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天劫-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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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查看!”杨攀月的声音远远传来,张竹生喉头滚动一下,慢慢从腰上拿下钢弩,单手搭弦上箭,平举着,朝着石珀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去。
他仔细盯着石珀脖子上的那个东西,似乎无形,又隐隐蠕动着,像一个高压锅般大的透明果冻。张竹生头上的汗水一道接着一道流了下来,他仿佛近视一般,慢慢接近,仔细看着,突然那东西呼一下离开了石珀的脖子,在空气中上下飞舞着,张竹生手一抖,嘣地一声,弩箭射出,带着那东西落入了白茫茫的雾气中。
“是什么东西?”石珀转过头,依稀能看到张竹生的脸。“不知道……好像是个塑料袋。”张竹生嘘着气,“透明的……很轻的样子,能飘起来。”
“塑料袋?”石珀望着弩箭射出的方向,摇摇头,“大家都小心点!”
大家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这片浓雾中,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粘在身上,黏答答地,很难受。又走了一阵,突然感觉到一阵凉风吹过,让人倍感舒爽,身边的雾气也在快速流动着。
“前面雾气小了,”杨攀月回过头来,能见度却是提高了不少,彼此已经能相互看见了,“应该快走出去了。”
“跟上跟上。”雾气小了,黄辰辰也开始活泼起来了。
越往前走,雾气越薄,终于阳光照射了下来,大家一身欢呼。身边已经没有了浓雾,却见到前面的草野上开遍了各种奇花异草,蜂蝶翻舞,仿如世外桃源般的景致。
“真美!”黄辰辰眼睛发亮,连跑几步,伸手摘下一朵蓝色的花朵。
“再向前不远就到了,”杨攀月擦擦头上的汗水,看着大家,“韩进呢?”
教授朝身后看去,空荡荡的,“坏了!”石珀心中一沉,“走丢了吗?”
杨攀月看着不远处的雾障,那些白色的雾气却似乎是从地面升腾起来的,在杂草间袅袅不散,越往里去,雾气越重,哪里有韩进的身影。
“没事,你们呆在这里,不要随便走动,”石珀叮嘱大家,“咱们是一条直线走来的,我原路回去找找。”
“他路上没有求救,没有呼喊,”杨攀月说,“应该不会被袭击了,可能是意外情况,有可能是体力不支晕倒了。”
“我跟你一起去。”张竹生放下包袱,对杨攀月说:“你守好这里,等我们回来。”
两人沿着来路再次踏入浓雾之中,一路呼喊着韩进的名字,走了一阵,石珀和张竹生拉开了距离,一个接一个喊着,一方面保持两人的联络,一方面扩大搜索的范围。
白雾中茫茫一片,没有丝毫动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喊此起彼伏。张竹生都有些沮丧了,这么大的雾气,根本无法辨认那里是来时经过的路,即便韩进就躺在一米外的草丛里,他们也根本看不见。
“怎么办?”张竹生对石珀的影子喊道,“要不要回去把大家都叫来,还像在岛上搜索一样,排成一排去找?”
石珀望着这茫茫四下白雾,捂着胸口,“也只有这样,”他摇摇头,“希望他别出事。”
两人正要回转身,却突然有个东西从他们之间呼一下穿了过去,两人都被吓了一跳。“看清楚了吗?”石珀问张竹生。“没有,”张竹生盯着那东西消失的雾气,“透明的,这……有点像以前看的《鬼精灵》……”
“鬼魂吗?”石珀端起枪,四下望着。“就是那种动画片里的,没有形状的透明鬼魂。”张竹生说着,也掏出了手枪。
“那里!”石珀突然举起了枪。前面不远处的浓雾里,突然闪现出一串小灯,晃晃悠悠朝着他们飘了过来。“是什么!”张竹生单手举枪,跟石珀并排站在一起。
那串小灯却是一闪一闪直奔他们而来,像是有东西提着一串很小的灯笼。离得近了,却发现那串灯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就像街头广告牌上的软管霓虹灯一样,一眨一眨的,红的,绿的,蓝的,在这片白雾中透着诡异。
“来了!”石珀端着枪,紧张地盯着那串小灯,离他们越来越近,也逐渐看清小灯上面,的确有一个透明如同超大果冻般的东西,边缘翻动着,朝着他们飘来。
“砰!”在两米的距离下,张竹生开枪了,那东西中枪,立刻掉在了地上,那串小灯也慢慢暗淡下去,最后闪了两下,熄灭了。
第九卷 天崩地裂 第四章 幽灵漂浮
张竹生正要上前去查看掉在地上的东西,石珀拉了他一把:“到处都是!”
张竹生抬头一看,无数荧荧的小灯在白雾中漂浮着,都朝着他们飘了过来。红绿蓝紫,各种颜色的小灯眨巴着,慢慢将他们围拢住。“快跑!”石珀拉起张竹生朝着来的方向跑去,跑动带起的风,使得漂浮在空中的这些串灯一阵摇晃。
两个人快速在白雾中跑动着,张竹生边跑边回头看,却见那些小灯紧紧跟在后面,“要追上了!”他大声喊着,举枪将几个*近的小灯打灭。
噗通一声,两人都被绊倒了,石珀用手一摸,“是韩进!”韩进仰面朝天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张竹生把韩进抽到石珀背上,又回头打了一枪,消灭了一盏灯。
“没子弹了!”张竹生拉着石珀朝着前方的白雾跑去,石珀把冲锋枪交给张竹生,张竹生且战且退,但那白雾中的霓虹小灯却越来越多,似乎隐藏在白雾中的恶魔已被惊醒,睁着一双双惺忪的眼睛,从四面八方盯着他们。
“怎么还没到!”张竹生心中焦急,大声喊着,“都他妈的什么东西啊?打中了也不见个响的,越打越多!”
“应该是这个方向的!”石珀心中存疑,但不敢说出来,怕张竹生陷入混乱。这片雾障过于浓密,转身稍微偏上一点,那方向可就能差到天去。何况他们中间转身、停留、摔倒,在无法辨认方向的情况下,一切只能靠直觉了。
“石珀——!”前面突然传来杨攀月的喊声,石珀精神一振,背着韩进朝着喊声奔了过去。张竹生也顾不上开枪了,跟着石珀拼命跑着。不一会就看到前面浓雾中一个人影,“张竹生——!”杨攀月还在喊着。
“快跑快跑!”张竹生拼命喊着,几步就来到杨攀月身边,拉住杨攀月就朝前跑去。杨攀月也看到了他们身后那些冥火般的小灯,正铺天盖地朝着他们追来。三人跑了一阵,眼见雾气越来淡,却是快跑出了浓雾,杨攀月突然停下,猛然转身,从身后抽出一柄工兵铲,狠狠抡去。
噗地一声,像是打在一个水袋上,一只透明的东西被打落在地,杨攀月弯腰捡起,又朝着浓雾外跑去。
看见黄辰辰和教授站在雾气外等着他们,张竹生连忙挥手叫大家快跑,大家不明就里,跟着跑了一阵,离白雾越来越远,杨攀月回头一看:“它们没有追来。”
大家这才泄气般瘫倒一片,石珀将韩进放在地上,捂着咚咚作响的胸口,指着白雾喘息着,半天没说出话。
“就是这东西。”杨攀月将手中的东西哗啦一下扔在地上,却着实是一个厚厚的半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还兜着一汪水,却是被杨攀月一铲子打漏了。
教授捡起塑料袋,展开来,那塑料袋又黏又滑,下面有很多管状须子,里面还隐隐透着些荧光。
“这是什么东西?”黄辰辰好奇地看着教授手上的塑料袋。
教授又望了一眼远处的白雾,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这东西怎么出现在这里?”他将塑料袋撑开,举高一点,那些须子都垂落了下来,“这东西要是在海里,你们肯定都认得。”
“水母?”杨攀月惊讶地望着教授,“这东西不是离开水就死吗?”
“乖乖,”张竹生苦笑着,“今天咱们晚饭吃海蜇皮!”
“韩进是被水母蜇了,”教授指着韩进脖子上一串燎泡,“也不知道这水母毒性如何。”
“应该没事,”石珀试了一下韩进的鼻息,又把了一下脉搏,“都很平稳,估计几个小时就没事了。”
“难怪它们不追出来,”杨攀月突然笑了,“它们应该只在那片跟澡堂子一样的浓雾里生活,出来就晒成海蜇干了。”
“有些水母会发光,”石珀摇摇头,“触须上的光斑,水母自身的生物电。在雾里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看见那水母在阳光下开始发黄,张竹生用脚撩到一边,“今天是开枪最多的一天,却是在打这玩意儿。”
石珀身子一歪,倒在花丛中,黄辰辰一惊,去扶石珀,却发现他是睡了过去。
“让他休息一会儿吧,”杨攀月对黄辰辰说,“他身子有伤,又这么颠簸着。”
黄辰辰点点头,转向教授:“水母不是生活在水里的吗,怎么陆地上也有呢?”教授摇摇头:“这问题应该石珀来问——不过,他好像也在尝试着接受一些不合常理的事实存在,”教授叹口气,“希望他能再想开了点。”
张竹生突然打了个招呼,众人望去,却见似乎韩进要醒过来,连忙围了上去。韩进晃晃脑袋,哎呀一声捂住脖子,“怎么了,我脖子被刀切了?”他看看手上没血,又去摸那伤口。
“别乱动!”杨攀月打开他的手,“你被蜇了,脖子上一串燎泡。”
“马蜂吗?这个疼……”韩进脑袋上出了一圈汗。几个人相互望望:“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我想起来了。”韩进说,当他跟着大家在白雾中行进的时候,突然感觉脑袋上落了个东西,他当时没敢吱声,伸手想抓住教授,可教授一下子走远了,他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头上落了个什么东西,只是觉得滑溜溜凉丝丝的。韩进慢慢举起斧头,想把那东西一下子打下来,谁知道那东西却唰一下垂下些面条样的东西,还闪闪发光。“我当时肯定像棵漂亮的缠着彩灯的圣诞树。”韩进苦笑着,心有余悸地说。
像戴了个漂亮帽子的韩进站在原地,眼见着大家都看不见了,又怕又急,又不敢喊,怕惊动了这东西,但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壮着胆子用斧头去触碰头上的东西,结果挨了一下子。
大家听完,都忍俊不禁。“算你倒霉,”张竹生拍拍韩进的肩头,“石珀脖子上落了一只被我干掉了,可你是最后一个人,谁也帮不了你。”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韩进问,“是只水母,陆生的水母。”张竹生用脚指指旁边地上干瘪发黄的水母尸体,“就是那个。”
杨攀月站直身子四下望了一下,又走到一处高地,仔细打量着前方。四下一片花海,天地交接处一片云彩横过,却是无比爽朗秀丽。
“张竹生、教授,”她没回头,大声喊着,“前面是不是有东西?那是树还是什么?”
大家都围上来,顺着杨攀月手指的方向望去,之间地平线上有两根细细的木棍样的东西,在瓦蓝色的天地交界处特别显眼。
“不是树,是树的话怎么没叶子?”张竹生手搭凉棚望着,“那边就是咱们要去的地方吧?”
“是,就在那边,”杨攀月说,“那边好像地势突然低了下去,所以只能看见这棍子尖,一会咱们朝那边走。”
众人休息过后,收拾停当,朝着那木棍的方向前行,越向前去越是清晰,那地方离这里并不很远,只是位于一个低洼的地势,等大家能看清全貌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一惊。
一艘巨大的木船。
一艘半截埋在地下的木壳船,多半截露出地面,倾斜着,船艏指向天空。几个人连忙跑向木船,站在船下,仰着头望着这巨大的船头。这船有些年头了,船的吃水线下还粘满了一些灰白色的贝壳和藤壶,使得船身的下部都显得疙疙瘩瘩的,石珀用手抠了一下那些贝壳,却早已风化酥脆,一捏就成了粉末。
“怕是有五六十年了吧。”教授仔细查看着船的巨大外壳,那些外壳上的铁箍都钉着着碗口大小的泡钉,却也是风化腐蚀地翘着一层层的铁锈。木板幽黑,上面的年纹清晰可见,张竹生敲了敲:“都是上好的木料。”
“怎么会在这里?”石珀摸着鼻子,一艘出现在陆地花海中的大船?这里可是离海有将近一百里地呢。黄辰辰却在船的旁边抱着一个巨大的铁锚咯咯笑着,“这么大!”她对大家喊着。在铁锚下,黄辰辰显得很矮小。
“这就是那个绿点?”杨攀月问石珀,石珀点点头,“就是这里没错。”
杨攀月松口气,“上去看看先!”随即朝着船尾方向走去。
第九卷 天崩地裂 第五章 陆地沉船
“是条捕鲸船,”教授拍拍船头的捕鲸炮,炮身遍体锈蚀,一拍之下,落下很多灰尘和大片的铁锈,“机械弹射装置,”他指着一边的巨大轮盘,“用这个蓄力,然后使用这个扳机发射。”
韩进用力扭动轮盘,那轮盘锈迹斑驳,早已锈住。他又跑到捕鲸炮那边,用力压下炮口,居然吱呀一声,炮口低下了头。
“都锈死了,”韩进摇摇头,手里抱着一根巨大的捕鲸叉,顺到炮口里,“还想打一炮呢。” 捕鲸叉后带着一根长长的铁链,固定在捕鲸炮上。
“很旧的东西了,”教授摇摇头,又抬头看看驾驶舱后两根巨大的桅杆,孤零零地斜刺天空,“咱们看到的就是这个。”
“也不知道怎么跑这里来的,”韩进挠挠头发,“这里以前是海洋吗?”
“也许是,”教授眯起眼睛,“以前这片都是大海,这船沉在这里,等海退了,它就留下了。那些水母,也许也是些幸存者吧?”
杨攀月和张竹生在船舱里搜索着,“这里什么也没有,”张竹生不满地说,“充其量也只能遮风挡雨,一个破木壳子。”“被遗弃很久了,”杨攀月用手扫开前面的蛛网,“往下很黑,估计到地下埋着的部分了,小心脚下。”
船舱的舱壁全是腐烂潮湿的木板,用手一抠就掉下来一大块,有些都似乎已经碳化了。正前方是条走廊,两边有些屋子,看来是水手们居住的地方。脚下的甲板因为长期处在潮湿的环境中,变得很有弹性,踩上去叽咕叽咕响着。
两边的舱房都没有门,里面也空空如也,连张床都没有。“我可不想住在这地方,”杨攀月说,“又潮湿又黑暗,还是外面的船头好,哪怕露营都比这下面强。”
两人探寻了一遍,直到船尾,一共是八个房间,两边各四个。船尾的木板已经开裂,一些泥土从裂隙里露出来。晃晃手电筒,张竹生摇摇头:“一无所获。”
石珀在驾驶舱摆弄了一阵各种古怪老旧的仪器,还是放弃了,苦笑一声,对黄辰辰说:“还不比在木楼有收获呢。”
黄辰辰看着远处无边的花海,“可是比那里漂亮很多啊,我很喜欢这里。”又举起双臂深深吸一口气,“感觉很不错啊。”
突然传来教授的叫喊声,石珀和黄辰辰走出驾驶舱,教授指着桅杆对石珀说:“韩进发现了一些东西。”韩进抱着桅杆从上面慢慢滑下来,甫一落地,他就急匆匆对石珀说:“那边有些木架子,好像是房屋的遗迹。”
“有多远?”石珀望着他指的方向,是船的东北方向,远处高大的山脉轮廓清晰。“不远,半个小时路程。从上面看,只看到那里有东西。”
石珀点点头,径直来到桅杆前,开始向上攀爬。这桅杆是倾斜的,所以上去并不困难,等石珀爬到最高处,举目望去,果然在东北方不远的一块低凹处,有着一些散落的木架,搭成一个个门的形状。又朝来处望去,那片白雾横亘,似乎无边无际,整个南边的地面都被白雾覆盖着,在白雾上方,有一道绚丽的彩虹。
“居然阳光都驱不散,”