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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迎着清风看明月 by:木叶花开-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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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他。想探探士卿的口风,偏偏士卿一脸不高兴,似乎是嫌为这事耽误了他的时间。 
  王吉转头和不动营的副统领闲扯。一口一个“奎叶”如何如何,莫远便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莫远已经觉察,前上司有了某种内在的不易发觉的变化。 
  这种变化不关乎容貌,纯粹是给人的感觉。 
  过去的李奎叶像被冰围裹着,令人感到寒冷和无机可趁,食肉动物般危险的感觉混在寒气里丝丝散发。那双过黑的眼睛,盯着人的时候,给人一种非人类的错觉,被盯的人常像被毒蜘蛛分泌的毒液麻痹的昆虫一样,失去行动的能力任凭宰割。 
  而现在,这种感觉完全消失了,李奎叶散发的气息危险但不致命。即使在围攻下绞飞了他们的剑,伤了他们,莫远也可以感觉到他的温度,是正常人类的样子。 
  可是,已经到了可以让山民这样亲热称呼的地步吗? 
  叫人间杀手“奎叶”。这是想都不敢想,想也想不出来的事。但山民怀念时诚挚的语气,不可能作假。 

  莫远有野心。 
  初见李奎叶的时候,野心化作了具体的目标。被称作“人间杀手”的男子,公认举世无双的剑客,如果能跟着他学习,甚至在将来打败他,他将取代成为新王朝最优秀的武士。 
  李奎叶选中了他,开始训练他。他的防御在统领面前如同没有。击飞他的刀,剑指向他的喉咙,统领从不客气,从不给他们留面子,冷冷把剑抛下,什么也不说转身走了。 
  那目中无人的背影刺痛了莫远的自尊心。莫远回忆着统领的动作,揣摩着,深夜独自苦练,渐渐成了同期最厉害的护卫,也终于引起李奎叶的注意,再击飞他剑的时候,有时会难得的说几句评语。莫远那时承认,统领是最强的剑客,传授时毫未藏私,区别只在于,你能不能理解、做到而已。 
  不为所动的冷酷,无需炫耀的强大,这是统领在他心目中永不改变的形象。 

  但是,为了一个刺客,统领突然变了,抛下了一切,权势、尊荣、富贵,甚至抛下了冷面冷心的面具,就在他眼睁睁的注视下,——统领根本没有看到他——和那个刺客站到一起,甚至还露出他从未见过的笑容。 
  一点点温暖,一点点悲哀。 
  在他素来冷酷的脸上慢慢化开。 
  熟悉的五官,忽然变作另一人。 
  眼见他毫不犹豫的挥剑,斩向人群;为了和那刺客离去,同样旗帜下的士兵护卫,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死。莫远恍然。被刺伤的宛如自己。 
  眼看那刺客伤重不支,眼看他扔下剑扑过去,眼看他露出万念俱灰的神情,眼看他被人击昏带走。莫远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不动营的地位一落千丈。 
  新来的代统领杨铁华看不惯他们的散漫,制定了严厉的制度。李奎叶时代的自由结束了,他们的光环也随之消失。伍顺甚至被调到别的地方。有谣言说要解散不动营。据说是士卿提出的。 
  三个月后,他听说前统领逃走了。 
  五天前,听说他又出现了。 
  士卿命令他们去追捕他。士卿说:“他忘记身为统领的职责,也忘记了你们。你们要是有志气,还想保住不动营的牌子,就去把叛徒抓回来。” 
  命令是不能违抗的。但是驱使他的,不仅仅是命令。 
  改变了他们人生道路的人,不能这样随随便便就走。 
  但是,统领已经不是过去的统领了。 

  有一天,莫远救了统领。那是贺成和郑永昌相继死后,统领去过皇宫回来,和平常有点不一样。 
  莫远有事来找他的时候,叫了几声没人答应,房间也不见有人,正打算走,忽觉得不对。——里屋中央摆着浴桶没收拾,也没人在上面。冲过去一看,统领衣衫整齐埋在水下,好像已经失去意识了。 
  手穿过两腋抱着他向外拖,衣服淋得精湿也顾不得。只看着一向冷酷的统领,浑身湿漉漉的,靠着墙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为什么搞成这样,莫远没有问。 
  那时的统领,看起来非常寂寞…… 
  头发滴着水,他垂着脸张口呼吸着…… 
  感觉不到活着。 

  那时如果莫远走了,李奎叶大概会淹死在浴桶里吧。 

  35 初识 

  一大早王吉就和不动营的护卫们辩论上了。起因是釜州郡的一个官员被民众百姓杀了。被杀的官员品级很低,而且本来是和丰朝的官吏,只是因为随着其他人一起投降,得以保全了官职。却在之后十几天被杀。 
  对金朝来说,这个小官员实在是不关痛痒,但却因名义上是光盛王朝的官员,在王朝刚刚收复釜州后被杀,而不得不赋予此事严肃的政治意义。而且,参与杀害他的不是几个人,而是几十甚至上百人。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 
  事件发生后,负责官员第一时间上报,层层上达,被当场拘捕的人被收押入监,并在几天内株连了更多,监狱几乎装不下这么多人,郡府担心事态扩大,不得不紧急加强防卫。一时间此事街头巷尾沸沸扬扬,空气明显紧张了。 
  经查,被杀的官员素来品行不端,劣迹累累,说他该死也毫不为过。在和丰朝时候曾经作下许多恶事,其中一件就是强抢民女,迫人至死。女孩子的哥哥悲愤不已,恰逢换朝,听说光盛法律严明,遂动了告状的念头。谁想,接状子的人也是原和丰朝的人,和被告颇有交情,便撕了状子,把哥哥打了一顿赶出去。哥哥原以为换了皇帝,总有为妹妹报仇的一天,没想到落了这个下场,自然伤神。却不料,接到消息的被告官员,跋扈惯了,带人堵住哥哥,扬言“改朝没改天”,竟当街痛打,断了他的腿,这个哥哥绝望怨愤,当场自杀。这官员素来民愤极大,众人又亲眼看见出了人命,一时哄动,也不知多少人动了手,把那官员当场打死,连他带的人也死了几个。 
  王吉坚持认为此人该死,众人无罪。但以维护秩序为己任的护卫们当然不作此想。 
  “即使有罪,也该上告由官府裁决。”护卫说,“不然要法纪做什么?要是人人自己动手,世界还不乱套?” 
  王吉反驳:“妹妹死了,也要眼睁睁等着吗?亲眼看见蒙冤的被杀,纠府又不做主,还要民众相信官府吗?如果那个哥哥能相信,怎么会自杀?”(纠府,以郡为单位负责诉讼的机构) 
  护卫顿了一下,“不相信官府而自己动手,那不是乱民吗?” 
  王吉大声回答:“乱民的根源,不就是不值得信任的官府吗?不能被百姓信任,不是官员的责任吗?这么说来,首先要惩治的,不该是这种官员吗?” 
  王吉激愤的满脸通红,完全不顾面对的是谁,把心里的话统统喊出来。这时便听有人笑道:“好直爽的言论。” 
  王吉一回头,便见一人,穿着米黄|色的大袍,点缀着红星,身材高挑,背着日光站着,自然有种华贵气度。王吉原来那种口无遮拦的意气,遇见这人,不知怎么就发不出来了,倒现了山民老实的原貌,呐呐道:“尊驾是谁?我说的不对吗?” 
  这人一笑,竟然道:“你说的都对。不能取信百姓的官员,就没有资格做官。这种响当当的话,我好久没听到了。” 
  这人笑起来,细长的眼睛便显得柔和,漆黑的眼眸隐在其中,像遥远的星光一样,王吉从未见过这样华美尊贵的人,受了夸奖,反而心慌意乱起来。 
  “你眼里好官员该是什么样子?”这人问。 
  王吉用力想了想。“让百姓过上安定的日子。公正。最好能让百姓富裕起来。” 
  “完了吗?” 
  王吉眨巴下眼睛,努力又想了想。“完了。” 
  “百姓的要求原来如此简单。”这人喟然叹息,“做起来却为什么这么难?不过,除了这些,朝廷还有朝廷的要求。” 
  “哦?”王吉疑惑的抬头。 
  那人便笑了。 
  “比方,朝廷要钱粮。朝廷管的不止一个郡,想的也不止一个郡。有的郡遭水,有的郡丰收。有的郡产稻多,有的郡产鱼多。还要想着别的国。……” 
  王吉听到这里,脸便开始红了。这段日子,出门看了不少新东西,心里自然有了想法,不料听人这么一说,才觉出自己小器,想的不过是井底之蛙的见识。 
  那人虽然看起来尊贵,却绝无咄咄逼人的态度,说话也缓缓的,听着悦耳舒服,见王吉脸红,便转了话题。 
  “能听到你这些话,就知道百姓是怎么想的。了解百姓的想法,也是重要的工作啊。——你认识奎叶多久了?” 
  王吉一愣,不由自主答道:“两个月了。” 
  这人听了没做声。眼睛望着地平线方向,王吉觉得有种仿佛怅惘般的东西蒙上他的脸。待这人转过脸继续发问的时候,那层纱似的神情梦幻般的消失了。 
  “他还好吗?” 
  王吉想起奎叶那种淡淡的,喧闹中也仿佛寂寥的神情。“算是好吧。” 
  “算是?” 
  “奎叶啊,老是活在过去。”王吉对陌生人抱怨着,“内疚啊,悲伤啊,后悔啊……明明已经过去的事,不懂他为什么丢不开。人间杀手啊,强得什么似的,本来不该担心的,可总像随时会消失一样……” 
  “还是这个样子,”陌生人喃喃着,“真让人担心啊。怎么还不回来呢?” 
  在这华贵得仿佛身处云端的人物脸上,忽然浮现几乎可称得上温柔的神色,空山云霭一般笼罩着,让过于聪明的脸庞有了凡人的气息。 
  王吉呆愣愣的看着。 
  “那个,你是奎叶什么人?” 
  陌生人泰然回答:“我是他的知己。” 
  王吉嚅喏着说:“他的知己,不是崔志焕……吗?” 
  一丝不悦的阴影爬上这人的脸。 
  他哼了一声:“崔…算什么?我才是他的第一知己。这些年,我一直在他身边,他经历的所有事,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崔志焕知道什么?” 
  可是施蓉说过,崔志焕是奎叶最好的朋友。奎叶本人也常常提起他,却从未提起这个人。 
  王吉瞠目的样子过于诚实。这人的不悦明显增加了,与此同时却忍不住笑了。 
  “终于知道奎叶为什么会陪你走了。”这人笑着,明明岁数不小,人也生得睿智华贵,可是那点狡黠,看上去不但不刺目,反而使之显出别样魅力。 
  “请问你到底是谁?” 
  这人哈哈大笑。爽朗直白。 
  “我是金不忌。”充满自信的口吻,便服的帝王含笑看着王吉目瞪口呆的样子,补充道:“也是奎叶唯一的主人、伴侣。” 
  他在“唯一”两字加重语气。 


  36 谁是谁非 

  显然在金朝皇帝及其臣子如士卿等人眼里,王吉是属于纯良百姓之列的。他们挽留他的口吻非常客气。待之也相当礼貌。不但允许他自由出入,而且拨来两名士兵保护他。 
  和丰王朝的消亡几乎可说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釜州已经归顺光盛,只有嵩南还在其掌握之中。光盛君臣似乎无意移动,选择继续呆在明水。 
  明水是整个南方的枢纽城市,连通四方,处于非常重要的位置。城市建成方形,街道四通八达,南北东西交错,很好辨认方向。中心是行宫,皇帝办公和休息的地方。行宫周围是密集的各个部司。再往外是官员们的住所。百姓的宅院和商铺则在周边。 
  王吉作为特别的客人,则被安置在行宫边缘一个独户小院里。有时处理完公务闲下来,金不忌会一路散步走过来,和他聊会天。有时莫远当值的时候,也会和他说话。 
  被这样安置,王吉推断自己也许被当做了诱饵。他很想告诉对方不要白费心思,对奎叶来说,大概他什么也不是。然而几天下来,这个令人不快的念头渐渐被忘怀了。 
  因为无论是皇帝自己,还是偶尔碰到的士卿,谈话里都对他本人表现了更大的兴趣。 
  他们对他的想法颇有兴趣。对他谈到的家乡的风土人情,包括一些微不足道的乡村小事,都听的十分认真,报以会心的微笑。这种态度,慢慢改变了王吉的看法。即使是入侵者,抱着这样的诚意去了解百姓的生活和需求,也会受到热烈欢迎吧。愿意倾听百姓的声音,主动倾听百姓的声音,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却给予王吉一种崭新的希望,以前从不敢抱持的希望。 
  皇帝说,和王吉谈话是他休息时的消遣。 
  王吉则觉得,和他们谈话给了自己一个新的天地。 
  从容文雅的高挑男子,举止有种无拘无束的感觉;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臣子,紧守本分的同时严密反驳主上的异想天开。他们轻松谈论王吉想也没想过的事,开玩笑似的在各种精密的问题上讨价还价,说着他似懂非懂的语言。 
  金不忌有着极黑的头发,细长柔和的眼睛,分开看五官不见得多么出色,一旦合起来,却有让人过目不忘的魅力。他喜穿色泽简单又华贵的衣服,无论多华美的衣服只能衬托,而不会掩盖他的风采。 
  王吉想起奎叶。 
  薄暮里坐着的剪影,飘起的几缕碎发,长长的锈剑,宛如衍康名画里走下的武士。独属于他的,飘荡于其周围的神韵。无论多落拓,都不显狼狈;无论穿着什么,站在金不忌身边也不会失色。 
  金不忌亲口说,他是奎叶的“伴侣”。 
  这样想来,虽然风格迥异,但不知为何二人却有种奇异的和谐感。 
  让奎叶真正恐惧的,莫非是金不忌的喜爱吗?迫使奎叶离开的真正原因,也许不单是志焕的死亡,还有金不忌本身的态度。王吉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说不上是惋惜,还是别的。 
  金不忌在王吉面前很少谈及奎叶,偶尔提及,也只是微笑着,以一种无奈的神情。 
  在王吉看来,这不是为了照顾他的感觉,而是显示了金不忌的自信。金不忌不需要从外人嘴里打听奎叶的情况。连带他负手看天无奈神情,都有种挥洒自如的圆润。这种态度,不但不显得冷淡,反而显得两人多么亲密似的,根本没有别人置喙的余地。 
  这样一个洞明清透,潇洒自如,又富于大志野心的人,其魅力的确难以让人抵挡,怪不得士卿对奎叶的叛变耿耿于怀,也怪不得以奎叶志焕的感情深厚,奎叶竟没有向金不忌复仇。 
  但即使这样的金不忌,也会在喃喃“为什么还不回来?”时,笼上一层寂寞的浅雾。 
  这时王吉就突然会感到全身难受。 
  虽然并不是魁梧强健的体格,但是金不忌一向极为强势,什么都在其覆掌之间,而且天生就该这样似的。金不忌就该眯着细长的眼睛,柔和而锐利的笑着,旁人无法洞穿的头脑里,描绘着一个又一个计划,直到旁人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做什么都游刃有余,即使遇到困难,也会无所谓的扔给臣僚,自己满不在乎的打呵欠。这样一个人,一个君主,即使会让下属小声抱怨,同时也被全身心的信赖着。有他在,就没什么做不成。 
  寂寞这种表情,和他太不相称了。即使是淡得像薄雾似的寂寞,也足以让人揪心了。 
  而让他露出这样神情的人,就无怪乎会被人怨恨了。 
  对王吉来说,奎叶是生平第一个像哥哥般亲切对待他的人,是把他带出狭小家乡的人,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而金不忌,只是几乎杀了他的杀手们的主子罢了。认识不过几天,说过几句话。如此而已。 
  但是,现在他觉得他理解了士卿对奎叶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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