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家族全传-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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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但建立起了秘密电台,还开始制造便于携带的小型收发报机。因此就在门口挂上一块“正元实业社”的招牌,作为这个神秘机关的掩护。徐恩曾的秘密电台也设立在这里,以后派到汉口、九江、安庆等地的调查员,都同这里的电台通报。凡是给徐恩曾的电报、报告和各种情报,都是首先经过钱壮飞,由他审阅并提出处理意见,徐恩曾只在上面签个字。这样,钱壮飞就掌握了这里的全部机密。
这个时候,徐恩曾虽然对钱壮飞越来越信任,可是有一件东西,他却紧紧抓住不放。这东西就像徐恩曾的护身符,每次外出的时候,总是把它带在身上,珍藏在贴身衣服口袋里面。原来这是他同国民党高级官员通报用的密码本。钱壮飞知道,没有这个密码本,国民党最高统治集团的核心机密就搞不到。他虽然早就想搞到这个密码本,可是却一直到不了手。李克农和钱壮飞分析了徐恩曾的致命弱点是腐化堕落,好色喜嫖,于是设下一计。有一次徐恩曾到上海开会,他们趁机一起向徐恩曾宣传,哪儿哪儿有漂亮姑娘。徐恩曾一听便动了心,马上要去。李克农却故意说:“你不能去,你带这么个东西去怎么行?”徐恩曾马上从小褂里掏出密码本交给李克农,他们便马上复制收藏起来。
由于国民党的需要,设立了公开情报机构:在南京丹凤街设立“民智通讯社”,天津日本租界秋山街5号设立“长城通讯社”,而把这套情报机构的指挥机关“长江通讯社”设在南京中央饭店四楼(中山路5号隔壁),由钱壮飞负责。这些机构名义上是国民党特务机关的附属组织,实际上自上而下完全掌握在共产党的手里。然而,积极筹建这些机构,正是李克农、钱壮飞、胡底进一步取得徐恩曾信任的方式之一。
自从有了长江通讯社,李克农、钱壮飞、胡底的活动就更加便利了。每次李克农来南京,就在中央饭店四楼住下,三个人在这里一起商谈工作,过党的生活。国民党特务搜集来的共产党文件,都汇集到通讯社来,钱壮飞只在上面盖一个图章,交人收藏起来就完事了。当时国民党要什么情报,钱壮飞就给他们编造。1930年4月,蒋介石和冯玉样、阎锡山混战之后,蒋介石要搞张学良的情报。因为东北军对于全国局势举足轻重是谁都晓得的。过去国民党也搞过他们的情报,但是派到东北的人,都被日本人摘掉了。钱壮飞闻得此讯,告诉陈赓,他打算亲自出马,邀上正在天津的胡底,组织一个小组去沈阳。中央特科对此事特别重视,派陈赓和他们一同前往。于是陈赓他们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拿国民党特务机关的护照作掩护,花着国民党的钱,就便巡视了中央特科在东北和华北的工作,为共产党带回许多重要的机密情报。为了应付国民党,钱壮飞回到上海,同李克农一起,把报纸上的消息剪剪贴贴,加上一些材料,写成一份4万多字的报告。钱壮飞回到南京以后,徐恩曾连声称赞“了不起”“哪来这么好的材料!”他对钱壮飞表示“佩服之至”,立即给予了嘉奖。因为有了这些,不但徐恩曾能够以此邀功,陈立夫也可以在蒋介石面前炫耀。在徐恩曾心目中,钱壮飞从此就成了有名有实的陈立夫、徐恩曾系统特务组织的创建人。
2.传奇人物是“老宋”
特科招待叛徒用的是“千里香”酒,尽管陪客频频添杯,却不见醉意,独是“贵客”酒一沾唇,立即酩酊如泥,只见进门,不见出去。任弼时被捕后,敌人不仅用酷刑折磨他,还用电刑将他击昏,使他神经处于混乱状态,以便从他口中诱出口供。敌人用高电压将任弼时的背上烙出两个拳头大的坑,也没有从他口中得到一点情况。
特科有名的传奇人物“老宋”(宋再生),是陈赓主持情报科工作以后,派进国民党淞沪警备司令部去的第一个重要情报员。
宋再生原名宋启荣,浙江诸暨人。他在1928年“五三”惨案发生以后,调到中央特科,即留在陈赓身边工作。
经过陈赓认真细致的安排,宋再生很快就同上海的有关方面拉上了关系。这年9月7日,蒋介石任命熊式辉为国民党淞沪警备司令,接着又令他兼任“淞沪杭剿匪总指挥”。一天,宋再生在马路上遇到同乡陈大同,那人一见面就乐乐呵呵地对他说:“老宋,你的时运来了!”
宋再生陪着笑,诧异地问:“什么事?”
“熊天翼(熊式辉的宇)当了警备司令,他是蒋伯器老先生的学生,你赶快去拜蒋门为师吧!”陈大同对于自己的先知先觉十分得意怂恿地说:“只要一拜师,他就会保举你。走这个门子,你稳可当个侦察队长,每年光烟土一项,就能弄个百把万元。”
“是啊,这倒是个肥缺,不过”宋再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有什么条件没有呢?”
陈大同笑嘻嘻地说:“只需筹备1000元作押金,200元的酒席费,以后进帐三、七分给他三成,七成归你。”
宋再生把手一摆,佯装犹豫,慢条斯理地说:“你先别忙,让我回头仔细想想再说,好吗?”
“行!”
宋再生和陈大同分手后,一直琢磨着这件事,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回来就向陈赓汇报了。陈赓一听,喜形于色,就叫他利用这个办法试一试,争取打进淞沪警备司令部。于是,宋再生就去投了门生帖,拜在蒋伯器门下。果然,蒋伯器收了他的拜帖和现款不久,就把他介绍到亚尔培路熊式辉的公馆里去了。熊式辉见宋再生是由蒋老先生推荐而来,便热情地给予了款待。等来再生从熊式辉那里转回来,刚一走进蒋伯器的客厅,蒋伯器就非常高兴地对他说:“天翼已经来了电话,委派你为淞沪警备司令部的政治密查员。”
宋再生很快领到警备司令部的第四号政治密查员证件。随后,他按照陈赓的指示,就用这个政治密查员的身份,去同英、法巡捕房和上海市公安局的督察处、侦缉处联系。他很快就结识了法捕房的探目范广珍,并且建立了情报交换关系。范广珍又名伯傅,浙江绍兴人,巡捕出身,先后在法租界政治处查缉股任职10年。查缉股又称查缉班,专门负责协助国民党政府在法租界搜捕共产党员、进步人士和国民党内的反蒋人物。班长是法国人马慕雅,范广珍是三个华籍探目中的一个。这时,范广珍向宋再生提供的情报,有来自叛徒的,有来自黄色工会的,也有来自捕房眼线的。宋再生拿回交给陈庚后,再把组织上编造的一些真真假假的情报交给范广珍。其后,宋再生又同英租界老闸捕房探长尤阿根拉上了关系,名气越来越大。宋再生的弟弟宋启华(“小宋”),也是一个有名的传奇人物,经常充当“老宋”
的帮手。
就在这年腊月底的一天,有个叫王铁挣的找到宋再生,给他介绍了一个姓黄的年轻人。这个姓黄的以浓重的湖南口音对宋再生说:“我可以帮助你们捕到共产党的重要人物罗迈!”
“罗迈?”宋再生心头一紧,不禁重复了一句。原来罗迈是李维汉的化名,当时他在上海任江苏省委书记,正是国民党反动派极力追捕的我党负责同志之一。敌人通缉李维汉的时候,曾为他的头颅悬赏5万元。没等来再生再开口,姓黄的点了点头,忙又追问:
“你晓不晓得,捕罗赏格5万元有无回扣?”
宋再生眉毛一扬,淡淡一笑,说:“十足照付,不折不扣。不过事要实在、稳。”
姓黄的哪个家伙拍着胸脯,神气十足地说:“完全保证。”
“那好!”宋再生遂即与那个姓黄的约定:农历正月初五在长乐茶社碰头。并应他的恳求,先付给他现钞30元,供他“过年急用”。
宋再生打发走那个姓黄的家伙之后,立即将此事报告陈赓。陈赓想了想说,“好吗!到时候你把姓黄的果真弄来到长乐茶社,与他心目中的政治密查员宋再生见面。”
宋再生把这个姓黄的带到大东旅社的时候,陈康身着黄呢军服,完全是一副国民党高级军官的派头,正在一间摆设豪华的房间里“恭候”。宋再生把这个财迷心窃的告密者引进屋里,伸着手,郑重地介绍说:“这位就是我们司令部王参谋长,你快跟随他去见司令!”
陈赓遂带此人坐上汽车,开到威海路805号一幢石库房前。在这里等候他们的,是当时主持中央特科日常工作的顾顺章和另外三个红队队员。顾顺章见陈庚领着这个个子不算太高的陌生人正要进门,就急忙走到门口笑脸相迎,高兴地说:
“王参谋长好!这位莫非就是黄君吧!”
“不错!”陈康点头回答说。
顾顺章请他两个进屋,边走边说;“来来来,我们先来商量一下,再去见司令官。”他即吩咐左右摆出上好酒菜款待客人。
这时端上来的酒叫“千里香”,尽管陪客的人频频添杯,毫未见有醉意,独是这位贵客,一经沾唇,立刻酩酊如泥。从此,再没有看见这位姓黄的走出门去。原来是顾顺章这位“化广奇”魔术大师施了魔法,那把酒壶正不是寻常之物,而是能够因人“分别对待”的魔术道具。
又一天,宋再生在南京路游逛,走到三友实业社门口,碰见法界探目范广珍,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经过介绍,这年轻人姓顾,可是究竟是干什么的呢?宋再生并不清楚。然而当这个年轻人听说宋再生是个政治密查员后,如鱼得水,不肯离开,一直跟到浙江路迎春坊来再生的住处。这个年轻人一路上大献殷勤不说,进屋就问:“捕获李立三奖赏多少?”当他听到“赏格5万’时,就求来再生带见熊式辉。第二天,这人到约定的地点会面,拿来一张李立三同志在外国拍的照片。宋再生遂将此事报告陈赓,陈赓迅速查明:原来这个姓顾的是铁路工会秘书,同李立三朝夕见面,关系非浅!如今财迷心窃,竟要干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了。
当时每逢共产党中央机关召开重要会议,都由情报科和行动科等有关部门配合,慎重地选择会址,周密地布置警戒。一般都是先由总务科从安全着眼选定会场,然后即由红队派人携带武器前往卫护,有的骑自行车在附近巡逻,有的化装成小商贩在房前、屋后和里弄口观风,有的在会场警戒。万一发生危险的时候,外围人员马上发出报警信号,在会场的人员分头行动,一部分抵抗敌人,一部分保护负责同志转移。1930年初,共产党中央在上海英租界赫德路召开苏维埃区域代表会筹委会会议。为了保障这次会议的安全,中央特科进行了如下周密布置:在赫德路卡尔登影院后面租了一座四层的红楼,临时开设一座“医院”。一楼是中央特科的工作人员,二、三楼是供与会代表住宿的“病房”,四楼是供举行大会用的会议厅。一楼由总务科派人充当门房、帐房等职,负责接待、应付临时偶然闯进来求诊的一般病人,并且负责应付查电表、收水电费等一类琐事,严防外人进入正楼。同时陈康叫刘鼎出面,在近邻处另租一座房子住下,布设机关,成为“医院病人”迅速转移的通道,遇事可以从红楼楼顶转到刘鼎住房顶上,再经他的住屋走出大门逃走。会议开始的时候,即由行动科派出红队,在这座楼房的周围进行巡逻、警戒。准备一旦被敌人发觉,遇有巡捕前来搜捕的时候,红队立即持枪抵抗;同时指定专人负责引路,带领参加会议的代表,穿过刘鼎的住屋转移出去。为此,陈赓等曾经多次到红楼来检查、筹划。事先曾为参加会议的同志租了一些旅馆,还准备了适合各种身份的比较阔绰的服装。各地代表到上海,先在指定的旅馆住下。经过初步审查后,就作为“病人”逐个送进“医院”。代表进了医院,住人病房,暂时即与外界隔绝开来,不让外出。开会以前,这里按照普通医院的正常秩序:医生、护士、厨师以及服务人员,完全同一般医院一样照章办事。到了开会的时候,方才进入会场。这次会议共开两天。会毕又把代表逐个地送出医院。分散住进各个旅馆。这样,只有几天光景,这家新开设的医院,就像海市蜃楼一样倏忽不见,人员全部走得无影无踪。
但在这次会议前不久,要在上海开会的事曾被国民党特务侦知。有一天,国民党淞沪警备司令熊式辉找去宋再生说:共产党要在上海召开苏维埃议会,此事关系党国安危极大,委座(指蒋介石)至为关切,传谕“如能侦破,奖赏现金犯万元。”
委座这张支票是保证兑现的。他要宋再生找人伪装“摊贩”,布置便衣,进行侦察。还说:如果布置得周密,能把他们一网打尽,你的功劳其大无比。宋再生马上找到陈赓作了汇报。陈赓指示他继续了解敌人的意图和情况,同时在老问捕房探长尤阿根的俱乐部对面的东方旅社开了几个房间,派人就近监视敌人的行动;还在会场周围作了周密部署,使得会议得以顺利进行,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到了1929年底,南京国民党特务机关和上海租界巡捕房破坏我们党的计划、命令,陈赓都能通过杨登瀛及其他分布在敌人各种内部的联系及时得到。每当遇到有人告密,敌人准备抓人的时候,也大都能够化险为夷。
1930年4月,黄埔军校第一期毕业生黄第洪刚从莫斯科回到上海不久,就秘密写信给蒋介石,说他在共产党内“不得意”,要求同蒋介石面谈,但不要让旁人知道;还把周恩来准备同他会面的地方以及他的联络地址告诉蒋介石,让蒋介石派人找他接头。然而,首先看到这类自首信件的,照例是蒋介石的陈立夫。蒋介石批给陈立夫办,陈立夫批给徐恩曾办,徐恩曾交给杨登瀛同黄第洪接头,并且告知接头的办法:地点在南京路邮局,双方手里拿着皮包和报纸,杨登瀛闻得此讯,便把黄第洪秘密自首的情况报告刘鼎,刘鼎一听,感到事关重大,便一面要杨登瀛把这个案子暂时压一压,一面报告陈康转报中央。周恩来接到报告,便指示特科要先将黄第洪隔离,同时进行深人的调查,了解是否确实。虽然黄第洪这个叛徒十分狡猾,杨登瀛两次约他到指定地点见面,他都没有去。但是经过周密调查,证明黄第洪写信向蒋介石自首,企图勾结敌人对党进行大破坏,完全属实。中央即决定将叛徒黄第洪秘密处决,为党除了大害,保卫了周恩来和党中央的安全,使敌人的阴谋未能得逞。
1929年9月末的一天,任粥时一早出去开会。外面下着大雨,他在离开家门的时候告诉爱人陈琼英说:12点回来吃中饭,下午还要到另一个地方开会。从中午起,陈琼英就开始等他,直到天黑他也没有回来。陈琼英非常焦急,又整整等了一个夜晚,仍不见人影,心想准是出事了。第二天清早,她就赶到江苏省委书记罗迈(李维汉)那里打听消息。
罗迈一见陈琼英,就向她证实:弼时昨天被捕了。同时安慰她说,党组织正在设法营救。
陈赓从中央特科得到这一消息后,就打发杨登瀛立即到英国巡捕房去探听有关情况。
原来,任弼时去开会的地点早被敌人发现。他去参加会议的那天,这个机关已被敌人破坏,巡捕房在屋内埋伏了便衣侦探,我们的同志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报警信号,任弼时已经在骤雨中急步走上台阶扣门。门开了一半,他发觉不对头,因为屋内出现一些探头探脑的陌生人。正想转身走开,便衣巡捕早已抓住他的两臂,想挣扎已经不可能了。敌人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