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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百兵  作者:星子-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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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匪到来。”   
  两个莲花堂的帮众领了号令,急急转身下楼,绕绕转转、弯弯拐拐,终于奔出观水阁,奔过阁外庭院,奔过白石大桥,奔至驼神身前,碰的一声,让卫靖两拳打倒在地。   
  “呃──”观水阁及四周藏伏帮众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由于卫靖这两拳打的全然不可理喻,大伙儿刹那之间有的以为是那通报帮众自己滑倒,有的则想那帮众冲得太急,要撞上驼神,神武堂侍卫才将之击倒。   
  卫靖脸上仍然带著黑皮面罩,他一手缓缓扬起,然后挥下。   
  “土匪不会来大扬府,土匪已经给剿灭了──”数百名地城堂众齐声呐喊。   
  “驼神,长老要你上来!”观水阁上一干宾客向下呼叫。   
  “长老,驼神要你下来!”地城堂众呐喊回答,又喊:“土匪不会来大扬府,土匪已经给剿灭了──”   
  众宾客听了底下叫喊,也不知是真是假,纷纷交头接耳,骚乱不已。元长老身子微微发颤,撇过头,用极低的声音吩咐身旁莲花堂堂众:“驼神受人挟持,放信号,四面围攻。”   
  那堂众怔了怔,转身奔走,来到那通往观水阁屋顶瓦檐的一条立梯,要去施放早准备好的信号烟雾,他爬上立梯,来到屋顶夹层间,却见一整排的信号炮全给切割得零零碎碎,一根木旁还蹲著一个黑衣少女,见了那莲花堂众,便对他笑笑。   
  莲花堂众不知这少女是贝小路,正要开口喝问,颈子便自后让人架住,将他提著往上一撞,这天顶隔层只有半个人高,这莲花堂众让人勒著颈子撞上顶端大梁,登时昏厥。勒他那人是乐建。   
  “换上他的衣服,下去照我的话说。”贝小路吩咐乐建,跟著又低身趴伏,自脚下木板一个凿出的小洞偷看七层中众宾客的骚乱动静。   
  乐建换上这莲花堂众的衣服,下了立梯,回到众人身后,大喊:“元长老,底下那些人真是地城堂,千万别下围攻令!”   
  乐建这么一喊,众宾客全回过了头,望著乐建,乐建便将这番话又喊了一遍。   
  元长老身旁的莲花堂副堂主愤怒指著乐建喊:“驼神已受人挟持,底下那些人是土匪!长老之令,你这家伙啰唆什么?”   
  “你怎么知道驼神受人挟持?是土匪告诉你的?”卖艺叔插口说。   
  “底下不过数百人,大伙儿下去,听他们怎么说。”曲文瑛高声一呼,招了招手,领著几个月临堂众准备下楼,同时向樊军、茶老板等说:“将剑王一同领下。”   
  “是。”猪肉先生大呼一声,与茶老板、卖艺叔一同抬起躺椅。   
  一群莲花堂众围了上来,持使兵刃将曲文瑛一行团团围住,带头那人说:“月临堂想抗命?长老要咱们埋伏在这儿杀土匪。”   
  “都说土匪不会来啦!”猪肉先生大喊。   
  “底下那些人说你们便相信?”莲花堂众反问。   
  “那不然怎么办?”猪肉先生扯著喉咙大叫:“难道像傻子一样在这儿枯等吗?”守在杨仇飞身边的宾客也纷纷鼓噪呐喊:“是啊,自个儿猜有什么用,下去问个清楚,将事情说分明。”   
  本来站在长老一方的宾客们,倒也支持这提议,毕竟若能免去一场血战,自当是好的,当中有人说:“现下大扬府上加加减减有两三千人,全围上去,还怕他们有诈?”   
  “长老要咱们在这儿埋伏,咱们就在这儿埋伏,啰唆什么!”莲花堂堂众大喊,想要压制这骚动情形。   
  “是啊,没土匪可杀,长老嫌不够威风是吧!”卖艺叔伸出脖子,朝向长老:“想威风,来来来,将我诬赖成土匪,让你威风。”卖艺叔一手作刀势,在自己的颈子上轻轻斩了几下。   
  “你承认自己是土匪啦!”一干莲花堂堂众见卖艺叔这么说,上前就要动刀,大伙儿乱成一片,互相叫嚣。   
  底下卫靖见观水阁久久不见动静,知道上头正僵持著,便转身将喊话内容向后头传,要大伙儿一句一句跟著他喊:“原在海来市南的剿匪联军雷南员外、食胜天、铁角堂及数十大小帮会早已收到线报,兵分多路夹击铁爪帮,待他们剿光了土匪,大伙儿就要赶来,长老想等所有的人都到齐了才下来接见也是无妨──”   
  元长老身子一震,抿了抿嘴,转身微微一笑:“不费一兵一卒,剿灭土匪,是海来万幸,咱们下去将话说分明。”   
  于是观水阁七层楼中的宾客,纷纷出楼,经过白石桥,来到地城堂队伍之前,数个堂口头头纷纷下令,将各个护楼中的伏兵尽数喊了出来,在这批地城堂队伍外围了一圈。   
  “驼老爷子受了重伤,四肢俱废,站不起来了,还请长老见谅。”卫靖见元长老在重兵护卫下走来,便上前拱了拱手。   
  元长老远远地见到驼神口唇微张,面无血色,低垂著头。他心中惊愕,看著卫靖,突然觉得这黑面罩侍卫的口音有些熟悉,又见他黑皮面罩下那双诡诈眼睛,陡然认出他是卫靖,不由得惊愕地后退两步,转身回望,看著让莲花堂、无双堂等帮众团团围住的杨仇飞,只见他仍然半闭著眼睛,不言不语。   
  卫靖也顺著长老目光看去,见到杨仇飞病情加重,却让大批闯天门帮众守著,犹如押解犯人一般,心中大怒,他踱起步来,思索著如何发难。   
  元长老突然说:“神武堂驼神只凭一堂之力,剿灭恶匪,可是立了一件天大功劳,总堂副堂主,这便又多了一人!”   
  各堂帮众听元长老这么说,登时鼓舞欢呼,宾客们见元长老破格升任驼神至位近长老阶级的大位,而不是先升为神武堂堂主,自是瞧在驼神四肢俱废、无法护卫厮杀的份上,大伙儿便都说元长老体恤功臣。   
  卫靖倒是料想不到元长老在众目睽睽之下能杀出这么一著,知道长老略微猜到驼神已反,突然赐了个大位给他,他本带著驼神要来揭穿元长老的阴谋,倘若这驼神受了诱惑,又临阵变卦,可是不妙,他转过头,果然见到驼神身子微颤,脸色有异,心中似在交战著。   
  卫靖急忙招了招手,喊:“将四方会余孽带出!”   
  地城堂中登时分开成两侧,一批堂众带出了十来个四方会土匪,卫靖高声说:“这些土匪就是在地下海来让咱们擒住的四方会喽啰,地下海来当中还囚著三、四百人。”   
  “咱们用刑逼出了口供,这才知道……”卫靖朗声喊著。   
  突然听见元长老一声大叫,声响如雷,爆烈喊著:“这才知道,幕后勾结土匪的内奸,便是徒有虚名的剑王杨仇飞!来人,斩──”   
  包括卫靖在内,都没料到元长老单薄的身子竟能喊出这么高亢宏亮的声音,一下子反应未及,那杨仇飞身边围著的莲花堂众倒是应变得快,收到长老号令,立时抽拔兵刃,动手要杀。   
  元长老双拳高举,双眼激突,愤慨大喊:“土匪已灭,海来鸿福,剩下来的便是剿下这内奸主谋的脑袋,以慰无辜百姓、战死弟兄们的在天之灵!”元长老吼著,伸臂指向杨仇飞喊:“当心杨仇飞诈病,别让他拿到长剑”   
  一干莲花堂众听元长老这么喊,又止住了脚步,直直望著那躺在躺椅上的杨仇飞,知道若这剑王是假病,那可难以对付。   
  杨仇飞身旁的宾客们听了长老号令,个个大惊失色,有些急急喊著:“未辨分明就要杀人,未免太过份!”   
  周彰微微抬手,按向腰间金刀;唐铁也微微挺枪,向著杨仇飞;曲文瑛却是长剑一横,阻在闯天门帮众与杨仇飞身边,正色大喊:“且慢……”   
  “月临堂密谋造反,一齐杀了!”元长老爆裂大吼,尾音破哑刺耳。   
  只见数个堂口纷纷骚动,无双堂和月临堂纷纷拔出兵刃对峙,杨仇飞身前那猪肉先生龇牙咧嘴、卖艺叔卷起了袖子、茶老板愤慨握拳,分立三边,赤手空拳守著杨仇飞。   
  樊军也抖了抖手,深吸口气,他见元长老张开嘴巴又要嚷嚷,便抢先怒吼:“闭嘴──”   
  元长老让樊军这一喝吓退了半步,气势减弱,他见到莲花堂似不足以制服樊军等人,又见周彰、唐铁两路无双堂众左右夹著月临堂僵持对峙,却离杨仇飞那方有些距离,便朝著离杨仇飞邻近的钟至友喝喊:“钟副堂主,杀杨仇飞。”   
  “不要。”钟至友这么回答,身后数百来个堂众一动也不动。   
  元长老张大了嘴,愕然地说不出话,不明白这得他好处当上副堂主的钟至友为何不听他的话。   
  因为钟至友不是钟至友,又是娄牧假扮。   
  当天贝小路在地下海来差人扛出的那数只大袋,里头装著正是才升任无双堂副堂主之位的钟至友及其心腹。贝小路将这些人囚入了先前拷问天鹰盟帮众的那地下密道,轮流对钟至友等行“闷刑”,用土浆闷住他们脸面,却又故意留了小孔让他们换气,因而取得他们长相的模子,造出他们的脸皮面具。   
  贝小路将他们分开囚于数间小室,不蒙眼、不塞耳,却是暗中观察,每日疲劳审问,偶而抽几下鞭子,时时刻刻调换小室。   
  娄牧等几个飞雪山庄中人,戴著仿制脸皮,或涂些血渍、或绑覆绷带,便这么混入其中,这批无双堂帮众日夜受审,精神不济,心中惶恐,无法分辨身边伙伴渐渐地被调了包,今日混入两个人、明日混入三个人,便这么著,八人当中有一半以上都是飞雪山庄假扮,数日下来,娄牧等时时与那些那些真无双堂众攀谈,掌握了堂中情势,将他们切口暗语、举止习惯、行事作风全暗记心中。跟著便佯装串连各个小室中所囚伙伴,找了个机会一齐逃出大牢。   
  这八人在昏暗牢中难以分辨身边伙伴是真是假,逃出时由于娄牧等早已将各自扮演之人学得维妙维肖,且都是阶级较高的帮众,余下四人也不疑有他,大伙儿回到了己方据点,娄牧取出了夺回的升任旨令和副堂主令牌,接收了这无双堂口,娄牧口才更胜钟至友,且有贝小路暗中指点,倒似乎能够比真的钟至友更加顺利地取下堂中实权地位,对于那些不服气的堂众娄牧也并不在意,放任他们擅自行动。数天之内,娄牧集结了数百个听他号令行动的无双堂众,同时也接到了长老通报,要他赶赴大扬府来援。   
  娄牧照著贝小路指示,将长老一番号令改得面目全非,原本“前往大扬府围攻土匪”变成了“前往大扬府支援剑王,捉拿反贼元鸯。”   
  “你……你……”元长老指著钟至友,身子发颤,尚无法应变,又听到远处骚动大作,回过头去,只见到又是数批大队人马浩荡赶来。   
  带头那人圆滚胖壮,拍著肚子,哈哈大笑,所有人听他笑声,都说:“食胜天胡白来了──”   
  只见那大队人马声势浩大,可不只食胜天一路,尚有大小数十个帮会集结同行,全都是这些时日与雷南在海来市南并肩抗匪的剿匪联军。   
  胡白尚未走近,便大声嚷嚷:“铁爪帮已经溃散,雷员外正领著人追剿,胡白知道这儿有好戏瞧,偷个懒儿先来一步,和大家会合,顺便看大戏!”   
  元长老望著胡白,急急嚷著,声音已不若方才响亮,而是沙哑虚竭:“胡堂主,你来得正好,快将反贼拿下!”   
  胡白哈哈一笑,大手一招,看看左边、看看右边,吩咐:“长老要我拿反贼,反贼在哪儿?”他一面走,一面问,经过地城堂身边,卫靖指了指杨仇飞那方,说:“腰间挂金刀那个是反贼,去把他打哭。”卫靖这话说得甚轻,其他人倒是听不清楚,他又补充一句更低的声音:“将我外公救出。”   
  “好──”胡白拍了拍手,大步走向杨仇飞那方。   
  众宾客见胡白这路人马声势浩大,又见胡白确听长老号令,要擒“反贼”,都以为大势已定,胡白身手极好,由他带头,即便是杨仇飞当真装病,也未必能逃脱这重重包围。   
  胡白拍著肚子笑,走近杨仇飞,伸手指了指躺椅上的动也不动的杨仇飞,笑著说:“反贼,元长老要我擒下你。”他这么说,伸手就往杨仇飞身上去抓,心想先将他抢到手再说。   
  “滚!”猪肉先生却不知胡白打算,只当他当真听从元长老号令,要来擒杨仇飞,气得一拳打向胡白,胡白抬手一拨,挡下猪肉先生重拳,茶老板也起脚来踢,这两人都是暴躁脾气,见胡白向杨仇飞伸手,二话不说就打。   
  胡白哭笑不得,左右双掌连连拨挡,他见杨仇飞此时瘫状,就怕若是大伙儿一拥而上,刀剑无眼,在杨仇飞身上划上一刀也是麻烦,此时便也二话不说,想尽快抢过杨仇飞。   
  胡白做出打算,出手便强悍许多,铁掌一掠,将茶老板翻了个大筋斗,又将猪肉先生猛推摔开。   
  樊军知道胡白向来与卫靖交好,晓得胡白自有打算,便也不动声色,岂知胡白打倒了茶老板与猪肉先生,跟著又向樊军击出一掌,掌势雄烈。   
  樊军大惊,避开这掌,喝问:“胡大厨子,你……”   
  “大伙儿看我胡白一人对付这些家伙──”胡白哈哈大笑,又一掌将卖艺叔逼开,跟著再攻樊军。   
  樊军愕然还击,过了两招,只觉得胡白掌势雄猛,抖擞了精神接战。胡白趁著近身对招,轻声说:“咱们倘若不打,后头几百个拿刀之人就要上来了。”樊军这才知道胡白是想将这戏作全,明白自己若是不挺身护卫杨仇飞,那明显是与胡白有挂勾,此时虽然胡白人马来到,大局已定,但若不先将杨仇飞救出这莲花堂、无双堂等重重包围,届时乱杀一阵,即便最后将元长老一方全数杀尽,但只要此时瘫软无神的杨仇飞在乱军之中出了什么岔子,那便是个大憾。   
  “来吧。”樊军便也装出愤怒神色,打得有模有样,但樊军本不擅演戏,突然这么愤怒倒是做作,胡白哈哈一笑,低声说:“不过一定要真打。”   
  胡白说完,忽地便是一掌,他嗜武如命,先前数次邀樊军打架都被拒绝,这个天伺良机如何能够放过,当然要打个过瘾。   
  周彰、唐铁等都想此时大势已定,胡白爱表现,便让他去表现。倘若杨仇飞是假病,和胡白打得两败俱伤,也是有趣。其余元长老一方的人马也是这么想,便也未加插手干涉,反正届时胡白若是擒不住杨仇飞,大伙儿一拥而上便是了。   
  卫靖窃笑观战,不时偷瞄元长老,他见元长老脸色难看,知道元长老现下心中忐忑不安,倘若胡白站在他那方,那自是稳住了情势,倘若胡白和卫靖一路,那即便他即刻下令开打,也终将要败,此时也只能不动声色,见机行事了。   
  胡白打得性起,铁掌翻腾扑拍,樊军拳脚如雷,也是呼呼作响,正战得忘我之际,却又听胡白说:“得休兵了。”樊军一愣,问:“什么?”胡白窃笑:“你诈败吧。”樊军愕然:“为何?”胡白瞥了瞥杨仇飞说:“你忘了咱们不是打著玩的,先将这事解决,咱们私下再比过。”   
  樊军莫可奈何,他打架向来拚命,要他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诈败实在是不服,知道胡白是吊他胃口,故意让他心生不服,以后约战若是拿著此话相激,说樊军硬气功不及胡白铁砂掌,樊军便难忍了。   
  “真怕了你。”樊军叹了口气,扎马一蹲,飞身弹起,空中连踢三腿,却故意放了个破绽,胡白挡下三腿,双掌一推,将樊军推飞甚远,摔在地上。   
  樊军捂著胸口,佯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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