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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花颜错.几重花落几重棺 作者:柳扶疏(文秀网14.05.31完结)-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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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映弦的身体被束缚在金色的琴弦中,然而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挣脱而出。看到那来到他身边的绿衣女子,他的眼中掠过叹息。
  “你终究……”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绝不后悔。”她打断了他的话,微笑。
  已经做出了选择,就绝不后悔。即使前方是万丈深渊,哪怕会粉身碎骨,依然不能回头。有些事情在多年前已经注定,再也不可能后悔。
  穆凌烟从袖中拿出血契石,那是她先前从苏拂雪处得来的。血契石光芒在箫映弦身上蔓延开去,将那金色琴弦渐渐浸染成红色,并且越来越细,眼见就快要断开。
  穆凌烟反戈,苏拂雪受伤,暮离的身子被鬼影包裹其中,仍无动静,阿棺还在昏迷,楚延歌深知此时情况严重。他正要出手,却见箫映弦身畔的那只巨大鬼手骤然张开,将琴弦堪堪撑断,金色光芒四散开去,有一缕金光凝结成一把光剑的样子,向着一旁在地上沉睡不醒的小吟而去!
  楚延歌连忙去救小吟,光剑被他的内力击散,他在须臾间将小小的孩子抱起护住。
  “当真无耻,竟三番几次向一个孩子出手!”
  他的眉宇间全是愤怒,声音中有嘶吼的恨意。小吟是他如今唯一的家人,他最亲的妹妹,他怜她爱她愧对于她,不能容许任何人伤害她。
  箫映弦冷笑:“你以为她真的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就在楚延歌不明其意的一瞬间,忽然有冰冷的痛意从胸口传来。他不可置信地低头一看,一把匕首正插进了他的胸口,而匕首的另一端,握在小吟手中。
  小吟不知何时醒来,漆黑的双目盯着他看,那平时似乎不含任何情愫的眸子此刻忽然变得极深极沉,仿佛隐藏着太多的东西。
  “疼吗?”她张开了口,尖锐细小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小吟在说话,她居然在说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切发生得太快,不容许他有多加考虑的机会。楚延歌依然维持着抱小吟的姿势,身体仿佛已经僵住,不能再有任何的动作。小吟看着他,极其深邃的眸子里,有冰冷笑意渐渐浮现。
  “很疼吧?”小吟将匕首又往他的胸口插入了几分,“但这几年来我受的痛苦,比这何止多千百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我的仇人?你杀了我全家,然后抚养我,以恩人的身份自居。原本我想死,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但又一想,我凭什么要死?该死的是你!我假装不会说话,什么都不懂,这样你才会降低对我的防备。我要杀了你,为爹娘报仇!我搜集了很多种毒药,你的饭里、酒里,我都下了毒,可谁知道你的身体竟然不同于常人,根本不会中毒。你仇敌众多,对下毒根本不以为意,或许以为是别人下的毒,恐怕根本不会想到是我吧,哈哈。在你当初带我回凝幽阁的时候,别人都劝你要斩草除根,你却偏偏不听,一定要护着我,你以为自己很多聪明是不是?真是愚蠢之极!所以现在我才有机会杀了你!”
  楚延歌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吟。原来她一直都会说话,原来当年所有的事,她都明白。
  “在胭脂楼的时候,我让明珠带我去寻梅园,我知道你一定会追进去找我,可惜你却跟那个阿棺在一起。如果没有她的莲花桥,或许你早已葬身在那花海里,我也就不用苦苦等到今天了。”

☆、二十六、前尘(8) 
  胸口有痛意袭来,楚延歌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抖,却仍在坚持着:“你究竟会不会驱灵术,到底又是怎样冲破影卫阻拦,和明珠来到若虚界的?”
  “她当然不会驱灵术,会的人是我,只是我将一部分修为度到她的身上而已。”一旁的箫映弦此时说话了,“而冲破影卫阻拦的方法很简单,因为她的手中有我给的凝幽令,没有人敢阻拦她们。”
  原来如此,楚延歌心中先前的许多疑团现在终于解开。箫映弦将一部分驱灵术的修为度到小吟身上,这样她便可以控制没有修习术法的人的心智,比如明珠。明珠先前或许不一定肯来若虚界,如此一来就自然会来。而箫映弦没有亲自出面,所以也没有人怀疑到他的身上,这样他的计划就可以顺利实施。
  只是,为了让一个早已故去的人复活,牺牲那么多无辜的人,当真值得?尤其是这样一个孩子啊……
  “小吟……”
  “你住口!我不是小吟!”小吟尖叫起来,“小吟只是你给我起的名字,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一点也不!”
  “我对不住你。”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没有任何的怨恨或是愤懑。天道轮回,因果循环,他早就该明白这个道理,他曾以为与凝幽阁为敌的人都是该杀之人,却不曾想过这样的屠戮为他们的亲人带来的是怎样的仇恨与悲伤。
  没有人生来有罪,只可惜这个道理他到现在才明白。
  他曾千百次想要了解这个孩子的想法,他不计一切地对她好,却不知在她的心里其实是这样恨他——虽然这恨是理所应当的。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小吟的声音初时还是喊叫,到了后来已经变成了呜咽,不可抑制地泪流满面。
  楚延歌为她拭泪,她却将他的手打到一边。小小的孩子,倔强的模样,稚嫩的脸庞满是恨意,却又有着那么深的悲伤。这个小小的孩子,因他一时的过失而造成了一世的悲伤,她的血肉至亲丧生在他的剑下,而那时的他竟然认为那是理所应当。如今哪怕她真的杀了他,他都毫无怨言。
  只是,在他的心里,还有一个始终放心不下的人。
  “楚延歌。”熟悉的声音响起,有如梦境。阿棺不知何时醒来,立在他的身后。小吟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
  小吟看着阿棺,眼中不知是怎样的情愫。仿佛什么都没有,又仿佛万千情感交融在一起。
  “原来是你。”阿棺说。
  原来是她,小吟。当初在寻梅园中响起在阿棺心底的那个声音,正是小吟,而此刻听到了她的声音,阿棺这才骤然惊觉先前在美人桥上发出那声叹息致使众人深陷险境的人,也是小吟。
  明珠没有说谎,她支支吾吾无法回答阿棺的问题只是因为她无法说出获得凝幽令的情形,这才使得所有的疑点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孩子,并且在所有人的心里,她不会说话。
  几年的光阴之中,她究竟是如何将深深的仇恨掩埋心底,甚至连说话的权力都放弃,一切只是为了报仇啊……
  “是我,没错。在寻梅园里我本想使你神智朦胧,死在落花之中,谁知你却没有死。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觉得你是不祥之人,他可能会因你而死,我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小吟说,“他,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她对他,其实并不只是恨吧……
  她如何不晓得他对自己有多么好,他抱着她坐在树荫下,看天上浮云聚散;他牵着她的手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中行走,为她买来漂亮的纸鸢;她生了病,他寸步不离守在身边,他问她心中所想的究竟是什么,却不知她只是想将他送入黄泉。
  他不知道,她想杀他其实并不只是为了报仇。这些年来朝夕相处,有什么超然于恨意之上的情愫渐渐蔓延来开,在灰暗的记忆中开出鲜艳的花。
  然而她仍是不能忘记仇恨,不能忘记爹娘死时的眼神,她仍是要杀了他。
  杀了他,那么他,便只属于她了吧……
  “你想杀了我,所以在美人桥上你发出了那声叹息。可是在寻梅园里,你在明珠心底说话,却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能感受到箫映弦对她并非真心,我想提醒她。箫映弦在欺骗她,就像楚延歌欺骗你一样,可惜你们两人却都执迷不悟。”分明是饱经世事沧桑后的话语,从这样一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孩子的说出,令人不由叹息。
  阿棺注意到那两个字,欺骗。

☆、二十六、前尘(9) 
  小吟的眼中忽然有种仇恨的快意:“你不知道吧,他根本就没有中什么毒,什么须臾花才能救他,只不过是他们几人做戏给你看而已。当初为了杀他,搜集了很多种毒药,鹤顶红、相思引、离人泪……他的饭里、酒里,我都下了毒,可谁知道他的身体竟然不同于常人,根本不会中毒。”
  他的身体异于常人,他不会中毒。
  听到这句话的一刹那,阿棺震惊得几乎不能站立。她看向楚延歌的眼神,既忧伤,又失望,却没有愤怒。他没有想到那个他无数次想向她坦白却终究没有说出口的事实会这样呈现在她的面前,不可逆转。
  “阿棺,小吟说得没错。”每一个字都有如尖刀,将他的心凌迟,他却不得不说下去,“我根本没有中什么鬼影之毒,起初接近你,也只是为了执行任务,将你引至胭脂楼,再到若虚界而已。”
  他顿了顿,终究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让我去欺骗你的人,正是你的叔叔。”
  竟是这样啊!竟是这样……
  原来,他真的在骗她。
  先前在楚延歌来到雪灵阵中的时候,阿棺的心里先是感动,继而有疑惑涌现。她为了避免他同她一起身入险境,她在他房中燃起了浸月香,然而他仍是醒了过来。浸月香是箫映弦独创的,外人几乎不可能有解药,但那时的阿棺仍然不愿多想,她愿意相信他。
  然而,他却辜负了她的信任。
  他的身体根本不会中毒,他也没有因浸月香而昏迷,他知道这一切。在她为他吮吸出背后伤口中的毒液时,他醒着,也没有因鬼影之毒而命悬一线,所谓只剩七天的生命,还有她的家被毁,一切都不过是逼得她走投无路而不得不踏上这条路而已。初到胭脂楼那个晚上的毒发,或许也只是他故意施以幻术,做给她看的吧。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在得知叔叔只不过是利用她的一瞬间,她的世界几乎崩溃,然而她撑住了。她想,在这是个世界上,依然是有人在意她的。他曾对她说过那么多动听的话,他看向她的时候眼神是那么清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能闻到梅花的暗香。
  他曾同她在梅树下饮酒,用树梢的新雪烹茶;他的掌心曾紧握着她的手,在那一片艰难险阻中向前跋涉;曾将她拥在怀中,在她的耳边呢喃她的名字,棺儿。
  棺儿,这个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叫的名字。
  他说,阿棺,就是归宿。
  往昔种种,现在想起来不过好似笑话一场。从头到尾他比谁都清醒,却为她营造了一个美丽而虚幻的梦。
  如今,终于梦醒。
  她这一生有至亲至爱之人,而这两个人,竟都在利用她。事实如此简单,却又如此残忍。她想哭,却哭不出来,于是心底那片深不见底的痛楚只能荡到嘴角边,化作一个酸涩的弧度。
  楚延歌胸口依然在流血,手臂上的伤口则再次破裂,伤口之中,依稀可见得黑色的藤蔓在血肉中蜿蜒。
  阿棺走到他的身边,吟起云水咒,然而他伤得实在是太严重了,这种简单的咒术此时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她将自己的裙角撕开,扯成布条帮他包扎伤口。
  “不要再包扎了……没用的。”
  她却不停,依旧固执地包扎着。包着包着,她的泪水*,滴落在他的伤口中,同他的鲜血混合在一起。
  “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楚延歌看着固执的女子,声音中已带了明显的哽咽。他想要为她拭去脸上泪水,疼痛却已使得手臂根本无力抬起。
  如果她恨她,或许会使得她的心里好受一些。然而她却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地为他包扎着伤口,这却让他的心里更加难过。
  她为什么这么坚强,她为什么这么善良,她,为什么这么傻啊……
  “不要再做徒劳的挣扎了,等子时一到,楚延歌与明珠都会死。而流湘,则将重生。”箫映弦冷声道。
  “可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须臾花。”
  一直没有说话的苏拂雪开了口。她原本不知道箫映弦的计谋,也不知楚延歌执行的任务正是受他指使,更没有想到楚延歌的身体不会中毒。在胭脂楼中,医术最精的人便是穆凌烟,楚延歌究竟有没有中毒她一望便知,然而却始终都没有说出来。
  穆凌烟是帮着箫映弦的,现在是,过去也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默默爱着他,尽管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不可能的人。

☆、二十六、前尘(10) 
  此刻的穆凌烟正站在箫映弦身边,碧色衣衫,好似深涧边生长的幽草。这些年来在他的心里从来对她不以为意,或许在他看来,她也正如这幽草一般吧。然而她却依然在帮着他,即使他爱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有些时候,分明知道结局会是如何,却仍是如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箫映弦身畔的那只手缓缓张开,明珠出现在众人眼前。她已不在莲花中了,而是浑身被死棂藤缠绕着,惊恐地睁大着眼睛,却发不出声音来。
  天际的残月正在向头顶移动,眼看就要到子时。眼前的情形已经完全被箫映弦控制住,暮离的身体被包裹与那个巨大的鬼影之中,仿佛一个沉睡的茧,无声无息。
  箫映弦低声吟诵着什么,缓缓抬起了手。
  那只大手之中,有无数苍白的怨灵浮现出来,向着明珠和楚延歌而去。此刻的他们,已经躲无可躲。
  “啊!”就在这时,穆凌烟忽然惊呼了一声,一个物体脱手而出。
  血契石。
  红色光芒如血一般迅速地散射开去,所有怨灵一碰触到着光芒就尖叫着化为乌有。红光渐渐凝聚,一个模糊的身影浮现其中。
  苏拂雪跪了下去:“恭迎阁主。”
  这一句话,令所有的人全都惊呆!
  楚延歌随之跪下,然而膝盖刚一弯就倒在了地上,方才立着的时候已经是他身体强忍伤痛所能达到的极限。红光中的身影一抬手,有流萤般的光芒飞散而出,落到楚延歌的伤口上,他的伤口在渐渐愈合。
  “起来吧。”那个身影说道,看向自始至终都立着的两个人,箫映弦与穆凌烟。
  “凌烟,我果真没有猜错。”凝幽阁主的身影是模糊的一团,看不清容颜,只能听到他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惋惜。
  穆凌烟低下头:“阁主恕罪。”
  “恕罪?”凝幽阁主的声音里有笑意浮现,“何罪之有?罪在现在,还是从前?”
  穆凌烟不说话。
  “你终于来了。”箫映弦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冷笑,“只可惜,却是派了个幻影前来。你的真身呢?莫非是和当年一样做了不敢见光的事,而无颜露面?”
  苏拂雪道:“映弦,你竟敢这样说阁主!”
  “他事情都做出来了,我说一说又有何不可?况且我已不是凝幽阁中人,所谓阁主对我而言,不过是低贱如草芥一般而已。”
  听到这些话,凝幽阁主却不曾生气:“继续说下去。”
  “当时让拂雪以星沙盘向你汇报胭脂楼一切良好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一定会借此机会向你求助,而这里的情况你也了如只掌,只是等着最后一刻出现。”
  “你知道我会来。”
  “没错,我知道你会来,就像当年你知道我会来一样。”想到当年的事,箫映弦眼中渐渐浮上阴霾,“在你给酒中下药的时候,应该就想到会有这一天。”
  “你还是放不下。”
  “我如何放得下!”箫映弦的面容因愤怒而狰狞,背后的那只手也在舞动着利爪,“你分明知道我爱极了她,却假意放我离阁,最后令我痛失所爱。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离开,更不会死!”
  “哦?你就这么确定向酒中下药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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