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汉纸没有出路!+番外 作者:小酱紫(晋江vip2015-02-18完结)-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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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武士刀从我学武开始,从未出示在人前,如今,为你也算破一次例,让你的鲜血祭一祭我这把通往荣耀之路的快刀。”
傅绍言握刀的动作极其熟稔,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即使锋口为开,却依旧有股迫人的压力。
刀就在毫厘之见,我却未在意,反而为赫连瑾的伤势担忧不已。
看到眼前之景色,床上的赫连瑾微微睁开的瞳孔顺然一惊,吃力的抬起了袖子胡乱抹去嘴角的血迹,扶着床沿边的木栏颤巍巍的站起来身子,低沉着声音对着傅绍言道:“你同我赫连氏族的恩怨,不用牵扯到无辜之人。”
傅绍言扔掉了手中的第二根银针,朝着赫连瑾望去,“无辜之人?呵,恩怨之中又何曾有过无辜之说?我的好侄子,你真是天真的厉害!”
傅绍言的话让我面露震惊之色,然赫连瑾却是支撑起了身子,冷眼望着面前之人,开口道:“东陵一氏未曾承认的存在,朕也不会承认。”
这一声冷嘲热讽并没有激怒傅绍言,他的神色依旧温柔,就像我记忆中的模样,他的声线一如往日的柔和,可手中的力道却不曾松却半分,他望着我,可话语中的内容却是对着赫连瑾道:“虚名又如何?我从未在意,只是,你们这样的嘴脸令我厌恶万分。”
说着,傅绍言抬高了下巴,轻声道:“交出朱雀印和你的虎符,说不定,我会将放她一马。”
赫然明白傅绍言所求,我皱紧了眉头,对着赫连瑾急切的开口:“皇上,你千万——”
刀又进了一分,我终于将记忆中的温柔面孔撕裂成两半,皮开肉绽的痛苦抵不上此刻沉重的心情,我听见自己血液在流动的声音,口中的话却依然继续,“皇上,这些东西,你只能握在自己手中,谁也不能交出!”
傅绍言却是微微拉了嘴角的弧度,对着我道:“还剩下第三根银针了!”
这一声轻语就像最厉害的咒言,一下子令我慌了神色,也再说不出最后的凛然之言,我也终于知道傅绍言带我前来此处的真正用意了,用我的性命来逼迫赫连瑾就范。
我轻笑了一声,对着傅绍言道:“傅大人太看得起我了,即使我不开口,相信皇上自有自己的主张,你撼动不了,若是最后一根银针被你扒掉,傅大人想要的东西一个也得不到——”
然,我的话未落,刀锋处却出现了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即将横向我脖颈的刀刃,那刀锋上十指的黑色纹路似乎有生命般在不停的生长蜿蜒,从指缝前溢出的血迹触目惊心,也染红了我的双眼。
耳边,是赫连瑾熟悉的声音,“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你,你松了你的刀!”
刀锋上印着的赫连瑾这般郑重的神色终于在刀锋的抽离中,而再也瞧不见。赫连瑾的沾满鲜血的手有气无力的垂下,傅绍言握着刀,神色依旧淡淡,只是凝视着这刀锋上的血迹出神,恍然抬了头,瞧了我一眼,却是勾着唇角对着我同赫连瑾道:“我的好侄儿,你真是大方,若是当年你父亲也这么大方,怕是你今日也不会有如此惨状。”
赫连瑾递了手过去,掌心中东西让我心中一痛,我踉跄的跌了过去,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却见赫连瑾的神色不曾有过一丝后悔。
掌心的东西被傅绍言那如玉瓷般好看的手给夺了过去,傅绍言将它们收入怀中,神色甚是心满意足,将武士刀收回鞘间,他离开阁间之际,回了头却是对着我道:“这最后一根针,我应你之约定,不取。可,就是不知,我的好侄儿能撑多久。”
话音刚落,傅绍言弯了嘴角,便掀了衣袍消失在门外。
我这一生中,只哭过两次,一次是六岁那年,娘病重,一次是十二岁那年,赫连瑾虚弱之态前往云州治病。
原以为红尘中风浪再大再难,也不会撼动我这如早已被磨炼成石的心,可却没想到,此刻此时,眼眶竟然承不住这汹涌澎湃的泪水,竟连一步一步走向我的赫连瑾也瞧见不清。
“东西给了,我便能再夺回来,你哭什么?”耳边是赫连瑾安慰我的沙哑之语,脸庞处滚落的热烫的泪水也别他用有些摩挲的指腹微微擦去。
可他这声言语止不住潸然而落的泪意,我紧紧抓住他的手,视线却牢牢盯着那在血迹中持续蔓延的黑色脉络,出口的话什么也说不出来,仿佛什么言语也负荷不了此刻内心的伤痛和沉重。
失去天下的赫连瑾,离死亡一步之遥的赫连瑾,无论是哪一个,都让此刻的我泣不成声。
可是赫连瑾却仍然神色平静,在这被封锁的阁间,轻车熟路的寻来了一瓶伤药,扯了一段素色的绸带,动作甚是温柔的包扎着我脖颈的碗大般的伤口。
我望着他的有些苍白的面庞,从未觉得他在我的心中竟会有如此重的分量,我转了脖子,扯动了伤口,却仍然感而不觉,倒是赫连瑾的动作小心翼翼,撩开了我的头发,一圈一圈的绕上被上药的伤口。
我不知这个阁间处在宫中什么样的地方,四周听不到一丁点的动静,似乎傅绍言早就控制了人,封锁了这里的消息,不让任何人靠近。
难得的静谧,失去了当年一心念念的朱雀印,我却在赫连瑾的苍白的面目上感受到一丝感伤,擦干了这突如其来的泪水,我的神色也跟着静静平静了下来,我坐在赫连瑾的身旁,抬头望着面前飘动的素色帷幔,心中却忍不住的开口问他:“傅绍言是如何对你动手的?”
赫连瑾轻声低咳了两声,“平阳王一事中,傅绍言派往东都的人皆都暴漏在东陵临君的武士中,从那个时候我便开始心生怀疑,但当初傅绍言将我送往云州,一直以来,他都是知晓我命门之人,我即使心中有怀疑,也隐于心中。然,我再怎么算计,也抵不上这压抑下的病症,一旦前几日我昏厥过去,傅绍言并暗中讲我送往了这里,再者,等我醒来,便看见了你。”
突然,我像是想起了什么,抓着他的手道:“我寻到了孤不齐,就是当年为你施阵的那个西巫大夫,他答应我,他会救你!”
也许是我眼中的星芒过盛,赫连瑾难道裂开了嘴角,微微一笑,他拂开了我额前的碎发,撩起散落在耳旁的情丝,岔开话题对我道:“我记得,这些年,你从未过过生辰,很久之前,我娘同我说过,她说,东都国的儿郎会在心爱的女子的及笄之日,送上一支亲手雕刻的木簪,用来表示自己的求娶之心。”
说到这里,赫连瑾的神色突然凝重了半分,他松了手,视线却不自觉得偏向了一旁,凝视着对面的一盏八角琉璃灯,“你知道,我其实偷偷刻了一个,却不敢递给你,因为…我怕你不收,又怕你不收。”
第72章 女汉纸口七二
说到这里,赫连瑾的神色突然凝重了半分,他松了手,视线却不自觉得偏向了一旁,凝视着对面的一盏八角琉璃灯,“你知道,我其实偷偷刻了一个,却不敢递给你,因为…我怕你不收,又怕你收。”
轻浅的语调触动了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偏了头望着赫连瑾的侧脸,我口中的话语便是哽咽而出:“怎么不收,皇上你送给我的东西,我都会好好收着,一辈子都收着。”
赫连瑾转过头,黑眸中终于闪出了一丝异样的光彩,然这份光彩还没有在他的瞳孔间流转片刻,忽然一声重咳声打破了我们的思绪,我看着地上赫连瑾吐出的暗红色的血迹,心却如被刀割一般。
我颤抖着双手手抱住身边的人,他的身上的温度还在,可我却觉得他的身体就如秋风中快凋零的落叶,这样让我握不牢,抱不紧。
“皇上,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口中喃喃出声的话语似在安慰身边的人,亦是在安慰我自己,眼眶涩的生疼,似乎再无泪水可流,埋在心头如此的重视的人生命消逝的迹象,原来是这样的令我惊恐万分,仓皇无措,更是痛苦万分。
“这些年的时光,是我一直奢望了。”轻叹了一声,像是已经预感到自己生命的轨迹,赫连瑾伸出了手回抱着我,掌间的力蜷蜷缩缩,最终还是紧紧的握牢了我的肩膀,像是贪恋最后的温暖。
“当年我一心一意想要自己掌权,坐稳江山,不辜负身上的赫连姓氏,想不到今日此刻,却是再无命握牢赫连氏族的天下。你还记得当年你劝诫我,你说,我比这天下任何一个人都来得幸运,你告诉我生来姓赫连,生来是帝王,可帝王业图上的路,赋予我的,却是如此的短暂。”
想起三年前的幼语,我不由的更是悲从心来,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赫连瑾早就中蛊许久,他早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却从不予他人面前言出,什么都藏在心中。
若是连自己的性命都顾守不住,这样的荣耀之路要来又有何用呢!再出口,声音早就哽然不成语调:“你不要说了,我收回当初的话,我…收回当初的话。”
赫连瑾却是如看淡了一般,神色上染过了一丝我从未见到的轻松之意,他抱着我的手轻轻握紧,张了张没有血色的唇,对着我道:“这些年,我调查了许多事,才知道我身上的蛊原来是已故的东陵王所下,算起来,对于他,我还尊称一声外祖父才是。”
说道这里,赫连瑾轻声一笑,语调也故作轻松了起来,可这声轻笑却是格外的刺耳,我能感受到他的话语中那股难言的沉重之感,感受到他心中的不甘不平和不解。
“帝王家的血亲之间除了利益权力,又何曾有过亲情可言,已故的东陵王便依此威胁我的母后盗取赫连家的朱雀印,阿辛,你看,当年的你猜对了,我母后的叛变,的确有苦衷。”
一声一语,扯开往昔尘封旧事的面纱,隔了这数十年的岁月,依旧让现今听到的人心中抑制不住的悲痛。
言语在此刻变得苍白起来,而赫连瑾却在我的耳边温柔开口:“如果有来生,定不要投生在帝王家,若是这样,等再遇上了你,我也就再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泪水又争气的流了下来,这一生能让我如此牵肠挂肚,如此牵动我之喜怒哀乐的人,怕是这有面前这么一人了,我一把抹掉眼中的泪水对着他说:“为何要来生,你不会死,既然是云后的蛊,我们便去寻她,若真的药石无罔——”
我不姓莫,娘亦不是亲娘,爹亦不是亲爹,此生早就孑然一身,如果连唯一真心实意对我的人也要离我而去,我留在这红尘又有什么意思呢?
“若真的药石无罔,黄泉地狱,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赫连瑾听言,手中的动作一顿,赫然震惊的望着我,口中却是掩饰不住心中的流露的情绪,唤了我一声:“阿辛…”
十五年的岁月,在我心头的刻下的能令我记忆深刻的人和事并不多,前半生为生计奔波,后半生为这不属于我的身份奔波,谨言而行,不行差错,这稀少的时光里,我却从未做过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禁锢在身上的枷锁解开,我便让自己任性一回。
想到此,我心中的恐慌感也渐然消失,心中也蓦然轻松了起来,我扶着赫连瑾的身子站起来,对着他道:“皇上,如今我们生死同路,又有何惧,即使傅绍言夺了虎符和朱雀印,朝中的大臣定不会坐视皇上不管,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赫连瑾握着我的手,盯着我的目光灼灼,良久才哑声说了一句:“好,我们生死同路。”
赫连瑾的话刚落下,又对着我道:“你瞧瞧外面,可有人看守?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点了点头,推了一旁的一扇木窗,透过缝隙,只见外头的侍从站在外间,如石像一般一动不动的守着门口,似乎笃定我和赫连瑾二人不会逃脱,视线并未往我们这里扫来。
我阖了窗对着他道:“只有外间有人看守,里头并无人”
赫连瑾了然,嘱托我讲门窗都锁紧,我听言,一一照做。扶着赫连瑾走向了屏风内处的小隔间,只见他扫视着一旁的书架上,似是在寻找什么,然扫了一圈,并未发现他预料中之物,赫连瑾不由蹙了蹙眉头,身形也跟着虚晃了一下。
我见状,顿时扶着他,轻声叫了一声“小心。”
赫连瑾扶着我,视线却依旧落在那书架上,脚步一步一步的挪动过去,伸出了手,也在摸索什么。
“皇上,你寻什么?”我跟着过去,瞧着他露出还沾着血迹的手摸索着书架上的摆设,不由的问出口。
似乎找寻不到,赫连瑾松了手,神色却越见凝重,“我父皇去世前,告诉我宫中的阁间中多与密室相连,我本抱着一丝期望,希望此阁间也有机关。”
说道这里,赫连瑾眉头紧缩,轻声道,“难道?上苍真要忙我至此?”
说着,赫连瑾伸出了一只手附上了书架旁扶栏上,神色多见失落,我见状,心中不忍,对着他道:“傅绍言夺物定然有所求,只要我们手中还有令他心动的筹码,他定然不会放任我们如此。”
赫连瑾听言,点了点头,可附在书架一旁的手握着上头的装饰,微微蜷了蜷拳头,我们正予离开,忽然赫连瑾的动作一顿,像是发现了什么,对着我道:“等等!”
话刚落,他便转身,紧紧抓牢了书架旁雕刻的麒麟物挂饰,抱着一丝微弱的期盼,微微转动手中之物,就在此刻,书架旁的竟听见了一丝墙壁开合的声响,我惊觉,赶紧弯腰查探,竟看见那书架的背后,微微裂开了一道拱形的门道。
赫连瑾见我欣喜的神色,心中暗定,将手中之物旋动的更甚,转眼,书架后的门转开,密道的路口便在我们二人的面前中显露。
事不宜迟,我赶紧扶住赫连瑾进入,狭窄的通道在进入后便变得豁然开朗了起来,我们进去之后,我掏出一个火折子,吹掉了上头零星的火花,依照赫连瑾的吩咐,点燃了一旁石壁上的长明灯。
而一旦灯火点亮,我们身后的书柜像是有感应一般,将身后的通道口一下子阖了上去。
长明灯点燃,我伸手取了一盏,一手举着灯,一手便是扶着赫连瑾望着没有尽头的通道上走去。
这密室似乎在地下,墙壁上到处是渗出的地下水,蜿蜒在石壁上,落在地上的积水处,竟发出清晰的响声,空旷的密室中,岔口不知通往何方,耳边的老鼠吱吱作响的声音格外扰动心神。
然,紧紧抓住赫连瑾,依靠着面前这微弱的光芒行走,我却不曾感到一丝害怕。
“这里的密室是我父皇所见,当年东陵一族同赫连族一战,这里可是救了我一命。”赫连瑾的声音有些虚弱,我听在耳朵里,扶着他的手也跟着微微用力。
“这里通向何处?”我注意着地上的污秽物,一边小声的问他。
“若是这路走的没错,应该是走向宫外的路上。”赫连瑾正说着,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两条岔路口。
层层叠叠的蜘蛛网密布,凝结在石道口中,被地下的冷风吹得不停的飘动,而悬挂着土吐丝的蜘蛛一感受到面前莫名的光亮,便迅速的抽了丝,一下子爬上了蜘蛛网的中心,用一双复眼盯着不明来路的我们细瞧。
左右两个通道口,我不明方向,转头望着赫连瑾,却见他捂着口鼻轻声咳了一声,对着我道:“宫外的道位于正北方,刚刚我们所入通道应该是由东面而来,右面这一条道才是去往宫外的路。”
我了然,刚准备迈脚,却见赫连瑾伸出了手拉住我,对着我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