决问题,今天老先生跑上门来找我谈什么?
  “安大人请坐!”我冷冷招呼。阿布为他沏上茶后退下。
  安赋康捋捋胡须“呵呵”笑道:“弟妹客气了!我和非尘是什么关系?不要‘大人大人’的嘛!叫得多生分!”
  我瞥他一眼,淡淡道:“不知大人前来所为何事?不妨直言!”
  他笑得更加猥琐,山羊胡子一颤一颤的:“哈哈哈,弟妹真是个痛快人!”
  独自笑了半天,他见我不假辞色,把脸凑过来低声道:“弟妹想必知道非尘的难处吧!”
  我皱眉:“安大人指的是绣品的事?老爷生意上的事,我们妇道人家从来不管的!”
  他涎着脸笑眯眯地说道:“这次不管可不行啊,那个损失就大了,丢了真金白银还在其次,做贡品本就图的不是银子;最严重的是砸了洪记多年的牌子,以后生意就要走下坡路了!”
  我暗笑:砸了牌子挣不到钱才好呢!男人如果是有钱的,和谁都是有缘的。钱一多,就邪念丛生、淫火烧心了!
  安赋康挨近我悄声道:“我已经代非尘老弟从中周旋,刘大人的意思也松动了。只是一个关键的事情,不知道你肯不肯做?”
  “什么事?”我怎么嗅到了浓烈的阴谋的味道?
  安赋康又笑成那个萎缩样,淫邪的细眼都快挤没了:“嘿嘿,也非难事……”
  我直直地瞪着他,隐隐猜到了一点。
  他见我一直寒着脸,不免有些尴尬,把身体往后退了些道:“是这样的:刘大人他早听说弟妹你的芳名,一直无缘得见啊!他也没别的意思,就希望你陪他喝杯酒,喝高兴了还有什么不好谈的?其他……没什么的……嘿嘿,大家都是……有头脸的人……”
  我气得发抖:这刘知府把我当什么了?还好意思提什么“有头脸的人“!
  安赋康察言观色一番,挨近我,小心翼翼道:“弟妹莫气,不就是……一杯酒吗?没什么的!”
  我寒声问:“是洪非尘叫你来做说客的?”老洪,你也忒不是人了吧?
  哪料安赋康连忙苦着脸,猛摇头:“不!不!洪老弟就是想不开啊!他也是的,冷落弟妹宠着妾室,现在却又舍不得你去陪一杯酒!自己不在乎,也不给别人碰,真是占着茅坑不……”
  他生生吞下不雅的话语,无限期待地看着我。
  我冷笑:“安大人为了‘洪记‘的生意真是热心啊!这事办成了,刘大人头功是不是该赏给你啊?”
  “嘿嘿,”他心虚地笑着,狡辩道,“哪里啊!洪记生意倒了,最后受苦的还不是弟妹你吗?瞧瞧你这双羊脂白玉般的小手,怎能吃得了苦啊?”说着,竟然凑过脸来,伸出禄山之爪握住我的手。
  我大怒,用力抽出手来,起身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你别管我能不能受苦,我的事,轮不到你做主!快滚,一见你我就想吐!”
  这巴掌打得极重。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自己的手都疼得发麻了!安赋康捂着脸傻呆呆地立在原地,好像被我打懵了。
  我跑到厅门口,扬声道:“阿布——送客!”
  阿布闻声从门房一路跑过来,躬身对安赋康道:“安大人!请——”
  老山羊半晌才回过神,“哼“了一声,恨恨离去。
  
  ★★★
  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全感。
  穿越到大商贾之家,虽说衣食无虞,但毕竟社会地位不高。稍微有一滴滴权势的人都敢觊觎你。此次老洪虽说出于男人的脸面不同意,难保以后生意再受打击时不行此下策呀。
  今天,我得罪了安赋康这个小人,说不定就埋下了隐患。可是,叫我忍受他的非礼,实在是做不到的!
  我该怎么办?洪家,似乎很危险……
  在这个封建社会,纵使你有颗自强自立的心,又有什么用?一个单身女子到社会能干什么?社会允许你抛头露面干什么?!想想就很悲凉。干脆,和慕风远走高飞算了!
  念及此,我唤来阿布:“公子今天上哪里去了?”
  阿布道:“公子今早听小的说老爷生意受阻,就急匆匆出门想办法了!”
  急匆匆?
  我怔了怔,忽地感到一种无边的倦怠:“知道了,忙你的去吧!”
  慕风,很关心他表哥的事情啊!此刻,即使我同意和他走,他也不会走了吧?
  
  ★★★
  带着惶然,我提前来到连恒家。
  连恒正在厅里和素卿一起优雅地插花,见到我,颇为意外:“今个才五月十二吧?妹妹怎么就来了?”
  素卿忙起身沏茶。
  连恒悠然起身,示意我到东房。她今日一袭薄薄的藕色衫裙,衬得肤色如玉、温润雅洁,别有一番风流态度。纵是和素卿两人在家,她依然化着自然的淡妆,看上去十分精致可人。
  关上房门,她笑道:“怎么了?提前八天,必有意外之事吧?”
  我坐下,叹道:“是啊!姐姐你成熟睿智,帮我梳理梳理思绪吧!”
  她柔柔一笑:“愿闻其详。”
  我便把有人和老洪抢生意,而刘知府提出要我出面陪他的事情细细说了(其间隐去了江南的事,也不敢提慕风),问连恒:“反正我对洪非尘已经没有任何留恋,或者我们不报复了,我赶快逃走好不好?”
  连恒蹙眉沉吟片刻,并不回答,只反问道:“这二十多天,宝带和洪老爷还那么蜜里调油么?”
  我摇头:“她果然贪财纵欲,入了我们的局,虽然竭力狡辩,但洪非尘已经对她产生怀疑,不似原先那般宠爱了。”
  连恒又问:“洪非尘看你衣着俭朴,且日日下厨为他们操劳忙碌,可有些感动?”
  我点头:“好像是有的,有次还叫宝带来厨房帮我,不过宝带不肯。呵呵,我也没要她来。”
  连恒露出一丝笑意:“宝带不肯,老洪可说什么?”
  “好像说她娇气吧,原话记不清了!”
  连恒眼波流转,绽出一抹绚烂的笑容:“孺子可教也!妹妹,你很聪明,如今是关己则乱、当局者迷啊!”
  我一喜:“怎么讲?莫非姐姐有好主意?”
  连恒大笑:“我非诸葛孔明,好主意是没有的!只是,我们可把原计划提前实施,在场的人中再加个刘知府不就行了?”
  我一愣:“行吗?”
  她敛住笑,静静看着我:“你细想想洪老爷对宝带的热情,是否已经由极盛开始衰退了?黏糊了几个月,这新鲜劲也渐渐过去了,他心里已经觉察出二房的不好。你的贤惠大度更把原先他对你的不满一扫而光,只是这两个月你一直灰头土脸刻意冷淡,他也没特别注意到你罢了!马上,你一旦炫装登场,宝带她立刻就会被你一比比到尘土里,洪老爷立刻会被你迷住的!”
  “这么快行动,他真的会突然就被我迷住么?”我有些担心。
  “放心吧!男人的心思就是这样!他现在只觉得你为人不错,马上再突然发现你美若天仙……你这个旧人,立刻就变成新人了!届时,他怎会舍得让刘知府碰你?而刘知府,我猜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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