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生明月+番外 作者:碗碗(晋江vip2012-5-1完结)-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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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着我笑,对着苏如曼笑,对着许泽谦笑,就像曾经的我们是陌生人一般,看着她脸上的笑,我的心里一阵阵绞痛,我怎么可能不明白,她从来都是用笑容来掩饰伤痛,笑得越是灿烂,心中的痛就越惨烈。
可是这样的痛苦是我带给她的呀,她脸上的笑像是一把刀,刺在我的心口,我不能再分担她的她的痛苦,所以只能跟着她一起痛。
那一天她喝醉了,许泽谦送她回家,我的车就跟在后面,可是我却不能照顾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男人把她抱回家。那一夜我守在楼下,就算是只能这样静静地守着她,就这样守着她也好。只是我不能让她知道……
我知道躲避不是办法,我得为她做些什么,好让她早一些解脱,所以我联系了多家设计公司,做一名优秀的设计师是她的梦想,在那里她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最重要的是她不会再看到我——让她痛苦的根源。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面对她的时候将内心的感情隐藏好,可是,我没有做到,当我拥抱着她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根本做不到,我贪恋她身上的气息,我想她,想到快要发疯。
哪怕只有一秒钟也好,就那样把她抱在怀里,我知道这样的自己很自私,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我就像是独自一个人走在没有尽头的夜路上,累极了,冷极了,无助极了……
她挣脱了我的怀抱,冷冷地说出那样的话,她竟然那样说她自己,我宁愿她骂我,或者狠狠地扇我一巴掌,我也不愿意她那样侮辱她自己。
我放开她,向她提起其他的工作机会,但是她拒绝了,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就像当初我离开她一样。
哦,我忘记了,我的明月她曾说过,她说自己是一棵杂草,没有谁会比她明白生存有多难,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生存要困难,爱情算什么?
虽然不愿意接受,更加不愿意承认,但是当她一次次地跟许泽谦出双入对,甚至打算结婚时,我才不得不面对,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的事实。
可是,许泽谦是那样的人,他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任何一个女人,他跟当红明星柳菲菲之间还有绯闻,我怎么可能放心让明月嫁给他。我试图说服明月,可是,她清清楚楚地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对她的爱情指手画脚的人就是我。
是啊,就是我,没有能力改变一切,只能向命运妥协,离开我最爱的女人,看着她成为别人的新娘。
但是,无论怎样,我都希望她能够幸福啊,我希望她幸福,一辈子都幸福,如果可以,我希望把自己可以幸福的机会都给她,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即使我再也不能陪在她的身边。
她最后还是嫁给了许泽谦,那天晚上我不知道该去哪儿,一个人坐在我们曾经的房子门前,楼道里的灯光那么昏暗,地板那么冰冷,可是当我把脸贴在门板上时,我却觉得那么温暖,就像她一直留在房间里,不曾离开。
☆、番外之萧雨森二
明月很喜欢这间小房子,虽然它很小,地段也不好,但是她喜欢它,我也喜欢它,因为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家,那个时候,她还笑着跟我说,等以后买了大房子,它就成一栋小别墅了。
我从小住大房子,享受优渥的生活,但是我从来没有过幸福到陶醉的感觉,只有跟明月在一起,即使是在这样的小房子里,我也是幸福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喜欢的人在这里呀。
可是现在,她离开了,我想找房产商盘下这栋房子的时候,他告诉我房主根本没有卖掉它,我心里有暗暗的期待,也有抑制不住的辛酸,我想,是不是她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我真傻,我在想什么?我不是希望她把我忘了吗?这样她就不会痛了,我怎么可以有那样的期待?我告诉自己,这样是不可以的。
她跟许泽谦很好,他们一同出席宴会,许泽谦对她很是呵护,她站在媒体面前讲述她跟许泽谦的幸福生活,我想这样很好,就这样吧,这样很好。
我跟苏如曼,她跟许泽谦,我在地狱没关系,只要她在天堂就好。
我在跟客户洽谈的酒席上喝醉,被秘书送回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苏如曼竟然在我身旁,她唇角带笑地看着我,嘲讽地,挑衅地说道:“你知道你昨晚把我当成谁了吗?要我告诉你吗,萧雨森!”
她狰狞地看着我,眼眶微红,“不过,没有关系,如果不是我愿意,我现在也不会睡在你身边。可是从这一刻开始,萧雨森,你要记得我苏如曼才是你的妻子!”
是,她才是我的妻子,那个曾无数次在我梦中出现的人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新娘,我的梦终究只剩下一个空壳。
让我认清这个事实的,是苏如曼怀孕的消息,还有萧氏被收购的消息。
萧氏是父亲一手创建的,更何况母亲还为了它——萧氏比母亲的命还要重要,如果让她把所有的股权都交出来,结果我不敢想象。
收购萧氏的人是许泽谦,命运最近总爱捉弄我。
我知道苏如曼为什么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明月,我开始弄不清楚,苏如曼爱的人究竟是她自己还是我。我曾经笃定地以为她爱的是她自己,可是,现在看来,她似乎也有点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是爱我的。
可是我的明月已经不爱我了,我真应该感到高兴的,她从小就知道得不到的东西应该早一点放弃,她比所有人都要隐忍,她可以在忍受住巨大的创伤后将伤口舔舐,直至愈合,也许,早在某一个时刻,她就已经放下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是在什么时候呢?是在她答应嫁给许泽谦的时候吧,这样想着的时候,还真是有点不甘心呢。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能够幸福就好。
她告诉我也要努力幸福,我微仰着头,不让眼泪流下来,我是男子汉,不可以在她面前哭哭啼啼,她知道的,只要是她说的话,我一定会听。所以,我会努力的,努力把她放在心底,也许需要一年的时间,也许需要十年,也许是一辈子。
我们在楼下分别的时候,她笑着说,不要回头看,我们都不可以回头看,要一直向前走,走回自己的家。
可是我只迈出了一步,便忍不住回头看,她真的没有回头,直到我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她也没有回头。
雪花飘落在我的眼睛里,即使仰着头,融化后的雪水也会合着眼泪一起流下来。
这一次,我是真的清醒了,虽然事实确实残酷,可是她的背影在我面前越来越模糊,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回不到我们的爱情中去了。
在这样漫天飞雪的空气里,我再也听不到她的笑声了,她曾经紧紧握着我的手,我曾经许诺一辈子都不会放开。曾经,曾经,那是我们再也回不去的曾经。
我每个周末定期陪苏如曼去做胎检,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当中,我终于明白明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她说生活是什么,就是不停地接受,接受,再接受,如果无力接受,便妥协。
直到那一天她被围在一群记者之间,我远远地看到她,闪光灯一下一下打在她的脸上,她倔强地笑着,也许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笑容,但是,我会心疼啊,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处在那样尴尬的境地?
苏如曼从背后拉住我,她说:“你忘记了吗?你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亲口说过,不爱你了,你不能去。”
不,我要去,即使她不再爱我,即使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了可能,我也不会丢下她一个人。
我们之间早已超越了爱情,但是绝对不是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依然是那个让我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我带她离开,却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在离开别墅区后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苏如曼出事了。
我无法形容在见到苏如曼时的心情,内疚,心疼,震惊齐齐涌上心头,她苍白的脸,散乱的长发,尖细的呐喊,全都是因为那个刚刚离开的小生命。
她从未那么狼狈过,她一向是个骄傲的女人,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她也从未失去过什么,尤其是她用生命珍惜的——
“萧雨森,现在你满意了吧?你跟海明月都满意了吧?你亲手害死了你的孩子,你和海明月,你们是凶手!我恨你们!”
“我恨那个女人,你把她给我找来!我要见她!”
“我不会放过她的,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你把她给我找来啊!”
——
她歇斯底里地叫着,发了疯一样,她的绝望与怨恨,让我越发地无力,到底是谁的错?让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就这样消失。
我知道失去孩子对于苏如曼来说打击很大,尤其是她曾那么热切地期待着他。我想要做些什么,尽我所能地补偿她,可是,面对渐渐安静下来的苏如曼,我却发现我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她提出离婚,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我离开萧氏,“因为你,我失去了我们的孩子,所以,我也要舀走你最珍惜的东西,萧雨森,只要你肯离开萧氏,我们便离婚,你不是很早就想要解脱了吗。”
不,苏如曼说错了,我最珍惜的那样东西早在几年前就被她亲手毁灭,那就是——爱情。
但是,如果让我离开萧氏能够让苏如曼好过一点,那么我愿意接受这样的条件。她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名字之前,突然笑着问我:“萧雨森,你现在还爱她吗?”
我没有骗她,脑海中浮现出明月的身影,“从未改变过。”
她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好,很好,萧雨森,你一向真诚,即使是在这个时候,你都不肯撒一次谎,哪怕骗我一次也好。不,是我的错,我太傻了,以为只要把你留在身边,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所以,老天爷才会惩罚我,代价竟然是一个小生命,我真是太傻了!”
“她到底有什么好?让你那么爱她。”
她到底有什么好?她那么倔强,受了伤想到的是先把自己伪装起来,痛也不说痛,反而笑得更加灿烂,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在我的心头,一直都在我的心头。
我最终发现这个问题自己回答不了,苏如曼了然,潇洒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爱情这玩意儿可真伤脑筋,我这么对你,还为你失去一个孩子,都换不来你的爱。萧雨森,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爱上你。”
“不过,让我高兴的是,你最终也没好到哪儿去,你一往情深爱着的女人早就已经不爱你了,所以,我们顶多是两败俱伤,哈哈哈……”
两败俱伤,这个成语用得真好。
只是我没想到苏如曼真正想伤的人不止我一个,她向媒体提供我跟明月以前在一起时拍的照片,把我们早已逝去的爱情重新公布于众,那个女人,她简直比蝎子还要恶毒。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说过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所以,不要以为我会甘心失去一个孩子,我就是要让她过得不自在。不过,你放心,我出口恶气就会放手,如果许泽谦真的爱她,不会因为这几张照片就把她扫地出门的,不是吗?”
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她跟许泽谦离了婚,中间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我在几天后收到许泽谦发给我的一封邮件,短短的只有五个字,之后是大片的空白——
“请让她幸福。”
我呆呆地看着这几个字,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等我反应过来,我的心头竟然跃动着欣喜,我以为,我甚至以为——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可是,当我再一次面对她的时候,我看着她的眼睛,我才意识到,不是这样的,她的眼里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再也不是我。
一个人的心到底有多大,大到可以容纳下那么动人丰富的感情,可是,它又那么小,小到只能住下一个人。
隔着玻璃,我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许泽谦缓缓伸出手抚在她的脸上,她又惊又喜地看着他,眼泪流下来,没有看到门外的我。
她是我唯一的玫瑰,曾经因为她,我整个星空都是灿烂的,美丽的,可是,我们终究是错过了。
伦敦的雾还未消散,我一个人坐在窗前,被漫天的雾气濡湿了思念,幸好,我知道,远方的她此时是幸福的。
作者有话要说:萧哥哥,你也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努力幸福。。。。。
☆、番外之许泽谦一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才那么小,只有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澄净明亮,我从来没有被那样一双眼睛盯着看过,她歪着头,奶声奶气地问我,“你是谁啊?”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如果不是遇不到别人,我一定不会向一个只有五岁大小的小朋友问路,我把外婆住的房子又向她仔细地描述了一遍,她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问,“你是谁啊?”
最后我不得不投降,可是又不知道该怎样向她介绍自己,于是我指了指自己,那个时候我只有九岁,我指着自己,告诉她,“你可以叫我哥哥,大哥哥。”
她点点头,带着我从村东走到村西,终于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外婆。
第一次见面,我以为她是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就像我小姑姑家的表妹,总有各种办法让你哭笑不得,借此达到自己的目的。因为她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确实有这种魔力。
后来,我看到她跟在几个比她稍大些的孩子后面,她从我身边经过,没有认出我来,我有点失望。在这里我没有朋友,外婆是来度假的,所以她很享受这份宁静。可是当时我是一个小学生,我很希望有一个朋友。
我叫住她,“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明月。”她笑嘻嘻地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
那个时候,她真的不能算是漂亮的小丫头,因为整天在外面跑来跑去,她脸上的皮肤都晒得黑黑的,小胳膊,小腿,都是黑黑的,不过看起来很健康,非常有活力。
我喜欢跟她讲话,因为她在面对像我这样的陌生人时也不会扭扭捏捏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个时候我已经上到三年级,男孩子跟女孩子之间的界限正逐渐明显地被划分开来。她们甚至在问我借橡皮时都会害羞,这让我很苦恼。
后来我才知道,她周围的小伙伴也是很少的,所以她才会跟着比自己大的小孩玩,比如说我。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发现我的第一印象是不对的,她从来不会撒娇,即使得不到,她也不会撒娇。我记得自己在她那个年纪的时候,已经会耍很多心眼了,可是,她很简单,每天跟泥娃娃们打着交道。
她生活在那样一个单纯的环境里,没有学校可以去,没有那么多的玩具,父母没有闲暇的时间陪她。所以,她总是一个人,即使一个人也会玩得开心,从早上到中午,准时回家吃饭,然后从下午到晚上,她一整天都跟存在里的其他小朋友在外面跑来跑去。
像是一只自由的小鸟。
那个时候的她简单而快乐,我曾经不止一次地羡慕过她,不用去上各种各样的补习班,不用被关在琴房里对着黑白键发呆,我像她那样大的时候,已经失去了自由。
可是,我却不知道,她也有不快乐的时候,她那么小就已经开始帮着家里的大人做事情,做得不好,就会被大人骂。她举起手来跟我打招呼时,我看到她的胳膊上有细细小小的划痕,我问她是怎么回事。
她很不以为然地回答道:“妈妈打的。”
她那么小,她还不懂得保护自己,可是她已经懂得承受,笑着承受。她从不撒娇,甚至不哭不闹,当我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