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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情诺山河+番外 作者:不辞冰雪(晋江2013.7.21完结)-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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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烧渐退,她渐渐在他怀里安稳,之后他却真的大病一场。
  那晚他衣衫单薄,受了风寒,又加急火攻心,不眠不休。他病中迷糊,床边侍女听他呓语:“馨儿……你好起来……我替你病……”不觉个个落泪。
  他病好后养成一个习惯,时不时会去摸一摸馨儿的额头、小手和小脚,不能热,不能凉,暖和才刚好。每年冬至,他更是把她包裹得如同粽子一般。她那时刚学步,时常站立不稳,便咕咚如粽子般在地上翻滚。很多年,景晖都喜欢笑着叫她“粽子妹妹”。
  景仁从来没有喂过景晖吃饭,却开始学习怎么喂馨儿吃饭。
  喂饭是件苦差事,累人累心。勺子送到嘴边,那小人却怎么也不肯张嘴。任他如何哄骗,她就只是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不时用手把嘴边的小勺推远。若是逼得紧了,她便哇地一声哭将起来,连带吐出原先含在嘴里的那口饭菜,立时叫人手忙脚乱。
  这孩子样样都好,为什么,为什么吃个饭竟能如此折磨人?
  有竞争才有发展。
  景仁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每次喂馨儿吃饭,便叫上景晖在旁。她若不张口,那一勺饭菜便直接送进景晖嘴里,不管景晖吃饱与否,务必做出狼吞虎咽饭菜异常可口之状态。
  她愣愣地看上几次,扁了扁小嘴,终于忍不住,伸出小手一把抓住送往景晖嘴里的勺子,一口塞进自己嘴里。至此之后,三人几乎同吃一碗饭菜,一人一口,很快风卷残云,碗底朝天。
  景晖觉得他是沾了馨儿的光。景仁从未喂过他吃饭,能被大哥这样喂饭,他心里其实无比受用。
  景晖也开始喂馨儿吃东西,凡是他认为好吃的,都要去喂她吃一点。
  一日,景仁进屋,正见景晖从手里的一串冰糖葫芦上取下一颗塞进馨儿的嘴里。景仁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捏住馨儿的下巴,一手快速从她嘴里掏出那颗冰糖果子,一把甩在地上。馨儿黑白清亮的大眼睛怔怔地看他,片刻,扬声大哭起来。
  “你干什么?”景仁惊怒之下没好气地吼了一声景晖。
  “我,我给妹妹吃冰糖葫芦……”景晖见景仁生气,立时不知所措,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再动,惊惶地看着景仁。
  景仁缓了缓,心下歉疚。他不该对他发火,他才五岁,懂些什么?
  景仁抱起哇哇大哭的馨儿,把景晖拉到眼前,轻声细语:“弟弟,馨儿太小了,你看她牙齿都没长上几颗。这么硬的果子她嚼不动,吞下去会噎着她。她会很难受,而且很危险!”
  景晖想起自己被噎着时的情形,惶恐地点了点头,又低声道:“可她喜欢吃,她每次看我吃这个都流口水。”
  馨儿望着景晖手里的冰糖葫芦哭个不停,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小衣服上已哭湿了一片。景晖一伸手,把糖葫芦送到她嘴边,“妹妹,你舔舔吧,只能舔舔哦!”馨儿伸出舌头叭叭地舔了几口,止住了哭声。
  眼见景晖对馨儿也是极好,景仁心中甚感欣慰。
  这一对小人儿,景仁庆幸安乐王府里还有他们陪在他的身边。
  又一日景仁廊下经过,却见景晖正抱着床上的馨儿,对着她的小脸又咬又啃,床边的丫鬟奴仆吃吃笑个不停。
  景仁猛然止步,进屋又是一声怒喝:“你干什么?”
  景晖一脸无辜抬起头来,嘴边满是黏黏的红色糖汁,“没,没干什么。大哥不是说妹妹没长几颗牙,嚼不动这果子,我嚼碎了喂她吃,这,这也不行吗?”
  馨儿嘴边也满是红色的糖汁,小嘴不停嚅动,笑得正欢。
  景仁当场绝倒,这对小人儿,真是叫他哭笑不得。
  景晖至此开始从景仁手中接过喂馨儿吃饭这项无比艰巨的任务,但此时的馨儿却已开始不怎么好骗。一碗饭虽也是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但间或,景晖还得表演杂耍,极尽他六岁孩童腾挪翻滚上蹿下跳之本领。倘若看得不满意,那小嘴是怎么也不肯张开的。
  往事酸辛,堪恨处,恨已无穷。
  景仁有时伫立庭院,满眼间落花飞絮,风过处黯然神伤。
  他的袍裾被一只小手轻轻拽住,晃了两晃。那个温软的小身子才扑进他怀里,那一身芳香的气味,便把他才凝起的愁绪一扫而光。
  一日,他又抱她坐在院中,想着父皇母后和降王夫妇的离去,泪水不觉溢在眼角。馨儿从他的怀里爬起来,伸出小手在他眼角擦了又擦,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小脸贴上他的脸颊,“哥哥不哭,馨儿乖乖……”
  他回神看她,笑着道:“哥哥没哭,风沙迷了眼。”
  她小嘴一撅,小手伸向空中挥舞,“风沙坏坏,馨儿打它!”
  她实实在在是上天给他的恩赐,有她相伴的日子,心中纵有严寒也开始温暖。
  温暖如斯,足慰凄凉。
  微云一抹,玉笙吹彻。谢却荼蘼,一片月明如水。梅英疏淡,春红寥落,东风一瞬年华暗换。
  景仁眼见馨儿一天天长大,活泼可爱,日渐顽皮。景晖已不复昔日幼童,却还是喜欢日日带着馨儿到处玩耍。
  景仁不许馨儿出王府一步,于是房前院后,回廊亭榭,池上小舟,□草丛,景晖带着她玩遍了王府每个角落。好在王府够大,对六岁的馨儿来说,还能尽情玩上一阵。
  景仁在书房里邻过碑帖,回到屋中。刚坐下片刻,却听床下窸窣,一声脆响,滚出一颗银珠。
  景晖彼时已教馨儿用小银弹打鸟玩,虽然她还没完全学会,却喜欢整日揣着景晖给她做的弹弓和那几粒小银珠到处跑。
  景仁一皱眉,这小丫头何时躲在了自己的床下?
  果然,床下伸出一只小手,慢慢摸索到地上的珠子,抓起珠子快速地缩了回去。
  景仁无声一笑,还以为人看不见她怎的?
  远处响起景晖呼唤她的声音,不一会儿,声音由远及近。景仁一声轻咳,屋外声响戛然而止。片刻,景晖惴惴地进来。长兄如父,景仁在景晖面前一向甚有威严。
  “大白天,你满府里喊什么?”景仁抬头看他一眼。
  “大哥,我在找馨儿。”景晖答得亦是惴惴。
  “嗯,她人呢?”景仁淡淡一言,明知故问。
  “我和她玩捉迷藏,这会儿不知她藏到哪儿去了。”
  “今天的功课做完了没有?”景仁话锋陡转。
  “还……没……”景晖更加惴惴,“等找到馨儿,我即刻就去做!”
  “好,半个时辰里找不到她,今天的功课,罚做十遍。”景仁依然不紧不慢,说得平淡如水。
  “是,大哥。”景晖立时心头郁闷,却还是恭恭敬敬地答应着退了出去。
  景仁看着景晖转身出去,不觉轻轻一笑。他就这一个亲弟弟,倘不对他管束得严厉一点,若有差池,怎对得起死去的爹娘。
  “出来吧。”景仁对着床下轻喊。
  馨儿犀利索罗地从床下爬了出来。她头上梳着两个可爱的总角,黄发垂髫,模样极是可爱。
  “大哥哥,谢谢你没告诉小哥哥我藏在你床底下。只是,只是大哥哥,能不能不要罚小哥哥做那么多功课,这样就没人陪馨儿玩了!”
  景仁一笑,偌大个王府还找不出个人来?她只爱景晖陪她玩,景仁心里明白。只是这小丫头怎么成天就知道玩!
  “那要看他半个时辰里找不找得到你了。”景仁故意道。
  馨儿眨巴着乌黑发亮的眼睛看着景仁,“那我找他去!”她虽然只有六岁,也知道景晖害怕景仁,铁定不敢再到景仁房里来找她。
  景仁一把拽住拔腿欲跑的她,“等等,大哥哥再和你说句话。”
  “说什么?”馨儿再次眨巴着眼睛望向景仁。
  “馨儿,你六岁了,也该读书了。”景仁柔声道。
  “……那,那我也要每天做功课,罚……罚十遍吗?”她忽然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我不要嘛——”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景仁一把搂过她来,拍着她的背道:“不罚,不罚,但是,书不能不读。”
  翌日,六岁的馨儿便开始和景晖一同上学。书塾就设在安乐王府西园里的绿萼阁里,先生自是景仁请来的帝都有名的鸿儒。
  馨儿哭丧着小脸,景晖却十分高兴。这样他便可以时时刻刻和她相伴,不必巴巴地盼着先生早些下课。
  两人相差四岁,学的自然不同。先生先给馨儿教了一段《三字经》,馨儿听了个迷迷糊糊。然后先生开始给景晖讲四书,馨儿更是在一边直犯困。她使劲地用小手撑起小脑袋,可还是撑不住,小脑袋无比向往书桌,最后干脆一个歪斜,直接躺倒在书本上酣睡过去。景晖看见憋不住笑,先生摇头叹气,不知怎么对付这懒散倦怠的小女弟子,景仁在窗外看得皱起双眉。
  她的父亲经书典籍诗词歌赋无不精通,她的母亲也是江南才华出众的女子。景仁想,她这般“不学无术”,可怎样向故去的先生和师娘交代。于是每日吃过晚饭,景仁必抓了她过来,亲自授课。奈何这小丫头玩性已重,对读书全无兴趣,坐在景仁面前一样东张西望,心不在焉,时间一长便开始犯困。
  景仁不觉头痛无比。要是景晖如此,他早就不留情面,严厉管束。可是对馨儿,他很为难。她还是个小孩子,不能过于严厉,何况,他也从不舍得责骂她一句。
  一时郁闷,景仁取了挂在墙上的剑走出屋外。
  他拔剑出鞘,夜色中,银光一片,剑花朵朵,剑气所动处,片片梅花如雪而落,襟袖上一片暗香清冷。
  馨儿站在屋门口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在他停剑收势后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来,摸了摸雕刻精致的剑柄道:“大哥哥,我可以学这个吗?这个我喜欢!”
  “你喜欢这个?”景仁有些诧异,这小丫头竟喜欢舞刀弄枪。
  他沉思片刻,嗯,这样……也好。
  景仁望着她扬起的小脑袋,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头道:“你还没这柄剑高呢,怎么学?”
  “它不会长了吧,我还会长大的呀!”她一脸自信。
  景仁起身已是笑喷。
  第二天,景仁给了馨儿一柄小木剑,那是他连夜亲手为她做的。馨儿抱在怀里一整天没撒手。
  “教你学剑没问题,但是,每天上学你得认真听先生讲课。倘若你再在课堂贪睡,那这柄剑,大哥哥便要收回。”
  馨儿瞪大了眼睛看景仁,使劲点了点头。然后飞快地跑到景晖面前,急急地说道:“小哥哥,要是我在先生的课上睡着,你就使劲掐我好了,千万别让我睡着呀!”
  至此之后,那位帝都有名的鸿儒时常在景仁面前夸赞馨儿学业突飞猛进,景仁每每听见,总是嘴角微扬,笑意盈然。
  两年过去,馨儿手上的那柄小木剑已练得很有章法,她开始想要一柄真正的宝剑。
  景仁拿着自己的剑放在她面前,“馨儿,知道这柄剑叫什么名字吗?”
  馨儿又摸了下那精致的剑柄,摇摇头。
  “梅花剑,两年来,我教你的这套剑法就叫梅花剑法。梅花香自苦寒来,学什么东西都要刻苦勤勉,学好这个,这柄剑就归你!”景仁说完,拿出身后早已准备好的一把琵琶放在她面前。
  昔日玉真王妃一把玉琵琶名动天下,景仁想,她也该继承一些父母擅长的东西。只是当时她还太小,景仁特意命人做了一把适合她手型大小弹奏的琵琶。
  琵琶,馨儿不喜欢,对着四根弦,深深皱起眉头。然而景仁手里的那柄梅花剑,她却着实向往。她只得日日抱着紫檀木做的小琵琶在窗下苦学,琵琶上的转轴在阳光下泛出晶莹光彩。
  先练弹挑,这是琵琶两个最基本的动作。她反复练了又练,但这声音却是活脱脱应了一句唐诗——呕哑嘲哳难为听!
  “妹妹,你这是弹些什么呀?”景晖实在受不住这弦上之音对他耳朵的折磨,忍了半天迸出一言。
  “问大哥哥去,他要我学这个。”
  一日,景仁踱步窗下,见馨儿反复弹着一个新学的小曲子,却总是在一处地方弹错,每每从头来过,也必然卡在此处。她已反反复复弹了一个时辰。
  屋内景晖苦着脸道:“妹妹,咱不弹了行不?你小哥哥的耳朵都快被你折磨坏了!”
  “小哥哥,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明天我要向先生还琴的。要是弹不好,大哥哥那里又没法交代了。但是先生当时是怎么弹来着,小哥哥,你知道不?”她抱着琵琶歪着脑袋冥思苦想,景晖双手一摊,表示此事他无能为力。
  景仁走进屋去,一把接过馨儿手中的琵琶,坐定身躯,拨弦正音。长轮一起,一首曲子弹得行云流水,悠扬动听。
  一曲终了,馨儿瞪大眼睛,景晖张着嘴巴怔怔地看着他发呆。
  “大哥,这个你也会……”
  “大哥哥,你弹得和先生一样好呀!”
  “是吗?那馨儿更要努力了,否则我手上的那柄梅花剑你就别想了!”
  景仁放下琵琶,转身离开。
  玉真王妃擅弹琵琶,景仁拜玉真王为师的三年时光,玉真王妃也手把手教了他三年的琵琶。那一年,他十一岁。
  他永远记得她亲切柔和的笑容,他永远记得那美丽的玉腕在弦上拨弄时的曼妙灵动。皓腕凝霜雪,十一岁的少年在那一片琴声中心驰神往烟雨江南。
  那一双温润的纤纤玉手,曾经抓着他的手按上把位,教他弹挑,教他轮指,教他轻拢慢捻。纵然往事已如烟尘,但流光驻入心间,回眸处,样样清晰如昨。
  馨儿近日总躲着景仁走,见了他总是不自觉地把手藏在身后,就连吃饭也执意要在自己的房中。景仁警觉,这丫头又在耍什么宝?
  景仁走到馨儿房门外,听见她又在练琵琶,曲子弹得虽是流畅,只是琴音时轻时重,拿捏不稳。
  他一皱眉,轻轻走到她身后,却见弦上的手指个个红肿,拇指和食指上还结了一层血痂,血丝从微微破了的血痂里渗了出来,竟把琵琶弦染成了微红。
  “手都伤成这样,怎么还练!”景仁一把抓起她的手心疼道。
  “大哥哥不是说梅花香自苦寒来吗?我想弹得和大哥哥一样好,可以快一点学习梅花剑。”
  景仁心中恻然。她是否一定要继承先生师娘擅长的那些才艺和本领,自己是否对她要求过高了一点。
  景仁命人取来纱布,坐在她身边,亲自为她清洗上药,将纱布轻轻缠上她每一个手指。
  “馨儿的琵琶一定会弹得比大哥哥好,别着急,慢慢来。那柄梅花剑,大哥哥早给你留着了,等你的手好了,大哥哥就开始教你。”
  “真的?”馨儿扬起笑脸看着他。
  “当然。”景仁喜欢看她的笑脸,那是能熨帖他五脏六腑的容颜。
  一时花开,满室芬芳。
  馨儿最喜欢在冬日的黄昏与景仁、景晖围在桌边吃涮锅。
  彼时的馨儿胃口奇好,愈发贪吃,全不似幼童之时连哄带骗也不肯吃上一口饭菜。
  三人热热闹闹吃了很久,景仁、景晖已觉吃得甚饱,馨儿却还饶有兴趣地往涮锅里扔东西。
  “妹妹,你长了几个胃啊?”景晖放下筷子,看着依然对着涮锅斗志昂扬的馨儿怔怔问道。
  “嗯,一个,小哥哥,你再吃点,很好吃!”她低头又是一阵狼吞虎咽。
  景仁不觉皱眉,这孩子进来时常被饿着还是怎的?怎么这么爱吃东西!
  景仁伸出手去,摁住了她的筷子,“别吃了,馨儿,撑坏了肚子晚上又不得消停。”
  馨儿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大哥哥,我不撑。要不让我把锅子里的吃完吧,你说过浪费食物不好。”
  景仁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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