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三辑)-第9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摄影等等。
当我走进电梯时,感到自己六神无主。眼前老是那把闪亮的刀在晃悠,再过七到十二天,不!现在是再过五到十天她就要遇害了!
沃格尔能有什么新的发现吗?我风风火火地赶回局里,只见他疲惫不堪地伏在仪表上睡着了。
“我什么也没再看见,”后来他说,“这只是台实验性的设备,让人莫名其妙。要是肯拨钱和提供条件,我们就能造出更象样的东西来。”
“别谈你的赫拉诺斯了,”我吼道,“我才不管这堆破铜烂铁呐,现在要紧的是救那姑娘的命!”
我赶去向局长禀报一切,又拿到了移民局送来的马依卡·格列高里的全部资料:指纹、相片、特征(包括瘸腿和左撇子)。八个月前他还在火星上工作,回到地球后又去了旧金山,目前去向不明。
所知的就是这些。
我又去见了施特萝,我说:“我非常喜欢您。”
她显出一副羞窘的模样,娇艳迷人。
于是我改称“您”为你:“我想求你一件事,一件特殊的事。你说过有位姑妈在纽厄克,希望你去她那儿作几天客——大约一个星期。”
“这是为什么?”
“在这里你有危险。”
“你是指马依卡吗?”
“我怕是这样的。”
“马依卡想伤害我?太叫人难以置信了!不过,要是你认为这很重要的话……”
“是的,马上给姑妈打个电话,我今天就帮你搬去。”
她草草收拾了一下东西,我叫了空中出租汽车送她去了纽厄克市,她姑妈十分好客。我仔细地检查了所有房间,直至确信这里不可能是出事地点——和我在荧屏上所见的绝然不同。
“答应我,”在告别时我对斯特萝说,“不到我说一切平安无事以前,你决不要回到自己家中去。”
我逼着她把家门钥匙交给我,以便杜绝她回家的可能性。我又和她家大楼的管理员讲好,每晚打开她房里的灯,就象斯特萝在家时一样。在她家和姑妈家附近都布置上暗哨,还让密探跟踪她。当然,这一切都不让她知道。
剩下已不足四天,我真是心急如焚。
在局里,沃格尔告诉我他又见到了一次图像,但仍和原来的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呢?我问他会在何时发生,他说还有三到五天。
我颓然地凝视着赫拉诺斯,问道:“您怎么会发明这玩意来的?”
“纯属偶然。我喜欢捣鼓电视——改变某些线路,增加某些功能等等。结果显出的图像虽很糟糕,但十分有趣,因为和电视台的节目并不重合。有一次我看到一辆巨型空中汽车坠毁了,这是难得发生的事。一周后我翻开晨报,头版头条就是这幕惨剧的报导,而我竟早已是这事的目击者……”
突然局长象子弹一般飞冲而进,喊道:“在布鲁克林!格列高里住在布鲁克林,无业游荡,但在三周前搬走了。”
谁也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但我们认定他一定在纽约郊区的某个地方。
“有一点很有趣”,局长还说,“他使用的是真名。当然,为什么不呢——要知道他还没犯罪,他只是一名潜在可能的罪犯而已。”
我猛然醒悟,既应该保护斯特萝,也同样应该预先把格列高里监护起来。
“只有把格列高里抓起来关上两天,我们就胜利了,”我告诉局长,“事情也就完了。”
他尖刻地笑了:“您认为这就能解决问题了?听着,有一次我们发现了抢劫案并找到了罪犯,正好他有一支没登记的手枪,于是我们按照私带枪支的条款把他抓了起来。结果他越狱又弄到一支枪,就象火车时刻表那么准时地进行了抢劫。您看,赫拉诺斯的预报就那么准,尽管我们为了防止谋杀而采取了一切措施,但我深信,在一定的时候这位姑娘和格列高里还会在这间屋子里相遇,或者是在另外一间与此完全相同的房间里。”
“活见鬼!这次我们一定要改变未来!”我恨恨地盯着赫拉诺斯说,“这怪物居然能指出凶手、被杀者、时间及地点,却又让你一筹莫展。我真想在它最敏感的部位狠揍几下!”
我取消了和施特萝的午餐约会,到曼哈顿去寻找高个子男人,特别是瘸子。局长也全力以赴:派出空中汽车在人群上空缓缓巡逻,警察密切地注视每个过路人,密探在搜索旅馆和出租房间的场所,连出租汽车司机们都得到通知,但格列高里渺无踪影。
晚上十点钟我和局长进行无线电联系,他对我破口大骂:“见鬼,您上哪儿去了?姑娘家附近的暗哨已经抓到了格列高里,正在把他押送来这里!”
我向局里飞驰而去,可那里一片死气沉沉。沃格尔双手捧头,而局长在室内直兜圈子。
“他又溜掉了!”局长咆哮说,“他把手铐当牙签一样拧掉了,还打伤了押送队员,真是一身钢筋铁骨。”
“怎么抓住的?”
“他在街上闲逛,后来想进艾米莉小姐的家。他根本就没料到我们在搜索他。”
局长在格列高里逃跑的地段投入了整团兵力。我去给斯特萝打电话,请她无论如何呆在家里,我还在她姑母家附近加了双岗。
在神经高度紧张中又度过了可怕的一天,而格列高里依然杳若黄鹤。我在小饭馆吃了晚饭,赶到斯特萝家。一切正常,哨岗在位,管理员已打开她家的灯。我站在大楼入口处给空中小汽车发了信号,想绕过这幢房子盘旋几圈。下面的行人使我眼花目眩,但就是没有瘸腿的两米高的大力士。
当我们转到第三圈时,我用望远镜朝斯特萝的窗子方向望,顿时,我惊呆了:一个黑影正贴着楼房墙壁往上移动!而且是六层楼!这不可能是别人!但斯特萝在她姑母家,我知道,一定是在她姑母家里!
当我们调转空中小汽车的方向时,格列高里已打开了窗子并消失在房间里,我马上和局里取得联系。
“费斯通!”接线员小姐直在喘气,“有您的紧急通知。”
“已经不重要了。”我打断了她,很快向她交待一下这里的情况就关上了步话机。
“向窗子开过去。”我命令司机说。
“要小心,朋友。我没法靠得很近,您非得自己跳下去不可。”
他尽可能地贴近了大楼,我纵身跳进了窗户,站稳了脚跟。格列高里显然没料到我会出现,他张口结舌地从房间那头望着我,宽阔又孩子气十足的脸上现出无比惊讶的神情。
“格列高里,您被逮捕了!”
眼泪从他脸上淌了下来,他下巴在抽搐,但没有发生任何声响。我恍然大悟:我们犯了个多么愚蠢的大错误!这个大孩子根本不想伤害谁,斯特萝是他在纽约唯一能谈得来的人,他想再见她一次,他弄不懂为什么警察要对此横插一脚,还加上监视、岗哨、手铐……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反对他,甚至是斯特萝——他那么了解的人——也成了警察的同党在陷害他!于是他由不知所措变成愤怒和反抗。
局势在刹那间恶化,他象辆坦克似地向我猛冲过来,我向窗户退去。我虽受过训练,但他对付我就象对付小猫似的,我刚拔出手枪,一下子就被他打落在地。他力大无比又敏捷如电,把我逼上了窗台还想把我推下去,我再也支持不住了,突然房门被打开,那竟然是斯特萝!
“快跑!”我嘶声叫道,夜风在我身旁呼啸,在掉下去时我只来得及意识到斯特萝的尖叫声。
……医生那张藏在眼镜片后面的脸,看来活象是只猫头鹰。
他见我睁开眼睛对我说道:“真走运。年轻人,您从六楼摔下去,只跌坏了腿,弄出点青紫块。您真得为那株挡住您的树而祷告……”
“去他妈的那株树吧!”斯特萝的惨叫声还在我耳边回响着。
护士进来了:“有人来看您,想见他们吗?”
我知道这肯定是局长和沃格尔,我真不想见他们。我什么人都不想见,但我只能说:
“好吧,让他们进来。”
局长出现在门边又让开了身,走在前面的竟是斯特萝!她苍白而忐忑不安,但安然无恙,活得好好的!
“吉姆!”她说,她的声音哽住了。
“我来对他说,”局长上前一步,自告奋勇,“艾米莉有位姐姐住在波士顿。”
“我知道。”
“她们是孪生姐妹,姐姐什么也不知道就来这里做客,她有房门的钥匙,于是就进来了……我们的岗哨只有格列高里的照片而没有斯特萝的,这是我们的失误。”
“她还活着吗?”
“是的,感谢上帝!活着,但受了伤,不过刀口不深,她能恢复的。”
“格利高里呢?”
“他刺了两刀后企图仍从原路回去,结果失了脚,那地方下面又没有树……还有这个,是沃格尔给您的紧急通知。”
我看了一眼纸条;“吉姆,看在上帝的份上,在空中汽车上千万当心!”
“赫拉诺斯只是在半小时前才预示了您的下坠,我们想转告您,结果您关了机。我们只以为您是从汽车上跌下去的,为什么不让步话机打开呢?”
“这无济于事,您自己也说过……”
“是的,赫拉诺斯可以预言未来,但无法改变未来……”
“但是它却改变了我的未来。”我瞟了斯特萝一眼,局长懂得这个暗示并离去了。
五分种以后电话响了,是沃格尔打来的。
“我打电话是来祝贺的。”
“祝贺什么?”
“祝贺您的婚礼,赫拉诺斯刚刚显示的。”
连我都还没向这位姑娘求婚哩,我对赫拉诺斯产生了好感:“您是怎么在屏幕上认出我的?如果是靠了那手镯的话,我已经把它卸了下来,而且一辈子不戴它了。”
“是的,屏幕上您没带手镯,撑着拐杖。但旁边是局长,而他戴了手镯。”
“好吧,”我说,“您想我会反对吗?这事发生在哪天?”
“在四天到八天之间。”
我放下了听筒,斯特萝听见了全部的对话。
“赫拉诺斯说,我们会在四到八天里结婚,这一次我定叫它出个丑,我们明天就结婚,明天!”
“好的,吉姆,只要你愿意,不过……”
“不过什么?”
“今天是五月二十八。如果我们在五月里结婚的话,我一辈子就会是个劳碌命,民间是有这个说法的。”
我们在五天后结了婚,并且去亚利桑纳州度蜜月。根据我的调查,亚利桑纳州已经远得超出赫拉诺斯的作用范围之外了。
《黑暗》作者:'巴西' 安·卡·伊罗
郑华 译
华达士比别的人接受这自然现象的现实稍为慢点,只有到了第二天,当每个人都在对天色越来越黑、光线越来越暗议论纷纷时,他才承认这是真的。有个老太婆在大声喊叫,说世界要到末日啦。人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他们大多提出抽象的解释,混杂着从报纸看来的科学评述。他仍照常上班。往日高高在上的上司,现在也站在窗前,跟人侃侃而谈了。大多数雇员都没有来上班。巨大的办公室里摆满了桌子,大部分都是没有人坐的,这就说明了事态严重的程度了。
那些经常留意天气的人首先注意到,阳光似乎稍为弱了点,房屋和物体都被越来越多的阴影包围起来。最初他们以为这是一种视觉幻象,但当晚甚至连电灯也暗弱无光了。妇女注意到水总是煮不到沸点,食物又生又硬煮不熟。无线电广播了各种各样的见解,还引述了权威人士的意见,它们都是含含糊糊、互相矛盾的。这使得神经质的人们惊慌失措,火车站和汽车站挤满了离城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该往哪儿逃。时事新闻节目说,这种现象是全球性的,但华达士对此表示怀疑。
不过,最后收到的一些电报都是肯定的:阴影在迅速扩大。有人划了一根火柴,于是试验便开始了。人人都作过这些试验:他们会在一个黑暗的角落打着一个打火机或拧着手电筒,注意到光亮大不如前。灯光不再像以前一样照亮房间。这不可能是全球性的视觉衰弱啊。竟然可能伸手指进火里去而不烧伤它们呢。很多人都吓坏了,但华达士并不是这种人。他在4点钟回家,这时已经得把灯点亮了。它们却发出很少光——看去活像一些红色的球,危险信号。在他经常去吃饭的餐馆里,他只获得供应冷冰冰的三明治。店里只有店主和一个女侍应,她后来也走掉,慢慢地穿过暗影步行离去。
华达士并没有什么困难就回到了他的寓所,他早已习惯很晚回家,连走廊的灯也不必去拧着的。电梯不动,于是他从楼梯走上四楼。他的收音机只发出古怪的声音,也说不清是人讲话还是杂音。打开窗门,他面对着成千上万暗红的光点,那是巨大的大厦的灯光,大厦的轮廓迷濛地挺立在无星的苍穹下。他走到电冰箱旁,喝了一杯牛奶;马达已不再动了。看来水泵也会出现同样的情况,他把浴缸塞好,放满了一缸水。他寻着了自己的手电筒,走遍了他那层小小的公寓,在暗弱的光线中焦急地找寻自己的东西。他把奶粉、麦片和苏打饼干的罐子和一盒朱古力,放在厨房的桌上,然后关好窗子,把灯熄掉,躺在床上。当他认识到危险的现实时,一阵寒栗流遍了他的全身。
他睡得很不安稳,尽作恶梦。隔壁公寓的一个孩子在哭着,要他妈妈把灯拧着。他惊醒过来,用手电筒抵住手表,他才看出原来已是早晨8点钟了。他把窗门打开,外边差不多完全一片漆黑,你可以看见东边的太阳,又红又圆,就好像是隔在一块厚厚的黑玻璃后边似的。在街上人们走过时朦胧的形象,活像是些剪影。华达士好不容易才洗了脸,他走进厨房,和了些奶粉,吃了点脆饼干。习惯势力总令人想起了自己的工作,他这才意识到没有地方可去了,这使他回忆起小时候被人关进衣柜时感到的那种恐怖,那儿空气不足,而且黑暗迫人。他走到窗前,深深地吸了口气。太阳如红色的盆子高悬在天空黑暗的背景上。华达士无法协调自己的思想;黑暗一直令他感到好像在奔跑求救。他握紧拳头,反复对自己说:“我必须保持镇定,保护自己的生命,直到一切都回复正常。”
他有一个已婚的妹妹,住的地方隔这儿有三个街口。
一种想同别人联络的迫切感使他决定到那儿去,尽自己办法去救助她一家人。在黑暗的走廊里,他利用墙壁作指引。
在走廊的一边,有个男人焦急的声音在问:“哪边是谁?”
“是我,公寓三一二号房的华达士。”他回答。
他知道对方是谁,那是个衰老的男子,他有妻子和两个孩子。
那男人请求道:“求求你,讲给我妻子听,这黑暗就要过去的;从昨天起,她就一直在哭,孩子们都吓坏啦。”
华达士慢慢地走过去,那女人准是站立在丈夫身边,在默默地抽泣。他设法微笑了一下,虽然明知他们根本无法看到他的。
“不要担忧,太太,的确相当黑,不过在外边你仍可以看到太阳在那儿呀,没有危险的,它不会持续很久的。”
“你听到了吧,”那男人接口说,“那只是黑暗,没有人会受到损害的,为了孩子你得保持镇定啊。”
从声音听来,华达士想象他们全都搂作一团。他保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走开。
“我现在得走了,如果你们需要什么东西……”那男人说了声再会,一边在鼓舞着他的妻子,“不,非常感谢你了,它不会持续很久的。”
在门外的石阶上,他看不出一样东西,只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