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陀督探长3 七面钟之谜-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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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秘书,德伦斯·欧路克。对了,他是个蛮不错的小伙子——或是在他飞行的那段日子是。再来是个十足讨厌的德国佬叫艾伯哈德先生。我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不过我们全部为他搞得大惊小怪的。我曾两度被指派带他出去吃午饭,我可以告诉你,疾如风,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不像使馆方面的家伙,全都非常高尚。这个人喝汤是用管子吸的,而且用刀子吃豆子,不只是这样,最叫人受不了的是这个怪物老是咬指甲——真的咬下去。”“相当讨厌。”“可不是吗?我相信他发明一些东西——这一类的。哦,就这些了。噢!对了,还有欧斯华·库特爵士。”“还有库特夫人?”“是的,我相信她也会去。”疾如风坐着沉思了几分钟。比尔说出的名单具有启示性,不过她没有时间现在就去想出各种可能性。她必须继续下一个重点。“比尔?”她说,“七钟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比尔立即显得非常尴尬。他眨动眼皮,避开她的眼光。“我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说。“胡说,”疾如风说,“有人告诉我你全部知道。”“知道什么?”这倒是个难题。疾如风话锋一转。“我不明白你这么神秘干什么?”她抱怨地说。“没什么好神秘的。现在没有人常去那里。只不过是种时尚。”这听起来令人不解。“一个人出国后就变得跟一切这么脱了节。”疾如凤以伤心的口吻说。“噢!你并没有错过多少,”比尔说,“大家去那里只是为了说他们去过。其实那个地方很无聊,而且,天啊,你会对煎鱼感到厌倦。”“你说每个人都去什么地方?”“当然是去七钟面俱乐部,”比尔睁大眼睛说,“你在问的不正是这个吗?”“我不知道什么是七钟面俱乐部。”疾如风说。“以前个陶腾汉路附近的贫民住宅区。现在全部拆除清理干净了。不过七钟面俱乐部还保持旧有的气氛。煎鱼和薯条,一般都不干净。有像伦敦东区那一类的特技表演,看完表演吃点东西倒是十分方便。”“我想大概是夜总会之类的吧,”疾如风说,“可以跳舞等等的?”“不错。人很多很杂。不是什么高雅的地方。艺术家,你知道,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女人,还有少许像我们一类的人。他们谈着很多事情,不过我自己认为那些都是空谈,只是谈谈好让那个地方继续下去罢了。”“好,”疾如风说,“我们今晚就去那里。”“噢!我不能这样做,”比尔说。他又尴尬了起来:“我告诉过你已经过时了。现在没有人再去那里了。”“哦,我们去。”“你不会喜欢那里的,疾如风。你真的不会喜欢的。”“你就只带我去七钟面俱乐部,其他地方我都不去,比尔。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情愿?”“我?不情愿?”“非常不情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见不得人的秘密?”“不要一再重复我的话。你这是在拖延回答的时间。”“我没有,”比尔愤慨地说,“只是——““怎么样?我就知道有什么。你从来就藏不了任何秘密。”“我没什么好隐藏的。只是——”“怎么样?”“说来话长——你知道,我有夭晚上带宝贝·圣毛儿去那里——”“噢!又是宝贝,圣毛儿。” ”“有何不可?”“我不知道是跟她有关——”疾如风说着僵硬地打了个呵欠。“如同我所说的,我带宝贝去那里。她蛮喜欢龙虾的。我买了只龙虾——”故事继续下去——当比尔说到那只龙虾最后在他和一个讨厌的家伙争执之下支离破碎时,疾如风才把注意力转回到他的故事上。“原来如此,”她说,“吵架了?”“是的,可是那是我的龙虾。我花钱买的。我有十足的权利——”“噢!你有,你有,”疾如风连忙说道,“不过我相信如今那件事已经完全被遗忘了,而且反正我也不喜欢龙虾。所以,我们去吧。”“我们可能会遭到警方突击检查的骚扰。那里楼上有问房间,他们在那里赌扑克牌。”“大不了爸爸出面把我保出来,如此而已。走吧,比尔。”比尔似乎仍然有点不情愿,但是疾如风执意要去,不久他们便搭上计程车,朝目的地疾驶而去。他们抵达的地方,正如她所想象的一样,是在一条窄街上的高房子,汉士坦顿街十四号。她注意到门牌号码。一个面孔看来出奇地熟悉的男人替他们开门。她想当他见到她时有点吃惊,不过他认识比尔,恭敬地跟他打招呼。他是个高大的男人,金色头发,有点贫血、病态的脸孔,眼睛有点不老实。疾如风困惑地想着她以前可能在什么地方见过他。比尔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相当自得其乐地当起向导。他们在地下室里跳舞,烟雾弥漫的地下室——满室的烟雾浓得叫你看到的每一个人都隔着一层蓝蓝的光晕。煎鱼的味道浓得化不开。墙上是一些炭笔素描,其中有些显现真正的绘画才能。舞池里的成员极为混杂。有魁梧的外国人,犹太富婆。几个真正追赶时髦的人,和一些从事世界上最古老职业的女人。不久,比尔带疾如风上楼。那个一脸病态的男人把关,用山猫一般的眼睛严密监视进入赌间的人。突然之间,疾如风认出他来了。“当然,”她想,我怎么这么笨,是阿夫瑞,以前“烟囱屋”的仆役。“你好吗,阿夫瑞?”“很好,谢谢你,小姐。”“你什么时候离开‘烟囱屋’的,阿夫瑞?在我们回来之前很久吗?”“大约一个月前,小姐。我有个更好的机会,不接受是可惜的。”“我想他们这里的待遇大概很好。”疾如风说。“非常合理,小姐。”疾如风走进门去。在她看来,俱乐部的真正生命所在是这个房间。赌注下得高,她立即了解到,围在两张桌旁的人是真正的典型——鹰眼、憔悴、血液中带着赌博的狂热。她和比尔在那里停留了大约半小时。然后比尔变得烦躁起来。“我们离开这个地方,疾如风,继续跳舞去。”疾如风表示同意。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他们下楼去。他们又跳了半小时舞,吃了煎鱼和薯条,然后疾如风宣称她要回家去了。“可是这么早。”比尔抗辩说。“不,不早了。不怎么早了。再说,我明天还有要忙的事呢。”“你要干什么?”“不一定,”疾如风神秘兮兮地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比尔,我不会闲得脚底长出青草来。”“从来就不会。”艾维斯里先生说。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ajs。126)七钟面之谜第十二章 在“烟囱屋”调查疾如风的性情绝非遗传自她父亲,她父亲的个性是全然缺乏活力,与世无争。比尔·艾维斯里说得非常正确,疾如风从来不会闲得脚底下长出青草来。在跟比尔晚餐后的第二天早上,疾如风充满活力地醒转过来。她当天有三个明确的计划要付诸实行,而且她知道她将稍微受到时空限制的阻碍。幸好她没有像杰瑞·卫德、龙尼·狄佛鲁克斯和杰米·狄西加一样的苦恼——早上起不了床。欧斯华·库特爵士在“早起”这方面挑不到她的毛病。八点三十分,疾如风就已吃过了早餐,驾着她的西班牙车上路回“烟囱屋”。她父亲见到她似乎有点高兴。“我从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出现,”他说,“不过这样一来我就省得打电话,我讨厌打电话。梅尔罗斯上校昨天来这里谈关于调查庭的事。”梅尔罗斯上校是郡警察署长,卡特汉伯爵的老朋友。“你是说龙尼·狄佛鲁克斯的调查庭?什么时候?”“明天。中午十二点。梅尔罗斯曾来找你。尸体是你发现的,你得出庭作证,不过他说你一点都不用紧张。”“为什么我该紧张。”“哦,你知道,”卡特汉伯爵歉然说,“梅尔罗斯有点古板。”“十二点,”疾如风说,“好。如果我还活着,我会在这里等他。”“你有任何理由预料不会活着吗?”“谁知道,”疾如风说,“现代生活的紧张——如同报章上所说的。”“这倒令我想起了乔治·罗马克斯要我下星期到‘大宅第’去。当然,我谢绝了。”“谢绝得好,”疾如风说,“我们可不想要你牵扯到任何怪事里头去。”“会有怪事吗?”卡特汉伯爵突然提起兴趣问道。“哦——警告信等等,你知道。”疾如风说。“或许乔治就要被暗杀掉,”卡特汉伯爵猜测说,“你认为呢,疾如风——或许我还是去的好。”“你抑制一下你嗜血的本能,安安静静地留在家里,”疾如风说,“我去跟贺威尔太太谈谈。”贺威尔太太是女管家,那个威严十足,走起路来沙沙作响,令库特夫人打从心坎里怕起的女士。她可吓不倒疾如风,事实上,她总是叫她疾如风小姐,打从疾如风还是个长腿、顽皮的小女孩,而她父亲还没承袭伯爵头衔之时开始。“贺威尔,”疾如风说,“我们一起喝杯浓浓的可可,同时谈谈家里的最新消息给我听听吧。”她不费多少功夫就搜集到她想得到的消息,心中记下如下的重点:“两个新来的洗涤室女佣——乡村姑娘——头脑不太灵光。新来的第三个家事女佣——女佣头子的侄女。这听来没什么问题。贺威尔好像欺侮了可怜的库特夫人不少。她会这样。”“我从没想到我会有一天看到‘烟囱屋’被陌生人占住了,疾如风小姐。”“噢!人必须跟上时代,”疾如风说,“如果你永远不用看到它被改建成纯粹供享乐用的热门公寓,那你就幸运了,贺威尔。”贺威尔背脊一凉,全身颤抖。“我从没见过欧斯华·库特爵士。”疾如风说。“欧斯华爵士无疑是个非常聪明的绅士。”贺威尔冷淡地说。疾如风判断欧斯华爵士不受家仆的欢迎。“当然,处理一切事情的是贝特门先生,”女管家继续说,“一位非常能干的绅士。的确是非常能干,而且凡事都知道该怎么处理。”疾如风把谈话的主题带到杰瑞·卫德之死。贺威尔太太求之不得地谈起这件事,对那可怜的年轻绅士充满了怜惜之意,然而疾如风并没得到任何新消息,随后她离开了贺威尔太太,下楼去,立即按铃召来崔威尔。“崔威尔,阿夫瑞什么时候离职的?”“大概一个月以前,小姐。”“他为什么离职?”“是他自己的意愿,小姐。我相信他是上伦敦去了。我并没有对他有任何不满。我想你会发现新来的仆役约翰非常令人满意。他好像相当称职,而且急于表现令人满意。”“他来自什么地方?”“他的资历极好,小姐。他的前任雇主是孟凡能伯爵。”“原来如此。”疾如风若有所思地说。她想起了孟凡能伯爵目前正在东非游猎。“他姓什么,崔威尔?”“包尔,小姐。”崔威尔等了一会儿,然后知道疾如风已经问完了,悄悄地离开。疾如风仍然陷入沉思中。约翰在她回来的那天替她开过门,她曾暗地里特别注意过他。他显然是个完美的仆人,训练精良,面无表情,或许,他比大部分的仆役都更有军人样,而且他的后脑袋形状有点古怪。不过疾如风了解到,这些细节几乎扯不上什么关系。她坐在那里,皱起眉头望着面前的吸墨纸。她手里拿着一支铅笔,懒洋洋地一再写着BOWER包尔这个姓。美然,一个念头涌现,她停住笔,凝视着她所写的字。然后她再度召来崔威尔。“崔威尔,包尔这个姓怎么拼?”“B一A一U一E一R,小姐。”“那不是英国姓氏。”“我相信他是瑞士血统,小姐。”“噢!没事了,崔威尔,谢谢你。”瑞士血统?不,德国!那军人的架势,那平板的后脑袋。而且他在杰瑞·卫德死前两周来到“烟囱屋”。疾如风站了起来。这里她能做的都做到了。现在继续其他的事!她去找她父亲,“我又要走了,”她说,“我得去见见玛西亚婶婶。”“去见玛西亚?”卡特汉伯爵语气充满了惊愕,“可怜的孩子,你是怎么非去见她不可?”“只此一次,”疾如风说,“我正好想去见见她,完全出自我的自由意志。”卡特汉伯爵惊奇地看着她。任何人诚心想要去见他那位可怕的嫂嫂对他来说都是难以理解的。玛西亚·卡特汉伯爵夫人,他哥哥亨利的遗孀,是个非常卓越的人物。卡特汉伯爵承认她是亨利令人羡慕的妻子,要不是她,他绝不可能当上外交部长。就另一方面来说,他总是认为亨利的早死是一大解脱。在他看来,疾如风这不啻是把头伸进狮子口里的愚行。“噢!啊呀,”他说,“你知道,如果是我。我不会做这种事。你不知道这可能导致什么。”“我知道这将导致我所希望的,”疾如风说,“我没事,爸爸,你不用替我担心。”卡特汉伯爵叹了一口气,换个较舒适的坐姿。他回到他精读的书籍上。然而一两分钟之后,疾如风突然再度探头进来。“对不起,”她说,“还有一件事我想要问你,欧斯华·库特爵士是什么人?”“我告诉过你了——一个蒸气压路机。”“我不是问你个人对他的印象。他是怎么赚到钱的——做钮扣、铜床或什么的?”“噢!我懂了。他搞钢铁,钢和铁。他有一家全英格兰最大的钢铁工厂或什么的,随便你叫它什么都可以。当然,他现在并没亲自主持业务。是一家公司或几家连锁公司。他把我搞去当董事或什么的,对我来说是非常好的事业——什么事都不用做,除了每年一两次进城去那些大饭店之类的地方——卡侬街或利物浦街——围坐在一张他们摆着非常好的新颖吸墨纸的桌旁。然后库特或某个一脸精明的家伙发表全是一大堆数字的演说,不过幸好不用听——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会后经常有顿非常好的午餐。”疾如风对卡特汉所说的午餐没兴趣,在他说完之前就又离开了。在回伦敦的路上,她试着把一切事情串连起来。据她所能了解的,钢铁和儿童福利似乎扯不到一块儿。那么,这两者有一个只是幌子——想必是后者。玛卡达太太和那个匈牙利女爵不值一顾。她们只是用来作伪装。不,整个事情的中枢点似乎是那不吸引人的艾伯哈德先生。他似乎不是那种乔治·罗马克斯在正常情况下会邀请的类型。比尔含糊他说过他从事发明。再有航空部长和搞钢铁的欧斯华·库特爵士。这些人不知为什么都凑在一起。由于进一步思索下去是毫无用处的,因此疾如风放弃了这条思路,专心想着即将来到的她和卡特汉伯爵夫人的面谈。伯爵夫人住在伦敦高级住宅区一幢幽暗的大房子里。房里有股封蜡、鸟食和有点腐败的花味。卡特汉夫人是个大女人——各方面都大。她的身材比例与其说是大,不如说是“堂皇”。她有个钩形大鼻,戴着金边夹鼻眼镜,她的上唇令人有点怀疑是不是长着胡子。她见到她侄女有点感到讶异,不过还是把她冰冷的脸颊凑过去,让疾如风适礼地亲一下。“这真是相当意外,艾琳。”她冷冷地说。“我们才刚回来不久,玛西亚婶婶。” “我知道。你父亲好吗?跟往常一样?” 她的语气带着轻蔑。她对亚拉斯泰·爱德华·布兰特,卡特汉的第九任伯爵观感恶劣。她曾称他为“可怜的家伙”。要是她知道这个用法的话。“爸爸很好。他在‘烟囱屋’。”“真的。你知道,艾琳,我一向不赞成把‘烟囱屋’租给人家。那个地方,就很多方面来说,是个历史性的纪念建筑物。不应该贬低了它的价值。”“它在亨利伯怕的时代一定很风光。”疾如风微叹一口气说。“亨利了解他的责任。”亨利的遗孀说。“想想到那里做客的人,”疾如风如醉如痴地继续说,“全都是欧洲的政治显要。” 卡特汉夫人叹了一口气。“我可以凭良心说,那里不只一次缔造了历史,”她说,“要是你父亲——”她伤心地摇摇头。“政治令爸爸感到厌烦,”疾如风说,“不过我倒认为它是最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