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流香-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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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里民风超脱,本来我不大在意,此刻算是深会于心。
我郝然道:“本王有急,告罪,告罪!”拉着阿陵狼狈而逃。
身后众人大笑而散。
穿林过栋,眼见卧室在望,周围又没什么人,我一把捧起阿陵,掠入房门。
柔柔的月色透过窗子望进来,撒在她脸上,如酥香暖玉一般。
她忽然抓住我不大老实的手,紧咬着嘴唇,黑晶晶的大眼睛里却满是笑意。
我捧着她立在房中,房门被风吹着悠悠晃动。
门外,黄叶四转,秋意似水。
叹了口气,我苦着脸道:“两个臭妮子,赶快给本王滚出去!”
内室门帘一挑,火宰辅费尔雅拉着拉维尼娜狼狈万分地穿堂而过。
阿陵再也忍不住,一手捂着嘴格格笑得不行。
再仔细确认了一遍,我招手关闭了房门,挑帘入室。
团花锦被,松绒软枕,檀香小炉。
熄了室内的几只蜡烛,我拥着阿陵坐在床前,望着渐渐明亮起来的月色。
阿陵把脸埋在我怀里说:“小楚,我希望以后每天都这样。”
我抚着她柔柔的头发,先是点头,马上又摇头笑道:“那可不行。若是我的议会每天都通过这么一个决议,我非成明列第一笑话不可。”
阿陵轻轻打了我一下,道:“又说胡话,我是说正经的呢。”
我拥紧了她,道:“都说男人求的是事实,女人求的是感觉,看来不假啊。”
阿陵嗔道:“和人家在一起,不许说官话。”
我笑:“好好好!我们在这里要待上好长一段日子,我答应你以后无论多忙都抽时间陪你,行不?”
阿陵道:“谁让你每天都陪我了,这几天出去了,也不回来看看,不知人家心里空空的难受。”
“呵呵,是我的错,以后不了,成不?”
“这还差不多。”
她拉着我的一缕头发,细细看着,道:“有了一根金色的呢。度化一人,出来一根金色,那岂非要全部度化才可?”
我摇头笑道:“不会吧,那我可就惨了。渥瑞尔天生异禀,加之特定的条件才得以度化。像艾林比他还要优秀些,却只差一点无法功成。若全部百姓都要度化……那得到什么年月才可以。”
阿陵幽幽道:“这个世界的事,我总有种摸不到头绪的感觉,很多事像是先后颠倒的,可仔细想来却又没什么差错。我还是有些担心啊。”
我道:“什么事让你生出这种感觉?你又担心什么?”
阿陵摇了摇头,靠在我怀里不再言语。
我心念电转,把前前后后仔细梳理了一遍,缓缓道:“我们即入了乾坤定的局,就要完成他交托的事。我有信心做好,别忘了,我这里还封存着一件上古神器从未用过。”
阿陵喃喃道:“是指时空之匙吗?”
我点头道:“希望魔界的九位魔神同时来到我明列大陆,我一锅给他们烩了。可惜,本真的苏醒必须借助外力的催压,我这里尚是如此,凯龙他们会更难做。还有尚未苏醒的苏兰丽雅她们几个……”
阿陵抬起头来。
我把她捧起来放到膝上,轻轻吻着她的面颊,笑道:“这些就留给我们男人去想吧。爱妃,来,和小王温存温存……”
“你真没情调,说这么肉麻的话……呜……讨厌你……”
外面的月色,仿佛加了一层柔柔的帘,显得更美了。
第六十三章 南线烽火
议事厅。
我进到厅里的时候,大小官员位列两侧,坐得整整齐齐,显然已经等了一段时候。
我在中心的大椅前站住,凝视着面壁上未全的“王”字,思索了片刻,转身。
“艾林!”
“臣在!”艾林躬身出列。
我低头凝视着他,缓缓道:“跪下!”
艾林一颤,单膝跪倒。
我上前,手中凝出炼狱之剑的剑锋,压在他肩头上,道:“此剑,可杀人,亦可救人!过往,太极一百二十万百姓因你中毒,虽缘由不明,你却难脱重责!你可知罪吗?”
旁边的渥瑞尔惊恐地大张了嘴巴,一个小时前我还和艾林有说有笑,不知为何现在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艾林颤音道:“臣……知罪!”
我面色严寒,道:“一百二十万百姓中毒,我明列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过是五百万,这可不是小罪啊!你可知,若这百二十万百姓不得及时救治,会带来什么后果吗?太极会成为废墟!帝国百姓五折其一,本王难脱罪责不说,其他帝国的国王国民都将受到牵连!由于我等治国不力,上天还会降灾给大地!”
艾林听得面无血色,以头触地,颤抖不已。
“你即已知罪,来啊!拖出去,斩!”
门外呼啦冲进两个士兵。
第一次在众官员面前发此雷霆之怒,众官被骇得噤若寒蝉。
“慢着!”渥瑞尔冲了出来,“陛下!艾林他……”
我脸色沉郁,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仰首沉思了片刻,我道:“也罢!艾林即已为我臣,岂能用俗刀杀之!”手中长剑一挥。
嗡~~!
血光迸现,厅内男女老幼都是一闭眼。
艾林的项上人头悠悠飞起老高,缓缓落下,重新坐在脖子上。
他死了,可死尸不倒。
渥瑞尔啊一声大叫,呆愣愣就杵在那里,双眼圆睁说不出话来。
我道:“他犯有不赦之重罪!该杀不该杀?”环视众人,众人默默低头,无人说话。
我嘴角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容,道:“既然重罪,所以杀。既然杀了,往罪消矣!”
人都死了,当然什么罪都过了。
大踏步回到座位,坐下,端起茶碗,轻轻喝了一口。
厅内众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战战兢兢如临刑场。
我把玩着杯子,眼睛看着杯中的水,嘴里却道:“起来吧,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的司术部长,位列水宰辅之下,主掌国民教育,负有开化传授之责。”
众人揉揉耳朵,再揉揉眼睛,茫茫然左顾右盼。
厅中,本该死去的艾林缓缓睁开眼睛,蓦的,一黑一白两束芒光自脑海而下,透胸过膝,直抵涌泉。劈劈啪啪的爆响在他体内左右冲击着。
这时,大家才明白,艾林并没有死!而且还得到了好处。
我道:“棋道,本是生死之道。用毒,也在生死之间。本王倒也没有想到此生死冲击竟打通了你的玄关。”
脑后,又一根金色细丝出现。
渥瑞尔大步上前,抱住艾林又是哭又是笑。
好半晌,艾林体内的芒光渐渐消敛。他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向渥瑞尔苦笑一下,上前来无比恭敬的深施一礼道:“臣既去重罪、又得新生,此后将追随陛下左右,死而无憾!”
众人这时才确确实实地知道被我耍了一记,艾林虽受了一剑,却由此脱了罪,还打通了生死玄关。
雷斯擦了额头冷汗,苦笑道:“陛下,您害得我几乎发病。”
我缓缓笑道:“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日起艾林已为我臣,又已死过一次,过往之事众臣再勿追究。”
艾林缓缓坐到兀由珠旁边椅子上,这时,额头的冷汗才缓缓流下来。他忍不住伸手抹了抹脖子,见没有裂缝,才安心地擦拭脸上的汗水。
看着他的模样,我暗笑,渥瑞尔倒是对我怒目而视,他咕哝道:“这么大的动作也不提前说一声,差点吓破我的胆。”
“嗯?”我拉出一个长长的鼻音,问道:“渥瑞尔,你在说什么?”
渥瑞尔赶紧道:“陛下,我说……我说陛下真是英明!哈,真是英明。”
英明?古人说昏君时常用这个词。
哼,我不再理他,道:“火宰辅何在?”
“陛下!”费尔雅出列,含霜蕴冷的面容上破天荒带着一朵微微的笑容。
“近日军情报上来!”
费尔雅顿了片刻,惜字如金道:“两日内,南线妖兽三次徉攻,最近一次辖风团推进到距森欲一百里处。海内团一直未动。我军三十万部队分为六波,十万驻太极城南翼,四万已抵周亭。剩余十六万分兵四路,开赴赛亚、连城、泰下和森欲。目前,森欲部队已从水路急行于居机登陆,估计三日后到达森欲,而粮草、器械骝重也已分三批运抵居机。”
我沉默片刻道:“泰下军距离多远?”
费尔雅:“泰下军亦沿水路至玄屏北一百里登陆,距离泰下尚有两日行程。”
我道:“玄屏处于海内与泰下之间,我若是妖兽指挥,可能会衔尾追击,吞掉我泰下军的主力……泰下军的指挥是谁?”
费尔雅道:“是原教宗暗野骑士团的团长达菲斯,此次泰下军的主力也是暗野骑士团。”
我看了看旁边的莱文奈特,道:“议长可有什么意见?”
莱文奈特道:“陛下可放心,达菲斯玄功虽不及莱亚诺,但指挥才能不在小儿之下。”
我道:“玄屏到泰下之间,皆是一马平川的农田……宰辅,妖兽中最快的,从海内至泰下需多久?”
费尔雅道:“若是夜翎,仅需大半日。若是精牛或精狼,初步估计需一日半。”
我沉思片刻,道:“不妥!若被辖风、海内两团施了声东击西之计,惨矣。血炎、水影!”厅内红绿光波荡漾,我的两个守护神出现。
“即刻去往玄屏,着泰下军停止前进,就近驻于玄屏城内。妖兽不来便罢,若来之,哪怕踩了我一根稻草,击杀之!”
二神躬身,但犹自不去。
我顿了顿,道:“允许你等使用大规模的攻击性魔法。”
二神这才去了。
我又道:“森欲的部队可是抚南大将军所领?”
费尔雅点头道:“莱亚诺将军已抵达居机,四万部队有一万已急行至森欲城下。”
我点头,沉思道:“目前只有大陆南端开通了入口,北线及东线两路暂时无忧。命此二军以稳为主,且莫急行躁进。另外,从太极军抽调两个弓箭团前往两军赴援。”
费尔雅立即转身吩咐下去了。
停了片刻,我又问到:“我军目前采用什么通讯手法?”
费尔雅道:“水晶传讯皆已失灵,所以采用的是古老的度灵鸟。”
度灵鸟可记人言,体形小飞速却极快,从大陆最南端飞到太极城也不过两个小时。被训练后,必须特殊的方法才能听懂它传递的信息,古来为行军所用。
我转身问阿陵道:“你造的东西怎么样了?”
阿陵道:“两百具四方通讯仪正在紧张调试中,四十尊能夷大炮造好了二十尊,泰下军和森欲军各带走了十尊,改造的连环烈焰弩也交付了四千挺。还有就是装甲,原样虽然做好了,但制作太困难,我刚改良了一下,现在他们正在加紧赶工中。好在太极城邦能工巧匠多如牛毛,也不缺材料,否则我这代理司工部长还真不好当呢。”
我笑道:“其他的呢?”
阿陵笑道:“其他的嘛,暂时保密。”
我摇了摇头,无可奈何道:“这里面四方通讯仪和装甲最重要,武器倒是次要。快快做来交付部队,否则我这个零伤亡作战计划如何能够实现。”
费尔雅睁大了眼睛,问道:“陛下,刚才您说了什么?”
我道:“我说四方通讯仪和装甲最重要……”
“不是这句,下一句。”
“我这个零伤亡作战计划……”
“零伤亡?陛下!这怎么可能!”
“怎么没有可能?我咋着也是个神仙……”
哗,下面倒了一片。
我一拍扶手站了起来,道:“水宰辅何在?”
“臣在!”威特尼斯苦忍着笑站出来躬身道。
“下面……按计划,我们该干什么了?”
“陛下,您该陪同圣女前往森欲城邦,安抚那里的城民。”
我看着面前的水火两位宰辅,道:“日前告诉你们的口诀可记住了吗?”
二人同声道:“记住了!”
“嗯,乖。”我笑着道。
水宰辅双眼翻白,火宰辅脸罩寒霜,旁边的渥瑞尔做状呕吐。
“太极之阵的枢纽可找到了?”我又问。
“就在浮生广场,已经确认。”
我点头道:“好,今晚午时,你二人准时启动太极之阵,不准早也不准晚,明白吗?”
二人肃容领命。
我看了看渥瑞尔和拉维尼娜,道:“你二人随我去一趟森欲,其他人随同两位宰辅在太极策应完全,请阿陵主持大局。其他的,还有什么事吗?”
艾林出列道:“陛下,请允许下臣随同前往,一来看看妖兽的情况,也许能做助力,二来查探一下城内有无下毒迹象。”
我点头道:“也好,就跟着我吧。”我环视众臣,道:“我内阁虽初次运作,目前看来颇令人满意,望众臣替我好好守着家,我去去就回。”
众人轰然应诺。
※※※
阿弗托里克心情有些烦闷,恰巧小荷吵着无聊,被她拉着出了周天的府邸,信步往市中心走去。
来到森欲已经两天整,妖兽的团队三次向前推进,声势浩大,震耳欲聋,逼近森欲百里之外后又整齐地后撤,让人心惊胆寒之余不明所以。
同时,南方的南氏大陆一直悄无声息。他驾着炽之锋曾试着到南氏的国界去看,那里能量罩之强,以他龙骑士的经历都从未见过。
南氏在沉默着,明列的王也在沉默,这几日除了从北方源源不断运来的粮食和部队,明王好像没有下达什么特别的指示。
时已深夜,市中心依旧是人头攒动,诺大的中心广场上黑压压大小帐篷一大片,小孩哭闹、大人呵斥、贩卒叫卖、闲聊喝酒、猜拳赌博……阵阵人声如海浪一般。
小荷一手抱着阿弗托里克的胳膊,一边在一个卖小首饰的摊子上翻拣着。
“姑娘,这可是用最好的高融羊脂玉雕出来的精品,用玉绒细细打磨过,”老板娘年过四十,见小荷拿起一个玉坠,唾沫横飞地推荐着,“这要是在太极都要卖上两三个金币的,咱家有特殊货源供应,只卖十个银币……”
小荷笑着摇摇头,伸出两个指头。
“两个银币?姑娘,再多给些,五个银币怎么样?你看这雕出的蛇纹,那可是罕见的手艺。”
小荷笑道:“二十个铜币。”
金、银、铜币之间的兑换关系为一比一百。
“啊?小姑娘!别说咱家倚老卖老,咱卖了这么多年玉器,还没听说过有谁卖过二十个铜币的坠子。您还是走吧。”老板娘扯过坠子,不再理小荷了。
小荷笑:“那四十个铜币如何?”
“不行。”
“五十个?那六十个!这可是我的底价了!”
见老板娘掉过头去,小荷不再理会坠子,翻手拿起一个手链,道:“这个链子我出一个银币。”
“一个银币?一个银币可以买上面一个珠子。姑奶奶哎,您还是走路吧,咱不卖了成不成?”
阿弗托里克在一边哭笑不得,小荷砍起价来真是骇人听闻,不过他还是颇为佩服老板娘的神经,当年小荷成用低于成本两倍的价钱买一对镯子,而那个老板被挤兑得几乎吐血。
小荷也不懊恼,拉着阿弗托里克又换了另一家。
在阿弗托里克的头晕目眩中,小荷终于在第五家小摊上买了一个坠子,价钱:九十个铜币。她对老板是这么说的:“九十个铜币你不卖?我明明知道你想卖的。你想卖就直说嘛,不会九十个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