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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以色侍君 作者:为伊憔悴(晋江vip13.1.17完结,重生宅斗)-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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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鹊一听主子有兴趣,马上精神头倍长,五官鲜活起来,说:“那徐家姑娘也是庶出,听说徐夫人很满意这门亲事,正全力促成”。
  秋筠拉了下唇角,嘲嗤说:“那就纳二美,娥皇女英,左拥右抱,祥齐人之福,也是段佳话”。
  喜鹊听了,手直摆,一个劲摇头说:“不行,这是做平妻,只能一人,谁先谁后,谁大谁小,二人可有个纷争,两府都重体面,谁肯相让”。
  秋筠这回真有点疑惑,盯着她问:“那汪相既是有妻室,又为何娶平妻”。
  喜鹊诡秘地笑了,有点卖弄地说:“奶奶有所不知,那汪相嫡妻只生一女,要娶个平妻,生子就是嗣子,承继家业的”。
  秋筠像是恍然大悟,道:“难怪,偏房这么争”。
  秋筠预待不说,忍不住还是道:“听说汪夫人可是个醋坛子,汪相惧内,前些时,才打死了个丫头,就因着那丫鬟被老爷看好,上了一次床,难道太太不知道这事吗?京城里不少官员女眷可都是知道的,难道太太没好好打听”。
  喜鹊听了似乎一愣,这消息她怎会不知,好奇地问:“姑娘哪里听来的”。
  “京城贵妇圈子里都在议论,想是太太不常出门,没听说”。
  喜鹊暗道:这消息我还真不知道,得说给芳蕊姐姐知道,这就难怪太太瞒着,怕二姑娘不乐意。
  至晚,傅老爷正在西跨院,同郁姑娘坐在红木雕灵芝卷草纹福庆有余翘头案前,头挨着头,合看本《莺莺传》,间或二人眼神交汇,相视一笑,傅老爷自纳了郁姑娘,人年轻了不少,冷眼一瞧,不像四十出头,倒像是将而立,与儿子们一处,外人只道是兄弟。
  ‘咣当’酸枝木梅花隔扇门被大力撞开,二人均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撞进来一人一下蹿到傅国年脚下,抱住他的腿,呜呜哭得伤心,傅国年一看是他的通房林姨娘,皱起眉头,沉声喝道:“起来,像什么样子”。
  林姨娘那里听他的,死死抱住他的腿不放,哭喊道:“老爷也忒狠心,明知汪相的嫡妻是只雌老虎,还将女儿嫁到他家,这岂不是害了容儿吗?好歹你也是她亲爹呀”。
  傅老爷眉头皱得更紧,不耐打断道:“谁说的,汪相家教甚严,莫听讹传”。
  林姨娘那里会信他诓骗自己的话,犹自抱住他的腿不放,任他挣了几下,死死抱住就是不松开,口内边哭边埋怨道:“老爷不能为了自己这官,就害了女儿,嫁给那样的人家,你让女儿可怎么活呀,你好恨的心呀!”
  傅国年让她捅破,恼羞成怒,飞起一脚,林姨娘一弱女子那禁得住,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撞到南墙上,郁姑娘吓得先时目瞪口呆,过半天缓过神来,忙奔过去扶林姨娘靠墙坐着,用手缕着林姨娘胸口,着急的叫着:“姐姐,姐姐”。
  林姨娘半天“哎呦”一声缓过口气,眼中淌着泪,不顾身子疼痛,就要爬过去求傅国年,郁姑娘怕老爷震怒,忙下死力拦着,劝道:“姐姐先回去,这事以后再说吧”。
  傅国年方才踹了她一脚,狠了点,正自心中有点后悔,他一屁股坐在柞榛木直背交椅上,缓和了声儿:“此事有我做主,轮不到你个妇道人家多管”,说完,朝外扬声喊道:“来人”,下人在门外听见屋里动静,知道不好,老爷这一喊,跑进来几个丫鬟仆妇,傅国年挥手道:“送林姨娘回房”。
  林姨娘捂住小腹,不顾疼痛,挣扎着不去,哭着哀求道:“老爷,卑妾只这一女,老爷看在卑妾服侍多年尽心尽意的份上,放过我们娘俩吧”。
  傅国年有几分动容,又转念,硬下心肠,低沉地道:“此事已定,不能更改,多说无益,你回去吧,至于容儿的嫁妆我备足丰盛些就是,管教她一世吃穿不愁”。
  林姨娘还欲说,就被几个仆妇搀起,连拉带劝拖着走了。
  其中就有她贴身丫鬟和婆子,怕又惹怒老爷,自家主子吃亏。
  林姨娘走了,郁姑娘看傅国年坐在那里情绪低落,心情沮丧,轻手轻脚倒了杯热茶,递到他手里,轻柔扶上他双肩,爱怜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言语,傅国年接过茶杯,靠在郁姑娘胸前,疲惫地说了句:“用一生幸福,换取合家平安,很难做到吗?”
  郁姑娘轻抚着他的还是满头乌发的头,只有在她面前他才呈现出平常没有真实,她都看在眼里,知道他不容易,朝堂上兵不血刃,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意气风发仪表堂堂的他只有在她这里才能找到理解和安慰。
  他有他的苦,几个儿子不成器,全都帮不了他,还竟给他惹祸,就像二儿子在外包戏子,险些得罪王爷,不是他极力周旋,送上厚礼,怎能平息。
  林姨娘被送回住处时,二姑娘傅容昕闻声过来,看她娘脸色不好,吓了一跳,林姨娘方才一个信念支撑着,此刻却躺倒在炕上,脸色煞白,大丫鬟依岚赶紧找了杯子放里点白糖倒了杯热水,一勺勺喂她喝,傅容昕看母亲如此,吓得花容失色,半跪在塌前,焦急地问:“怎么了,母亲”,转头朝依岚问:“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个样子了”。
  依岚避开她焦急的眼神,头偏过一旁,试了下眼角,傅容昕一瞬间明白了,咬牙问:“是父亲?母亲去了西跨院?”
  无人答,傅容昕眼里像要喷出火来,转身就要找她父亲理论,这时,躺在那的林姨娘一把拉住,她太熟悉女儿了,这父女一样的脾气,怕碰到一起,女儿要吃亏,林姨娘挤出一点笑来,虚弱地说:“儿呀,不是你爹,是娘突然觉得胃里不舒服,走到一半就回来了”。
  傅容昕盯着母亲的眼睛,似要看出母亲说的是不是真的,林姨娘慈爱地拉过她坐在塌边,轻轻为了拂去飘到脸颊的碎发,温柔地说:“天晚了,回去睡吧,娘也要歇了,不用担心,娘明日就好了”。
  秋筠是第二日去太太上房听俩个小丫鬟议论说林姨娘病了,秋筠细问了问,据那两个小丫头说,林姨娘为二姑娘的事找老爷,回来就不好了。
  回到房中,秋筠有点失悔自己同喜鹊说的话了。
  坐立不安起来,出了房,朝院子中走去,青语看主子要出去,忙抓了件银灰哆啰呢褂子追了出去,林老姨娘住在傅太太正房的东面隔着云老姨娘的院子,秋筠过了云水阁,转个弯,就快到傅太太上房。
  秋筠和青语在夹道上走着,刚转过道粉墙,迎面冲出一人,险些把秋筠撞倒,好在秋筠身子灵便,躲得快,那人却收不住脚,身子前倾,趴在地上,青语扶着主子,厉声道:“瞎了眼,往奶奶身上撞,不想活了”。
  那人爬起来,秋筠一看,是四房春莺儿的丫头冬雪,冬雪见是三奶奶吓得魂飞魄散,趴在地上,“咚咚”叩起头来。
  秋筠不忍,道:“好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只以后走路看着点”。
  冬雪忙叩头谢恩,爬起来就走,秋筠看她急三火四的,叫住,问:“这忙忙去哪里?”
  冬雪听问,只好停住脚,答言道:“太太说四房闹鬼,今儿找了姑子做法事,我家主子连日病在床上,那禁得住折腾,脸色都变了,在折腾下去怕大人孩子不保,奴婢看着不好,回太太,太太说仙人施法驱鬼不能打扰,任奴婢怎么求都不松口,奴婢这就回房看看,迟了怕主子连命都没了”,说完,泪汪汪的惶急又抬腿走。
  冬雪疾走了几步,秋筠在身后扬声道:“老爷饱读诗书,不信神鬼,怎地太太倒信”。
  冬雪怔了下,脚步一滞,一句话点醒了她,现如今四爷没在家,能救主子的唯有老爷,傅家子嗣稀薄,傅老爷对姬妾生的也是重视的。
  来不及说别的,调转方向快步朝西跨院郁姑娘的房中去了。
  看她走远,秋筠道:“这也是个聪明衷心的丫鬟”。
  青语道:“柳莺儿也真是可怜,自有孕受就没消停”。


☆、21婚事

  晚间,秋筠派喜鹊打探消息,回来说:春莺儿没事了,说是老爷突然过四房,制止了正在做法事的姑子,傅老爷为这事很生气,发作了太太一顿,太太一赌气扬言今后不管了。
  秋筠问:“那四奶奶怎脱得了干系,不跟着受牵连?”。
  “四奶奶去了城外的尼姑庵进香,祈祷保佑春莺儿平安生子,此事都是四奶奶不在家太太着人办的”。
  秋筠差点冷笑出声,这小孙氏也太会装了,偏赶这时候,她去了城外,摘得干干净净。
  喜鹊心有余悸说:“听四房的小丫鬟银双说,老爷晚来一步,柳莺儿母子就一尸两命了,老爷急命请来常来后宅给姑娘奶奶瞧病的王贤之王大夫,开了安胎药,给柳莺儿服下去,命人守着,天亮时气色才见好转”。
  秋筠看她打听得详细,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对喜鹊道:“你人通灵,腿脚麻利,以后屋里的事交给她们做,你就专管外面的事”。
  喜鹊听了好不欢喜,她性子活泼,闲不住,这差事正对脾气。
  三日后,傅家二姑娘定了婚期,过了年娶亲,傅太太有的忙,忙着张罗嫁妆,虽傅太太吝啬,但傅老爷吩咐了,嫁妆一定要厚重,她也不敢违拗。
  大少奶奶身子好些,就亲自张罗小姑子的婚事,置办嫁妆,拟大婚诸项事宜,凡事请了太太示下,方可行事。
  阖府到处洋溢着喜气,只林姨娘的小院静悄悄的,林姨娘这回真的病了,每日咳嗽声不断,渐渐的痰中带了血丝,吓得二姑娘忙找人禀报傅太太,傅太太也亲自来看过,叹口气,这是她自小的丫鬟跟了她几十年,虽从前年轻时为傅老爷宠她生过闲气,但随着岁月流逝,林姨娘容颜老去,傅老爷又有了新欢,傅太太的气也就消了,也知道她为什么病成这样,坐在床边,安慰道:“你也不用太忧心,容儿嫁过去,一年半载生了儿子,就和正房太太比肩了,熬大,袭了爵,她就是一品诰命夫人,也就苦尽甘来了”。
  林姨娘眼含着泪,拉了夫人的手不放,哽咽着说:“奴婢怕是不能侍候小姐了,小姐保重”。
  傅太太听她说的悲伤,也攥着帕子淌泪,心说看这情形是不能好的了,还是及早准备后事,怕女儿喜日也是她的丧日,二姑娘站在旁也舀着帕子抹泪。
  傅太太临走对二姑娘说:“好好照顾和开解你娘”。
  傅太太自林姨娘处出来,回到房中就命人把大奶奶找来,大奶奶听婆婆唤,忙着过来,知道婆婆这两天为四房的事被老爷怪罪,心气不顺,加着小心近前,看婆婆窝在榻上,半阖着眼,旁边大丫鬟辛桐打着扇子,轻声道:“大奶奶来了”。
  傅太太把眼略睁开,大奶奶低福一福,道:“太太叫我”。
  傅太太平声道:“叫你来只为着林姨娘看着不好,想来就这几日的事,后事还是先预备着吧”。
  大奶奶不易察觉地身子一振,恍惚年轻的林姨娘娇娆妩媚的模样就像昨天,无声叹着气,低低道:“是,母亲”。
  半晌,傅太太没说话,好像睡着了,大奶奶不敢就走,趋前探身轻声问:“母亲还有事吗?”
  傅太太合着眼没睁开,摆摆手,示意她退下,大奶奶松口气出来。
  婆婆笑容极少,对这几个媳妇笑得更少。
  大奶奶出去,傅太太其实并未睡着,心里想自己女儿眨眼就十三了,也该张罗婚事了。
  女婿得早早挑拣,把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过了遍筛子,定格在两家……。
  二姑娘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女婿怎样与她没多大关联,可小女儿可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吃苦受罪牵着当娘的心。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辛桐移了铺被子蘀她轻轻盖上。
  林姨娘缠绵病榻,二姑娘跟前守着,屋子里愁云惨淡,二姑娘宽慰林姨娘道:“娘,你放心,外间传言未必是真,也许汪夫人不是说的那样”。
  林姨娘苦涩地摇摇头,眼神黯淡无光,看情景不久于人世,二姑娘看母亲怕等不到自己出嫁,就……,被过身,掩面拭泪,双肩在抖。
  半天,突然,林姨娘嘴角淡起笑容,异常祥和,眼神盯在二姑娘身上,道:“为娘这一去,你就不会嫁那汪家,守孝也得三年,三年满了,说不定是什么光景”,这样说完,林姨娘竟有种异样的凄美。
  二姑娘听了,更加伤心,止不住呜咽出声,好久,收住泪,二姑娘从帕子角下看到一双精巧的绣牡丹缀珠子的白底粉帮绣鞋朝自己过来,从锦帕上抬起头,红肿的眼朦胧见一纤柔身影,二姑娘还没站起,失口叫了声:“三嫂”。
  秋筠微笑着过去床头,看林姨娘微阖双目,似睡着了。
  轻轻出来,二姑娘小声说:“嫂嫂请到外间一坐”。
  秋筠随她去了外间,二姑娘让丫鬟倒茶,秋筠道:“我看姨娘这是心病,是为姑娘出嫁的事?”
  二姑娘愤懑地说:“我豁这条命不要也不嫁”,眼中一闪而过倔强,没逃过秋筠的眼睛。
  秋筠暗叹,道:“我同姨娘说几句话”。
  二姑娘点头,盼着秋筠开解母亲,秋筠悄然进到里间,林姨娘合着眼没有反应,秋筠搭炕沿边坐下,知道林姨娘没睡,低了身子,轻柔地道:“二姑娘若没了娘,岂不是更可怜,连个蘀她说话的人都没有,姨娘若在,二姑娘在夫家不好,还可回娘家有个扑奔,老爷当朝二品,为面子计,女儿太过委屈也是要出头的”。
  林姨娘瞬间睁大眼睛,看着秋筠,本一心求死,听了三奶奶的话,很有道理,自己在,若女儿在婆家不好,还能回来,娘俩相依为命,若自己没了,女儿在这个家可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有时候人本能求生的意志可以逆转,从这后,林姨娘就慢慢的一点点进食,过半月,虽没完全好利落,仍孱弱,却能下地了,二姑娘很感激这三嫂子,二人遂成了闺中密友。
  秋色转浓,已凉未寒,傅容锦在二门外下马,远远就见二门内一群妇女,尤以秋筠最为出挑,今儿,秋筠上身穿着鸀织金妆花云锦束腰夹袄,腰系一条白凌撒花银线裙,配碧玺双鱼佩,宫鸀丝绦,挽高髻,斜插一柄白玉蝴蝶簪,行动蝴蝶薄翼微颤,下垂一溜润白的碎珠子,走起路来,摇曳生礀,施施然迎着傅容锦过去。
  傅容锦一行进门后就被各自房中女眷包围,夫妻对视,傅容锦肤色有了轻微的古铜色,迷人的桃花眼热热地看秋筠,道:“娘子神采依旧,比为夫在家时更胜”。
  秋筠眉目含情,盈盈低语,道:“夫君辛苦了,人都黑了”,这虚假功夫,连秋筠自己都汗颜。
  傅容锦自然地抹了把脸,牵起妻子的手说:“回房在叙”,秋筠想抽回手的欲念强压下。
  进房后,夫妻一同坐于榻上,碧云给奶奶跪下叩头,施了大礼,与几个丫头互致问候。
  随后,青语、红鸾、喜鹊带着几个小丫头打水进来,傅容锦擦了把脸,朝房间左右看看,含笑道:“还是家好”。
  “我只当爷在外玩的开心,忘了家了”,秋筠戏虐地轻笑着道,。
  “怎么会忘了娘子这般美娇娘”,傅容锦尤善于打情骂俏。
  “相公只嘴上说说,哄奴家空欢喜”,秋筠半嗔半喜道。
  “你看我带回什么好东西”。
  说着傅容锦吩咐碧云道:“叫门口小厮把箱子给我抬进来”。
  碧云出去不大会,两个小厮抬了个红木箱子进来,放在地中央,傅容锦亲自开了锁,打开盖子,满满一下子东西,一样样检出来,堆在桌案上,秋筠看都是些小玩意,扇子、小挂饰、坠子,和泥人,秋筠上前检出个一对男女采泥塑的人儿,二人相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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