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我有多爱你 作者:枫叶流丹(晋江vip2012-07-21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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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知道她是真的怕。
他从未见过她方才那般失控崩溃的模样,她那些话语和眼泪……几年以来,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确定连初对自己的感情!那一刻翻涌的心潮难以言喻。
在某一个瞬间他甚至想:她说的也对,过去了的便让它们都过去吧,她已经回到自己身边,那是她的愿望,有什么不能满足她呢?
可此刻冷静下来却愈发觉得疑云重重,连初的态度与其说是真的放下,不如说是刻意回避和遗忘。她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提也不愿意提?她也不是一个滥情的人,为什么明明还爱着自己又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有……她方才那些痛苦和沮丧是只为了自己,还是既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个男人?
沉吟良久,殊城缓缓问:“连初,你生不生气?”
“什么?”
“我瞒着你监视你和他的行踪,你会不会觉得我不信任你不尊重你?”
连初一愣,“不,没有。”
“为什么没有?”他逼问。
“我……”她不禁有些慌乱和结舌。
“是不是因为你原本就瞒着我太多事情,所以认为我怀疑你也是应当的?”
连初张了张唇,说不出话来。
殊城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告诉我,连初,把那些事情都告诉我。”
他的声音温厚而低沉,让人温暖又让人信赖,让人不由自主想依从他的话语。她又动了动唇,喉咙里却没能发出声音……那些死尸、那条河流、那些抉择、那些狰狞的笑容、还有那些在她茫然昏迷之前另一个男人在她身体里的律|动……喉咙哑疼一片,她想用力发声,却有什么死死堵在喉间让她发不了声也不敢用力。
殊城看着她的神色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变化,看着她眼中异样痛苦的挣扎和扭曲,看着她眼里一点点被逼出眼泪,心不禁愈来愈沉,那些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到现在还像恶梦一样缠绕着她,让她无法启齿也不愿启齿。
他缓缓道:“好了,不用逼自己,慢慢告诉我,在你愿意的时候。”
她看着他茫然无语。
他轻轻上前一步拥住她,柔声道:“连初,别担心。”
也许人生总有些不愿说出口的秘密,总有些无法与人分担的痛苦。可是,连初,我不允许。
——都交给我吧,既然你难下决断,既然你难以开口,那么就让我用自己的方式了解全部的真相。
她忽然抱紧他大声哭了出来:“我说,殊城,我说。”
殊城目光一震,定定神、镇静道:“好的,连初,慢慢说。”
心底方开了一个小口,那些纷杂狰狞的往事便遏制不住喷涌而出。
从哪里开始呢?就从……那个刺在他们心里的人开始吧。
“杜庭……他的另一个名字叫夜燃,是桐城毒枭夜显的义子,也是夜显在警局中布下的暗线。那一天,我接到一个报警电话,举报北湖路的龙域夜总会有人公开聚众吸毒……”
随着她叙述,当年的事被娓娓道来,殊城的面容也随着她的叙述一分分凛如生铁。
“……等我到了那个茶餐厅,才发现那只不过是夜燃布下的另一个陷阱……他给了我一个选择的机会,一管毒性最强的海洛因七号,或者……一份药效最强的迷幻催情剂……我选了后者,对不起,殊城,我选了后者!”那些让人绝望的挣扎、那些刻入骨髓的屈辱又一点点席卷上来让她浑身战栗,而她的声音却越来越低缓平静,“后来,我准备和林致一起去美国参加你的庭审,他又威胁要把那些照片交给林致,他说要把那些东西给你看,给全局的男人看……他说只要我再陪他一次,就把所有的东西都还给我……我说好吧,把上次的药再给我一颗……我不知道我会那个样子、我不知道我会说出那些话……可是,对不起,殊城,是我自己选择的屈服,是我自己选择的辜负你活下去……”
五脏六腑犹如在炼狱中烧灼,那股幽冥之火钻进他的胸腔钻进他的骨髓钻进心脏的最深处。牙根处尽是麻木腥咸的血,“这些你为什么当年不告诉我?”
“因为我想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给你一个疲惫放弃和重新开始的机会。我知道如果说了你永远不会再抛弃我,你会对我很好,可是那些事情依然还在,它会像根毒刺永远在你心里刺着你。那些事、那些画面连我自己都忘不掉、连我自己接受不了,你更加不可能!可你也没地方说、没处去发泄,只能一辈子哑忍在心里,只能一辈子背着我这个枷锁和责任。”
殊城忽然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力气大得几乎将她的肩胛骨捏碎:“连初,你知道我最恨你哪一点?不是你背叛我,也不是你离开我,是你永远不知道我爱你到哪一步!”
刹那间,连初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今天这一段我写了好几遍,如果不让连初说出来我能设计更精彩的剧情(那些已经想好成型了),可另一方面又觉得连初在听了林致那些话,在了解殊城刻骨的痛苦和痴情之后,不可能再隐瞒下去。在故事和逻辑之间纠结半天还是选择了后者。
上章最后一段的感觉不是很好,我也拿不准怎么准备表达出心里想写的感觉,在修改好之前,大家自行脑补下。
☆、猜猜我有多爱你
殊城看着她目光慢慢变得柔软,苦涩难言地笑了笑, “我承认,我确实忘不掉那些事情,我是一个男人,那些事情的确让我非常难受,可那一切和你变心相比算得了什么?”
连初哑然无言地望着他,呆呆看了很久,忽然上前紧紧抱住他。
无声悔恨的泪水将他衣襟浸湿、浸透。
殊城温柔地回抱住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刻,也许有数年的相思那么长。
他静静问:“现在呢?他是不是还拿那些东西威胁你?”
他怀里的身子微微一僵,“……没有,他把那些东西都还给我了。”
殊城亦是微微一凝。
她轻轻从他怀里出来,理了理思绪说:“我和他周旋的那段时间慢慢摸清了他们的底细,夜燃的义父夜显控制着一个很大的地下毒品加工厂,他,实际上就是当年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夜哥’!”
殊城的脸色顿时变得肃然。
连初继续说:“他认出了我,也知道我也认出了他。他设了一个局诱我去跳,如果我不跳,我们的计划必然会败露……那一天我去了,当天的情形凶险万分,夜燃忽然出手救了我,他被夜显挑断了手脚……后来,夜显也死了。
殊城,夜燃虽然可恨,可他毕竟救过我,而且他现在差不多是个废人,也算受到了惩罚。所以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吧,我已经不想再计较。殊城,你也让它们都过去好不好?”
殊城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问:“那一天是不是就是我收到录影带的那天?”
连初脸色微微一变,低声道:“……是。”
殊城胸口顿时一阵洞穿般的锐痛:原来自己在这场行动中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让连初万念俱灰!所以,那天明知是九死一生她还是去了。
眼眶居然开始酸胀发涩,多少年他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此刻的心境难以言表,不再单单是心痛和愤恨,还有内疚、悔恨,以及……嫉妒。
他曾经发誓要永远保护这个女人,可是她最危险脆弱的时刻却是那个该死的男人保护了她!
连初眼中出现慌乱的神色,上前拥住他,急切地说:“不怪你,殊城,不怪你。你不是神仙,不可能想到那些事情,是我自己没有告诉你……”
可他应该想到的不是吗?
即便亲眼看到那些画面,
即便亲耳听到她承认对不起他!
他伸手轻轻抚抚她的头发,“连初,你想彻底放下过去的事情,很好,那些都不要再想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不要再和夜燃有任何私底下的联系!那个男人绝对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他的背景很复杂,有一些事我暂时还没完全查清,不过我可以肯定得告诉你,这个男人很危险,比四年前更加危险!”
连初静静看着他的眼睛,沉默片刻,清晰地说:“好,殊城,你放心。上一次是我鲁莽大意给了他可乘之机,这一次绝对不会了,我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横在我们之间!”
殊城张臂紧紧拥住她,“好的,连初,好。”
***
第二天,殊城的办公室。
一名男子将手里的信封递给裴殊城,“裴总,这是昨天那些人的照片,不过具体身份还要查一查。”
殊城点点头,“你先出去吧。”
男子沉默退出。
殊城将那些照片拿出来,一张一张翻看。因为是暗处摄像,所以大都很模糊,忽然他的手顿住,眼睛紧紧盯着手中的照片。
那是一个黑衣男人的侧影,面容也很模糊,不过殊城不止一次看过这个人的照片——四年前连初查办那个毒品大案的通缉要犯:韩东。
***
“啊——”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面容狰狞地发出凄厉欲绝的喊声。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夜燃笑容文雅地看着他,轻轻开口:“拎起来。”
旁边的人将那个男人的胳膊从沸水中拎起来。
那男人面容虚脱地倒在地上,目光呆滞、浑身发抖。
夜燃站起身徐徐走到他面前,蹲下微笑道:“何叔,您说您这么大年纪了这是何苦,就算你熬得住,何太太也熬得住?来,告诉我韩东在哪里?”
***
病房里,溪亭睁开眼睛,茫然看着四周,忽然瞧见从门口进来的连初颤声叫道:“连阿姨!”
连初惊喜地跑过来:“溪亭,你醒了!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溪亭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叔叔……叔叔把那些人引出去了。他现在在哪里?”
连初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溪亭,别担心,你叔叔不会有事的。”
***
两日后,一个身材高瘦、满脸落魄的男人如丧家之犬般得偷偷摸到一间僻静的小楼,正在四下张望间,一个女人忽然打开房门:“韩东。”
韩东猛然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推她进房,反手扣住房门,“贱货,你怎么在这里?!说,是不是把夜燃带过来了?”
那女人挣扎道:“不,我没有、我是来找你的。”
韩东手上微微一松,“找我?你干嘛不去找你的旧情人?你不是一直想跑吗?好容易有了机会干嘛不跑?”
那女人抿着嘴一言不发。
他将她扯近些笑起来,“也是,瞧瞧你现在这个鬼样子,他怎么还会要你?”
那个女人鹅蛋型的脸上布满大大小小狰狞可怖的疤痕。
他又逼近些在她耳边道:“他这几年倒还是一直到处在找你,不过谁想得到当年艳冠群芳的虞颜现在居然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
女人紧闭着双眼扭头不语,泪水无声滑落。
韩东轻轻叹了一口气,温柔地抚去她的泪水,然后狠狠向下一扯一把撕开她的衣襟,手伸进去摸住饱|满|高|耸的双|峰,叹息道:“幸好,这身子还是这么美。”
他三下两下将她剥|光,目光贪婪那具白玉凝脂般的身|体上下打量一番,然后急切地将她掀倒在地拉|开双|腿,挺身就入。
他一边疯狂律|动着一边问:“贱|货,操|得你爽不爽?说说看到底是我好还是姓夜的好?据说姓夜的在床上所向无敌,凡是被他上过的女人没有不服服帖帖死心塌地的。你说是不是?”
虞颜依然紧闭着双眼、面若死灰。
他一记耳光抽过去,“妈的,装什么死狗!被姓夜的干你也这个死样子?”
看着一言不发的虞颜,他忽然拔出、站起,抓住她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拎起按到自己胯|下,喝道:“不吭声就他妈给老子含着吸。”
虞颜屈辱地别过脸。
他又将她的脸按过来,“干嘛?不愿意?当初你还不是这么伺候那条老狗的!贱,真他妈的贱,父子两个都伺候了。你还让我别告诉那小子,蠢货,难道你以为夜燃还会为了你一个婊|子和他干老子翻脸?”
虞颜猛然睁开眼睛推开他,“够了,韩东,够了!我来找你是想跟着你,如果你还要我,是生是死我都跟着你,如果你不要我,你也给句痛快话!要是你不放心,就杀了我灭口。”
韩东愣住,过了半响,茫然说了句:“跟着我?”
虞颜低声道:“是的。”
“为什么?”
虞颜道:“我愿意。”
韩东抬起她的脸,透过那些狰狞可怖的疤痕,仿佛又看见那张嫣然一笑犹如百合绽放的脸,“你不恨我,我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虞颜抬眸看着他,“恨!不过我愿意。”
韩东没有再说话,静静看着她默然不语。
***
连初帮溪亭换好新衣服,让她前后转一圈,笑道:“溪亭真漂亮,咱们漂漂亮亮出院啦。”
溪亭看着身上甜美俏皮的新裙子和可爱的新皮鞋,脸上也止不住泛起兴奋的红晕,这是她第一次穿裙子呢,“连阿姨,叔叔看见了会不会吓一大跳?”
连初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蹲下来柔声道:“溪亭,叔叔现在不能来接你,你先和阿姨回家住一段时间。”
溪亭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怔怔问:“叔叔呢?他为什么一直不来看我?”
连初顿了顿说:“你叔叔现在有事情,暂时不能来看你。溪亭和连阿姨一起回去好不好?阿姨接着教你玩孔明锁。”
溪亭沉默了好一会,说:“连阿姨,叔叔是不是死了?”
连初一时语竭。
这时有人敲敲门走进来,问:“你们准备好了吗?”
溪亭抬眼看着走进来的人,这也是一个高大好看的男人,但是和叔叔不同,叔叔脸上总是带着温柔和气的笑容,但这个男人很严肃,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有点紧张和害怕,不过,他的眼睛也很和气,并不让人害怕。
连初偷偷瞪了殊城一眼,这家伙,在孩子面前摆什么酷呢!
殊城唇角露出一抹微微的笑弧。
连初回头对溪亭道:“这个是连阿姨的老公,对了,老公是什么你知道吧?”
溪亭点点头:“灰太狼是红太郎的老公。”
连初笑了,“真聪明,你也可以叫他叔叔,裴叔叔。来裴叔叔,过来给溪亭认识一下。”
殊城微微蹙蹙眉,还是依言走了过去,正准备说话。
溪亭道:“我认识这个叔叔,他是那天救我的叔叔。”
***
回到别墅,溪亭的大眼睛里充满好奇,但她表现得比普通小孩克制得多,依然只是安静地用大眼睛看来看去。
哎,这个孩子真是太安静了。
晚上,殊城回到家。却发现房内安静,楼上新收拾出的儿童房内亮着灯。
他轻轻地走上去,耳边隐隐传了连初如夏日水波般温暖而又光润亮泽的声音,“这个故事叫《猜猜我有多爱你》……”
殊城微微推开一丝门缝,只见连初和溪亭都靠在床上,连初拿着一本书,溪亭静静依在她的胳膊上,眼睛盯着她手里的书。
连初讲:“小栗色兔子该上床睡觉了,可是他紧紧地抓住大栗色兔子的长耳朵不放。他要大兔子好好听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