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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邪魅国君.冷灼君华 作者:苍槿(17k小说网vip2014-04-30完结,玄幻,腹黑,争霸)-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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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彻的嘴角噙起一丝冷笑,手微微向地面覆去,并不见得使了力,而只起了牵引作用,迎面飘向他的女子落到宝座台阶下的殿面上。

怎么回事?为什么方才似乎看到了一张她极度憎恨的熟悉面容?身为亡灵,居然还会做梦么?

昭涟失措地四顾,殿中一张大圆红桌旁坐着十位身穿黑袍的冥灵,脸部瘦得唯剩皮包骨头,面色苍白若纸,眼窝深陷无瞳孔,似幽深的无生命质黑洞要将一切吸了进去,额头标有钝齿形的黑色火焰印迹,似是某种可怕力量的象征。

自己已是冥灵之身,况且來到阴世见过诸多怪异的面容,也就不觉得恐惧,然而,那种來自悬殊力量的压迫却让她感到窒息,况且十位黑袍冥灵皆停下手中的文书,僵冷无表情的脸转向她,空洞的黑色眼孔似二十股黑色光柱的源头穿透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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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隐感受到大殿某一处的无形掌控力,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向上看去,不由得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是他!邵湘南!陵王!苍腾国的二王子!

他正坐在六级台阶之上的玄色高座上,目光玩味而得意,隐含着一种说不清的恨意,嘴角微微噙着一丝嘲讽。

在人世时,正是因为他**了她,让她的幸福残缺不全,每天惶惶度日,后來秦维洛又因此事一度与她决裂,负气离开苍腾,在战争中死于邵柯梵之手,倘若他洠в欣牍遣皇墙峋志筒灰谎渴遣皇牵臀扌枋苋绱硕嗟目啵缃竦淖釉ㄒ膊换峁露牢抟溃

除了邵柯梵,她与秦维洛的苦难,他也是始作俑者之一,他该死,他活该惨死!可是为什么,他会春风得意地坐在宝座上,成为她的主宰者?

积压的仇恨如乌云叠在心头,一层压上一层,她不管他如今是什么身份,她不惧怕他会如何待她,凝聚所有的力量,身体忽然掠起,手掌翻转,真气吐纳而出,凝成一股强劲的白光,直直逼向座上阴司宰的喉咙。

她已然忘记曾经带给她不幸的人已经死去。

圆桌旁的十位灵魑无动于衷,脸转向宝座上的阴司宰,虽做不出任何表情,却也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其中有两位的嘴角抽了抽,似是不屑一顾。

只因它们看出,这冥灵女子的力量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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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依旧泰然,广袖缓裹的手抬起,轻轻一挥,低斥一声“去”,昭涟的身子便向后飞快退去,落到地上,愤懑不甘地抬起头來,只见碎片聚拢在一起,绝彻的脖颈重新恢复了完整。

她想要再度挺身前去,却洠в辛巳魏瘟α浚揪褪勤ち橹常丝桃虺鸷薇涞门で宽鲇眩傻搅俗畲螅桓鲎忠桓鲎值卮映菁浔某觯吧巯婺希阏飧龌煺耍笊!

“呵呵……”高大宝座上的黑衣男子嘴角扯向两边,阴森森地笑了起來,“本尊的阳世名岂是容你这等猖狂之妇轻易唤得的,你逃避转世是为一罪,袭击本尊是为二罪,直呼本尊名讳……”

“让我在炼狱火城接受惩罚吧!”

他话还未说完,殿上被灵魑强行点跪、双膝被定格在地上的女子,不安分地扭动着上半身,冲他大喊,声音夹杂着愤怒和悲痛,以及强烈的希冀。

冥灵之泪大颗大颗地滚落面颊,她闭上眼睛,拼力挣扎,终于在各种情感的巨大冲击之下,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垂下头颅,上半身瘫瘫欲倒。

“你本该受这等惩罚,顺便遂了你的愿望也好。”绝彻双掌一击,立刻有两名鬼差从大殿两侧浮现,将昭涟带起,直上炼狱火城。

秦维洛依旧凝视着灰色的炼狱火城拱顶,轻声叹息,“你究竟有多爱他?”话音落到“他”字时忽然一重,带着一如既往的恨意。

白发苍苍的女子对他的恨已经习以为常,只淡淡地道,“就像你对他的恨那样。”

秦维洛嘴角泛起苦笑,“那确实够浓烈的了。”

之前聊了很久,现在疲倦了,他们不再说话,闭上眼睛,一面感受黑火噬体的痛楚,一面回忆过去,仿佛所有的过往都在黑火中呼啸着翻滚,被席卷着不断抛向高空,复又落下,不断循环。

炼狱火城的光阴无穷无尽,倘若有一天,那些过往被炙烤得干瘪苍白,他们该拿什么來慰藉余下的漫漫岁月?冥灵之心,怕也就真的不存在了罢,唯独剩下一副仅有虚无轮廓的躯壳,任黑火舔舐,再无痛感。

那红衣男子仿佛置身于一片红火之中,烈焰熊熊吐舌,却将他那孤决傲然的容颜与身躯衬托得无比冷清;那着浅黄色衣衫的女子容姿倾城,仿佛置身于一片云蒸雾霞之中,款款朝他而來。

刻骨铭心的模样是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还有那么多的回忆,任岁月如何消磨,怕是也不会减少半许。

“嗖……”

似是铁钉被拔出灵体的声音响起,秦维洛眉头微微一凝,睁开双眼,朝响声來源的右侧火域看去,却一下子僵住了目光,心狠狠揪了一下,天,那是,那是……

她竟离世了!她竟被带到炼狱火城來了!

怎么回事?他身死人殁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名鬼差站在铁架面前,看着火卫将铁架上的亡灵一点一点地解下,他们之间,架着一名微垂着头的粉衣女子,应该是晕厥过去了,然而,感受到噬心的疼痛,她的身体开始剧烈的瑟缩起來。

秦维洛眷恋而心酸地注视着他在人世时的妻子,不知不觉眼中已经盈满了泪水,虽脱离了娇生惯养的躯体,然而,教她如何吃得了这等苦?

他痛惜无比,然而身陷囹圄,怎么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遭受此劫。

“啊!”粉衣女子痛呼一声,抱住双肩,手指穿透冥灵之体,插入半隐现的肩胛骨中,头霍然抬了起來,脸部扭曲无比,看到眼前的黑火无边地蔓延开去,她惊恐地四顾,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因难耐疼痛,身体缓缓委顿下去,然而,扫了一周,在触及到那双含泪的眸子时,她忽然呆住,仿佛有了力量,因难以言喻的震惊猛地踉跄一下之后站稳了身体。

那是……她的夫君?!

一袭白衣在漫目的黑火中纤尘不染,似万朵不化的雪花凝结而成,发束高冠,黑发散背搭胸,却是丝毫不乱,眉目温清若生时,此刻却含着泪光,怜惜不忍地注视着她。

“维洛,维洛……”她急切地呼唤,挣脱两名鬼差的束缚,奔向居中的火域,连同铁架一道抱住她的夫君,不顾钉住他身体,且穿透铁架的长钉末梢刺入她的手掌,浑身忍不住地颤抖。

“昭涟……”秦维洛念出这个他三年多來极少提到的名字,口头上竟觉得有些生疏,心却又愧疚又疼痛,本想问她为何离了人世,她的唇已经凑了上來,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不断辗转亲吻,缠绕织挪。

他心里漾起异样却熟悉的感觉,三年來,他无数次与简歆亲吻,平静深沉,却忽视了昭涟唇上的感觉,再度尝來,竟是如此的炽热疯狂。

回忆起与她在一起的几年,她每次的吻,又何尝不是这样?仿佛害怕失去,仿佛在坚决地挽留。

他同样热烈地回应她,像是久别重逢,也知她即将被束缚在右侧火域,可望却不可触,他要以这次吻表达他对她的爱,对她的愧疚,并将今后无法进行的亲吻提前弥补回來。

火卫已将右侧火域的灵体押走,铁架上空荡荡的,松垮地缠着铁蒺藜,长钉下垂,指向地面。那两名鬼差并洠в泄齺砬啃蟹挚舛粤盗椋钦孛娉牵吡煳⑽⒄趴瑳'有五官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舒真只觉得心狠狠一扯,迅速移开目光。秦维洛最爱的是木简歆,等來的却是昭涟,但他们毕竟是相爱的,而她……那红衣国君对她仅仅是存有微弱的情意,即使简歆不在,他也不会真正选择她。

“呵呵呵……”绝彻注视着掌心的微观之镜,那对已是冥灵之身的男女吻得越是热烈,他越是兴奋,顾虑到殿上的十名灵魑,他刻意压低笑声,几不可闻,听起來宛若连续的叹息。

然而,仿佛想到什么,他的表情忽然凝住,僵冷的眼中泛起了一抹凄凉。
第一百五十九章 驱逐来客
青阶边缘绿苔苍苍,小径曲折蜿蜒,虽只隔了惠珂殿一里的距离,却似转过几个不同的空间,小小的阁屋坐落在枝繁叶茂的攀穹树下,大树旁逸出的枝条极为粗壮葱郁,将青墙红瓦的阁屋差不多遮掩了个密实,然而,却也让阁屋显得分外冷清。

屋前院子很小,但点缀装扮得颇为雅致,假山缠葛萝,盆中玲珑花,日晖笼画屏,镜中美人颜,齿形大叶垂枝的矮树栽了几棵,假山之下的小池中铺着玄、青、黑三石,相互错嵌,地势微斜,清水往复循环,皆是自地下抽上來的源源活水。

这方小小的地盘便是她婢女身份的居所,虽有一番耐品的风味,然而,比起她富商父亲赐予她的琼楼金阙,高亭大榭,长廊曲槛,却是寒碜小气了不知多少倍。

作为芜僵剑师的弟子,邵柯梵的师妹,她的武学修为不弱于在世时的第一剑客王舒真,端的是可以随意离去的自由身,然而,她却更愿意留在这里,留意郑笑寒的一举一动,等候苍腾方面的命令,他要她做什么,她便心甘情愿地做,无怨无憾,尽得一生,爱一人,虽冷清,到头來却也是一种心满意足的回忆呢!

院中被木架支起的半丈屏风上,垂下一方宣纸,上面的彩画仅仅完成头部,微卷的黑发如瀑,在刚开始描的后颈处收住奔流而下的去势,束发的锦缎红丝似半透明的红雾,缭绕在头发之上,与他薄薄的红唇相映衬。

那侧脸线条干净利落,神情眷往,高挺的鼻梁衬得一双幽深似潭的眸子更是依依,嘴角噙着一丝温柔的笑容,端的正是他注视着简歆时的模样。

侧面本就比正面难画许多,为了准确无误地描出他的神态,两个月來,她换了无数张宣纸,终于画得最满意的一张,站在屏风前,仿佛他凝视是自己,心神荡漾不已,整个人都沦陷进了那双眸子里。

窸窣响起枝条被拔开的声音,似有人朝院子走來,宛葭的眼睛浮过一丝警惕,手指凌空点向屏风边缘一处浮凸出來的按钮,院中亮光忽然大盛,只见一面薄镜垂落下來,反射强烈的日光,将俏生生的女子和缠绕着葛萝的假山照在其中,明晃晃的看不真切。

脚步声越來越大,却在即将踏入院子时停了下來,狭窄路径旁错叶扶疏,遮住來人的脸庞,只见黑袍翩翩,裹住枯瘦的躯体,带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來了!宛葭心念一动,阁屋正堂的沙漏滴过辰时七刻,郑笑寒正在端泓殿上朝议事,不可能注意到她,她抬头看向阁屋屋檐,檐缘镶着许多面古木雕花小镜,微风阵阵拂过,院外的景致在里面轻轻摇曳,并无任何异样。

她快步走出院子,停在來人的面前,透过树叶注视那双灰色的眼睛,微微敛襟施礼,“见过重烛法师。”

重烛不太适应地轻咳一声,鹰爪似的手拔开枝叶,露出枯瘦清瞿的脸,“周姑娘贵为芜僵之徒,第一富贾之女,何必多礼?国君吩咐老夫到鹰之王宫后便來找周姑娘,劳烦周姑娘带老夫去见离紫师姐罢!”

宛葭点点头,折身引向另一条幽深的小径,“国君已经在信中说过了。最近进宫寻人的人,大多会先來找宛葭,由宛葭带了去,不然被宫中巡逻的侍卫看见,怕是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來。”

重烛跟在后面,捋了捋胡须,“想必国君正有此意,希望这番前來,不会无功而返吧!”

绕过无数婢女紧挨的阁屋,再踏上一条宽阔的大道,径旁便是错落有致的朱楼翠阁,皆是王公大臣居住之所,精美大气,院落开阔,令人眼界霍然一开,沿着走了二里,宛葭终于在一栋飞檐反宇的黑墙宫殿前停下,隔着大小适中的院子,不再挪动步子。

在一片雕梁绣户中,黑墙翘檐显得尤其诡异,仿佛供着某种令人心生寒意之物。院间灰泥筑起的池子之中,一潭黛色的水静止不动,不似活水,然而洠в腥魏我煳斗⒊觯膊凰扑浪

池水中央,一个巴掌大的喷头蛇头般扬起,布满密密麻麻的喷孔,仿佛无数双漆黑的眼睛,盯得人浑身不自在。

重烛皱了皱眉头,离紫师姐的性格本就异于常人,无论去了什么地方,都将身边的一切弄得怪异无比,他本來已经习惯了,然而,不知为什么,总感觉眼前的一切不会如此简单。

宛葭对着半掩的殿门道,“离紫法师可在?重烛法师來见。”

话音刚落,“嘭”,两扇殿门忽然向外拍去,又被黑墙所阻,“嚓”地一声折回,在惯性的作用下反复关阖,逐渐缓慢下來,最后轻贴黑墙,完全打开,露出方才明幻不定的正堂,除了一张食几,竟然空无它物,仿佛一座冷清的炼狱。

一个年过半百的黑衣女子,正站在殿门中央,目光冷淡地注视着两人,脸色阴沉,颇为逼人。她鼻梁高挺,眉眼生得清秀,头发却白了近乎一半,额头上也有细微可见的岁月刻痕,宽松的黑衣将她纤瘦的身子衬得更加孤瑟。

“原來是师弟。”她缓缓开口。

声音沙哑,语气不情不愿,显然,很不待见重烛。

重烛却也仿佛习惯了,拱手,神态恭敬,“來找师姐,是因为有要事相商,请师姐容我进屋一叙。”

“哈,哈哈哈……”离紫大笑起來,一脸不屑,“是关于坟墓之事吧?”

她说得很大声,仿佛是故意的,重烛和宛葭一惊,环顾四周,发现并洠в衅渌耍派陨苑畔滦膩怼

“师姐。”重烛压低声音,向院子走去,“这件事关系到天下苍生……”

“别过來。”在他前脚快要落到院中时,忽然被凌空逼來的气流击中膝盖,钻心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那股气流带着压倒性的趋势,将他的身体向后带去。

宛葭赶紧扶住重烛,愤怒地看了离紫一眼,“离紫法师出言制止就是,何必对同门师弟下手?”

重烛稳住身形,被袭中的膝盖微微弯着,脸上却洠в性鸨傅纳裆皇前诎谑郑氨鸸质恪!

“你给我走,坟墓一事,根本洠в猩塘康挠嗟亍!崩胱霞峋龅叵铝酥鹂土睿挠辛椒制美蔽丁

重烛摇了摇头,“师姐,你以前性子虽烈,可以算是个听得进话的人,怎么到了鹰之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然而,离紫只是恶狠狠地抽着他,目光似煨了毒的火,“你,给我走,快点走。”

一阵大风吹过院子,将她的黑袍拂向身后,猎猎而动,显出凹凸有致的身子,原來并不是一截枯木,她的头发只是高高束起,拢向后背,并无任何点装的发饰,虽然眼里皆是阴戾之色,然而,依然让人感到不惹尘埃,肃然有了敬意。

重烛看着她,眼中泛起一丝痴意,仿佛想起了遥远的过去,倏而回过神來,唇动却无声,向她传音入密,“师姐,我领了国君的命令前來,断不能空手回去,况且如果你回心转意,本是一件造福苍生的大事,由此一來,对你对我都是好事。”

“好事?”离紫冷哼一声,“你现在就走人,对你对我才是好事,快走!”

宛葭本想进屋与她细说,但她如此态度,再加上方才对重烛的举动,心知今天是不能踏过这院子了,然而,站在院外遥遥对话又太显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对重烛道,“或许离紫法师正巧今天心情不佳,重烛法师先行回去罢,改日再來相叙。”

“我心情好得很。”讨厌把猜测强加到自己身上,离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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