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密任务-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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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就要走。曾局长突然“砰”地把桌子一拍：“高敬同志！”
高敬抓着门柄的手放了下来，回头望着一脸凛然的曾局长。
“对不起，因为是你首先不尊重法律，不尊重执法机关。你如果今天没经我同意跨出了这个门，我可以马上派人到你的办公室，以妨碍执行公务拘留你！你信不信？如果你回去把我们叫你来的意图告诉了其他人，我还要以泄露国家机密罪起诉你！信不信？你是高级知识分子，但首先是一个公民，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整个办公室足足冷场近两分钟。高敬与曾局长四目对望。最后还是高敬受不了曾局长磊落正义的目光，低下了那颗高傲的头，笑笑说：“好，曾局长，我会不开了，听您的。”
他坐到了沙发上。
曾局长说：“高厂长啊，我们都是共产党员，都是国家干部，都有一个共同的期望，这就是国家安全，社会稳定。”
高敬连连点头说是。
曾局长接着说：“您是我们国家难得的科技人才，我们都很敬重您。虽然我们以前没打过交道，但您一直是我们关注的专家。一个国家如果没有您这样的人，就不会这么强大。”
高敬听了这些话很受用，脸上随即有了悦色，说：“曾局长您过奖了。我其实是微不足道的。”
曾局长说：“不，我绝对不是言过其实，而是说真心话。但是我不能不提醒您，关注您的不止是我们，还有外国的情报机关。假如您的成果被他们窃走了，您想没想过，对我们国家对您自己会产生什么影响？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们的战斗机不会再有优势，您的成果不会再有什么价值。您可能听说过，我们国家有很多历史悠久的传统工艺，比如宣纸、草席、瓷器等因制作秘诀被窃，使这些产品在国际上很快失去了竞争力。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高敬此时的脸色就有些严肃。“曾局长，问题真有这么严重？到我们厂来投资的那些人真的是间谍？”
曾局长说：“我们还没有最后认定，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然而，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您的投资方有重大的间谍嫌疑。请您来，决不是要您拒绝投资，而是要您心里有数，提高警惕，并做好相应的防范工作。如果您觉得有必要的话，我会派人和您研究具体的防范措施。当然，这事只能您知道，知道的人越多，泄密的几率也越高。我想您肯定能理解。”
高敬站了起来，说：“曾局长，谢谢您的提醒。我完全同意您的意见。干脆您就派个人过来吧。我会妥善安排。放心，四三一厂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我的秘密就是国家的秘密。这一点我是清醒的。”
曾局长紧紧握住他的手说：“高厂长，我们是维护国家安全的职能部门，这些事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所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好，您要的人，明天就去报到。”
次日，威利等人在高敬的陪同下参观了四三一厂。宽阔的厂院里自然环境确实很优美，大树参天，夏天这里的温度要比市中心低四到五度。
威利在林阴路上对高敬叹道：“这哪是一个工厂啊，我好像是到了庐山一样。”
几人很快来到了树林深处，眨眼间一片开阔的厂房显露在面前。远远地看到，那里有工人在进进出出，一派忙碌的景象。
“还有人在上班？”威利显得很惊奇地问道。
“这里有一个车间的任务比较重，下岗的人也比较少。”高敬答道。
“噢，那是什么车间？”威利装着随意地问道。
高敬笑着说：“对不起，威利先生，这个我可不能说。”
威利马上道：“对对，我差点忘记了，您这里是有名的军工企业。不过，高厂长，我看中的地方，就是那个车间旁边的厂房。您同意吗？”
高敬在引资时曾经承诺过，只要外商看中的地方他都愿意提供，哪怕是搬迁。曾局长提醒了他，使他在心里多了一道防线。不过，此时他还是说：“同意，我完全同意。”
威利道：“谢谢高厂长支持。我马上会向总部汇报，尽快动工。因为我们的基建规模并不大，我们靠的是高科技，搞的也是高科技，所以，基建的时间不会很长。到时候，您在人力上还得支持我一下哟。”
高敬说：“威利先生，您放心，我手中的科技人员很多。您就是再开一个厂我都能保证。”
“不，我不需要多，我要精，是真正有用的人才。”威利认真地说。
“当然，我会提供花名册和他们的简介的。”
没几天，基建队就进厂了，威利成了现场总指挥。他并没有把原有的厂房全部推倒，而是尽可能地利用原有的房子和设备，只做了些内部装修，添置了一些器材，美化了一下外部环境。不过，他在原来的基础上又搭建了一层楼，新增了二十多间办公室，而且全部进行了封闭式装修，负责工程的人都是威利以前雇用过的老熟人。高敬想带安全局侦察人员进去看看，遭到了威利的拒绝，他笑着说：“对不起高厂长，我们都是搞企业的，企业都有自己的秘密。”
与此同时，威利的招聘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听说是外资企业要人，而且工资高、待遇好，四三一厂的科技人员特别是下岗的科技人员挤破脑袋应聘，十元钱一张的应聘表格被一抢而空。其实，他们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形式。在背后，威利早已从高敬的那份科技骨干人员名册上，确定了一个名单，又经李风认真推敲，在二十个人的名字上作了最后的圈定。这些人基本上是机械制造学与空气动力学方面的专家和骨干。
曾局长也很快拿到了这份名单和高敬提供的每个人的履历。几经研究，在这份名单里找到一个能进入威利身边的合适对象，并立即和他进行了谈话。
应聘者上班的第一天，威利就把他们集合到会议室，讲了这个研究所成立的目的与发展前景以及研究人员的主要任务和工作要求。
科学无国界，二十个人听得热血沸腾，窃窃私语，对未来满怀憧憬。
接着，威利要求每一个人都必须和他签订一份协议。协议规定，每个人所具备的专业知识必须无条件地奉献给企业，如果发现有所保留，立即辞退；每个人来企业后，在内部的所见所闻都是绝密，绝不能对外透露，发现有泄密者，立即辞退。大家都在协议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与其说是进了外资企业，不如说更像一个考试院。他们每天的任务就是答题，而那些题目基本上是围绕先进战斗机动力部分在制造方面所遇到的难点而出的。虽然出得很艺术很隐晦，但行家一看便知，显然是利用公开渠道搜集情报。
运作的内幕
阿龙想要的好消息比他预料的来得快。
周倩回到湘蓉后，果然带着感情色彩对陈东说起琼斯，说他热情周到、精明能干、诚恳待人，是非常难得的外商。然后又特别说到澳门的博彩业，极力渲染了一番，最后才说：“我们应该把星月岛办成湘蓉的特区，应该给予投资商更大的空间、更宽松的环境与更灵活的政策。”
陈东问：“什么意思？”
周倩说：“琼斯先生是葡籍华人，以前的投资重点在澳门，我觉得我们可以允许他按照澳门的做法，在星月岛开设一些项目，比如博彩和夜总会等。我们不做大张旗鼓的宣传，谁有钱谁就去玩嘛，而且只有有钱的人才可能去玩。政府可以征收高额税收。公安机关在岛上可设派出所，但主要任务是维持岛上治安和商业秩序。只要管理得好，通过星月岛的发展，完全可以带动整个湘蓉的经济发展。”
陈东不假思索地说：“这首先在政策和法律上是难以说得过去的。”
周倩说：“政策和法律都是人制定的，既然是人制订的，就可以灵活运用。况且，国家可以是‘一国两制’，我们为什么不能搞个‘一市两制’？这就是开拓创新嘛。只要看准了的事情，就要敢闯敢试。发展才是硬道理，发展才是最大的政治。发展的核心是什么？是经济。不利于发展的，特别是阻碍发展的东西就要改。阿东，我劝你试试，这么多年来，我给你出的主意有几个是错的呢？”
“这是你的主意还是琼斯的主意？”陈东顿觉琼斯这次可能是想走夫人路线。
“当然是我的主意，与他不相干。是我在参观澳门葡京城时产生的念头。你不相信？我只是很少出去罢了，要是我能有机会多出去走走、看看、听听，肯定还有很多很好的想法。湘蓉的发展肯定还会更快，而你的升迁也许会更理想。”
“这一点我相信。琼斯的意见呢？”
“他听了我的想法后，非常高兴也非常激动，说我和他是英雄所见略同。说如果湘蓉给他这样一个环境，他就更能施展他的才华，也能够为湘蓉提供更多的税收。我先告诉你，我可是答应了琼斯我会力促此事的。他对我们那么真诚，我不想让他失望。”
陈东沉默了一会儿，说：“要做也不是不可以的。我一直有一个观点，外商来投资，目的是赚钱。我们欢迎外商投资，目的是解决就业与增加税收。只要他不违法犯罪，我们就要支持他帮助他，为他提供发展的条件。不过，这件事可不同其他事，太敏感。你可别乱搀和，等我和常委们先私下沟通一下，摸摸他们的态度再定。”
周倩说：“阿东，你是一把手，一定要拿出主见和魄力来。我希望能快一点得到你的消息。”
当然，周倩没有说出阿龙给她一套房子的事。她觉得如果现在就说出来，可能会引起陈东的警觉，以为琼斯是贿赂她，以为她为他说话，是看中了他的那套房子。那样也许会把事情搞糟。因为她太了解陈东了，他骨子里其实是一个胆小谨慎的人。另外，她还想先去看看那房子怎么样，然后再决定如何对陈东解释。
陈东第二天就找了吴市长、常务副市长李磊、分管党群和政法的两位副书记交换了看法。陈东在官场历练了这么多年，深谙个中真谛。他知道只要这几个人的思想统一了，其他人一般不会再提反对意见，即使提反对意见也是非常微弱的。两位市长看问题更多的是从经济发展的角度出发的，所以，他们很支持。在沟通中，只有分管政法的刘副书记提出了一个法律问题。陈东就搬出了其他人说过的道理，居然很快就说服了刘副书记。“陈书记，我原则上同意，但这事只能做不能说。”
“你说得很对，先试，看一段再作结论。不行就改嘛，政权在我们手里，还怕翻天？”
征得几位主要领导的统一意见，陈东又单独找来常务副市长李磊。他觉得作为一个市委书记，不能由他提出这个问题，那样别人会以为他与琼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所以，在常委会上，必须有一个人先提出这个议题，这个人还得与经济工作有关系，而李磊是最合适的。
几天后，市委常委会上，中心议题只有一个，总结湘蓉市上半年经济工作的情况和所取得的主要成就，分析当前存在的主要问题，部署下半年的主要任务。
等会议接近尾声时，常务副市长李磊说还有一件事，顺便提请常委会简单议一议，因为专门开会研究没有多大必要。李磊说在湘蓉投资的最大外商琼斯先生，想必大家都知道。目前，星月岛的改造与建设基本完成，娱乐城很快就可以投入使用。琼斯先生为了更好地利用和开发星月岛的潜在资源，提出在岛上兴办博彩业，引进澳门的管理经验，并许诺向政府缴纳高额税收。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请政府同意并且给予安全保护。
“我先谈一下我个人的看法。我觉得琼斯先生的建议是可行的。星月岛是一个孤岛，和市里还有一水之隔。自从政府与琼斯先生签订合同，该岛实际上已交由外方开发、经营和管理。他们在项目的选择上应该有自主权，我们不应过多干涉。只要他依法经营管理，依法纳税，政府就要支持和鼓励。”李磊等于表了态。
刘副书记说：“我看是可以的，但此事不宜渲染，新闻单位不要报道，低调处理为好。一句话，只做不说。公安方面到时专门打个招呼，我与刘越副书记一起找文局长单独谈一次，可在星月岛增设一个专门的派出所，全力维护岛上治安。”
吴市长也表态：“琼斯先生是我们湘蓉最大的外资投资商，规模大，所作的贡献也大，不仅为我们安置了大量的就业人员，而且从发展趋势看，也应是个纳税大户，必将极大地推进和拉动湘蓉的经济与社会发展。不过，我们也要知道，钱在他手里，他可以在湘蓉投资，也可以在其他地方投资，关键看我们政府的态度与服务。因此，对于琼斯先生的这个设想，我们应该旗帜鲜明地予以支持，并尽最大努力为他提供一个良好的政策环境与治安环境。外商交了钱，我们就为他提供服务。这就是市场经济的游戏规则，天经地义。所以，我站在政府角度，同意琼斯先生的建议。”
几位后面发言的常委对这一议题本来就没有准备和思考，见几位主要领导都表态支持，也就纷纷表态同意。
陈东最后总结说：“李副市长提出琼斯先生的建议，不是临时动议，在会前他和我是通了气的。由于时间紧，还来不及和所有常委商量，请大家理解。我也没作更多的思考。刚刚听了大家的发言，我都同意，并很受启发和鼓舞。同志们，解放思想，开拓创新不是一句口号，而是要落实在具体工作上。不错，琼斯先生是个商人，商人的目的就是追求利润的最大化。但客观上，他的的确确推动了我们湘蓉的经济发展，他的的确确把大把大把的钱投在我们湘蓉的建设上，这是有目共睹的。那么，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他呢？不错，琼斯先生搞博彩业，与我们的传统观念甚至政策和法律有相悖的地方，但我们不能就因此裹足不前。我看就这样定了，允许他搞，但要管理好，只准在岛上搞，不能扩大到市区，公安机关要当好保护神，我赞成在岛上建立专门的派出所。决不能允许再发生像抢劫珠宝店和银行运钞车的案子，两起大案到现在还没有破。这样下去，谁还敢来湘蓉？公安机关要抓紧破案，不能老把精力与警力放到抓嫖抓赌上。”
说到这里，两位分管政法的领导都不自觉地红了脸，低下了头。
陈书记接着说：“税务机关要提前介入，做好征税工作。今天在会上统一思想，大家心里有个数，以后肯定会听到一些不同反映与意见，各位都分头做些工作，多说有利于团结与发展的话，多做有利于团结与发展的事。好吧，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
我们能做朋友吗
当晚，周倩就把市委常委会上的意见告诉了阿龙。
阿龙认为到了这一步，自己有必要找一下公安局文局长。虽然他们是对头，但以后还有许多事肯定得倚仗他。“文局长，我是琼斯，您有空吗？我想晚上请您吃个饭。”
文发回答得很干脆：“对不起，我没空。”
阿龙说：“文局长，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商人，您为什么总是回避我呢？”
文发说：“既然你是个遵纪守法的人，就没有必要请我这个公安局长吃饭。”
“交个朋友嘛。”
“我们能做朋友吗？”
“文局长，为什么给您面子您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