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的红颜知已赵四小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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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救了我的性命。当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知道张学良与他父亲不同,他是位操守很高的军人!虽然他是中将军团长,可他在我面前却是个很普通的人!”
“胡说!”赵庆华没想到女儿竟敢夸奖张作霖的儿子,震怒地拍案说:“什么操守很高,别忘记他可是张雨亭的儿子!”
“张雨亭的儿子又怎么?”赵一荻固执的性格,决定她在自己婚姻大事面前决不向严父妥协:“阿爸,您不能因为反对张作霖,就不许别人和张汉卿接触!再说,我和他在一起,决没有作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在一起是切磋学问。他一直都在鼓励我去东北念大学的。”
“你说什么?要跟张学良去东北念大学?真是反天了!”赵庆华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火,当他发现四女儿已在和张学良谈论前途大事时,心中就怒火万丈,将桌子拍得山响:“你如果想上大学,也决不能到东北大学去读书!北京有那么多大学,你为什么不想去?再说,如果你学识长进,别说念大学,你想出洋留学也是办得到的,为什么偏要随他去东北?真是荒唐啊!”
赵一荻欲言又止。她知道自己之所以产生了去东北求学的念头,极大的原因是由于她希望和张学良在一起。在北戴河她听张学良讲起了东北大学,心中就产生了兴趣。当然,早年她的理想曾是赴国外留学,现在因东北有一个让她倾倒的人在吸引着自己,所以才有了一个近于冒险的决定:去东北读大学!
“张学良是个花花公子,他让你到东北读书,是抛出了个不可告人的诱弭!”赵庆华
越想越恨,恨不得将张氏父子一口吞掉,方解心中恚恨,他说:“我告诉你,只要我赵遂山还有一口气,就决不允许你继续和张学良在一起!你千万不要异想天开,我们赵家是津门的大户人家,我们赵家的姑娘都必须明媒正娶的结婚嫁人,绝不能给任何人作小!你懂吗?张学良现在早已是有家室的人了,他不但早有一位夫人,还有一个外室!你和这种有家室的人混在一起,只会让我们赵家脸上无光!他张学良就是有天大本事,也休想娶我赵家的姑娘!”
……
赵一荻想起父亲那天的话,心里就一阵阵揪痛。因为父亲一番话,事实上已将她和张学良正在发展的友情,引向了一条无法逾越的绝路。她知道在民国时期的天津,任何名门望族的女儿,如果一旦出嫁的话,总不会逃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千古戒规的。更何况家法森严的赵家,她个纤纤弱女如想与张学良走到一起,又谈何容易?
炎热的六月来到了津门。由于赵庆华担心四女继续和张学良明来暗往,他破例取消了全家去北戴河度假的计划。在礼法森严的赵家,一荻从此再不能随意外出了。她在“中西女中”参加毕业考试后,和所有女生一样再也不能到校上课了。所以,赵庆华告诫刘氏说:“如果绮霞再无故外出,万一生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来,我就拿你是问!”
第一卷 春第二章 烂漫花季(5)
姆妈岂敢作出有违赵庆华的事来?正因为有姆妈在旁守候她,赵一荻整整一个月画地为牢,几乎不曾出走出过租界。那时,她多么希望尽早到北戴河去。到那里她决非为着去波滔汹涌的大海游泳,是希望见到她连做梦都怀念的人。她需要和张学良就自己女中毕业后的出路,进行一番倾心的谈话。她需要张学良给她勇气,为实现自己进东北大学读书的夙愿,想出个能让赵庆华接受的主意来。可是,她无法见到她想见的人。大姐绮雪和冯武樾自那夜受到父亲一顿训责后,再也不敢登门了。就连与此事无关的姆妈和六哥赵燕生、使女玉儿等人
,也都分别受到赵庆华的严厉指责。在这如火的六月天,赵一荻身边几乎到处是监视的眼睛。别说她去赤峰道和张学良会面,就连走出家门也万万不能了。
“绮霞,这是张学铭托我捎来的一封信!”在赵一荻心情最困苦的六月里,她好不容易盼来一位客人。她就是在“中西女中”的学友朱媚筠。由于她父亲朱启钤是赵庆华的老友,所以朱媚筠可以经常来赵家走动。让赵一荻惊喜的是,朱媚筠居然给她带来了一封日思夜想的信!信笺上是她熟悉的毛笔小楷,一看就感到亲切。她好像又见到了久违的少帅!她知道朱媚筠的姐姐朱洛筠正和张学良的胞弟张学铭谈恋爱,张学良的信一定是张学铭通过朱洛筠转到朱媚筠的手里。在那封信里,少帅向赵四倾吐了分别后的思念和希望重聚的心情,张学良特别向她表明,他在写出这封信时已经出发去北戴河了。他希望在不久将来,与她在那留下初恋回忆的大海边上重逢!
可是,赵一荻只能眼巴巴望着租界小楼外那轮每天从东方升起的太阳发愁。她甚至连到外边发信的机会也找不到。在那些难熬的日子里,她只能每天倚在三楼平台上,翘望着远方迷雾茫茫的天际,她仿佛又见到了一望无垠的北戴河海滨。她知道张学良定又在临海的别墅里焦盼着她的到来,在心烦意躁的时候,他也许会跳进碧蓝的大海里里遨游。然而她只能困居津门,期盼着这个炎热的暑期早一天结束。因为一旦暑期结束,张学良就会回到天津,到那时她或许能找个机会悄悄出去。只要能见到他,她就会找到摆脱困境的办法。
坐在洋车上的赵一荻俨如困鸟出笼。下午,她是通过六哥燕生,借故拉走了守门的阿山,然后才趁父母午睡之机逃了出来。赵一荻没有其它奢念,只想尽快见到张学良,求他帮助自己尽快寻得解脱之路。就在她想入非非的时候,车夫忽然叫了声:“小姐,到了!”
赵一荻抬头一看,面前果然矗立着一幢小白楼。古朴的罗马式建筑在夏日正午的阳光下闪耀着刺目的白光。她以往都是傍晚时到这里来的,今天当一荻站在阳光下翘望这幢小白楼时,她才感到这别墅建筑的奇美。忽然她发现白楼的门前有些异样,往日那些荷枪守候的侍卫不见了。楼前静悄悄的。一荻跳下洋车,急匆匆向楼里走去。她发现偌大的白楼里只有几个男佣女仆在清扫楼道,一位熟悉的女佣迎迓上来,对心急如火的赵一荻说:“四小姐,怎么你就不知道,少帅一直都盼你去北戴河吗?他已走多日了!”
她知道自己扑了空,急问:“汉卿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女佣茫然摇头:“也许7月,也许8月,也许少帅度假后就回东北了。他的行踪不是我们下人能知道的。”
在回家的路上,她真想大哭一场。好不容易从家里逃出来,可到了赤峰道张宅又碰了壁。赵一荻将巴拿马草帽拉了下来,遮住她那张流满了泪水的脸。她不想让街上行人看到她的钻心痛楚。直到这时她才感到自己不知何时已深深爱上了他,从前和张学良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朦朦胧胧感受到她与他心灵里正发生着感情的碰撞,可那种爱的感觉毕竟是朦胧的。而这次当她和张学良真正分离,才蓦然感受到难熬的空虚和无法克制的怅惘。
回家以后,一荻将自己关在卧室里,扑在床上大声痛哭。她把一个月来对他的思念,对父亲限制她外出的委屈,还有对今后前途的困惑,都一古恼发泄出来。她在这时多么希望见到他,向他倾吐衷肠。然而一直盼到8月中旬,天气渐渐开始转凉的时候,张学良仍然没有消息。在这时候,赵庆华已经决定让四女一荻去北京读书。燕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也早就送进了赵宅。摆在赵一荻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了。当秋天到来的时候,她只有去北京求学了。她在“中西女中”时的学友大多选择了求学之路,朱媚筠已经前往北京求学了,她听说李兰云和陆静嫣已经去了上海。
就在赵一荻准备赴京读书的前夕,忽一日,大姐绮雪竟悄悄来租界小洋房为四妹送行了。这时的赵宅已对赵一荻的行踪稍有放松,家人都知道她即将去北京上学了。
“四妹,他已经回天津了。”房间里没人的时候,赵绮雪悄悄将一个欣喜的消息告诉给四妹:“他很想见见你。”
赵一荻听了,心里突突地跳。她知道绮雪定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从北戴河返回天津的张学良。当然,她也从绮雪嘴里了解到张学良的近况。一荻何尝不想马上见他,可她想起父亲对自己说过的话,又难免生出许多怯意。想起自己与张学良的交往最终将是无花之果时,一荻的心中不由充满了难言的悲酸。
第一卷 春第二章 烂漫花季(6)
“大姐,我当然想去见他,可是,他能给我个完满的答复吗?”赵一荻心绪纷乱而复杂,因为她毕竟对张学良缺少了解。在这时候。老父赵庆华的话,在她的思想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我想,他至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赵绮雪理解四妹的心。也同情她目前的处境,她知道四妹是个敢爱也敢恨的人,她对未来的担心与忧虑,赵绮雪也难以解决。但是她仍然说
:“四妹,至于你的将来如何,我也难以预见。不过,你在去北京前见张汉卿一面,也未尝不可。”
月下定情,雨中盟誓
那是个有月亮的秋夜。
海河在淡淡夜色下汩汩的流淌着。远方是万家灯火,一幢幢小楼宛若环绕在海河边上的黑色屏障。赵一荻来到这座幽静的小花园时,夜幕刚刚拉开。她和张学良幽会的地点是张学良自己预先选定的,名叫雅园。是他一位朋友的私人花园。
此地乃是天津闹中取静之地,任何人都休想进园打扰。那天傍晚,赵一荻所以在严厉老父的眼皮底下得以外出,理由是绮雪大姐和姐夫冯武樾共同议定的。就是在赵一荻即将去北京读书之前,她在“中西女中”的几位女友,要在天津一家有名的餐馆欢聚。所以家人都没有介意。傍晚时分,赵一荻准时去“奎星楼”饭庄和学友们草草进餐,然后她按计划提前退席,又坐上冯武樾的轿车,径直驶往海河边上那座幽静的“雅园”。
“绮霞,既然你老父坚持要你去燕京读书,我看,不如就尊命前往的好。”当暮色已经全然笼罩那座偌大的雅园时,张学良偕赵一荻沿一泓湖水走过小桥,来到园中一座假山之上。这里秋色浓重,条条疏枝在飒飒的夜风里摇动。张学良静静听完了一荻的倾诉,他对发生在赵家的事情了然于胸,他的冷静让赵一荻吃惊。
赵一荻今晚穿一件雪白的宽袖短衫,下着黑色百褶裙。乌云般的齐颈短发,映衬着她那白皙的脸蛋。她在梅花丛里显得亭亭玉立,妩媚可人。她以为张学良定会固执地坚持从前的意见,鼓励她挣脱家庭的羁绊,早日和他同去东北。如若那样,赵一荻此时定会难以适从。没想到他会如此通情达理,赵一荻意外地望着他,忽然说:“那么,我们今后怎么办?莫非从此天各一方了吗?”
“不,绮霞,我张汉卿说话从来都言必信,行必果。”张学良掷地有声地说:“去年在北戴河,我曾对你许诺,有一天,希望你到东北大学去读书。那里有许多杰出的教授。可是,如今既然家父坚持让你去读燕京大学,如我在这时坚持让你去沈阳,势必会引来家庭纠纷。我想等过一段时间,你还可以从燕京转学嘛!”
赵一荻和他来到枫亭下。这里可以望见灯影下那片枣林,几丛疏枝在晚风里摇曳。她理解他的心,可却仍然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茫然,便说:“看来你仍希望我有一天去东北,可是,汉卿将军,你想过没有,即便我能够实现去东北读书的意愿,那毕竟不是我人生的最后归宿。因为,你是个有家室的人啊!……”
张学良伫立在枫亭下良久无言。他听出了一荻的弦外之音,也意识到他与她之间的友情,现已发展到须臾不可分离的地步。想到这里,他动情地说:“有家室又怎么样?莫非真正的爱情可以被家室隔断吗?”
赵一荻愁肠百结,她的双眉在惨淡灯影下蹙成了疙瘩。她又想起了父亲赵庆华说的话。她也知道赵家在天津的地位,在赵家森严的家法面前,像她和张汉卿目前的这种关系,显然难以得到顺利发展的。她说:“不错,依你现在的社会地位,娶个三妻四妾也决不会遭到非议。可你想过我的处境吗?我是出身于一个有礼教的大家族里。我们赵家的家法不允许我自主选择婚姻。特别是我父亲那顽固的传统理念,是决不会同意我和你走在一起的。他对我说过:‘我们赵家的姑娘决不可能给别人作小。’也就是说,有一天你即便可以将我收房,可我父亲是坚决不依的。况且你现在不仅有妻子,听说还有个外室,是吗?”
张学良一震。他万没想到今晚和赵一荻接触会这么深的话题,他也看出面前的少女,在过去的一个月,显然遭受了来自家庭的重重压力。她那清纯的花容月貌,也得憔悴起来。他感到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障碍极难逾越。他忽然紧紧抓住了她冰冷的小手,说:“绮霞,确如你所说,我确有一位夫人,名叫于凤至。她是辽北古镇郑家屯一个大粮户的女儿,原本是我父亲一人作主订下了这门婚姻。我当初所以同意这门亲事,完全是因为当年我父亲在古镇剿匪时与凤至的父亲有旧交,并不是出于什么爱情。你说的那个外室,也不该对你隐瞒。那是当年我和于凤至成婚的时候,我本人对这桩婚事并不如意,所以父亲有话在先,他对我说:‘于家的亲事是非成不可的,至于你婚后感到不如意,再娶偏房我也不拦你。’所以,就又有了个谷瑞玉!”
赵一荻在秋夜里静静地倾听他诉说。她望着远方已被漆黑夜色笼罩的海河上,一幢幢楼宇里的璀璨灯光已将河面映红了,水面上闪动着五颜六色的光斑。她知道今晚的谈话真让张学良动心了,现在,他是在向她倾吐衷肠。她忽然问道:“谷瑞玉是哪里人?”
“她是河北人。我是在黑龙江剿匪的时候意外与她结识的,这个人很能吃苦,多年来她给予我的帮助不少,她随着我南征北战,吃尽了辛苦。有人说她是我的随军夫人,那是当之无愧的。”
第一卷 春第二章 烂漫花季(7)
“于凤至是你明媒正娶的结发夫人,她对谷瑞玉难道真肯接纳吗?”
“她当然不接纳。可是,这么多年来,谷瑞玉一直都随侍在我的身旁,她和于凤至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
“如果是战争时期,这种关系倒也好处。因为谷瑞玉可以随你到任何地方去,包括你在
河南打仗的时候,听说她也相随在你的身旁;可是,一旦她回沈阳时,又该怎么生活呢?”
“这也不成问题,我早就在沈阳经三路特别为她买了一所宅子,只要她谷瑞玉一回到沈阳,就可以住在自己的别墅里。”
赵一荻听到这里,在灯影下她眉宇紧锁地叹息一声:“汉卿将军,看起来即便是真正的英雄,也难免要为家事所困。依你的家庭而言,我们继续相处在一起,究竟会有什么好处呢?”
张学良这才明白她询问自己家庭情况的原因,他顿时郑重起来,发誓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