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国君.冷灼君华 作者:苍槿(17k小说网vip2014-04-30完结,玄幻,腹黑,争霸)-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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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知到一股生人气息飞快逼近,薄如蝉翼的玉耳微微一动:有人来,并且武功非同小可。
第七十七章 近在咫尺不得见
意念一催,那副刚刚现形的棺椁又慢慢地隐没。
来人并不在洞外侯着,而是直接落在了洞室里,想是不给她隐藏的机会。
一身红衣,长发微卷,缱绻过细致若瓷的颈部。
“苍腾国君,来此有何贵干?”邪娘子从莲座上飞起,轻盈地落在邵柯梵面前。
“邪娘子就不用卖关子了吧?”邵柯梵眼神平静地看着一谭池水,若有所思,方才,他看到了琉璃棺椁快要消失殆尽的一角,疑心大起。
他的双眸里,藏着急切、期待,以及莫名其妙的心慌和焦虑。
“卖关子?”邪娘子轻轻地笑起来,也面向池水,“不懂国君的意思。”
“邪娘子心里明白就是。”邵柯梵的眼睛里,闪过狠厉孤绝的光芒,“本王早该想到遗体可能在此,不该让那么多人白白送命。”
“只是可能而已。方才来了两个鹰之剑客,也说要搜查遗体,然后他们空手而归了。国君要是不信,可以亲自搜一遍。”邪娘子转身,指了指通向另一个洞室的入口,“呶,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然而邵柯梵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冷笑一声,“本王可不想做明知无果的事。”
“那么,请国君回吧!这儿是修仙之地,自然不会藏什么遗体。”邪娘子声音轻柔,却含着坚决果断的拒绝之意。
“修仙之人,需得一颗坦诚的心,倘若谎言上达天听,怕是会影响功德罢。”邵柯梵幽幽道,盯着她眼睛,捕捉到了那一丝镇定里的飘忽。
邪娘子一怔,脸上的笑容僵住,片刻又莞尔,“也是,只有上天才知道一个人做的是对还是错。正如在大战中,国君是许多人命运的终结者,国君认为理所应当,然而,只是上天将所有的错堆到国君身上而已,迟早是要还的。”
“邪娘子就不用转移话题了吧?邵柯梵是来寻遗体,不是来聆听无谓的教诲的。”邵柯梵对报应之类的话毫不介意,目光死死地盯着波澜不惊的池面,方才消失的是什么?如果自己来早一点,是不是就能直接解开真相了。
“一样的理。因此国君不用寻了。”邪娘子笑出声来,然而,这笑虽不冰凉寒人,却是没有温度的。
“这么说,遗体是藏在这里了。”邵柯梵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口气僵硬起来,“本王只想找到她的遗体,别无他求,邪娘子应能体谅到这份无望的心情。”
“呵呵……”邪娘子的笑声终于冷了起来,“她临死前,无望比国君如今强上千万倍啊!也没见国君动摇半分。”
往事——她临时前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全身的力气顿时消失了一半。
简歆,当时,你究竟有多么无望,才最终选择了安宁逝去啊!
“让我看看她。”他不知道这是哀求还是命令。
“遗体不在这里,方才我已经提过了。”邪娘子似在叹息,“找到她的遗体又有什么用,魂魄早就离体了,不会感知国君的情意。”
“哦。投胎转世了,落在谁家?”邵柯梵怅然地盯着池水,仿佛看到黄衫女子躺在琉璃棺椁里,在池里沉浮。
倘若知道投胎于谁家,他要亲自抚育她,等待她长大……
“投胎转世?你可知她不属于莽荒之渊,死后魂魄注定飘零,是永远也无法转世了。”邪娘子凝住眉头,目光中悲悯无限。
注定飘零!无法转世!
他竟一直以为她已经踏过遗川路,投入某一位妇人的胎中,安然降生,每日在新母亲的怀中享受在世时难得的温暖,忘记了他,忘记了不幸和悲伤。
寻她遗体的同时,他也在庆幸她的魂魄没有丧失,完整地得以延续,他祈愿她幸福快乐地度过下一世漫漫人生。
原来,她的灵体竟是在漂泊。。。。。。
“噗…”
震痛,像是当胸挨了一计重拳,鲜血从邵柯梵口中喷出,身体一软,半跪在地上,顷刻间,碧水上浮现血斑点点,很快融得无影无踪。
邪娘子静静地看着,微俯下身,想扶起他,然而还是停住了,让他静一下,也好。
“她一个人,很孤独罢。”邵柯梵闭上眼睛,手,有些颤抖。
“这我可不清楚,知道的,方才我都告诉国君了——莽荒之渊的阴世不可能收容外来者。”邪娘子的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
她本想说:木简歆虽依旧深爱着他,但并不孤独,已经与秦维洛结成夫妇,相互依靠。
然而,目睹苍腾国君悲痛如此,她不想给他的心灵再添伤痕。
生前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嫁他的女子,死后却成他妇,这对他而言,要比魂魄飘零和无法转世带来的打击大得多吧!只怕说出来,苍腾国君可能就站不起来了。
强势的苍腾国君,第一次,无法抑制地在他人面前展示软弱的一面。
良久,邵柯梵才站起起来,面朝邪娘子时,脸上的悲痛掩去了大半,然而,那眸子里的痛,愈加地不见底。
“失礼了。”邵柯梵挤出一丝笑容,却是苦笑,“本王没想到竟是这样。”
“一切都尘埃落定,国君无法改变什么。王舒真对国君的情意不比木简歆少,多加珍惜吧!”想到曾来求自己救治内心痼疾的那个女子,嫁与苍腾国君,倍受冷落,她不免不平。
世事难料啊!谁也不知道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我要看遗体。”邵柯梵脸色凝重地再重复一遍,他有十成把握,简歆的遗体就在这修行的妙音洞中。
“邪娘子说过了,不在这里。”邪娘子坚决地回绝,脸上挂着她一贯的微笑。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邵柯梵一动,“哦,看来是我迷糊了,信新娘子就是,打扰了。”
说罢,施展隐身术,转瞬消失。
邪娘子怔了怔,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总之,遗体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苍腾国王。
莲花依旧兀自开开合合,修仙的女子已经坐到上面,身体飞快旋转,长发舞起,白衣翩翩。
第七十八章 死心离开
月钰殿空荡荡的,六天前便只剩下苏蔓一人,整天无聊地闷呆着,没了服侍的对象。然而,这总比面对那张阴沉的脸好,同时一个疑问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舒真王后到底去哪里了?
她只是记得六天前,一贯平静的舒真失魂落魄地从齐铭宫回来,嘴里喃喃地重复着两个字:奴隶,奴隶……
她惊讶又不忍,走上前去正要报以关怀,然而,目光接触到舒真肚子时,人却像被闪电击中那般呆立在地。
怀孕五个月的舒真,肚子,瘪了!竟看不出一点怀孕的迹象。
下身部位的白裤,被鲜血浸染红透,分外刺眼。
不等她反应过来,舒真已经进入寝房,疲倦地睡去。
良久,她稍缓过劲,才走进寝房,小心翼翼地给舒真盖上被子,无措地注视她片刻,走出房间,将门带上。
待到傍晚时,不见舒真出来吃饭,她推门去叫,却又吃了一惊:床上空无一人,只有换下来的血染的白裤。那扇雕花木窗,完完全全地敞开,浅蓝色的帘子被银勾勾着,风呼呼地灌进来。
梳妆台上有一张纸条:不要告诉国王。或许我会回来。这是两句没有联系的话,苏蔓反复看了几遍才明白:还是可以告诉的。
忍受了六天的煎熬,她终于拿起纸条,鼓起勇气向齐铭宫走去。
“王,服侍王王后的婢女小余求见,正在大殿上候着。”洪应走进书房,轻声对手执一本治国册子、正聚精会神地阅览的国君道。
想到几日前的事,邵柯梵眉头一皱,冷哼一声,然,还是起了身,走出书房。
“什么事?”红衣男子睥睨微垂着头的丫头,淡淡问。
“王后,出走了,已经七天没有回来。”答毕,苏蔓小心地抬头看国君一眼,又垂下头去。
邵柯梵一动,怔了怔,眼神复杂地变幻了几番,终是转身朝书房走去,“走就走罢,本王就当她也死了。”
声音里,有些恼意,跟在身后的洪应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苏蔓攥着纸条的手松了些,本想在国君怪罪时拿出纸条为自己开脱罪责,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
舒真王后虽心狠手辣,冷漠无情,但对国君却是怀了极深的感情,却没想到落到如此下场。
苏蔓不由得同情起这个不幸的王后来。
邵柯梵走到书房门口,刚要跨进去,忽然想到什么,回过身吩咐苏蔓,“她回来之前。你就和奶娘一道照顾歆薇罢。”
几乎王宫所有的人都知王后冷清的处境,私下议论纷纷,说国君的爱情之魂魄,已经随着木简歆的逝去而飘走了。
有替舒真不值的,有叹国君专情的,有唏嘘简歆逝去的,倒也看了大概,然,终究都是局外人。各中种种的经历,他们自然是比他人清楚的,痛的,也不过是自己而已。
邵柯梵拿起翻到一半的册子,却是无心再看,干脆放下,喝一口茶,闭上眼睛,只觉得心中的痛不断翻涌而起,眉梢颤了几下。
身边的女子,无论是他爱的还是爱他的,纷纷离开他的身边,独他一人,了此余生,那么,就当刚走的人也死了罢。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邵柯梵猛地睁开眼睛,正在一旁观察国君神情的洪应吓了一跳。
“去,看祭尘在祭尘轩否,在的话叫他来一趟。”红衣男子急急开口,眼里浮现焦虑之意。
“是。”洪应不敢多问,匆匆出了门去。
良久,洪应气喘吁吁地从剑阁楼跑来,“祭尘,祭尘不见了,剑阁楼的人说,他两天前就不见了踪影。”
“糟了。”邵柯梵暗呼一声,一下子站起身来,本想叫洪应去传楼钟泉和水茗夫妇,然而才想到自己绝顶的武艺,便施展隐身术,便很快到了剑阁楼。
泉茗阁,客室。
对着大门的软榻上,水茗依偎在楼钟泉的怀里,一手搂着他的脖颈,一手执了酒杯,正朝夫君张开的嘴里倒酒。
笑语嘤嘤,甚是撩人心魂。而楼钟泉,亦是一脸知足和幸福。
门外经过的剑客早就已经习惯了二人的举动。
没有预料到国君会主动前来,两人都大吃一惊,从软榻上下来,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头发,忙不迭地施礼。
“扰了二位的雅兴了。”邵柯梵却像没看见似的,平静地道,“祭尘前些天没了音讯,二位去寻他去罢,可不要让他生什么乱子。”
楼钟泉夫妇面面相觑。
“祭尘,这家伙能跑那里去。”楼钟泉嘀咕,才想到自己忘了答复,忙抱拳,“是。”
“尽快,越快越好。”话音刚落,苍腾国君已经不见了身影。
听出一丝焦虑的二人料想事情一定不简单,稍加打点一下,便匆匆出了门。
不出意外,楼钟泉和水茗二人,再加上舒真,制住祭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邵柯梵沉吟片刻,觉得自己没有亲自出去一趟的必要,便打消了念头。
如今他才明白过来,虽说不上多在意她,但情意还是有的,至少,他不希望她死。
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何事。
寝房,画上的黄衫女子,凄迷地浅笑。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在笑什么?
仔细想来,她似乎在笑每一件事情,无端进入莽荒之渊后遇到的种种。
她的魂魄无依无靠地飘零,很是孤独罢?
他明知她的遗体在哪里,却不能看到。
不能看到,心爱女子的遗体,为何不能看到?邪娘子凭什么不给他看到?
怒火中烧,邵柯梵一拳打在墙壁上,呼吸急促起来。
那快要消失殆尽的琉璃一角,可能是棺椁罢。一定是自己快要抵达的时候,邪娘子感受到生人的气息,施法将棺椁藏了起来。
那么,下次去的时候,得小心一点了。
楼钟泉和水茗在原伏易山泽地区寻到祭尘的时候,他已经和舒真打了一天一夜,彼此都受了很重的伤,挥剑的速度皆慢了许多,却都拼命强忍着痛苦,毫不松懈,欲置对方于死地不可。
第七十九章 再也不见
“妖女,你以为,我忘记我的杀父之仇了?”舒真从苍腾漂泊到伏易,在一片山与山过渡的平地上,被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拦住,正是祭尘。
“我从來洠惨恢痹诘取!笔嬲娴氖治战艚1淅浯稹
“呵呵,所以你专门出王宫來让我杀了?”祭尘拔出不逊色于被毁的那柄流光剑的白剑,因了感应主人内心强烈仇恨的缘故,剑上的白光激烈地追逐,像是要将对方一口吞噬。
“我可以自杀,可以死在邵柯梵手里,但,绝不会在你的剑下丧命,你算是什么个东西?”舒真缓缓拔剑,然而,听到一句话后拔剑的速度一下子飞快,“唰”地一声,一道凌厉的青光闪过。
“死在国君手里?呵,真是一个弃妇啊!”
这句冷嘲热讽的话一针见血,刺到了她的内心去。
“我杀了你。”她失态地一声怒吼,挥舞着剑冲了过去。
正是因为这句中伤的话激励了她,让流产后身体极虚的她在打斗中一直与祭尘势均力敌,洠в腥枚苑秸嫉教蟮谋阋恕!∫惶煲灰瓜聛恚饺私猿远苑绞#芰酥厣恕
那句击垮自尊的话反而拯救了她的命,让她坚持到楼钟泉夫妇到來的时刻。
“哎呀,你们怎么打起來了?”水茗边惊讶地问边拔剑,将两人交击在一起的剑格开。
楼钟泉闪身,拦住祭尘,“这是怎么回事?王叫我们來寻你,竟看到你与王后打起來。”
寻祭尘,舒真一动。祭尘作为一个剑客,在国王洠в幸路愿赖那榭鱿拢肴ツ睦锒际亲杂傻模纹扇藖硌埃磕训朗且蛭
她的心里,涌上复杂的感情,但愿,但愿是吧!倘若那人挂念自己一分,她也要以十分回报的。
“王后,水茗替你脸上罢。”水茗知道王后孤僻多疑,便以最诚意的目光看着她。
舒真皱皱眉头,犹豫片刻,坐了下去。
“那妖女是我的杀父仇人。”祭尘剑指着舒真,“我一定要杀了她。”
“口出狂言,不许对王后不敬。”楼钟泉横剑挡住他,“为了避免麻烦,只能回到苍腾才替你疗伤了。”
说罢,输入一小股真气给他,减缓他的伤势。
“两个叛徒,凭什么阻止我报仇?”祭尘瞪着眼睛,快要送到明禅口中的侵颅毒药丸被挡开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虽洠в星籽勰慷茫钚攀锹ブ尤蚋疚抟伞
“明心自鉴,是否是叛徒,并不由你说了算。”楼钟泉大度地笑笑,看舒真在水茗的帮助下,内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又说,“回去罢,共事一主,何必因猜疑伤了和气。”
反正,现在是不可能杀掉舒真的了。祭尘一咬牙,插剑入鞘,斜了楼钟泉一眼,“走。”
“我就不回去了。”舒真站住,极目看向遥远的天际,冷漠的眼睛里充满茫然。
“王后,这是为何?您不回去,我们无法向王交代。”水茗着急道。
“哈……我六天前就出宫了,他叫你们寻的却不是我,我还回去做甚?”
舒真朝反方向的丛林走去。
她不清楚,他是怀有一丝情意才这样做的,还是宫中有任务,非祭尘办不可?
前一种可能对她而言,微乎其微,她岂会因利己的猜测,愚蠢地回到那伤害她的地方。
还是当人好了,一个有尊严的人。
那些奴役心灵的,能忘就忘罢!
水茗飞起,挡在舒真的面前,“王后,无论如何,请跟我们回去,不然,国君会……”知道后面的话并不妥当,她顿了顿还是说下去,“会牵挂的。”
“牵挂?水姑娘,这话是对我说的吗?”舒真冷笑一声,“麻烦转告邵柯梵,就当舒真死了。”
语毕,绕过水茗,施展轻功,朝背离苍腾的方向飞去。
“妖女,别跑。”祭尘忙追,却因内伤外伤都很严重,飞不到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