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天劫-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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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坑,”石珀奇怪地问,“我倒是知道这种说法,可那都是死水塘子才会出现的事儿,也是下雨前后容易出现的,可这是大海呀。”
“也许这片海缺少流动吧,”教授摇摇头,“倒也听说过海中火焰的传说,一直以为是假的。不过传说里这火焰是能烧死人的。”他看看石珀,石珀身上的火焰正慢慢熄灭。
石珀身上的白色火焰终于全部熄灭了,但身上的臭味却难以消去。大海上的火焰却依旧熊熊,石珀让大家回去休息,尽管难以入眠,但大家还是回到了窝棚。
整个夜色都笼罩在这诡异的白光和臭味中,直到接近天亮,这白色火焰才逐渐熄灭,空气中全是死尸的味道,而海面上也飘满了死去的鱼虾,密密麻麻,铺满海面。海岸尤甚,被潮水堆积在岸边的死鱼蜿蜒一线,成千上万,一眼望不到边。
“真成了死水塘子了。”石珀望着这满眼的死鱼,苦笑着,昨天还风景秀美犹如梦幻中的度假胜地,今天就成了街边的下水道了,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一阵恍惚。
大家都起来了,看样子都没睡好。望着这恶臭无比的海岸和大片的死鱼,每个人都脸色难看。只有成群的海鸟在这片海岸上盘旋着,不停地啄食着死去的鱼虾。
“不如早点出发,”杨攀月一边挥散着臭味,一边对石珀说,“这地方不能呆了。”
“我去看看韩进的情况吧。”石珀叹口气,大家都没有吃早餐的心思。
韩进呆坐在窝棚里,似乎在想心事,见石珀进来,连忙爬起来。
“你身体怎样了?”石珀问韩进。
“好像没事了,”韩进活动了一下,“我想出去看看,这里太臭了。”
石珀去扶他,他说不用扶,自己慢慢站了起来,“你看,没事了。”他活动一下腿脚,朝外面走去。
“啊,这怎么了?”韩进望着海岸上堆积的死鱼大吃一惊。
“好像是翻坑了……”石珀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解释,“海水缺氧吧。”
“海水缺氧?”韩进狐疑地看了石珀一样,“我差点以为有人在水里炸鱼呢。”韩进指着海上漂浮的一层死鱼说,“我以前常常去钓鱼,后来嫌钓地慢,我们就去炸鱼。有一次炸了一个塘子,那情形,就跟这一个样。”
“你在这里慢慢活动一下,我去看看木偶。”石珀对韩进说。
韩进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两人来到木偶休息的窝棚里,木偶却又在焦躁地抓挠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别动,”石珀把他的手放下,认真看了看,“怎么又多了几个疙瘩?”
把木偶带到窝棚外,石珀认真地观察着木偶的伤口,原有的伤口似乎已经看不到了,但在原有的伤口附近,却出现了几个类似疖子的小硬疙瘩,隐隐发黑。
“这跟教授腿上的……”韩进吃了一惊,“一样啊,是被马蜂寄生了?”
“教授!”石珀站起来,喊教授过来。
“很像!”教授看着那一圈疖子,“我腿上已经愈合了,但他这是在脖子上,这里都是大动脉,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先取出来吧,”韩进颤抖了一下,“等时间长了,别顺着血管钻脑子里。”
杨攀月拿了个刀片,对木偶笑了笑,说:“你千万别乱动,割破了动脉谁都救不了你。”木偶惊恐地看着众人,摇着脑袋。
“还是先打晕了吧,”塔夫说,“这样不方便下刀。”
石珀笑着对木偶说:“我们是在救你,你不要乱动,取出来就好,很快的,不乱动,听懂了吗?”
木偶点点头,乖乖地扭过头,露出脖子上的疖子,闭上了眼睛。石珀点点头,跟几个人按住木偶的肢体。杨攀月在火机上烧了烧刀片,慢慢切开一个疖子。
杨攀月先切开表皮,底下是个黑紫的疖头,她稳一下神,用刀片挑开了黑头。
噗一下,却窜出来半米高的一道黑血,溅了杨攀月一脸。
“坏了!”杨攀月一惊,那血却从伤口里一股接着一股窜了出来。
“按紧他!”杨攀月兀自发慌,将刀片递给石珀,“烧红了!快!”随后自己用指头按住伤口,紧紧压住。
石珀连忙用火机把刀片的尖端烤到通红,甚至把自己的手烧到了。递给杨攀月,杨攀月松开手指,将通红的刀片按了上去,滋地一声,随着木偶惨烈地嚎叫,一缕青烟冒起。
杨攀月坐在地上,满脸是汗,“那不是寄生虫!是血管!”
木偶已经被包扎好了,处在昏迷中。
石珀挑破手上的水泡,吃惊地说:“你说那是血管?怎么那个样子?”
“不知道,”杨攀月一头冷汗,“还好我反应及时,不然都没办法止血!”
她站起来,喘了一口气,“那几个疖子底下都是血管,千万别动,是动脉。”
“也许是血管瘤,”教授说,“先叫他好好休息吧,这没办法动手术。平时就包扎着,防止他自己抓挠。”
木偶醒了过来,居然带着感激对大家笑了一笑。石珀心下一黯,叫人把木偶扶进了窝棚。
“还是明天走吧,”石珀对杨攀月说,“韩进刚恢复,稳定一下。木偶现在也需要休息,看看情况,这烫伤的位置比较危险。”
“嗯,你自己安排,”杨攀月擦擦汗,“够悬的。”
“起风了,”石珀望望天色,“希望风能把这些臭味吹散。”
第六卷 长夜漫漫 第四章 黑暗深处
“你看,”张竹生对着埋藏东西的地方努努嘴,“在那边晃荡一阵子了。”
石珀望去,韩进在沙滩上晃晃悠悠走动着,似乎漫不经心。
“嗯,”石珀点点头,“你留意点,别被他发现。”
张竹生轻轻点了一下头。
石珀拍拍他的肩,朝窝棚走去。
“醒了吗?”石珀问教授,教授看看昏迷的木偶,摇摇头。
“恐怕今天都得面对这恶臭了,”石珀看着外面海岸上的死鱼,风大了点,潮水正一点点冲刷着海岸,“倒是希望风浪再大点,能把这些死鱼都冲进海里。”
“石珀,”教授突然对石珀说,“我今天一直在想那个基地,”他迟疑了一下,“那只是我们认为的基地,黑色的区域。但我总是不安,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您想说什么?”石珀奇怪地问。
“那片黑色的地方,”教授慢慢地说,“黑色,为什么是黑色?会不会那里是禁区,或者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地区……你看那地图上,黑色区域只是标记了一个名字,没别的东西。”
教授低下头想了想,“如果是基地,是不是应该标记更多一些?”
“你是说,那里是专门标记出来,提醒不要接近的地区?”石珀思考着,“那里有极度的危险?”
教授笑笑:“只是猜测,因为作为基地,在整张地图上太偏右了一些,几乎在地图的边角上。重要的地区不都该在地图中央吗?”
石珀摇摇头,“不管怎样,这是地图上唯一最醒目的线索,就是危险,也得去看看。”
“嗯,”教授放松了一些,“等木偶醒了就出发吧。”
“嗯。”石珀看着木偶,笑了笑。
海风如大家所愿,大了起来,海浪也汹涌起来,但天色却晴朗异常,蓝得晶莹透彻,仿佛一场风将空气中的尘埃都荡涤干净。
在阵阵海风中,大家也难得心情渐渐好转。黄辰辰居然突发奇想,拿着帆布和苇子,叫张竹生帮她扎风筝。
石珀四下望了一下,看见韩进坐在窝棚边翻看一本时装杂志。
张竹生凑过来,沮丧地说:“他没动东西。”
“也许是踩点,”石珀笑了,“晚上看看。明天就走,今晚上再不取出来,他机会更少了。”
夜间风更大了,杨攀月值夜,石珀特地叮嘱她看着埋藏的东西,杨攀月会意地点点头。
空气中的腐臭味在渐渐消散,大家都慢慢进入了梦乡。石珀抱着枪靠在角落里沉睡着,突然被人推醒,“石珀,石珀。”
石珀睁开眼睛,却见杨攀月一脸神秘:“出来!”
两人轻轻走出窝棚,蹲在阴影中。杨攀月指着黑暗中埋藏东西的地点说:“有动静。”
“看见谁出去了吗?”石珀问杨攀月。
“没有,刚才看了,塔夫和韩进都在睡,”杨攀月神秘地说,“教授也在,一个都没少。”
突然黑暗中一阵沙沙地声音传来,似乎有人在挖沙土。
“看看是人是鬼。”石珀慢慢朝前挪动,杨攀月也猫腰跟着,两人朝黑暗中走去。
黑暗中突然一片沉静,似乎发现了他们。两人蹲在阴影里,屏住呼吸,盯着看着黑夜里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片深深地黑暗,似乎那人隐身在这片无尽的黑暗里。
只有呼啸地海风,呜呜哀鸣着,将海浪一阵阵拍打在礁石上。只有两人的鼻息,重重的心跳声,在两人耳中异常清晰。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沙沙,沙沙。
两人对视一眼,杨攀月的眼睛闪闪发亮,石珀点点头,继续朝黑暗走去。十米……九米……八米……越来越接近那声音,但黑暗中依旧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见沙沙挖土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似乎有个无形的人在黑暗中慢慢刨着东西。
石珀举起手电,杨攀月点点头,端起冲锋枪。这点距离,对方跑不掉的。
啪一下按亮手电,杨攀月举枪瞄向埋藏东西的地方。
一只黑猫,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像两盏灯泡,它警觉地看了一下二人,似乎发现没有威胁,又开始一下一下抓挠着沙土。旁边凌乱散落着匕首、香烟、笔式电筒、磁带,这些埋藏的东西都被猫刨了出来。
“黄辰辰的猫?”石珀走前两步,那猫停下望着他。
“过来。”石珀对猫招招手,猫看了一眼自己刨出的东西,很不情愿地慢慢跑到石珀身边,在他腿上蹭着耳朵。
杨攀月松了一口气,明显的失望神色,“这猫怎么把东西都刨出来了?”
石珀照了一下四周,却发现周围还散落着几条死鱼。
“它是想埋鱼?”石珀奇怪地说,“没听过猫还埋食儿的啊?”
那猫却在他身边喵地叫了一声,又颠颠跑到刨的坑那里,把一枚戒指刨了出来,然后满意地叼着一条死鱼放在坑里,用后腿唰唰蹬着沙土,把鱼掩埋起来。
摇摇头,石珀把东西收集起来,抱起猫,对杨攀月说:“看来是没什么收获了。”
怀里的猫却突然毛发尽竖,恐惧地盯着黑暗,仿佛那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石珀举起手电照了照,沙滩上空无一物。
猫却缩在石珀怀里,似乎被吓到了一般。
杨攀月把枪背在背上:“回去吧。”
石珀又照了照四周,没有异常情况,心中奇怪着猫的反应,跟着杨攀月返回了篝火处。
接近窝棚的时候,猫蹭一下跳下石珀的怀抱,跑进黄辰辰的窝棚里。
篝火下,杨攀月仔细看了看那些埋藏的东西,“这肯定是袭击韩进和塔夫的人留下的,”她用手指试了试匕首的锋利程度,“他完全可以杀死他们的,却只是打昏他们,”她笑了一下,“我们的朋友很仁慈啊。”
“不知道用意才更危险,”石珀把玩着那个戒指,“经常戴戒指的人,手指上会留下痕迹。”
“会的,”杨攀月伸出自己的右手,“看见我中指上的白印了吗?是戒指印,”她将石珀手上的戒指拿过来戴上,“正好呢。”
又摘下看看,还给石珀,“我戒指在醒来的时候就不见了,照这个法子查内奸,我恐怕是第一个怀疑对象。”
石珀笑了笑,戴在自己无名指上,“也是正好。我结婚戒指也不见了……”他突然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阵,轻轻叹口气。
“想你妻子了?”杨攀月微笑着,“这么多人都活着,她应该没事。”
“哪怕给我点消息也行啊,”石珀眼神迷惘,对杨攀月笑笑,“刚才还梦见她,在家里一起吃饭……”
“我也想家了……”杨攀月抱着双膝,“以前经常出去跑,很少想起家。这些日子,我很想家,我的书架、桌子,我那张很大的床,还有我的厨房,”她笑了一下,“其实我做饭很不错的。”
两个人静静坐着,有一阵没一阵地说着话,风呼呼刮着,天色却慢慢亮了起来。
又一天到来了,两个人望着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心中却满是疑惑,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命运。
一夜海浪,将死鱼冲刷地干干净净,海岸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美丽。如镜般平整的沙滩上,一如既往地干净明媚,一些遗漏的死鱼也被海鸟们叼走。
石珀望着这片幽深地大海,觉得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仿佛都是一场梦境。
“如果是一场梦倒是好了,”石珀苦笑一下,“有时候觉得人类,真的过于渺小。”
“如果真的有上帝,那人类就像蚂蚁一样,”杨攀月笑着,“上帝一定奇怪,这些每天忙碌的小东西,怎么从来不改变自己的轨迹。”
“老师,”黄辰辰抱着猫,迷迷糊糊坐在石珀身边,“死鱼都没了。”
“被你的猫吃了。”杨攀月轻笑一声,站起来回窝棚,留下石珀和黄辰辰。
“猫猫才不会吃死鱼呢。”黄辰辰不服气地看着走远的杨攀月说。
石珀深深呼吸了一下,清新的空气令人精神爽朗:“去洗脸,准备早饭。”
“我不洗,”黄辰辰看看碧波荡漾的大海,想了想,“我用张大哥接的水去洗,这海脏。”
石珀笑了,跟着黄辰辰站起来。长时间的久坐,使得他两腿有些麻木。
“石珀!”塔夫远远挥着手,“木偶醒了!”
第六卷 长夜漫漫 第五章 妖艳彩蝶
木偶的脖子上缠着绷带,隐隐有些渗液。
教授正在查看木偶的伤情,看见石珀来了,点点头:“他情况不错。”
石珀坐在木偶对面,望着木偶说:“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木偶愣了一下,摇摇头。
“倒是理智多了。”石珀笑了一下,对大家说:“准备一下,今天咱们出发。”
大家收拾东西的速度还是很迅速的,一切大件的无法带走的东西,都选择了就地埋藏。杨攀月、张竹生、塔夫都是背着一个大包袱卷。在检查没有丢下东西后,石珀手一挥,领着大家朝向东南方出发。
石珀带路,杨攀月压阵,中间一行六人,先是沿着海岸走了一段,然后转向南方。石珀每过半个小时就停下来拿出地图对照一下地形,以防偏离目标。
大概两个半小时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草坡上。草坡有些陡,在下方有一条溪水,溪水在坡上切出了近乎直角的断层。草坡上全是齐膝深的羊齿和蕨类植物,一行人不得不用棍棒拨开草木,开出一条道路来。
又走了一阵子,石珀突然挥手示意大家停下来。杨攀月来到队伍前头,却看见前方的草木明显有了变化,常绿植物减少,各种开花的兰草和野菊却多了起来,有不少碗口大的彩蝶在花叶间翩翩起舞。
“这里的植被明显有了变化,”石珀指着前面一片延伸向前的花草说,“看见这里稀少的植被了吗?以前这里可能是一条路,还不窄呢。”
杨攀月仔细看了看,赞同的点点头:“应该离地图上标记的绿点不远了。”
石珀召集大家聚拢来,提醒大家注意安全:“我们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所在,也许有敌人,大家小心一点,跟我拉开点距离,看见我招手,你们再行进。”又招呼张竹生:“看好木偶,千万别叫他发疯。”
张竹生挥动了一下工兵铲:“他很老实,我看他除了失忆和不爱说话外,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