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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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带着瓜尔佳,回佛阿拉去。
他向舒尔哈齐问道:
“怎么可以不通知俺一声,就随便撤兵了?”
“你不让任何人去见你,俺有啥办法通知你?”
舒尔哈齐带着气,走了。
努尔哈赤又找来常书,问明情况后,才知道舒尔哈齐是为了瓜尔佳在生气呢!
为了顾全大局,努尔哈赤只得忍心割爱,派人把瓜尔佳送给了舒尔哈齐。
他心里想,只要弟弟能同心协力,奋力杀敌,再美的女人都可以给他!
见了瓜尔佳,舒尔哈齐气消了一半。尽管她已不是处女,初夜权已被他夺去了,但是,瓜尔佳长得太美了,果真名不虚传。
舒尔哈齐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瓜尔佳,心里说:跟这么标致的女人睡一起,别的女人连看也不想看了。
不久,瓜尔佳怀孕了,十月分娩,产下一个女孩。越长越大,舒尔哈齐越看越不象自己。
原来,努尔哈赤与舒尔哈齐兄弟俩,虽是一母同胞,努尔哈赤的肤色较黑,像他父亲塔克世。舒尔哈齐肤色较白,像他的母亲。尽管兄弟俩都是高鼻梁,长方脸,身高肩阔,说话声音洪亮,中气挺足,只是在肤色上稍有不同。
那女孩随努尔哈赤的肤色,是个黑小丫。舒尔哈齐向他哥哥说:“那孩子是你的骨血,还是由你扶养她吧!”
努尔哈赤没有再说什么,就去领回来,放在宫里扶养,算作养女吧!
她就是后来的晋和硕公主。
万历四十五年(1617年,天命二年),努尔哈赤把晋和硕公主嫁给蒙古内喀尔喀巴岳特部达尔汗贝勒子恩格德尔为妻。
在古勒山战役之后,乌拉部的布占泰被俘,在赫图阿拉被软禁了三年,回到乌拉后,布占泰为了与努尔哈赤结交,借以抬高自己的身望,于万历二十四年(159年)十二日,亲自送妹妹滹奈到建州,给舒尔哈齐作妻子,以续友好情谊。
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十二月,布占泰又率领三百多人前来朝见努尔哈赤。
为了进一步搞好关系,努尔哈赤对舒尔哈齐说:“俺想让你将女儿额实泰许配给布占奉为妃,你看怎么样?”
舒尔哈齐很不高兴,立即说道:
“这太不像话了!前年,他才将妹妹滹奈嫁给俺作妻子,俺如今怎能将女儿嫁给他作妃子,这岂不是骂大会么?”
努尔哈赤说:
“你真是太幼稚了!这是政治联姻,婚姻关系是手段,交结情谊才是目的。所有其他的东西都是次要的。”
舒尔哈齐又说:
“不管怎么讲,从感情上俺接受不了。”
“感情算什么?感情也要为军国大事服务。就不必再争论了,你回去同额实泰说一下,俺明天就向布占泰讲。”
舒尔哈齐思想上怎么也想不通,他心里说:为什么你不让自己的女儿去呢?……俗话说:“胳膊扭不过大腿。”不久,额实泰被送往乌拉部,与布占泰成婚。
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一月,布占泰送他侄女阿巴亥到佛阿拉,给努尔哈赤作妻子。
这个阿巴亥就是大妃乌拉纳喇氏,当时她才年仅十二岁,比努尔哈赤小三十一岁。
布占泰向努尔哈赤要求说:
“请大王再许配一个女儿给俺为妻。……”努尔哈赤又答应将舒尔哈齐的另一个女儿娥恩泽给他,舒尔哈齐当即说道:“你自己的女儿那么多,为什么不让她们去乌拉?……”努尔哈赤不想与他争吵,只是说:“就这么定了,你别想得那么多。”
那布占泰本想娶努尔哈赤的女儿为妻,结果这两个女人,全是舒尔哈齐的女儿。在一怒之下,布占泰多次扬言要用鸣镝穿射她们。
额实泰、娥恩泽送信到佛阿拉,舒尔哈齐对努尔哈赤更加不满。
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九月,努尔哈赤带兵征讨哈达部。
舒尔哈齐自请为先锋,领兵一千作前队。兵抵哈达城下。
哈达部长(贝勒)猛格布禄,带兵出城迎战。舒尔哈齐见哈达有了准备,城坚兵盛,就不敢贸然攻城,遂按兵不动。
努尔哈赤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以后,努尔哈赤问道:“兵马已到城下半天了,为什么不攻城?”
舒尔哈齐答道:
“哈达已有了准备,猛格布禄又带兵出城了,不好再攻城了。”
努尔哈赤十分生气地说:
“咱们这次出兵,难道是因为哈达没有准备才来的吗?”
说罢,努尔哈赤亲自带兵沿城环攻,经过昼夜进击,终于攻破哈达城,并吞了哈达部。
自此以后,兄弟二人的矛盾加深了,裂痕加大了。
从哈达回佛阿拉以后,舒尔哈齐与常书、纳奇布、武尔坤,以及兀西拉、火列来一起商议对策。
常书说:
“他没有容人之量,咱们再尽心竭力,为他卖命,也未必能得到信任;弄不好,稍有一点差错,便会受到重责,甚至会招来杀身之祸!”
武尔坤说:
“乌拉布占泰在赫图阿拉时,你对他很好,万一不行,咱们就去乌拉部!”
火列来说:“不如去跟他们联络一下,来个里应外合,咱也不怕他。”
舒尔哈齐说:“现在不能那么干,他还没有逼得俺到走投无路的时候。”
常书说:“万事都要未雨绸缪,及早防备,有两手准备比一手准备好得多。”
舒尔哈齐勇猛过人,但遇事少谋,忧柔寡断,难成大事。
万历三十五年(1607年),斐优臣首领策穆特赫来降求援,努尔哈赤派遣舒尔哈齐同错英、代善等领兵前往援救。
出发时,夜黑天阴,忽然军旗上白光闪烁,众将官无不惊异。
舒尔哈齐说:“俺从小打仗,从未见过这种怪事,想必是凶兆!”
舒尔哈齐的话,得到其他将领的响应,都说:“这是不祥之兆!”
舒尔哈齐接着说:“干脆不用去,退兵罢!”
褚英说:“这次进兵是父亲的命令,违抗了,要受军法处置的。”
代善说:“作为军人,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怎能随意违抗,不能退兵。”
褚英见舒尔哈齐还在犹豫,便说道:
“你要退兵的话,你自己回去。咱们走。”
在这种情况下,舒尔哈齐勉强领兵前往。
当乌碣岩大战开始,褚英、代善等带兵英勇冲杀,大败乌拉兵,并斩杀乌拉主将博克多贝勒父子。
舒尔哈齐带领五百人马,同常书、纳奇布等止于山下,逗留不进。
乌碣岩战斗结束,他们回到赫图阿拉。
当晚,诸英、代善将舒尔哈齐的临战表现一一作了回报,努尔哈赤听了,怒气填膺。
次日,努尔哈赤召开会议,对乌碣岩大战严行赏罚。
他批评了舒尔哈齐一军作战不力,命令说:“为了严肃军纪,将常书、纳奇布拉去处死!”
舒尔哈齐急忙说道:
“俺是带军将领,不能委罪于他们,请处置俺就是了!”
努尔哈赤怒气不减,又说道:
“罚常书白银一百两,撤去纳奇布牛录一职。”
自此,努尔哈赤不再派遣舒尔哈齐将兵,借此剥夺了他的兵权。
一天,努尔哈赤召集军师张一化、大将额亦都、安费扬古、扈尔汉、费英东、何和理,以及长子褚英、次子代善,一起研究舒尔哈齐的问题。
努尔哈赤先说道:“表面上看,舒尔哈齐的问题是俺的家事;实质上,这是公事,半年多来,没有派他带兵出去,听说他有不少怨言,请诸位来谈谈,讲讲各自的意见。”
褚英说:“叔父这个人本不坏,都是他手下的那几个将领把他教坏了,特别是常书这家伙太坏,一肚子的坏点子。”
军师张一化说:
“你们兄弟之间,实际是君臣之间的上下级关系。他作战不力容易处置,少派他或是不派他去带兵打仗,也就行了。棘手的,是他会不会有不轨的行为,比如有政治野心之类。”
何和理说道:
“早在十多年前的万历二十三年,俺曾经陪同朝鲜的特使申忠一,到舒尔哈齐家里赴宴,他对申忠一说道:‘你来了,咱兄弟俩都请你来赴宴,以后你们朝鲜国给咱们兄弟俩送礼物,要送一样的,不应该有高下之分。因为咱兄弟俩的身份都是建州的都督’。这件事,俺那时便有看法,认为他对已获取的权位与财产是不满的,他要与你平分秋色才满意。”
额亦都也说:
“从赫图阿拉搬到佛阿拉时,他对住在内城不满,想与你一同住进栅城,也是他对所获取的地位,有不满的表现。”
扈尔汉说:
“在乌碣岩大战时,他所以作战不力,是不是因为他与布占泰之间,是翁婿的关系。”
听了大家的议论,努尔哈赤向张一化问道:“兄弟之间由于争权夺利,引起互相残杀的事例,古代有没有?”
张一化答:
“有哇!最典型的是唐朝初年,李世民兄弟三人,也就是历史上说的‘玄武门之变’。”
努尔哈赤沉吟半晌,叹口气说道:
“李世民是在被逼得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开始进行反击的……”这次会后,对舒尔哈齐的行动,努尔哈赤没有限制,也未派人监视。只不过夺下了舒尔哈齐的兵权。
但是,舒尔哈齐却感到非常气愤,后悔没有听信常书等人的建议。
长子阿布什向父亲舒尔哈齐说:
“趁着他们没有对你采取什么行动,悄悄搬到黑扯木去。那里距离乌拉、叶赫都不远,也好暗中与他们联络一下。”
常书建议说:
“最好是向他提出请求,在他答应以后再搬去,所谓礼多人不怪嘛!”
次日,舒尔哈齐去向努尔哈赤说道:
“在这里住得厌烦了,想搬到黑扯木去住,那里山林多,可以经常去打打猎,散散心。”
努尔哈赤看着自己的弟弟,说道:
“你到黑扯木去住,俺也没有意见。只是有一条俺不放心。你那几个心腹部下,不是好东西,俺担心他们把你引上邪路,会把你的命葬送掉。这一点,你要当心啊!”
舒尔哈齐听了,不大愉快,就说:
“他们不像你讲的那么坏!过去,他们都为你出过力,卖过命。至今,他们也没有反对你,何必将他们一棍子打死呢?”
听了舒尔哈齐为部下辩解的话,努尔哈赤冷笑一声,说:“过去,他们出过力、卖过命,俺都是论功行赏的。如今,他们不愿意出力、卖命,俺当然饶不了他!至于反对俺,那就更不准许了,谁也不行!”
舒尔哈齐听出了弦外之音,就不再说什么,站起来也不告辞,就走了出去。
移居黑扯本后,常书、纳奇布偷偷去了乌拉,想借助布占泰的力量,兴兵攻打努尔哈赤。但是,布占泰回到乌拉时间不长,兵力不足。眼前,他正与努尔哈赤打得火热,来往频繁,他不愿意卷入这个兄弟反目的旋涡中去。
常书、纳奇布暂时留在乌拉,他们耽心回来以后,努尔哈赤不会放过他们的。
舒尔哈齐移居黑扯木后,褚英、代善都有意见,他们一齐来见努尔哈赤。褚英说:“让他们去了黑扯木,岂不是放虎归山了么?那黑扯木距离乌拉、叶赫,比距离佛阿拉还近呢!万一他们联络起来,就麻烦了。”
努尔哈赤说:
“他还不至于那么下贱吧!即使他们联络一起,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九国之师俺都不怕,一个乌拉,又能怎么样?”
第二天,努尔哈赤派何和理去黑扯木,让常书、纳奇布回佛阿拉。
舒尔哈齐对何和理说:
“常书、纳奇布被撤了职,生活无着落,连吃饭也成了问题。他们二人走了,俺也不知道他俩到哪去了。”
努尔哈赤得知常书、纳奇布走了,十分生气,立刻派代善前往靠近乌拉、叶赫的边界,布置边境守军,不准任何女真人离境去乌拉或是叶赫。
再说舒尔哈齐移居黑扯木,长子阿布什仍住在佛阿拉,武尔坤也在,二人准备刺杀努尔哈赤,但是苦于没有下手的机会。
一天,武尔坤回来对阿布什说:
“听说明天他去喇嘛庙,参加大喇嘛干禄打儿罕囊素的八十寿诞庆贺活动。咱们可以在路上伺机截杀。”
阿布什说:
“途中不好下手,他有众多侍卫,不如在喇嘛庙外的林子里动手。咱们躲到树上去,用弓箭射他。”
二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问题,早早休息了。约在四更多天,武尔坤与阿布什悄悄起来,准备停当,从外城上爬了出去。
在佛阿拉去喇嘛庙的中途,有一片槐树林,那槐树枝干稠密,叶片繁茂,人躲在上面,若不细心留神,是发现不了的。
两人选好地点,分别藏身路两边的大树权上,将弓箭预备好,耐心等着。
约在辰时光景,便听到从佛阿拉方向传来的銮铃声响。二人精神顿时紧张起来,手拿着弓箭,两眼觑着路上。
不一会工夫,只见努尔哈赤骑在白龙马上,后面跟着四名侍卫,正往槐树林里,信马游级,缓缓而来。
突然,弓弦一响,“嗖”的一箭射来。
努尔哈赤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战将,一听到弓弦声响,知道树林里有刺客,立即拍马前奔,把身子伏在马背上。
就在努尔哈赤一弯腰的工夫,头上的黑貂皮帽子被射了下来。
后面的四名侍卫拼命赶去,想护着努尔哈赤逃出槐树林。
眨眼之间,前面又“嗖”的一声,飞来一箭。那白龙马速度挺快,第二支箭从努尔哈赤的脑后飞过,正中一名侍卫的耳门上。
那侍卫被射中以后,一头栽下马来,再也不动了。
原来武尔坤与阿布什计议,由武尔坤在前面先射,阿布什随后再射,两人一前一后,互相配合。
当努尔哈赤驰出林子,发现少了一人,便停下马来,向他们说:“留一人跟俺到喇嘛庙去,两人去林里把弓箭找到!”
且说武尔坤、阿布什见没有射中努尔哈赤,立即收好弓箭,从树上爬下来,又悄悄溜回城里,回到府中。
武尔坤说道:
“俺的那支箭未找到,就怕他们会认出来。”
阿布什说:
“那箭上也没有写俺的名字,他们怎么断定是咱们干的呢?”
武尔坤说:
“那箭是佛阿拉兵器场制的,他们会怀疑是俺干的。”
阿布什无所谓地说:
“只要未抓住俺,总不能硬往咱头上栽吧!”
“不像你讲的那么简单,他们会监视咱们的行动,以后不能粗心,要谨慎一些。”
阿布什听了武尔坤的提醒后,又说:
“咱们一不做,二不休,想办法去弄些毒药来,在栅城的水井里给下上,也许老天有眼,能把他毒死!”
经阿布什一提醒,武尔坤突然想到佛阿拉的北边,有个瑚里寨,他认识寨里的老猎人玛城塔,他会制一种慢性毒药,人畜服下以后,半月之内才死。
于是,武尔坤稍作准备,便去瑚里寨了。
且说努尔哈赤从喇嘛庙回来,即喊来张一化、何和理、费英东,还有儿子褚英、代善等,研究被刺事件。
努尔哈赤说道:
“有几点值得研究,看情况是两个人,那弓箭还是咱自己造的,去喇嘛庙的消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