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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日本幽灵-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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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畑俊六是细菌战和毒气战的有力倡导者和推行者。从国民党政府的统计资料中可以看出,在畑俊六初任日本陆相的1939年及初任中国派遣军总司令的1941年,因毒气战而死亡的中国军人数两次达到最高峰。在他任这两个职务期间,仅毒气一项,中国军队的伤亡人数就达36000余人,这里没有包括共产党领导下的抗日军民的遇害情况,否则这个数字将成倍增加。1940年在八路军进行的“百团大战”中,日军施放毒气达11次,使我一万余名官兵中毒;1940年5月,日军在山东泰安的红山战斗中施放毒气,使我300名八路军官兵倒地气绝,半个月后,在峄县朱沟村的战斗中又有350名八路军官兵被毒杀;1941年9月,日军在河北宛平县杜家庄施放毒气,伤害老百姓400多人;1942年5月28日,日军在河北定县北坦村发现地道,将大量的窒息性毒气向地道内施放,躲在地道内的800多名老幼妇孺大部中毒死亡…… 
  在中国的土地上,处处蔓延着黄色的浓雾,它的边缘窜出无数条毒蛇,嘶嘶地吐着长长的毒信,静静地钻入门板、窗棂、石缝、庄稼、水井、沟沿。成片的中国人被它咬住了,倒在了地上,口中吐出黑色的血,面孔迅速暗了下去。 
  实施细菌战和毒气战的日军将领大有人在。 
  木村兵太郎在“扫荡”鲁西抗日根据地时,狂妄地命令部属:“这次作战的目的,是要完全歼灭八路军及八路军根据地,凡是敌人地域内的人,须不问男女老幼全部杀死。所有房屋一律烧毁,锅碗要一律打碎,水井要一律埋死或下毒!” 
  山下奉文率军对冀中抗日根据地进行“扫荡”,在蠡县指使部下施放毒瓦斯,一次就杀害抗日群众70多人,制造了“王辛庄惨案”。 
  畑俊六、木村兵太郎、山下奉文实施毒气战和细菌战的罪行被掩埋在历史的阴影中。但他们犯下了太多太大的罪,他们作为甲级战犯,被押上了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被告席。 
  杉山元自杀了,畑俊六是被逮到法庭来的唯一一个陆军元帅。他坐在被告席的第一排,他的左边是土肥原贤二,右边是广田弘毅。此时他的脸上既没有了杀气,也没有了骄横的帅气,而像抹上了捣烂的青杏子一样,又苦涩,又难堪。 
  检察官指控他犯有对中国实行侵略战争,纵容、唆使部下杀戮中国平民和俘虏、奸淫妇女、抢劫和破坏财物等罪行。 
  法庭庭长韦伯问道:“你是否承认有罪?” 
  畑俊六回答:“对于全部诉因主张无罪。” 
  然而他打颤的声音里暗含着来自记忆的战栗。 
  1938年2月,畑俊六接替松井石根担任了华中方面军司令官。当年10月,他指挥日军占领武汉后,在他的纵容和唆使下,南京大屠杀的惨象又发生了。 
  在江汉路海关前,兽兵抓住80余名中国居民,当场刺死几个,随后将其余的人推入江中用机枪扫射,鲜血顷刻染红了江面。而兽兵们却站在岸边拍手大笑。大智门附近和华景街横七竖八地躺着无辜百姓的尸体。 
  像南京大屠杀一样,杀人、强奸、抢劫、放火往往是同时进行的。汉口一位老商人带着亲眷到租界避难,兽兵在半道截住了他们,将老商人的头按在大石头上,用斧背砸断他的颈骨而致死,几个随往的女眷全被奸污,一个年轻妇女惨遭轮奸后被杀死,尸体被兽兵踢入河中。武昌下新河一个防空壕内躺着十几具被辱又被杀的裸体女尸。武汉特三区内发生过奸死孕妇的惨剧。在汉阳,兽兵从一名中国妇女的棉袄夹缝里搜出几张法币,不但抢走了法币,还挖掉这个妇女的眼睛、鼻子和乳房,砍断四肢,残酷地将她折磨死。放火的事件不断发生,民权路、民族路和襄河一带的民房被兽兵纵火烧成一片瓦砾。随处可见兽兵们手持刀斧,破门入户洗劫财物。中山路上所有的商店全部被日军霸占,他们还在大白天任意对行人搜身抢劫。畑俊六进驻武汉后,立即下令开设了“汉口野战邮局”,让兽兵存汇赃款,大大助长了兽兵的抢劫行为。该邮局局长向东京《朝日新闻》的记者透露,日军占领武汉的头一个月,不包括军官,仅日军士兵的存汇款即达到一百二十多万日元,约合现在的三十多亿日元。几年之后,在日本第二十三军司令官酒井隆的指挥下,这一幕惨剧再一次在香港重演。 
  1939年至1941年,畑俊六回国连任阿部信行和米内光政两届内阁的陆相。1941年又以中国派遣军总司令的身分再一次入侵中国,在中国犯下了新的更大的罪行。1944年,他调集五十万日军、十万匹战马、一万多辆汽车、1500门大炮和250架飞机,发动了旨在打通中国大陆交通线的“一号作战”。经过八个月的激战,击溃了国民党五六十万军队,占领了7个空军基地和36座机场,夺取了平汉、粤汉、湘桂三条铁路干线,攻取了洛阳、长沙、桂林和福州4个省及郑州等140个大小城市,从而打通了贯穿中国大陆的交通线。由于战功卓越,畑俊六晋升为陆军元帅,天皇亲授他一级“金鵄”勋章。而在这场战争中,几千万中国人民蒙受了巨大的灾难,生命财产的损失不计其数,仅江西萍乡一地,就有19000余人遭杀害,6000千余名妇女被侮辱,700余间房屋被毁,被劫米谷50000担、棉花9500担,被毁的家具价值4700余万元。   
  将军并非为毒战命绝(2)   
  尽管嘴上不认罪,尽管心里不服输,但怎么也无法摆脱缠绕着他的恐惧。他毕竟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法庭进入量刑阶段后,美联社著名记者哈里斯进行了预测,他认为畑俊六罪恶深重,很可能与东条英机一道被判死刑。畑俊六闻知胆战心惊,整天提着脚走路。 
  法庭最后判处畑俊六无期徒刑,畑俊六闻之一愣。为时两年多的审判如同揭不开的穷阴,他的内心早已涝死了,霉变了。当他接到一缕活命的阳光时,反而感到万分惶惑。他甚至是兴奋地向法官深深鞠了一个大躬。 
  木村兵太郎和山下奉文都曾在华北战场与八路军交手,多次对抗日根据地进行“讨伐”和“扫荡”。由于是与深深植根于广大民众之中的人民军队较量,所以他们都显得愚笨无能,八路军想打他,他就损兵折将,落下一个打着绷带拐着腿的败相;八路军不想同他打,他也没什么办法,东追西扑,左冲右杀,徒然地被八路军牵着鼻子耍,最后只得无可奈何地站在一个没有对手的空地上,又喘又叫地拄着战刀生闷气。 
  1939年5月11日,木村兵太郎率兵八千,将罗荣桓的一一五师师部团团围定在山东泰肥山区的陆房小平原附近,激战一天没占到什么便宜,晚上歇歇。次日早晨,木村指挥强大的炮火向八路军阵地进行了一番狂轰滥炸,而后像瞎子走路一样,一步一步惊惊战战地进入陆房,岂料罗荣桓的部队已在当地群众的带领下乘夜色走出包围圈。木村兵太郎只得扛上自己的1300具尸体衔辱而归。另有一次,木村兵太郎命令田敏江步兵大队进犯梁山根据地,结果被八路军一一五师特务营包了饺子,包括田敏江大队长的600余人悉数当了肉馅。如此战绩,在木村来说是屡见不鲜的。 
  在这一点上,山下奉文同木村是酷似的一对。为了消灭八路军冀中抗日根据地,山下奉文调集华北方面军的大批人马,与八路军的一二0师扭上了。他发动声势浩大的五次围攻,八路军就像钻入牛魔王腹中的孙悟空,一会儿用金箍棒捅捅他的胃,在曹家庄等处消灭他四五百人;一会儿捅捅他的肝,在肃宁等地杀毙他900余人;神通广大的孙悟空在他的腹内狠劲地搅,痛得他死去活来,满地打滚。最后山下奉文付出伤亡5500余人的惨重代价,躺倒在了病榻上,哼哼唧唧地养病了。 
  受伤的野兽并不会改变它凶残的兽性。他们孤注一掷,在作战中违反国际法,大量使用毒气,变本加厉地对根据地实行杀光、烧光、抢光的“三光”政策,野蛮屠杀了成千上万的平民百姓,制造了一个又一个血腥惨案,拼命地往自己的罪行簿上加码。 
  木村兵太郎与山下奉文后来又分别在泰国、缅甸和新加坡犯下新的罪行。 
  在修筑泰缅铁路中,木村兵太郎不顾国际法的规定,强逼着英国、荷兰、澳大利亚等国的盟军战俘筑路。在原始森林中极其险恶的条件下,这些战俘从黎明到黄昏不停地砍树、拖树、挖土和开凿岩石,谁如果不堪劳累,蹲下来打个瞌睡,就会被强迫在头上顶块石头或一桶土,眼睛朝着太阳罚站一小时;谁要是逃跑被抓住,不是被砍头、绞杀,就是吊在树上渴死或让蚂蚁咬死。泰缅铁路每修筑四米就有一条人命做了路基,总共折磨死了十万多战俘和劳工。此后,木村兵次郎任缅甸方面军司令官期间,用同样的方法抓劳工修筑战略工程,仅为在缅甸修建一条战备铁路,就送掉泰国与缅甸二十五万劳工的生命。木村兵太郎由此赢得了一个溢着杀气的诨号:“缅甸屠夫”。 
  山下奉文也因血洗新加坡突现了日本“三千年炽热的历史”,落得一个“马来之虎”的诨号。 
  木村兵太郎于缅甸被英军拘捕,用专机押解东京,被国际军事法庭判处绞刑。接到执行书的那天,他表现出昂头赴死的气概,他请教诲师花山信胜转告他的夫人说:“此次之事乃前世姻缘,应该想开。自己作为长久和平的一块基石,是欢欢喜喜离开人世的。超脱了死,便是永远的生。” 
  山下奉文是在菲律宾被俘的,他参加投降仪式颇富戏剧性。当他带着他的参谋长武藤章走进会场时,一下呆住了。他看到了曾被他俘虏的英军将领帕西瓦尔。几年前他曾让帕西瓦尔颇为难堪地陷入他的圈套。当时山下奉文对新加坡久攻不下,便下令炮兵集中火力轰炸市内居民区,并切断水源,施展恐诈的奸计,使市民和守城英军产生恐怖心理。这一招果然奏效。第二天,守城司令帕西瓦尔便打着白旗到山下奉文指定的地点进行投降谈判。帕西瓦尔有些犹豫,想拖延时间,想提出一些条件。 
  山下奉文骄横而坚决,他大声吼道:“投降还是不投降,你只有这两种选择。如果回答是‘不’,我将按计划进行夜袭!” 
  帕西瓦尔只得用卑弱的声音回答“是的,投降”。于是在投降书上签了字。帕西尔事后才知道,当时山下奉文只有15000人,而他却拥有70000余人的兵力。帕西瓦尔被送往日本,关进了集中营。 
  麦克阿瑟有时也玩点儿幽默。他把帕西瓦尔和在菲律宾被俘的美国将军温赖特解救出来,特意派专机把他们送到菲律宾,接受山下奉文的投降,让山下奉文受昔日败将的胯下之辱。山下奉文做梦也想不到,这回该轮到他在投降书上签字了。“我当时真想自杀!”事后他对人说。   
  将军并非为毒战命绝(3)   
  根据中国和英国政府的要求,美军在马尼拉设立了军事法庭,将山下奉文作为乙级战犯进行公审。检察官指出他犯有多次指挥部队在中国农村进行报复性大屠杀等123项战争罪行。 
  法庭庭长雷诺鲁兹少将问道:“你是否承认自己有罪?” 
  山下奉文像炸弹一样地回答:“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山下奉文请求让他的参谋长武藤章和参谋副长宇都宫作他的助理辩护人,检察官予以驳回:“检察官不承认被告提出的两个人是什么参谋长、副参谋长。山下拥有参谋长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马尼拉军事法庭判处山下奉文以绞刑,于1946年2月23日在马尼拉市南郊罗斯·巴尼约斯刑场执行。临死之前,山下奉文满腔仇恨的意志狂呼:“让我到地狱当阎罗王去吧!” 
  血洗香港的刽子手酒井隆于1945年9月被中国政府抓获。在南京审判战犯军事法庭上,检察官以在入侵香港时“唆纵部属违反人道以及违反国际条约与惯例实施种种暴行”等罪状,对他进行起诉。 
  检察官丁承纲问道:“攻香港时,众多中英人民被杀害,你知道吗?” 
  酒井隆甚至都没有犹豫,他回答:“据我所知,绝对没有这样的事。被炮火误伤大概会有的。我一贯要求部属在作战中不可伤害民众。” 
  1941年的香港,民间流传起一个不吉利的谶诗:“鲤鱼有日翻洋海,百载繁华一梦消”。港英政府却以其中立地位抚慰自己。香港仍沉溺于赛马、高尔夫球、舞会的酒精烟氛之中。 
  日军几乎与偷袭珍珠港的同时,向香港发起了进攻。一团团火焰在地面爆炸;雪花般的传单自天空飘落,带来了圣诞节的消息:“投降吧孩子,你可以吃上一顿热腾腾的圣诞晚餐啦。”驻港英军司令莫尔特和港督杨慕琦打着白旗,乘小艇渡海来到位于九龙的半岛酒店,向酒井隆中将称臣。酒井隆宣布日军“大放假”。 
  黑色的圣诞晚宴来临了。 
  防守香港西半部的英军,由于被日军切断了与总部的联系,依仗坚固的斯坦利堡阵地,继续抵抗日军的进攻达数小时之久。酒井隆的进攻接连受挫,就采取与山下奉文同样的恐诈手段,胁迫英军投降。他指挥兽兵在斯坦利堡围墙外的圣斯蒂芬学院,极其残暴地杀死了在那里的170名伤员及手无寸铁的俘虏,并歼杀了七名女护士。目击者、加拿大陆军随军牧师巴莱特在法庭上作证时回忆说:酒井隆命令将俘虏当作人质,两三人一批推到室外,砍去他们的手指,割掉耳朵、鼻子和舌头,挖出眼珠。酒井隆故意放掉几个,让他们去英军阵地述说目睹的惨状,进行恐吓。四名中国女护士与三名英国女护士均遭强奸,其中一名英国女护士被绑在尸体上遭轮奸。最后她们也全部死于刺刀下。 
  英军投降了。他们一走出斯坦利堡,就被酒井隆驱赶到屠杀现场,去享受“热气腾腾的圣诞晚餐”。 
  烧杀淫掠像台风一样地狂烈。 
  所有抗日人员都被当成练刺杀的活靶子。国民党交通部驻港官员全部遇难。国民党元老陈立夫内侄孙伯年因汉奸出卖被俘,兽军逼他投降遭拒绝,割掉他的舌头仍没得逞,于是兽军给他打了一剂毒针,使他全身浮肿而死。深水涉元洲街一位妇女背着小儿子上街买菜,回来时遇到戒严,面对自己的家门不敢过街回家;她的另一个儿子从家门口向她跑来,枪声顿起,母子三人当即倒在血泊之中。这些事件在香港随时随地都在发生。 
  深更半夜,浑身发散着酒气的兽兵三五成群地寻找“花姑娘”,他们晃动着手电筒,沿街敲门怪叫。大街小巷上、民宅里和楼梯上,到处可见到赤身裸体、血肉模糊的女尸。影星梅绮和林妹妹的悲惨遭遇足以传达出当时的恐怖气氛。兽军攻占香港时,曾以《驸马艳史》等影片驰名的梅绮正好与享有“华南影帝”之誉的张瑛喜结连理,兽兵用刺刀挑开了她的衣裤,在她的新婚夫婿眼前强奸了她,受辱的阴影从此断送了他们的爱情与幸福。另一位擅演反派角色的影星林妹妹为了躲避兽兵的奸淫,带着一群年轻姑娘藏于一个地下室中,不料被兽兵发现,她挺身而出与兽兵周旋,掩护姑娘们逃走,自己惨遭厄运。 
  兽军有计划地强占饭店、住宅、商店、企业,想占什么地方,只需把一块上书“军搜集部管理”的木牌往那儿一挂,就换了主儿。至于搜括的古董、图书等财物更是不计其数,码头船坞附近堆了一地的麻袋和木箱,等待着运往日本本土。为了全面地掠夺,兽军没收了14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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