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访-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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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听着屋外的雨声,轻声说笑着,何况承昀后来确实有些醉了,没了平日的拘谨,和兆鳞并肩靠着,呢喃着今日过得很开心,要兆鳞下回去找他,他带兆鳞去一个好地方。
〃好,一言为定。〃兆鳞没曾见过承昀醉酒的憨态,觉得分外的有趣,他抚摸承昀的头发,眼里带着怜爱。
〃兆鳞,你为什么喊我名字。〃承昀呢喃,也不知道他所说的是何意。
〃你的名字很动听。〃兆鳞不假思索地回道,他搂住了往他身后倾倒的承昀,承昀酒量不行,却没想到这么容易醉。
〃那我喊你兆鳞,你是不是很高兴?〃承昀问,他头枕在兆鳞的肩上,脸色不自然的泛红。
〃是的,那表明你并不当我是其他人。〃兆鳞抬手摸向承昀的脸,果然承昀的脸烫得很,额头也是,不只是醉酒了,他今日确实着凉了。
〃我没当你是其他人,你很独特。〃承昀说,难受的想甩开兆鳞摸他额头的手。
〃那裕王呢?他也很独特吗?〃兆鳞移开了他的手,伸手扯过自己搭在椅子上烤火的外衣,披承昀身上。
〃载垕对我比你好。。。〃承昀意识已经有些迷糊了,兆鳞问什么他便也答什么。
〃胡说。〃兆鳞轻斥了一句,心里对这位未曾蒙面的裕王又多了分不快。
这次承昀再没回话,他昏昏沉沉地快睡着了。兆鳞有些无奈的将承昀放平身子,并将承昀的外衣也叠加在承昀身上,他怕承昀再受点凉。
兆鳞放开承昀,正准备缩回手时,承昀却突然抓住了兆鳞的手,他睁着一双酒意迷醉的眼睛,看着兆鳞。
〃你为什么吻我。。。〃承昀本该是醉迷糊了,或说烧迷糊了,但眼神却是那样的忧伤。
〃我喜欢你。〃兆鳞压下身抱住承昀,他低头吻承昀,承昀做了回应,抱紧兆鳞回吻。
兆鳞从未如此近的贴近承昀的肌肤,他闻得到承昀身上熏衣物的香气,触摸过承昀平滑的肌肤。
他压低头吻过承昀的喉咙,承昀的中衣领有些松开,兆鳞爱抚承昀的脖子。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兆鳞大概依恋不舍的抬起自己的身子,离开承昀在床边坐着;甚至是在身体燥热难耐的时候,打开门,外出去淋场雨。但承昀难耐得在兆鳞身下晃摆着身子,他身体很热,很难受,只是意识已经不清楚的承昀,分不清着是发烧的原由还是喝酒的原由,甚至是情动的原由。
他是处子之身,从未与人如此亲近,更何况他的年龄,正是情郁觉醒与蓬勃的时候。他难耐得与兆鳞摩擦着身子,兆鳞更是无法去忍耐这样的挑逗。
兆鳞不停的吻承昀,抚摸承昀的身子,挑动承昀的情郁。他原本就是个在花间流连过的人,技巧更是谙熟。承昀不曾与人云雨过,哪能忍受这样的挑逗,他用身子回应兆鳞,也一而再燃起兆鳞胸中的郁火。
或许两人不该独处一屋,或许两人都不该喝酒,但有些事是无法意料的。
当兆鳞占有承昀时,承昀已有些清醒,因为隐隐的钝痛,他被兆鳞贯穿了身体,兆鳞痴迷般的唤着他的名字。
承昀无力的做着挣扎,他知道兆鳞在做什么,也看到了兆鳞眼里的炙热与沉沦。
〃放开。。。〃承昀挣扎,他无力推开兆鳞,身体虚软无力。何况心理惶恐到了极至,又一再挣脱不了。
〃放开我。。。若不我永远都不原谅你。。。〃承昀幽怨地说道,泪水从眼角划落。
兆鳞怜爱的吻去承昀眼角的泪水,他安抚承昀,手摸着承昀的发丝,声音低哑。
〃承昀。。。我喜欢你。。。〃
兆鳞从不知道他会如此去渴望一个人,他停不下来,也已经停不下来了。
〃我恨你。。。我恨你。。。〃承昀沮泣,他抓着兆鳞的手臂,身体传来难受与另一种怪异的感受,让他感到绝望,这绝望让他无助而愤恨的喊出了这一句话。
兆鳞停止了律动,他望着承昀眼里的恨意,心里一颤。他低头吻承昀,动作温柔如水,带着颤栗。
〃承昀。。。你推开我吧。〃兆鳞低喃,他压抑着自己的情感,说这些话时,大力的喘息着,仿佛快断气一般。
承昀别过了脸,默默地流着泪,他没有气力推开兆鳞,他此时被耻辱所吞噬,他也不想去看兆鳞。他始料不到兆鳞会如此待他,心如死灰般。
兆鳞缓缓退出了承昀的身体,他是被鬼迷了心窍了,才会在承昀拒绝时还强迫他,他心里有了愧疚,痛苦极了地看着承昀别过的侧脸。
〃承昀。。。〃兆鳞微颤着手,抬手想安抚承昀,承昀却猛得给他一耳光,他想然是怒极了,身子靠着床,猛烈得战抖。
〃我到外面去。〃兆鳞很平静,他胡乱套上衣服,打着赤脚出了屋。
他出屋时把门关上,外头仍旧在下雨,雨声很大。
承昀靠在床上,听着雨声发呆,心里空空荡荡。
半夜,雨停了,承昀昏昏沉沉地睡下,他身体不适,发着烧。兆鳞在挨了冻,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心里担心承昀,见屋内没有一丝声响他才推门进来,将承昀滑落于床上的外套披盖住承昀,并挑了挑火炉,让火烧旺些。
兆鳞在椅子上睡去,他并不再上床,怕自己再干出些浑事,虽然他人是已经清醒了,但适才与承昀相缠的感触还十分的鲜明,对他是种考验。
天亮时,兆鳞醒来,承昀烧得更厉害,意识迷糊。但即使这样,他仍旧不让兆鳞碰触他,倔强极了,甚至兆鳞想为他披件衣服都不行。
兆鳞只能去佛堂吩咐了老尼姑帮忙照看下承昀,他匆忙骑马回家去,将刘叔唤来。
刘叔和庆祈哪曾想到承昀会突然生病,急忙赶来,但无奈马车上不来,只好把庆祈留下看车,刘叔和兆鳞一同上山。此时承昀已经入睡了,老尼姑还说煮了点粥给承昀吃过。
兆鳞用外衣裹紧承昀,他抱着昏睡的承昀,他的马由刘叔牵着,一行三人下了山。
下山路虽然比上山好走,但兆鳞抱了个并不轻的人,走至半山腰,已经汗流夹背了。
〃袁公子,你也累了,换我来背。〃刘叔一路上说了几句这样的话,但兆鳞并没听从。
先不说刘叔年老了体力没他好,况且兆鳞可不认为承昀病成这样与他无关。
快到山脚,刘叔先行前去把马车驾驭来,庆祈见他家公子病成这样,有些埋怨地看着兆鳞。兆鳞将承昀抱车厢,庆祈也爬进车厢,他拉了车厢里的被子,盖好承昀,那被子是从兆鳞家拿的。
〃承昀应该是受了风寒,我们昨日下了潭水。〃
兆鳞跟刘叔交代。
〃我也做了惹他生气的浑事,也可能是愤懑而加重了病情,今日才病得如此重。〃
兆鳞把病因都说了出来,这需要对症下药。
〃我认识城里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不如让他先在我家住上几日做治疗几日,再回去。〃
兆鳞担心承昀的病情。
〃袁公子,我家公子既然与你有不快,便未必肯留下,多谢袁公子好意。〃
刘叔颇为了解承昀的姓情,虽然他并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也好,我去知会那位大夫,承昀不能受颠簸,你们先走一步。〃
兆鳞做了安排,刘叔也很赞同,便辞别离去。
看着马车离去,消失不见,兆鳞才登上马回家。他将马骑得飞快,像风掠过草丛般,他心里烦躁得很,骑着马跋扈得进城,还险些撞了人。
兆鳞回到家中,吩咐家中的车夫载了他前去医馆,载上大夫,便匆忙出城,前往承昀住处。
当兆鳞和提医箱的前去时,承昀家中的房门禁闭。
兆鳞叩门,出来开门的是庆祈,庆祈冷漠地说:〃我家公子不想见你。〃
开来在回家路上,承昀是醒来过的,想必吩咐了些话语。
〃不想见我也行,这是位大夫,让他进去。〃兆鳞有些恼,抬手指向一侧背着医箱的大夫。
〃公子亦说了,他不需要你请的大夫。〃
庆祈显然有些恼怒兆鳞,他觉得兆鳞必然是欺负了承昀,因此承昀才在醒来后如此激动得说不需要兆鳞请的大夫,也不准放兆鳞进来。
〃让开。〃
兆鳞要拉开庆祈挡门的身子好进去,但庆祈不让,他那脾气倒有几分像承昀,也不愧是服侍承昀有些年头的仆从。
〃公子见到你又要生气,那病不是好不了了吗?你走啊。〃
庆祈回推兆鳞,他哪是不懂事,只是护主心切。
〃袁公子请回吧。〃刘叔显然也听到门口的动静,走了过来。
〃你们请了大夫了吗?〃兆鳞问。
〃还没。〃刘叔回道。
〃就当这是你去请来的大夫,无需提我一个字,早煎些药给他服下,也好安心。〃
兆鳞做了退步,看来承昀是铁了心不肯见他了。
〃那好,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昨日尚且还好好的。〃刘叔感喟,说得是承昀昨日还特意前来拜访兆鳞,怎么今日竟对兆鳞像仇敌一般。
〃原因在我,倒不在他。〃兆鳞无奈,只希望承昀过些日子原谅他,他昨夜真的是情不自禁。
做了番吩咐,兆鳞才乘马车离开,晚些时候,他还要差遣车夫将大夫接回城。
兆鳞连续几日,脸色极其难看,双眼布满了血丝。他白日与怀璧行同陌路,而一到夜晚,他尚且还要被承昀关于屋外,他原本是个讨人喜欢的人,没成想也有碰得一鼻子灰的时候。
怀璧不理会兆鳞,多年交情的两人竟因此反目成仇,兆鳞除了有些无奈外,也有些恼火。但又想着要是柳晋哪日上京城来,三人聚会的话,再不同于往昔,也不免有些惋惜。怀璧只要是下了决心不肯和好,那么估计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怀璧的姓子兆鳞倒是蛮熟悉的。
承昀则是未曾料到他脾气如此之倔强,说不见,竟真的不见。兆鳞几番去找过承昀,但却是连门都进不了。这承昀的拒绝对兆鳞而言是截然不同于怀璧的,兆鳞是既懊恼又焦躁。承昀若是当面斥责他,甚至再掴他两下耳光,兆鳞都会接受,但被关在门外,连一句话都说不得,让兆鳞焦躁不已。
若是以往追求女子,兆鳞一摔跟头,就会掉头离去,他这人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而且脾气还不好。但这次终究不同,掉头就走,快刀斩乱麻,确实干净利落,不过也要狠得下那个心,以往是无所谓,天下也不只你这么一人,而天下却只承昀这么一人是承昀。
当兆鳞第五日被关于门外时,他心中自然仍旧十分烦躁,这次也不等到城门关闭前,而是敲了几下门后,见如常没人应声,兆鳞就跃上马回城。
两日前,那位兆鳞请去给承昀看病的大夫,曾回答兆鳞的询问,说承昀病已好了六七成,再过几日,便能康复了。知道承昀病情并不重,且很快就能痊愈,兆鳞心里也放心了。
他没事就好,生着气不肯见他倒也没关系,兆鳞并不认为自己会被承昀关在门外一辈子,想的是承昀总会有气消,会有肯原谅自己的时候。
兆鳞骑马离去,于屋内,病榻上的人听到马蹄声,便抬头往向窗外,窗外星光明亮,夜色明朗。
〃公子,药熬好了,趁热喝。〃庆祈端了碗药汁进来,承昀接过,吹了吹气,慢慢饮下,直至喝得一滴不剩。
〃我好多了,庆祈,吩咐刘叔明日一早不用再熬药,你和刘叔这几日也辛苦了,早些去休息。〃
因为承昀生病的关系,最初两日,刘叔和庆祈都是彻夜不眠的照看他。这一老一少心里总担心他会有闪失,但其实承昀倒不常生病,体质并不差。
〃可是公子,大夫说要喝一旬。〃
庆祈接过空碗,担虑道。
〃病都好了,再喝反倒要喝出病来了。〃承昀边说边披上衣服,他想到院子里走走。
〃那好,我等会去跟柳叔说。公子,你要到院子里吗?〃
庆祈想搀扶下承昀,承昀笑着拒绝了,他前两日病得浑身无力,连下个床都要人帮忙。
〃今夜月色不错。〃那人想必正披着一身明媚的月光,在月亮下骑马奔驰。
〃公子,那位袁公子不给他开门真的不要紧吗?〃
庆祈吞吞吐吐地问,怕承昀会不高兴。
〃反正他也坚持不了几次,兴致没了,料想不会再来叩门。〃
承昀说得平淡,今夜就比昨夜更为干脆的回去,叩了几下门,见没人理会便走了。
第十章
每当夕阳夕照入翰林院时,兆鳞便有些坐立不安,他那焦躁得模样一直被明泉看在眼里。明泉觉察兆鳞和怀璧似乎因何事绝交,见他心神不宁,也不好去开口问。
〃晚上去喝酒如何?〃兆鳞探过身问,他拍上明泉肩膀。
〃好,也许多日不曾一醉方休了。〃明泉应道,他说话时,正见怀璧如常从他们身边走过,出了门。
明泉看著怀璧,再回头看兆鳞,却也正见他盯著门口发呆。
〃你该不是得罪了怀璧,他独自一人往来已经好些日子了。〃
两人一并离开翰林院,出了门口明泉便询问兆鳞。他知道怀璧对兆鳞有情,而兆鳞这几日失魂落魄的模样也十分的可疑。
〃我与他的事,一时说不清,他要跟我兄弟反目,我有什麽办法。〃
兆鳞说得别扭,想必他也不大想谈这事。
〃你们若真是兄弟般的情感,能搞到今日这局面吗?〃
明泉一直觉得怀璧与兆鳞有些不清不楚,至少怀璧是真有那心。
〃我与他是兄弟情,谁曾想他与我不是,若是你,你又该如何处置?〃
明泉以前不是没有提醒过他,怀璧对他有情,只是他全没放心上,只能怪自己马虎。
〃果然如此,既然你对他没意思,你又因何如此烦躁,每日出现在翰林院里人是在,魂却不见了。〃
明泉取笑了一番,也难怪他取笑兆鳞,他还从没见兆鳞这幅模样过。
兆鳞不予回复。
〃不说算了,喝酒去。〃明泉笑道。
於是两人打发了在门外等待的仆从先回去,,便一同前往附近的酒楼吃酒。
两人是这间酒楼的常客,叫了壶酒,炒了些平日里常叫的小菜,便也不多话,一人一杯低头饮酒。
两人坐於窗前,西边夕阳西沦,眼前一片红色的霞光,甚是美丽,披洒了各自一身。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青春年华这种东西,也是稍纵即逝,不久留。〃
明泉突然发出感喟,他尚且很年轻,何以发出这样的话语倒是让人不解。
〃这话,等你皓首白须时再悲叹也不迟。〃
兆鳞一向没有文人那种感伤的情怀,自然也领会不了这样的心境。
〃你信不信,等个十年,我俩再坐於此,回想十年前曾在这里喝过酒,却发现,那犹如是昨日才发生的事情,恍惚中却不知道年岁已逝。〃
他这是随口与兆鳞做了十年之约,当时只怕也没曾想,後来竟一语成谶。
〃你也算陪我来喝酒解闷,反倒自己先悲伤了起来,该不是那位新来的小唱又跟了别人?〃
兆鳞猜测,明泉曾十分喜欢原先一位小唱,只是那人跟了别人,而後来再找来得,似乎都不大如意。
〃倒不是,只是突然想到自己也荒唐了些岁月,等老了可就有後悔的时候了。〃
他将时光消耗在喜好娈童一事,也连情感都投入了,但这终究不是正道。
〃你去娶一门亲不就是了。〃
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