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剑的胜利-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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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战者点点头,无言以对。乔伦伸手抓住萨扬的双手,尽管似乎,要是能够的话,助战者早就会阻止他了,但乔伦紧紧抓住它们。乔伦低头看着他紧握住的双手,接着说:“十年来,我一直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过着另一种生活,我从没忘记这个世界,当我回望它时,似乎是团迷雾,我依然记得它的美丽,它的奇妙,我回来是为了,为了……”他突然止住了。
“为了什么?”萨扬追问道,并试图悄悄地抽回他的手。
“没什么,”乔伦回答道,“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他看着萨扬的手。
“那个预言是怎么说的,神父?”他轻声问道,“它是不是这么说的——‘一旦他回来,他将把毁灭世界的大权握在他手中’。”
突然,乘萨扬没有防备,乔伦猛地拉开他的袖子,萨扬的脸突地红了起来,试图要挡住他的手,但是太迟了,月光照射在他手腕和手掌上那些长而苍白的伤疤上,照在他那破损的、虽已痊愈但却已扭曲而畸形的手指上,乔伦严肃地抿紧双唇。
“什么都没变,什么都不会变。”乔伦说着放开了神父,转身离去,穿过沙地,朝内陆的群山走去。
萨扬依然站在葛雯旁边,而她仍在呼唤黑夜与她说话。
“不是毁灭在我手中,”乔伦苦涩地说道,黑夜包围着他,渐起的风抹平了他在沙滩上留下的足迹,“不是在我手上,而是在他们手上!”
他半转过身,往后看了一眼,不耐烦地问:“走不走?”
第三章 周年纪念日
“红衣主教,拉迪索维克?”
红衣主教正在专注地看书,他抬起头转过身来看一下是谁在叫他。早晨明媚的阳光透过样式精美的玻璃窗刺得主教睁不开眼睛,他只能看见一个黑色人影映在书房门口。
“是我,莫西亚,阁下,”那年轻人答道。他意识到助战者没有认出他来,“我希望我没有打扰到您,要是打扰了的话,我可以改天再——”
“不,一点不打扰,我的孩子,”主教合上书本,招手向他示意,“请进来,我最近在皇宫都没见到你。”
“谢谢,阁下。我现在和魔法师们住在一起。”莫西亚边说边走进房间,“由于工作的关系,我多数时间得呆在锻造厂,和他们住在一起方便些。”
“没错,”拉迪索维克红衣主教点点头,当一提到锻造厂时,他的脸似乎阴沉了一点下来,但这阴影很快消失,“昨天我还到过魔法师们新建的城区,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的工程,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们的房屋都小巧且舒适,他们不仅建得快而且减少了生命成本的消耗,用来建房子的石头叫什么?
“叫砖,阁下。”莫西亚说道,心中暗自笑道,“那不是石头,是用泥巴混上稻草,用一个模子塑成形,然后在太阳底下晒成的。”
“是的,我知道。”主教回答,“我看见过他们做这些……砖头……是我去年和格拉尔德王子去他们那个村子时看到的,不知为什么,‘砖头’这个词老是进不了我的脑子里。”他的目光从莫西亚身上移到窗外的宫殿花园,“你一定很有兴趣知道,”拉迪索维克继续说道,“我已经建议贵族们用这种方法为他们的农术士建造屋舍,昨天我和几位阿尔班那拉一起视察那些住房,至少有两人和我一样认为它们比现有的建筑结构要好得多。”
“其他人呢,阁下?”莫西亚问道。他本人以前也是一名农术士,曾经和父母亲及众多兄弟姐妹住在一棵用魔法扩大了的枯树干里,他知道对于那些被迫忍受各种各样变幻莫测的大自然的气候的人们而言,住在温暖干燥的砖房里是多么幸福的事。
“我相信他们会赞同的,”拉迪索维克缓缓说道。他揉了揉因看书而疲劳的双眼,摇摇头苦笑道,“老实说,莫西亚,看到那所谓的阴术技术他们都……很震惊,感到难以让自己理性地去习惯它,但是由于魔法师们现在住在萨拉坎城墙内,他们的技术有目共睹,我相信,假以时日,人们会更习惯于这种技术,并把接受它为人类天性的一部分。”
说到这,莫西亚看到主教又皱起眉头,接着就是一声叹息。
“是人性中导致战争的那部分天性,您是在考虑这吗?阁下。”莫西亚轻声问道,一只手随意地翻开身边的一本放在精巧的胡桃木桌子上的书。
“是的,我正在考虑这个问题,”拉迪索维克说时,目光锐利地瞥了他一眼,“你是个很有洞察力的年轻人。”
莫西亚脸红了,虽然高兴但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合上书,抚摸着皮革封面:“谢谢阁下,您过奖了,我不配,但我自己也思考过同样的问题……”他吱唔地说着,显得不太习惯表达自己的感觉,“尤其是当我工作时,当我锻造矛头时,就会想到,由于我制造了它,它将会……被用来杀死某个人。
“噢,我知道格拉尔德王子说过不会用来这样做的,”莫西亚担心他的话里也许含有对统治者批评的成份,于是赶紧加了一句,“矛是用来威慑——或最多——是用来对付人马怪兽的,但我仍忍不住要怀疑。”
“怀疑的不只你一个人,莫西亚。”拉迪索维克红衣主教说着站了起来,走过去凝视着窗外,若有所思,“格拉尔德王子是个优秀的年轻人,我所认识的人中最优秀的,这话是以看着他从小长到大的人的身份说的,他是阿尔班那拉中最卓越和高贵的人,如此年轻却具有无穷的智慧,有时我甚至忘了他只有二十九岁,我常想起——”主教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他给你那位朋友黑暗的灵魂所带去的光明,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乔伦。”莫西亚说道。
听出这年轻人声音中流露出的痛楚,主教从窗口转过身来,温和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揭你的旧伤疤。”
“不,没事,阁下,”莫西亚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假如不是格拉尔德王子让他明白了荣誉和高尚的真谛,他是不可能……取得他所取得的一切。”
“是的,格拉尔德让他明白了这,但是,是那个助战者打开了他的心扉,让他学会去爱和牺牲,那个怪人,萨扬神父。”主教说着,看起来更像是自言自语,“世事难料,这真是一个奇怪而又悲剧性的转折。关于乔伦的真实情况,我不满足于所知道的这些,你呢,莫西亚?”
这个问题问得语气平静,却在莫西亚意料之外,问得他措手不及。他回答那个问题时说“我也是”。他当然是满足的,但声音很小而且避开主教那犀利的目光,主教对自己点点头,又重新看外面那美丽的花园。
“我们离题了,”主教说道,又谈起话来,听到身后那紧张不安的动静,他自己笑了笑,“我们在谈论格拉尔德和这场战争,如果我的王子有一个错的话,那就是他以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为荣——说得更准确点,甚至是忘记我们为之奋斗的目标。为了统帅部队,要安排武术士们到他们的正确位置,训练他们和他们的助战者,大量制造竞赛板——这些日子以来,这一切都占据着他的头脑。”
“当战争结束时,无论是输是赢,我们都必须为最终的胜利或失败做好准备,然而他拒绝与他的父王讨论这个问题。”拉迪索维克皱起了眉头,莫西亚突然意识到他这卑微的萨拉坎臣民的身份正在听不应听到的事情。
“国王一到格拉尔德王子面前眼睛就看不见东西,盲目了,他以格拉尔德王子为自豪——的确值得——但他并不真正了解这个罩在光芒四射的光环下的男人。格拉尔德快乐地摆弄着他那些亮闪闪的玩具士兵,拒绝花足够的时间去考虑那些后果,诸如我们如果成功地攻占了美利隆的话,那么我们该怎么办?谁来统治它?是由现在已被废掉的皇帝来统治吗?尽管我已听到关于他已疯了的谣传,谁将接替大主教万亚的位置成为教会首脑?我们将如何处置那些拒绝效忠我们的贵族?其它城邦都谨慎地与这场战争划清界线,但如果看到我们越来越强大起来,他们决定进攻我们,我们怎么办?”
“你明白这些问题吗?”拉迪索维克红衣主教问道,转过身面对着一脸困惑的莫西亚,“然而,无论何时我想与格拉尔德王子谈这些问题,他就摆着手说:”我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去和我父皇谈‘,而皇帝却粗暴地对我说:“我已为这国家操够了心,与战争有关的事去问我儿子!’”
莫西亚一只脚挪换到另一只脚,琢磨着他是否有足够的魔力让他悄悄地沉到地底下去。看到这个年轻人的窘迫状,拉迪索维克才意识到自已刚才一直在说的东西,于是打住话头,说:“年轻人,我并不想让我的难题使你增加负担。”
他离开窗户,穿过房间,站到莫西亚身边,莫西亚正以某种敬畏的目光看着他。这个神父周身一切都在述说宫庭阴谋,甚至当他走路时,他那件镶金边的长袍都似在轻轻诉说秘密:“阿尔明保佑,一切事情都自会有结果的。现在说你的问题。你到这里来肯定有事,而我一直和你谈些不相干的事,很抱歉,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莫西亚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他一直都留意并欣赏拉迪索维克处理任何可能会造成尴尬局面的娴练技巧,非常巧妙地,主教把对王子的批评就归结为不相干的事了,并把责任推给阿尔明,也似乎在微妙地暗示莫西亚忘记刚才听到的,并绝对相信上帝。
莫西亚当然求之不得,萨拉坎并不是个危险的宫庭,正如近日里谣传中的美利隆一样,但是,没有哪个皇宫是真正安全的,莫西亚早就懂是,知道太多或知道太少都必须付出什么代价。
“我首先为要拿我将跟您说的这样的琐事来打扰您表示歉意,主教,”年轻人说道,“但……这对我很重要……只因我们现在处于战争状态,没有得到您的许可,任何其他助战者都无法执行。”
“你想怎么样?我的孩子。”拉迪索维克以一种温和但突然变得冷漠和谨慎的语气问道。
“我……我来是想问一下您是否可以给我打开一条通道,阁下。”
“你想离开萨拉坎?”拉迪索维克缓慢地说。
“是的,阁下。”
“你很清楚为了公民们的利益,所有到城市魔法边界外的旅行都是被禁止的,最近一切的出行都是危险的,尤其对我们这个城市的居民而言,我们自己的松里目前正控制着我们的各个通道,当然要在杜察士的帮助下,但不排除这种可能,美利隆的武术士们一直企图进来。”
“我知道,阁下,”莫西亚尊敬但却固执地说,“但是,此行对我很重要,因此,我甘愿冒险,我已禀告过格拉尔德王子,”看到拉迪索维克的犹豫,他就继续说道,“他准许我离开,我还有他的口信。”说着他从外套里笨拙地摸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球,只要念出咒语,上面就会出现那年轻英俊的王子的影像。
“那就不必了。”拉迪索维克笑着说道,“如果你已和格拉尔德商量过此事并获得他的许可,那我当然会给你打开一条通道,并祝你一路顺风。现在,你想到哪去?”
“去边界地。”莫西亚说道。
拉迪索维克吃了一惊,面带疑惑的表情打量着他:“你为什么——”他一下子眉头舒展开来,“哦,”他轻声说道,“今天是周年纪念日。”
“是的,阁下,”莫西亚低声答道,“我从没到过那儿去,当魔法师们在奥特兰发现我时,我已奄奄一息,当时我没听到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很久以后。我曾想去的,但我无能为力。”他说时看着地板,感到很惭愧,“我知道我早该去,但无法忍受看到萨扬……看到他变成……”说到这他一阵咳嗽,清了清嗓子。
“我知道,孩子,我能理解。”拉迪索维克说道,把手放在莫西亚的肩上,“我听说过你的遭遇,一定十分悲惨,没有人会因你身体不够硬朗而责怪你不想去那个地方。”
“我需要去,我必须去。”莫西亚固执地说道,似乎在和自己争辨,“我要让自己相信那是真的,那一切真的发生过,然后我可能会接受它,理解它。”
“我怀疑我们是否会理解,”拉迪索维克边说边专注地看着那年轻人,他注意到这张坦诚无邪的面孔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但我们确实应当接受所发生过的事,以免愤怒和痛苦折磨我们,使我们无法好好活下去。”
他停了下来,看看莫西亚还有什么要说,然而这年轻人正在与自己的情绪做斗争,似乎说不出话来。主教耸耸肩,然后念了一段祷文,使房间里打开了一条通道,空中出现了一个空无一物的椭圆形洞。
“去吧,阿尔明会保佑你,莫西亚!”拉迪索维克对红着脸,咕哝着他的谢意的莫西亚说道,“愿你找到你所寻求的安宁。”
通道伸长了,那年轻人迈了进去,这条古人创造的穿越时空的遂道紧紧包围着他,接着莫西亚在房间里消失了。
看着莫西亚的背影,拉迪索维克双眉紧皱蹙,摇摇头:“年轻人,是什么秘密在折磨着你的心?”他喃喃地说道,“我想知道……”
通道在莫西亚周身带着熟悉的挤压感紧紧裹着他,似乎他在被拉扯着过一条狭小黑暗的遂道。这年轻人有过一段可怕而又痛苦的经历,这让他回想起上次在这条通道里的恐怖情形,仍记忆犹新。
那女巫师面无表情地念了一个咒语,当奇吉藤上的刺又开始长时,莫西亚吓得屏住了呼吸,这次只是戳他的肉,但没有扎进肉里去。
“还没结束呢。”女巫师看穿了他的想法说道,“它们还会长,一直长到刺穿皮肤,刺进肌肉和内脏里去,最后把你的命扯出来。现在,我再问一次,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要这样?名字和这有什么关系?”莫西亚气愤地说道,“你知道的!”
“乖乖听我的,让我高兴!”女巫说着又念了一个咒语,那些刺又长了一英寸长。
“莫西亚!”他痛苦地摇晃着头说,“莫西亚!该死的!莫西亚,莫西亚,莫西亚……”
然后他们的阴谋带给他的恐惧超过了这一阵疼痛,莫西亚咽住了,试图收回他的话。他惊恐地看见那女巫慢慢变成莫西亚,她的脸——他的脸,她的衣服——他的衣服,她的声音——他的声音。
“我们怎么处理他?”那武术士以臣服的口吻问道。
“把他扔在通道里,送到奥特兰去。”那个女巫——现在的莫西亚,站起身来说道。
“不!”
莫西亚被拽了起来,他试图挣脱那武术士强壮的手,但是即使是微微的移动都会使刺棘扎进身体,于是他痛苦大叫一声“乔伦!”就倒了下。当他看到通道黑洞洞的入口打开时,他拼命大叫:“乔伦!”希望他的朋友听到,尽管他心里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快跑!这是个圈套!快逃。”
那武术士用力把他往通道里一推,通道便挤压着关上,挤压他在他身上。那些刺扎进了他的肉里去。血热乎乎地在他的皮肤上流溢,他向通道外,最后看了一眼那女巫——现在是他自己——正看着他,她的脸——他的脸——面无表情。
接着她展开双手。
“这一切都是因为愤怒。”他看见他自己在说。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