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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邪魅国君.冷灼君华 作者:苍槿(17k小说网vip2014-04-30完结,玄幻,腹黑,争霸)-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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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何时召回十三万亡灵,毕竟是一件涉众广大的事,本尊需得细细考量,且荒古殿事务缠身,眼下还不宜决定。”

“阴司宰所言极是。”丑堔终于起身,退到红木圆桌旁属于他的位置上。

十位灵魑回到了聚精会神司职的状态中,下属有事需要禀报,只需念一声其所属灵魑的阴号,说的话便可直达主人耳中,因此偶尔有一两位灵魑匆匆告辞,赶赴某个地方办事,归來后再细细向阴司宰禀报。

阴司宰该翻的冥书厚厚的也有五十來本,他每本皆阅览了三遍以上,加上资质聪颖,记忆力好,也早都将该领悟的领悟了,将该铭记的铭记了,却不知今后漫漫岁月该如何度过,阅览书籍和处理事务的空闲时间里,他经常双手引开微观之镜,观察阳世里爱的人,恨的人,以及一些无关的人。

本就不甘心死亡,看得频繁了,由心脏牵引的呼吸,脸颊上泛的血晕,温热的体温,鲜红的血液,充满生命力的肌肤,这些活人的特征,他愈发向往起來,本來对冰冷的亡灵之体无甚介怀,如今却感到一阵阵寒意,仿佛活人被冰雾死死缠绕,挥之不去,永世不散。

难道,他就这样守着荒凉的荒古殿,独自度过无尽的漫长岁月么?任那人世岁岁容枯,悲观喜乐,他却如同怪物似的,不生不灭,却又无所依托?

如今他更希望自己尚且活着,无论怎样生存,至少颜色是多彩的,而不仅仅只是黑白,倘若活着,他是不是多了一分争取那份爱的机会?而如今他是阴司宰,她是无法转世的异域身,他们不正好相配么?

他一个激灵: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邵柯梵凭什么要永远霸占着她,他要争取他爱的,应该属于他的,最符合他的,而木简歆,这三个条件皆满足。

宝座上的黑衣阴司宰眼中一时复杂莫测,双手对合,缓缓引开虚幻凝成的微观之镜,简歆正合着黄衫,躺在寝房的大床上午睡,面容恬静,秀发整齐地搭在胸前,丝毫不乱,双手交叉,覆在小腹上,当又是在藏书房睡着了,被那人抱回床上,好好安顿的。

那样的场景他见过无数次了,简歆手捧书卷,开始专心致志,兴致盎然,而后眼皮开始下垂,半闭又开,想要投入终究力不从心,最终眼睛重重地阖上,身子屈服地趴到了书桌上,书卷或被紧紧压住,或掉落在地,要么折了页,要么沾了尘土。

那正在处理上疏的人会很快察觉,轻步走进藏书房,将书捡起,小心地抱起她,施展隐身术到寝房,将她放到床上,有时静静地凝视她很久才离开。

他又恨又嫉妒,无数次幻想将那人打得魂飞魄散的场景,却宥于规定不敢越轨,终究是将涌上心头的怨气逼回腹中。然而,无论如何,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仿佛一双藏在夜间的眼睛,锁定目标,不断寻找机会。

微观之镜中的场景不断移换,经过王宫大臣的宫殿府邸,那些臣将皆是邵柯梵精心挑选出來的栋梁之才,私下也是规矩得很,几乎都将心放在了国事上,或阅卷,或书写,或在方桌上布军阵,偶有一两个整日作乐的,面容已呈败色,除了纵欲过度所致外,竟有中毒的迹象,该是邵柯梵无心再留这类人,暗自下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除去,以颓靡为由,不留丝毫痕迹。

邵柯梵,天下还是你最毒呵!

绝彻冷冷地盯着微观之镜,倒不是可怜那一两个将死之人,只觉得自己对那人的心狠手辣感到极端的厌恶和仇恨,是由于正因为如此,他才惨淡地离开人世,所有算计一场空的缘故罢!

场景再度移换,经过一处宫殿时他心一颤,念了一个决将空间定格下來,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坐在婕琉殿院中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百无聊赖地凝视着院门外的虚空,黑亮的眸子落落寡合。

子渊!他的儿子,他怎么就忘记了,出关以后,之于阳世,他所执念的,一面是壮志未酬,一面是深爱的女子,竟连亲生骨肉都忘记了。

他的手不经意间一抖,目光死死地盯着微观镜中的儿子,三年不见,他竟长大了这么多,身量高了不少,柔软及腰的头发高高束起,原先圆润的小脸瘦了些,有了些许的棱角,却也稚嫩得令人生怜。

然而,那双眸子却是郁郁寡欢的,那张脸却是憔悴的,似乎在强烈地希冀着什么。

瞬间恍然大悟,子渊是在等待他的父母,却不知他们双双触犯了禁忌,正在炼狱火城接受惩罚,他怀着满腔希望,却一直要作无望的等待。

大殿门口,站着两名粉衣婢女,然而,他却看出两人均是身怀上乘武功的高手,她们正一脸警惕地盯着院中的小人儿,目光不移丝毫。

绝彻眉头一皱,很快便明白过來,子渊身上留着王室血液,邵柯梵定要让他成长为对王位洠в腥魏瓮驳目埽绱硕纠保土薰嫉暮⒆右膊环殴

拳头缓缓攥紧,他的儿子,昭涟死后,便是天天这样度过的么?洠в腥撕腔す匦模毡唤涝诶淝宓墓钪校诩嗍酉律睿蛑本褪菦'有自由的俘虏。

那颗虚无的心隐隐作痛,阴司宰不忍再看,便将微观之镜点散了,闭上眼睛,苍白修长的手按上眉心,轻轻揉动。

邵柯梵,邵柯梵,本尊倒是要看你为所欲为到几时?

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阴司宰霍然睁开眼睛,僵冷淡淡的眸子瞬间凌厉夺目,将深处冷灼灼的光芒悉数释放了出來,覆在宽大扶手上的左手手指扣紧扶手边缘,半透明的青筋鼓起,因为洠в辛搜海嘟畋涑煽湛盏墓茏樱路鹗抢浞玎侧捕耐ǖ馈

倘若说,他已是亡灵之体,且成了地狱的阴司宰,当放下爱恨情仇,让一切烟消云散,为了木简歆和过去的仇恨不肯善罢甘休显得执拗和幼稚了些,那么,子渊为他添了一个充足的理由,他不会再有任何犹豫。

除掉邵柯梵之后,他未完成的夙愿,可以交到子渊身上,他欲得到的女子也可轻而易举地拥有,哪怕她不愿意也由不得她选择,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

然而,阴司宰不能干涉人间事务,他得瞒过上天和阴界的眼睛,待寻到合适的理由,恐怕邵柯梵连磕头求饶也來不及了罢。

阴司宰的嘴角扬到了最大弧度,阴冷的笑声在腹腔中飘荡來去,“呵呵呵……”
第一百六十五章 遴选王夫
岁月若白驹过隙,转眼间,已蹉跎到二十三年华,算计从未得逞,爱情从來不如意。她拥有的,仍旧是鹰之从未增减的三百万平方千米土地,丹成逝去,与祭尘之间的纠葛,无论如何也见不得阳光。

历任鹰之国君,大约在成年后的两年便已成婚,而她却独自熬到了二十三岁,本决定了与丹成共结连理,然而,他却为了一份盛大的见面礼,就那样凄凉地离开了人世,只留下一纱袋干枯的零双花。

鹰之与苍腾战争之后,不断有臣将暗示她已到了遴选王夫的时刻,当开枝散叶,以成后代大业。半年前,离丹成逝去差不多已有两年的光景,痛苦沉到心底,不再轻易泛起,她开始在王公大臣中观察合适的人选,却不料在坟场遇到了祭尘,从此与他好一番纠缠,成亲一事被搁置在了一旁。

今日早朝,仿佛是无法再忍受似的,竟有大臣明目张胆地提了出來,言词恳切,客气中洠в猩塘康挠嗟兀靡黄蜕钗淮蟪挤追壮隽校怨依妗⑼跏伊α课行模傅憷祝袢敖耄抵惺┭梗坏貌涣⑾鲁信担桓鲈履诰】焱昊椤

坟墓一事尚未得到圆满解决,选择王夫又成为迫在眉睫的问睿Sブ币性谌黹缴希允种б茫佳奂浞吃暌郑夹鞣浚砭貌煌P橙从逾翟诶哿耍

两个身影反复交替浮现在脑海中,丹成儒雅,一双眸子温顺柔情,祭尘冷酷,内心热情似火,最后组合成一张模糊的脸,看不真切,她双目半合又闭,头脑逐渐混沌起來,支住下颌的手宛若柱子轰然倒塌,身体重重地落到软榻上,逐渐睡去了。

宛葭小心地上前去,俯下身,将凌乱地堆在一侧的丝绒锦被盖在郑笑寒的身上,又退后几步,眼睑低垂,僵僵地站立,眸中却微漾着某种复杂的神色。关于郑笑寒承诺遴选王夫的事,她已一纸书信送往苍腾,等待着大师兄的打算。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抬起眼睛,看向软榻上酣睡过去的清丽佳人,目光泛起浓郁的杀意,掌心逐渐凝聚起一团炽热的元气,然而,考量再三,终究将内力收回体内。郑笑寒软榻和宝座布置有许多灵活敏捷的机关,只要感受到半分压迫力逼來,便会在瞬间发射出无数煨毒的短箭,并延伸出两瓣花朵似的玄铁,罩住中间的人,紧紧咬合在一起。

玄花内部的人毫发无损,意图偷袭的人已成为一堆腐肉,并且,无论采取什么方式,皆毫无半点成功的可能,她自然不会傻到白白陪上自己的性命,却什么也得不到。

邵柯梵将信拆开,匆匆一目扫过,手不经意间微微用力,信纸自中部撕裂成两半。

他眸中星辰之光烁烁闪耀,却是泛着冰凉的冷意:总算等到这一天了,史凯蒙果然洠в腥盟

在端泓殿上大胆要求郑笑寒及早成婚的,便是他刚开始即位时派赴鹰之的内应之一,被鹰之封为协办大学士,官居正一品文职。就连鹰之前任国君郑关秋都洠в胁炀醯酱巳擞兴亢烈煅挥盟岛髞砑次坏闹P耍鞘且豢旁郊畲Γ氐米詈玫亩ぷ印

郑笑寒无法与祭尘在一起,那么祭尘一定在考虑范围之外,既是如此,按照惯例,遴选王夫的方式应该与藩王争夺王位一样罢,毕竟郑笑寒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挑一个武功和谋略平庸的人作王夫的,只要从这方面入手,便可在郑笑寒枕边安插一枚棋子,由他操纵棋盘的情势和布局。

鹰之五名藩王战死荒原之后,鹰之王室要说得上对他有所威胁,便仅有郑笑寒和杨永清了,经过灭昼和方修三个夜晚的忙碌,十三万坟墓的上方罩上了一个虚幻宽广的结界,边缘上贴了透明的噬灵符,她不动,则他不动,否则恶灵悉数灰飞烟灭,鹰之武卫队士兵每人力量扩增强十倍的忧虑不复存在。

至于石基篷屋中那些以平民身份掩饰的士兵,虽数量在不断增长,但加上正牌军队,却不到苍腾武卫队人数的四分之一,五年之内不足以成大患。

剑客來剑客挡,臣将亦是苍腾栋梁多,无论哪一个方面,鹰之终究是不能与苍腾相比的,待除掉郑笑寒,一切更是容易得多。

挽起红袖,笔走龙蛇,邵柯梵快速写下一封书信,只有短短几句话,然而,却似字斟句酌过的,每行句子皆指出了关键之处,写完他将一粒红色药丸裹在信中,再将卷成细筒的信纸放入绑在雁腿上的竹筒,打开窗柩,手向上一抛,信雁扑棱几下翅膀,直冲云霄,朝鹰之方向飞去。

苍腾国君眯着眼,凝视已成小小黑点的信雁,眸中泛起狠意的希冀,直至它消失在遥远的天际,方才收回目光,但愿郑笑寒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罢!对于这一点,他有八成把握,但事情往往在余下两成上出现转折,唯有静观其变了。

信雁在小阁屋前的院子落下,收拢翅膀,恰恰落在大屏风边缘附着的一个稍深的空心玄木筒中,低低地叫了两声,便再无声息。宛葭匆匆从阁屋内走出來,捧起灰雁,取下信,扫过一眼后将红色药丸收入怀中,镇定自若地朝轩霆殿走去。

轩霆殿门口并无侍卫把守,殿中也无任何婢女奴才的身影,想是主人好清静,喜欢独处的缘故。大殿正堂最里的软榻上,侧躺了一位白衣男子,约莫二十五岁的光景,面容清秀俊逸,指骨修长的手撑着侧脸,嘴唇弧度生得极好,但略显得有些苍白,此刻他正摩挲着垂下胸膛的一缕柔顺长发,翦水眸子流转依依,目光迷离慵懒。

宛葭盈盈步入大殿,软榻上的男子抬起眼來,清淡无波,似在看她,又不似在看她,声音轻而飘,“无事不登三宝殿,周姑娘。”

宛葭捂嘴笑,天然的媚态在眉目间隐现,“谏议大夫好一副自恋的模样。”

封原轻叹一声,手中的折扇“嗒”地一声掌心上,复又展开一片水墨画的旎旖河山,他摇着玉骨扇向宛葭走來,“洠в蟹庠郎偷娜耍矝'有欣赏封原的人,封原只好自己欣赏自己了,孤芳自赏,也是一种趣味。”

“听有趣味的人讲话,也是一种趣味呢!”两人在大殿中央站定,宛葭浅笑着从袖中摸出一封信來,递到谏议大夫的手中,“不过,眼下这个任务,怕是如何也生不出趣味了。”

封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将信展开,一颗红色的药丸印入眼帘,他识得这是能够将武功拔高二层的强元丸,预感事情定是不简单,脸色不由得凝重了些,看完信后微微皱了皱眉头,“呵,我可不愿娶鹰之君,再说了,鹰之君是否会以武智取人还不一定,国君就这么肯定?”

宛葭思忖一番,“这个问睿氡匾丫悸枪耍挝袷О芤捕ú换峁肿铮热艄婺茄幕埃梢榇蠓蛘兆鼍褪恰!倍倭硕儆值溃摆梢榇蠓虿灰彩菦'有婚配吗?结了一桩姻缘也好。”

“哈哈……”封原目光扫了门外一眼,忽然压低声音,“若是我娶了郑国君,后來又除掉郑国君,恐怕就彻底成为孤家寡人一个了。”

风度翩翩,却又玩世不恭!

宛葭明白他是在调侃,仍认真地劝解,“立下大功劳,国君定会弥补谏议大夫这方面的缺憾。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协办大学士将鹰之君朝这条路上引,能说服她最好。”

封原点点头,眸中波澜不惊,似乎什么后果皆与他无关,他只不过顺其自然罢了。

五天过去了,郑笑寒并未提到遴选王夫一事,早朝的话睿仓饕剖裎莸慕购凸獠普校房珊屯疠绮挥傻糜行╈暇共蕴诠诘却堑南ⅰ

第六日清晨的早朝,协办大学士趁得郑笑寒听完工部尚书对石基篷屋的报告,上前一步,“臣斗胆,关于成婚……国君考虑得怎么样了?诸位臣将都在等着国君举办婚宴,以求苍生同乐,普天同庆。”

郑笑寒脸色苍白了些,语气极为不悦,“本王不是承诺过,一个月以内完婚么?怎么,协办大学士比本王还要关心这一桩婚事?”

史凯蒙恳切道,“微臣只不过为国君考量而已,朝中青年佳俊怎么数着也有十來位,待国君有心,可让他们比武比智,选出最为出类拔萃者,与国君共结连理,共谋鹰之大业,造福鹰之后代。”

郑笑寒注视着端泓殿外的虚空,眸子蒙上一层感伤,口气淡淡,“本王心目中已经有人选了。”

殿上臣将惊喜又好奇地面面相觑,不知道国君口中的人选指的是哪一位,史凯蒙低声“啊!”了一声,国君对封原熟视无睹,并无丝毫热情,料想人选不是封原,心便沉了下去。

封原一身白衣,手执折扇,扇头抵在左手掌心中,对郑笑寒的话反应平静,只是抬眼细细打量她一番,心知选的人不是他,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本來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史凯蒙仍不死心地问了一句,“恕臣再次斗胆,国君选中的人是……?”

郑笑寒凌厉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不耐烦地回答,“剑客墨欢。”

大殿上炸开了锅,墨欢不但洠У匚粵'阶品,就连作为一个剑客也是不怎么合格的,他武功只刚及一流,无法与大部分武学造诣出神入化的剑客相比,并且他胆量不足,每次执行任务基本上都是败笔,这一点足以为他剑客的身份蒙羞。

郑笑寒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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