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三辑)-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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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但是是谁发动的进攻?”上校进一步追问着,“我们可以猜测,但我们不能断定,我非常怀疑敌人是否留下了任何踪迹。”
迈斯特尔突然惊呆了,一种愕然的战栗传遍了他的脊梁骨。谢菲尔盯着他。
“踪迹!”迈斯特尔说,“不错!正是这种踪迹使我们的工作没有突破。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迹迹。我们找这种踪迹纯粹是浪费时间。弗兰克,这个盒子的发生源不在帝国州立大厦上,它甚至不在这个盒子里!”
“可是,杰克,它必须在盒子里。”谢菲尔说,“从物理学来看它不可能在盒子外面!”
“鬼把戏,”迪安咕哝着。
迈斯特尔激动地挥着手。“不,不!正是这个看法使我们的工作迄今一无所成。请注意,正像上校讲的那样,敌人是不敢留下任何踪迹的。而现在任何人为的技术都是有迹可寻的,特别是像现在这个最新的设计。找到了它的发生源,你立即就会知道是哪个国家搞的。根据这样一个分析,你就会对自己说,‘啊,是的,确实有关于这方面的报道、谣传、各种消息。它们是从X国来的。’可我疑心它们全是幻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不过——”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留下这种会被人发现的痕迹。这点是无疑的。我们现在对这个盒子的物理学原理还了解甚少。所以说从物理学的角度讲它的发生源不可能在外面。但这并不是说我们必须继续在它的内部寻找它的发生源。而是说我们必须找到一条新的物理原则使产生这个盒子的根源在它的外面成为可能!”
弗兰克·谢菲尔举起双手表示心悦诚服。“一个星期后修正基础物理学!好吧,让我们试试看。我想迈斯特尔可以在实验室工作吧,上校?”
“当然可以,只要不把我的卫兵关在实验室外就成。”
30个小时后,雪停了。地上的积雪有3时多厚。街上再看不到打闹的暴徒了,绝望的人们挤在铁路和地铁车站上。不断弥漫的臭氧把人们逐进了那些恶臭进不去的房屋和地下室里。
障碍的边缘一带成千上万的人死去了。新泽西和布鲁克林的岸边,成了那些拼命想过河回曼哈顿呼吸清洁空气的人们的尸骨堆积场。沿着岛西边一带的建筑物依然在闪着火光——大约有20个相连的街区——不过火没有烧过9号大街,由于缺乏燃料在那儿熄灭了。到处是一片寒冷凄凉的景象。城市在死亡。
城市的上空,这个盒子依然虚无缥缈。这是第三夜。
在小队所在地的大实验室里,迈斯特尔、谢菲尔和两个技术员突然在他们自己的一个小盒子里消失了,外面只剩下四个激动的士兵。迈斯特尔大声叹息着,望着他头上近在飓尺的黑色屏障。
“现在,我们明白了。”他说,“弗兰克,可以开灯了。”
桌上的灯亮了。在模糊不清的光亮中,迈斯特尔看见眼泪正顺着谢菲尔的两颊流下来。
“不,不,还不到哭的时候,我们的工作还没有完成!”迈斯特尔喊着说,“可是看那——多么简单,多么漂亮!”他指着位于盒子正中的一块金属。“这儿我们只有四个人,一块小金属,一张空桌子,一盏灯和一个箔杯。屏障的发生源在哪里?在外面!”
谢菲尔叹了一口气。“不,”他嘶哑地说,“啊,你是对的,杰克——主要发生源是在外面。但它并不产生这个屏障,只是使那块铁励磁,从而造成了这个屏障。”他看着分散在桌上的那些图表。“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样一种电场的干扰竟是可能的!你看这些波——当电场强度增大时,互相缠绕,互相混杂,互相减慢。怪不得当它们最后形成屏障的时候,连宇宙都要让路了。”
一个技术员神情紧张地看着这个小盒子,清了清嗓子。“我还是没有搞清楚为什么它会漏光,漏氧,等等,尽管它漏得很少。干扰必须被辐射冲开,而屏障应该是一个完整的辐射器的附属空间对应物。它应该是黑色的东西。而它现在是灰色的。”
“不,它是黑色的,”谢菲尔说。“但它并不总是开着的。如果它总是开着,催化辐射就不可能通过。它是一个完美的斥此吸彼的电磁铁,外面的东西把一个催化电场发射出来,而铁块——在我们这里即帝国州立大厦——被励磁并被抛出屏障电场以外。于是屏障立起来了。屏障切断了催化辐射,屏障又落了下来。初始波束又射人。这样不断循环下去。关键是没有这样一个忽关忽开的系统,你就什么都没有——屏障就不能存在,因为间歇提供了一些必要的谐波。”
他苦笑着。“你看,现在我解释它,仿佛我早就懂它似的。你真是一位好老师,杰克!”
“人们一旦认识到屏障在升起来以前它本身必须先存在这一点,”迈斯特尔笑着说,“他就弄清了其余的一切或大部分。引人初始脉冲的有节奏的间歇是最简单的把戏。最困难的问题是测定其时间——弄清楚屏障第一次立起来是在什么时候,这样就可以在那个时候切掉这个忽隐忽现的东西。”
“那末我们怎么打破这屏障呢?”
“反馈,”迈斯特尔说。“在射人的波束里必须有一个巨大的反电动势。不管它是被转换后送回源头还是被消耗掉,我们都能够烧掉它。”他查看了一下地面上从小盒子的边缘到铁块的粉笔线,然后拿起箔杯指着这条线从铁块向盒子的边缘推出去。“诀窍,”他清醒地说,“不是减小,而是要放大——”
头上眩目的光射进来照在他们身上。实验室里挤满了大兵,一个个端着枪对着他们。一缕绝缘物烧焦的气味从粉笔线另一端的装置上冒了起来。
“啊!”谢菲尔说。“我们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我们的粉笔线该从帝国州立大厦向那个方向划呢?”
“可以向地平线上的任何一点。”迈斯特尔说。“首先要使反射器朝着上面。”
谢菲尔郑重地保证说。“你解开了这一不可思议的谜,杰克,什么时候你要学位证书,”他说,“我就用自己的鼻子给你写一张!”
城市寒冷而又寂静。位于西端一个最糟的贫民窟已经烧毁,然而火仍在那里闷烧、闪烁。
空气是一付缓慢累积着的毒剂。天已经很暗了。
在帝国州立大厦的顶部,一个巨大发光的碗状物正按着一定的方向摆动,时而有一个间歇。在它的上方50哩处的一个区域内,寒冷和空气都对人没有任何意义,那里,一个笨拙的鱼雷似的物体开始微微地发热。在它的内部,微妙的东西在闪光、熔化。此外没有什么不同;鱼雷状的物体不停地按预定的速度21的8次方-10次方哩/分运行。总是这样。
盒子消失了。清晨的阳光射了进来。当7月的炎热和冷空气一接触,立即下起了滂沦大雨。几分钟之内,城市又像先前那样灰暗,但却伴随着迅雷和闪电。人们从建筑物内涌出来,在瓢泼大雨中疯狂地吮吸着自由的空气,在隆隆的雷声中喊叫着、互相拥抱着,在电光的闪耀中跳跃着。
暴风雨很快就过去了。但人们狂热的情绪却久久没有平静。
“踪迹!”迈斯特尔对谢菲尔说。“你能把它们藏在什么地方呢?在轨道上运行的火箭是惟一的回答。”
“阳光,”谢菲尔说。“多么好啊!你最好赶在那些官方的英雄崇拜者缠住你以前回家去睡一觉。”
但是迈斯特尔已经睡熟了。
《赫拉诺斯虎口拯美记》作者:卢伊德·比格尔
孙维梓 译
五月确是艳阳天,我又换了新工作。局长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他作手势请我进去。
“请坐,费斯通,”局长说,“欢迎您到未来犯罪局共事。”
我坐了下来,而他则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个够。
“您知道我们这儿是什么地方吗?”
“不太清楚。”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们这儿有个新发明的装置,说实话我对它根本不懂,您见过它吗?”
“见过了。”
“沃格尔把它叫做‘赫拉诺斯’,就是古希腊神话中的时间之神。通过它的屏幕,我们竟能对未来投以短暂的一瞥!”
他故意停下来,好看看我有何反应,结果十分扫兴——我已听说过这件事。
“由于图像模糊不清,”他接着说,“我们得花费鬼才知道有多长的时间去辨认出事的现场,而且出事时间也同样难以确定。不过我们对于会出事则深信不疑。三周来我们已观察到了六起抢劫案,而且都是在案发前就知道了。”
“这倒不错,”我接口说,“能预防犯罪总比去抓罪犯要好得多。”
“不,可能我没交待清楚。”局长说,“事实上在六起抢劫案中我们连一起都没能防止,能做到的只是——在他实现犯罪以后再把他辨认出来。这里有个问题:未来能被改变吗?”
“为什么不能改变呢?”我反问道。
“也许,您能来弄清这个问题?发生抢劫案并不令人担心,依靠荧屏上的图像,我们能很快抓住盗贼并收回赃物,不过要是发生凶杀案呢?即使我们能在十分钟里就逮捕了凶手,对死者最多是马后炮而已……所以我想把您介绍给沃格尔和他的赫拉诺斯,看看您能否有所作为。”
沃格尔博士正俯身对着他的装置,连我们进来都不知道。
“沃格尔,”局长说,“这是费斯通,新来的探长。”
沃格尔只瞄了我一眼,就对局长说:“赫拉诺斯发现了一些重要的情况,要是我能再次捕捉到它就好了。”他又对着仪器干了起来。
“这也是一个问题,”局长向我解释,“有时我们看见了犯罪,但图像很快消失并很难重现。”
我瞧着那长达两米的方形屏幕:一个女人的身影在街上走着,手里还拉个孩子,空中小汽车疾驶而过,一名男子的人形在酒吧间里晃动,手中玻璃杯在画面上闪出明亮的反光。然后是某个房间,桌子旁有位女性站着……
沃格尔紧张地调节着仪器,画面不断交迭变化:绿荫笼罩的公园,孩子们在嬉戏奔跑,图书馆的阅览室,带有老式壁炉的客厅,火舌在上下跳动……人影严重不清,以至仅能根据衣着来判断他们的性别。
“就是这个!”沃格尔突然嚷道。
一房间里,一个女人正打开房门走了进来,但刹那间她举起双手吓得僵呆不动。一个男子的身影跳入了镜头——硕大的身影,女人转身逃跑,他追了上去,手中刀光一闪,他戳了两刀,于是女人倒在地上,他猛然又回身跑来在荧屏上消失。
“这和以前显示的完全一样,”沃格尔说,“如果我再能换个角度来看一下,就能确认地点了。”
“这个案子将在何时发生?”局长问。
“再过七到十二天吧!”
我在一旁目瞪口呆,好象下巴上挨了一拳似的,我居然亲眼看见了未来!
“时间很充裕,”局长转而问我,“您怎么想?”
“先设法调查那男子的身份,他身高二米不到,体格象大猩猩,右脚还有点瘸。”
“不错,还有什么?”
“这是大楼里的单套住宅或是旅馆里的房间,因为在开门时,门上的金属号码闪耀了一下。我想这是间住宅,门上的新式门镜说明要么不是新房子,要么最近整修过。房间位于整幢房子转角处——因为在相邻的两面墙壁上都开有窗户,大概在墙壁那头还有个靠背的老式沙发。”
“您只漏掉了一个细节。”局长又斜睨着我说。
“是吗?”
“我们的对手是个——左撇子,而瘸腿也可能是暂时的。费斯通,干吧,虽说有七到十二天,不过您得在七天内查个清楚。”
局长走了,我对沃格尔说:“能对有关的地区再给点线索吗?”
“我可以在地图上画个圆,这所房子落在圆内大约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这不怎么样,但总比什么也没有要好些。”
“还有一点,”沃格尔说,“希望您能随身带上这个。”
他递来一个带深色小球的弹性手镯。
“赫拉诺斯能捕捉到小球的讯号,这样我就能在荧屏上找到您——一个光点,局长也有一个。灵得很,赫拉诺斯每次都能逮住它。”
我戴上了手镯,在地图旁忙乎起来,后来实验员送来了已显影的图像胶卷,我颠来倒去看了近十遍,但没有新的收获,始终无法肯定凶犯是外来的流浪汉还是受害者的熟人。最后,我把勉强能看清的房间摆设画了张草图。
局长又来了,他看了看草图并赞许地点点头。“我们来找这间屋子,”他说,“到那时我们的麻烦才算是真正开始了。”
真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您真的认为能预先中止犯罪吗?”局长问,“而我不这么看,就算我们找到屋子并弄清这对男女的身份,罪案依然要发生的。”
“这怎么会呢?”
“是这样的,如果我们中止了犯罪,它就不会发生了,对吗?”
“当然!”
“而如果它不发生了,那么赫拉诺斯就不会显示给我们看了!我们在屏幕上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注定要发生的。对赫拉诺斯来说,它绝不显示并不存在的事件。”
“我们不妨试一下。”我也不肯让步。
“去试一试吧,因为这是我们的职责,有三队警员听您调遣。”
为寻找那所装有门镜的位于转角上的住宅,我花了整整一天穿梭忙碌在多层的公寓大楼之间。第二天早上我终于找到了,它位于城南大街上的一幢七层楼房内。管理员在抗议以后,还是带我去看了所有靠拐角的房间。当我走进六楼这一家时,我大气没敢喘一下,眼前一亮——沙发真是老式的还带有靠背,荧屏上看来在发光的东西原来是面镜子,沙发旁边那团看不清的东西却是张放杂物的小桌,但椅子的位置不对。对!它一定是被搬动过。
“房间是斯特萝·阿米莉的,她从来没给我添过麻烦。出了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我只是想见见她。”
晚上六点钟,我坐在这间屋子里和斯特萝·阿米莉喝咖啡。
和她谈话真令人心旷神怡,她既活泼聪慧,又乖巧机灵,善解人意,惹人喜爱。她从沙发旁的矮桌上端起了咖啡:“您想了解什么?”
“我感兴趣的是:您是否认识一个高个子男人,体形魁梧,左撇子,走路时右脚可能有点跛。”
她一下子放下了茶具。
“这真象是马依卡,马依卡·格列高里。我真有好久没见到他了。”
我透了一口气说:“他是谁?在哪儿?您在什么时候最后见过他?”
“在火星上,我在那儿工作过两年。”
“他……这么说吧,他喜欢上您了吗?”
她顿时双颊绯红。
“我想,是的……他总想请我去什么地方约会。我有点可怜他,姑娘们老是拿他开心,但我从没答应和他建立什么关系。”
“您确信他是瘸的吗?”
“是的,这一点十分明显。”
“那么关于左撇子呢?”
“这我不能肯定,也许他惯用左手,但我没注意过……他有时谈到加利福尼亚,大概是生在那儿的。我从不去打听他的隐私。”
我又了解了她一些情况:28岁,火星上工作过两年,现在在一家专营可塑性织物的小公司任职。有个姐姐在波士顿,在纽厄克还有位姑姑,有时她们也来串串门。平常生活很安定,读读书,参观一些陈列馆或展览会,唯一的爱好是摄影等等。
当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