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纪 by 慕容姐姐 (虐心+虐身+经典)-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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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去医院探视,舒带着颈托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脸容苍白如若透明,对我微笑,说:“我喜欢麝香百合。”
因为插气管,喉咙是沙哑的。
舒连面包都无法下咽,每日三餐只是稀饭,他最爱咖啡,却只好咖啡也戒掉。
作者: 落落无伤 2005…8…16 20:02 回复此发言
40 回复:《不爱纪》by:慕容姐姐(虐身/心,看得偶哭5555)
我推着他去草坪散步,他已经那么轻,几乎一手就可以抱起来,一张脸却愈加玲珑精致,比我初遇他的时候更美。
我说,“舒,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舒在看夕阳,不回头,其时还无法回头,但是语气随意淡然,像未曾有过什么。
他的淡然令我敬畏。
他不提,我亦不再开口,仿佛两个人自始至终这样亲密从无芥蒂。
因为并无有效的治疗方法,便又转回到大溪地休养,每日只是简单重复的康复练习。
问了很多医生,差不多同样的回答。
或许下个月奇迹便出现,或许,永远不能。
舒早已与家人断绝来往。他那样倔强,但我知道他其实很怕孤单,夜里喜欢将脊背紧贴在我怀里,脸埋在我的手掌,熟睡如婴儿。但我稍动,他便醒来。
只是我听着远处的海潮,无法入睡。
无时无刻,无法不想到因因。
因因那慌张无措的小脸,总以为自己做错什么的怯缩表情,就算被紧紧抱在怀里,也是轻轻蜷着拳头,不敢放开。
硬剥开他,掌心总是湿冷。
把他的手放入毛衣里头,贴在我的胸膛,被吻的因因,像是在忍耐着,唇和舌柔软而颤抖,任我将他的脸捧在手里。
任我恨他,爱他,任我犹疑、挣扎、泥足深陷。
我说爱他,他不反驳,但从不相信。
曾经的鲁莽少年,以为伤害,便可以证明自己不爱。
但命运捉摸我,惩罚我,嘲笑我,因我爱的,是被我伤得最重的那一个。
因因。
仅触碰到这两个简短音节,都会令我心痛不已。
是我毁了因因。
也毁了自己。
毁了舒扬。
我用另一只手攥紧枕头别针,攥得针尖刺入手心,这样的疼,才会感到好过一点。
我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错觉怀中人是因因;又不断的梦到,在人群之中找到因因,奔过去紧紧抱住他,转眼,抱住的却变成舒扬。
在这种状况之下,舒却慢慢好转,因手术而剪短的发,也已经蓄得和从前一样长。
他可以开始走动,忽然平静的问我,“因因呢?”
已是一年之后。
见到肖飞扬,他的第一句话,问舒,“终于心死?”
舒淡淡一抹笑容,并无哀伤怨恨,却隐隐有决绝,“人都死了一次,更何况心。”
我知他永远不会原谅我。
我也知道,他不会接受肖的求爱。他恨我,但仍肯随我回来找肖飞扬。
他瘦得不能再瘦的身体,步履仍然脆弱缓慢,一路上倔强的拒绝我的帮忙。他不再看我一眼,也轻藐的并不看肖。
他嘴角的淡淡微笑,始终有淡淡的微笑,似不动声色,凌虐着我。
我愿意承受他的凌虐。假使真有来生,我会偿还我欠他的一切。
但是今生,我不能再辜负因因。
“可是因因已经不在这里。”肖飞扬说,“今晨,他执意要离开。”
高速路上,在日落之前,我乞求奇迹出现。
仿佛又是车祸那晚,我半醉着赶到陆家,却找不到因因。
原来生命何其短暂,原来爱情何其简单。
可惜我荒废太久,做错太多,才终于明白。
无论因因是否恨我,是否出卖过我,无论他脆弱,卑微,忧伤,无论他曾经只是,我的恶意玩笑的对象,无论如何。
我这样爱他。
终于,我看到了站在车流中央的瘦小身影。
那是我的因因。在夕阳的冷冷余晖中,孤单而无措的样子,慢镜般越来越近,我心狠狠地痛着。
痛到我无法呼吸。
停车,我打开车门,在不被允许的高速路中央。
将单薄冰冷的身体揽入怀中。
“孟廷?” 被无声拥抱侵扰的身体,温顺茫然,并无抵抗。微微迟疑,才略带迷茫的轻问一句。
“嗯。” 我不知怎样回应,只是用力地拥抱他。他的背这样瘦,好象更加瘦了,好象我怎么样也拥不紧。
稍稍地沉默,之后,也并无惊喜或者拒绝,“这里是哪里?”
“高速公路。”
“……怪不得我找不到车站……”
“是不是夜了,好冷……”
因因低低的声音就在耳边。
身后不断传来车轮在水泥路面急刹的尖锐声音,以及纷扰急燥的催促车鸣。
怀抱里他的身体,静静地任我拥抱。
我不知如何开口对他解释,这一年,以及这一生。我的错和错过,我的爱和伤害。
我唯有倾尽余生倾其所有,去疼惜他,爱他,因因。
End
作者: 落落无伤 2005…8…16 20:02 回复此发言
41 回复:《不爱纪》by:慕容姐姐(虐身/心,看得偶哭5555)
呃……一楼打错了,应该是一章写27岁的因因,一章写17岁的因因~
唔唔,有米有人哭的说~~
作者: 落落无伤 2005…8…16 20:05 回复此发言
42 回复 :《不爱纪》by:慕容姐姐(虐身/心,看得偶哭5555)
顶呀;这是我最喜欢的文文了;看了不下十遍;最爱因因了。的确是虐心呀;尤其是孟廷和舒扬在一起的时候;恨死孟廷了。
作者: 202。97。222。* 2005…8…16 20:10 回复此发言
43 回复:《不爱纪》by:慕容姐姐(虐身/心,看得偶哭5555)
555一定要顶!
很久没有一口气看这么长的文章了,太感人了,哭的我哗哗的啊~而且文采飞扬~膜拜ing~
作者: 221。219。212。* 2005…8…17 10:04 回复此发言
44 回复:《不爱纪》by:慕容姐姐(虐身/心,看得偶哭5555)
啊……好像很虐………不敢看了…………
看见作者的名字…………我先汗一下…………一下联想到最近很红的某个女人………………原谅我………………
作者: aphrosaga 2005…8…17 10:27 回复此发言
45 回复:《不爱纪》by:慕容姐姐(虐身/心,看得偶哭5555)
楼上的;同感;xxjj
作者: 爱榭莉雅 2005…8…17 10:39 回复此发言
46 回复:《不爱纪》by:慕容姐姐(虐身/心,看得偶哭5555)
顶了
看得眼睛都湿掉~
果然虐心~~~~~~~~~~
作者: 水水瓶子 2005…8…17 10:47 回复此发言
47 回复:《不爱纪》by:慕容姐姐(虐身/心,看得偶哭5555)
????????怎么看不到2楼的……一一|||
作者: 落落无伤 2005…8…17 12:40 回复此发言
48 回复:《不爱纪》by:慕容姐姐(虐身/心,看得偶哭5555)
可能是百度的问题吧
作者: 水水瓶子 2005…8…17 12:49 回复此发言
49 回复:《不爱纪》by:慕容姐姐(虐身/心,看得偶哭5555)
2楼嘞?
ps 开始还以为是…………芙蓉姐姐写的………………… …|||
啊嘿嘿。。。……………………
作者: 61。153。20。* 2005…8…17 14:26 回复此发言
50 回复:《不爱纪》by:慕容姐姐(虐身/心,看得偶哭5555)
我把2楼再贴一遍的说~~~
作者: 落落无伤 2005…8…17 15:15 回复此发言
51 回复:《不爱纪》by:慕容姐姐(虐身/心,看得偶哭5555)
序
我老了。
我已27岁。夜里开始梦到往事,一段一段,如昨日再现。
醒来,纷乱与惨烈已经不见,唯剩窗外的雨,似从未曾停过。
孟廷已很久没来。
整整十年,不能说没有几分感情,但还不至于爱。
还不至于爱,怎么可能爱呢,我的心从开始就已破碎不堪。抑或可以说,他们只当我是无心玩偶,玩偶而已。
灰雨长夜,尤似我这半生。但其后呢。
十年前的苦苦哀求,求放过我。孟廷的眼神语气全是戏谑冷酷,“等因因老了,想不走也得走。”我赤裸跪在地上,只觉身心冰凉。
由不得我不老。孟廷已开始搂着新鲜男孩,毫无顾忌,得意问我:“像不像因因年轻时的样子?”我便只得睡在外厅的沙发上,听着门里的辗转呻吟,但觉这一生不过僵梦一场,醒来只觉萧索。
最后一次被他玩弄,起身时却说,“已经松了,因因那里。”我静静望着空气。他系好领带推门而去,跑车的引擎在窗外轰鸣,无一丝流连。
我扯过被单遮住身体。即便是这样的语言,也不能令我感到羞耻。
他和他们用尽折磨,刻意毁掉我的羞耻。如今我心已死。少年的梦想早已湮灭,镜子里的脸,不再是十七岁的潮湿的脸。
世间之大,我两手空空,唯剩这具在男人身下张开两腿而不再羞耻的肉体。
裹着毯从床上坐起,一身冷汗,只求摆脱刚刚的梦境。
但那不仅仅是梦,那是我的昨天。
窗外吹来已是秋风。我下床,还是从衣柜里取了件风衣披在身上。身份证件早已没了。我连雨伞也不要,就那么踏进雨里。
真冷。
1。
披着雨走了半个城,一步一步似在逃离不堪的过去。然而以我的脚步,究竟可以逃得多远。
蜷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我发现进退两难。合眼便是断续的梦境,而醒着,却原来比梦里更痛。
曾经遥不可及的自由,如今伸手一握,却是稀薄冰冷。眼前全是孟廷的影像,重重叠叠。他摁我在墙上,嘴唇欺近,说:“因因好香。”我一挣却忽地醒来,原来已不觉天亮。
没有证件,我只能在肯收黑工的地盘找份工。
白天在工地搬沙,夜晚便在露宿者聚集的隧道里找个角落栖身。薪水低薄,但幸好是每日结帐。握着单薄的纸票,终可清清白白赚一份钱,在街边摊档上买一碗素面,眼泪都跌入碗内。
每日路过报档,忍着不去翻看当日报纸。不见了我,孟廷会不会着急,会不会登报找我。我只笑自己贱得可以。
然而一整月也这么过了。天气渐冷,早起地面上凝一层薄霜。我在单薄的胶底鞋里垫一层旧报纸御寒。除去一日三餐,余下的钱仍不够租一张床。夜里将拾来的废纸箱展开,权当做被褥。
前路渺茫,但我只能如此。
初冬的早上,在花坛边的水龙头下洗漱。水流冰到极点,冰得我额头生生的疼。天气潮湿寒冷,身上便无处不痛,痛到整夜也辗转难眠。这么多年的磨折,已差不多毁了这身体。
赶到工地,准备咬牙再拼过这日。工长却叫人来找我,对我说:“手伸出来。”我默默滞了一下,只好将缩在背后的双手伸到他面前展开。指尖到掌心,层层血泡不堪入目。耳边便有嘲笑。
我困窘地抬起脸,想乞求他开恩留下我。眼前忽然间模糊起来,我伸手却捉了个空。地面慢慢倾斜,直扑到眼前来。耳边最后听到半句:“不是不给你机会,早说过你做不了的……”
醒来的时候,天是黑的。好半天才清楚,原来自己躺在街边。想爬起来,却连眼皮也极沉重。头昏沉麻木,却仍然感到痛楚,仍慢慢忆起发生的一切。
原来我已逃了出来,离开了孟廷。
原来他们将昏厥的我,抛到街上。
脸上一点一点、落下冰凉。原来又是冬雨。
渐渐地学会了在垃圾箱里翻找可以入口的东西。原以为有手有脚,总不能学人去做乞丐。那几日病着躺在街角,果真有人丢硬币给我。终于沦落至此。
想起孟廷嘲笑的眼神,原来他最了解我。在他面前、在他眼里,我是懦弱无能的一个人。而我果真便是。
临近圣诞,我随着露宿者一起,去领教会的义饼。我并非信徒,但求可得一餐而已。派饼人看了看我,语气不无鄙视:“你这么年轻,难道不想找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